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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摇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个法子，要知道尚行也不愿意为了他自己搭上太多无辜的性命。”
二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柳姑娘，骆府那边来消息，说有个叫左学之的人来见姑娘。”
柳婉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左学之。”
他怎么来了？
“备马，我要立刻回府。”
柳婉莹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连跟胭脂告辞都不曾。
到了骆府门口，柳婉莹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台阶之上，焦急等待。
“左先生，你怎么来了？”柳婉莹飞快地下马，将缰绳递给身边的下人，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左学之一身青衫外带棉袍，身上只有一个小包袱，行色匆匆的样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找人来告诉我们一声，我都是因为被人问到尚行的身世才知道出事了。”
“尚行的身世？”柳婉莹眯起眼睛，“什么时候？”
“大概尚行生日前几天吧，飞雨的暖香阁来了几个奇怪的人，见到我们就开始打探尚行的家事，还带了骆夫人的画像，让我父亲叔叔们来认，那帮人气焰很嚣张，而且个个都会武功，我们当时迫于无奈，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一些将他们打发走了，后来我就一直留意京城的动静，果然没几天就出事了。”
柳婉莹赶紧让左学之进屋，一边继续问道：“你确定是尚行生日前几日的事？”
左学之点点头：“常乐镇到京城路途遥远，你看我快马加鞭昼夜兼程都走了六七日，若不是这么早就知道了消息，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赶到京城？”
倒也是，尚行出事不到十日，左学之就已经赶到了，各州府发放此类消息也需要好些时日，朝廷的情报组织应该用的是飞鸽传书应该会快些，但怎么也需要两三日光景才会全部都知道。
“这么说起来，其实他们很早就在查尚行了？”柳婉莹皱起了眉头，她居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是啊，原本那些人来过之后我就想上京给尚行报信，但飞雨刚刚查出有了身孕，便耽误了几日，我也托人捎信来京城了，看来你们并没有收到。”
柳婉莹叹口气：“我想你们那段时间肯定是被监视着，所以送信的人一出门就他们截获了，一直到尚行被捕，他们才对你们放松警惕。”
左学之点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刚才应该从后门进，或者找个地方偷偷见你的，现在在骆府大门口站着，他们肯定都知道了……唉，说来说去，我应该早点来的，耽误了这么多日……”
柳婉莹失笑：“飞雨姐姐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再说左先生你又不会武功，他们跟着你你也不会知道的，迟来早来朝廷决定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们小老百姓所能左右的？其实结果都一样，跟左先生无关。”
“至少你们可以有个准备。”
“其实准备早就有了。”柳婉莹苦笑，自从知道尚行身世起，他们似乎就已经在等待这个结局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急，这么突然。
左学之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尚行他真的是……”
柳婉莹看他笑笑：“不瞒先生，我也是一年多以前才知道的，先前还指望朝廷没有特别切实的证据，但现在看来他们搜证的时间远比我们要早得多。”
应该就是阿贞那日在宫门口将尚行的身世大喊出来是时候，就已经引起盛德公主等人的注意了吧？
“没想到尚行竟然是皇室中人。”左学之叹口气，“早年襄王谋逆之前在朝中极得人心，当时我刚入朝，但也有些印象，总是说他反结果也没打起来就被抓了，我就想着，若是他当时真反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还未必是谁呢。”
“所以你也不信他真的谋反？”左学之算是局外人，柳婉莹忽然很想听听局外人对那次谋反的看法。
左学之失笑：“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刚刚中状元吧，先帝的身子就不行了，朝野都传说襄王是他意属的储君人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旨意下来，后来又说是秦王殿下，说襄王反了，但也没见打仗，不过也好在朝中局势复杂，我后来不做官一走了之也没人管我，不然怕是左家也会受牵连。”
柳婉莹点点头：“我看过了襄王留给尚行的信，他确实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现在这样一分析，我便更信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左学之环顾四周，之后才开口问。
柳婉莹摇摇头：“带信到了就好了，京城的一切早已天翻地覆，你就当来玩几日，回去好好照顾飞雨姐姐吧，孕妇身边没有夫君陪伴心情会很不好的，就是可惜这几****怕是不能陪先生看这京城风景了。”
左学之有些急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怎么有心思去游山玩水？原本也是飞雨拼命逼着我早点来的，若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被她骂死么？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看到尚行平安从牢房里出来才能走。”
柳婉莹有些无奈，左学之看着她道：“虽然我离开京城十几年了，但还是有些旧友的，你忘了，我那侄媳妇的娘家就在京城，也许我可以帮你走动走动。”
这倒也是，只是……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毕竟被牵扯进来的人实在已经太多了，她怕她以后还不起那份情。
“我可是尚行的授业恩师，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和我脱不掉干系，自己的学生出了事，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左学之瞪她一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尚行就相当于是我的儿子，儿子出事了，难道做父亲的会不关心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柳婉莹竟一时无言以对。
“这样，我知道你的门道我不懂，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你忙你的，我去忙我的，左家虽然失势了，但朋友还是有几个的，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谁没能有个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