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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刚才一吐都吐光了，想必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奴婢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清淡些的东西，拿来给姑娘吃。”
柳婉莹这才点点头：“去吧，看看有没有白粥之类的，我想吃那个。”
她不吃，有人要吃啊。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自己小腹的位置，她自诩医术高明，却忘记了贪欲的后果其实可以很严重的，但若让她就这样下手扼杀，又实在是下不了手。
这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了。
尚行大业未成，就要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想来一定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她不能陷他于那样的境地，也许只能远远离开么？
柳婉莹闭上眼睛，抿一下唇，鼻尖酸涩难忍，终究还是落下两行泪来。
也许真的是时候了。
“莹莹，大好事。”正想着，耳边响起风尚行的声音，柳婉莹赶紧擦了一下眼泪转过头去，只听得他道，“我今日去了莫府，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莹莹，你怎么了，哭了？”
风尚行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双眼泛红，忍不住关切地问了起来。
“没事，风大，眼睛吹进了砂子。”
“这里是内院，哪来的风？就算有风，若是能让你的眼睛进砂子，那我就要罚打扫庭院的丫鬟们了。”
柳婉莹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为什么什么都能被你看穿？”
风尚行刮一下她的鼻子：“因为你在我面前完全不需要隐藏，说吧，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难道是因为我今天难得出门一趟就想我了不成？”
柳婉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没个正经的。”
“笑了就好了，跟我说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风尚行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在谁敢欺负我啊？”柳婉莹失笑，“再说了，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吗？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分离，肯定会很难过，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你想都不要想！”风尚行一把捏紧她的手，“你什么时候又有了离开我的想法，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一起走下去的吗？”
“不是……”柳婉莹赶紧解释，“我是在想，以后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先走的……”
原来如此。
风尚行松口气，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种事情也值得你哭一鼻子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好身体，你也是一样，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要活到很老很老，到时候世上的人都会叫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然后我们手拉着手，一起死去，好不好？”
柳婉莹瞪他一眼：“你才老不死呢。”
“好好好，那我就比你更老不死一点，比你多活两天，帮你办完身后事再跟你一起死，好不好？”
“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就算我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柳婉莹继续瞪他，“你再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风尚行这才笑：“我又不会自杀，但你死了，我肯定生无可恋，一定很快就活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见她双目圆睁，他赶紧举双手讨饶。
“对了，今天你去莫府了，有什么好消息？”柳婉莹见他如此，趁机转移了话题。
“说到这里，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风尚行一下来了精神，“当年我父亲和莫将军是至交，只是后来他在边境守卫，而我父亲则在属地被诬谋反，他鞭长莫及，没能为我父亲一案出力，但也因此保住了性命。他说，他在我父亲出事之后收到过一封信，是我父亲写给他的，让他这几年切记韬光养晦，不可与皇上起冲突，找恰当的时间一定要帮他翻案。”
“原来如此。”柳婉莹点点头，“我就说你父亲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个个都离他而去，搞得众叛亲离似得，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
“不错。”风尚行也是点头，“当年我母亲怀有身孕的事莫将军其实是知道的，不过后来我父亲大概担心我们母子的安危，在信中不曾提起，但莫将军也没有打探到我母亲遇害的消息，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只当是已随我父亲而去了，要知道我母亲并没有朝廷颁发的名分，直到在常乐镇看到了那个檀木盒子，才将我的身份确认了八九分，却也只是怀疑中，并没有十成把握，不敢与我相认。”
柳婉莹也是心头欢喜：“那倒真是好消息呢，
“我也跟他透露了一点点这边的消息，他说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他兵权在手，我们若是能得到他的相助，一定事半功倍。”
“莫子聪此人我们接触了这么久，倒应该也算是个信得过的人，不爱算计，也很容易被人看穿，确实是一派的武将作风，之前对我们礼遇有加，看来也是早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当初不让大夫人认我做女儿肯定也是考虑到我是你的长辈，若是认了我当女儿，他就要比你这个襄王世子大了足足两辈了，到时候你就该叫他爷爷了。”
风尚行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连这个都想到了，如此说起来，那莫子聪岂不是比你这个女人心思还细？”
“莫将军应该是想得比较长远罢了。”虽然是帮着莫子聪说话，柳婉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说起来，这个莫将军也是个老实人，上次去为老吴头上坟的时候连谎话也不会编个好听点的，看来我们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不然迟早露破绽。”
风尚行点点头：“莫将军是个耿直的人，不过事分轻重，我想他在官场这么多年了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当初在老吴头坟上碰到的时候，他应该是觉得我们算是自己人，所以不忍心下狠心骗我们罢了。”
“也是，若是迟早要知道的，当时就不能把话说绝了，到时候事情穿帮了就不好交代了。”柳婉莹也是连连点头，“话说回来，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去见向婆婆的，小云如今这个样子，想来也不会再去见向婆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