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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心头一惊：“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无论如何，小心为上，你得事事想着飞雨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千万别冲动，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明白。”左学之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你和飞雨担心，我答应过她，会回去看着孩子出生的，上次我就没看到，这次我不会错过了。”
柳婉莹这才放下心来：“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既然你想帮尚行，试试也无妨，但凡事尽力就好，尽人事听天命吧。”
左学之看着她，显然不太相信她会如此认命，但动了动嘴之后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
左学之就这样住了下来，他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的，柳婉莹大概知道他去了几家达官贵人的家里，大部分应该都是吃了闭门羹，昔日的同僚，和左家有牵扯的那些官宦人家几乎都不会把这个失势的左家放在眼里了，更不会有人在乎他这个过气的状元郎。
国子监的学生们也不会把他这个学政记挂在心上，有那些还比较念旧情的，便留他吃个饭，就打发他走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左学之闷闷不乐，柳婉莹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过了三日，左学之终于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贾家答应帮我们周旋一下。”
“贾家？”左家大少奶奶贾氏的娘家？
柳婉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答应了？”
“哼哼，自己女儿做出寡廉鲜耻之事也应该想法子掩饰一下，找他们帮忙也是应该的。”左学之有些不屑。
柳婉莹愣了一下：“你也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这次换左学之诧异。
“上次有个案件凑巧看到大少奶奶见了个男人，那男人自称是她孩子的父亲，所以我知道。”
“可耻！”左学之咬牙，“都嫁人了还不安分。”
柳婉莹笑：“那倒不是，至少我看到大少奶奶严厉训斥了那个男人，也让那个男人以后不要找她，我想她应该还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
左学之深深看她一眼，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一声：“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通常女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趁机中伤那个女人吗，要知道她可是抢了你的未婚夫啊。”
“首先，我从来没把他动作我的未婚夫，其次，我不愿意说谎骗人，特别是说谎去骗一个相识多年值得信任的朋友。”柳婉莹赶紧纠正，“当初退婚的时候你们家也赔了我一大笔钱，我也答应你们从此两不相欠，所以这种陈年往事就不必计较了。”
“哼哼，没娶到你肯定是寒松的损失，特别是，他居然还娶了那么一个女人。”左学之自然还是不屑的，不过看柳婉莹确实半点没放在心上的意思，语气倒也缓和了许多。
倒是柳婉莹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哪有心思去在乎这些，尚行的性命还危在旦夕呢。
“对了，贾家的人怎么说？”柳婉莹有些好奇左学之和贾家的谈判结果。
“不外乎帮我联合朝中一些大员，若是我们这里有更好的法子，让他们去办，他也一定鼎力相助。”
听上去还是一些敷衍之词，想想也是，女儿做出丑事不过就是脸面问题，脸面问题自然重要，但若是碰上性命，要脸面做什么？
尚行的事事关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贾家如此敷衍左学之应该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压根就不是真心帮忙。
柳婉莹叹口气，看着兴奋的左学之又不好戳破，只得笑笑：“好事，我这边到时候肯定需要众臣相助，到时候一定用得上贾家，这几天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时间一天比一天紧迫，该想的法子也想了，却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方法。
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皇上是认定了骆尚行的身份，绝不可能会简单放他出狱了。
庆王和悦王给的半个月时间还剩下两天，刘选出现在柳婉莹面前：“我有个法子，但我要见皇上。”
“什么法子？”柳婉莹不解。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法子让皇上认为世子的身份有假，那我们索性就承认了，我们帮襄王殿下翻案。”
“翻案？”这怎么可能？
刘选笑道：“我只要去朝上说，当初那一道圣旨是我伪造的，因为我替殿下不值，当知道先帝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之后，便动了心思，没想到襄王殿下誓死不反，最后落得谋逆的罪名，而我也只得亡命天涯。”
柳婉莹仔细想着这段话，摇摇头：“刘先生，我知道你想要以身犯险，用自己的性命救下尚行的命，但先别说你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这么一说他如何能相信？要知道这件事当初就是他一手谋划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撒谎？”
“所以我们要找个朝臣们都在的场合，而不是单独跟他说。”刘选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一来，大臣们都在他总要让我把话说完，二来，这多年来关于襄王殿下谋逆的事朝中一直风言风语不断，皇上这个皇位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很多人都有怀疑，我的出现不是正好帮他证明这皇位的真的，对他而言也有好处，现在就差把时间拖到除夕，然后让人提前在皇上面前将我这些话带给皇上，帮他好好分析分析，我想皇上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这样说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吗？”
刘选点头：“朝中很多老人都应该认得我，这几年我蓄了胡子，又有了白发，所以很多人不认得我了，只要我剃了胡子，将头发染黑，我想很多人都会认出我来。”
当年他将襄王妃送到常乐镇之所以这么多年不曾出现过，就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容颜已老，有多了满脸的胡子，京城中人自然几乎无人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