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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查木斯(30)</br> “查木斯人追击着罗亚人。”波肯的老妇对意外到来的访客说。
火光映红了整片天空,连同着天上原本的猩红,仿佛是带着浓烟的空气,升腾上云中,在天际间翻来覆去,扭曲出一个又一个怪异的造型。在这片不知名的大地上,连一座房屋也没有,连一株枯木也无存,甚至连一片火烧过的田地也没有,地上不光有马和人的残肢,还有牛和羊的白骨,它们连腐朽时都要张大着已经被吸干了鲜血的盆口,可见它们死去时都是哀嚎痛苦,它们不肯死,不是因为怨恨死在身份低贱的主人手中,而是因为,它们死的不明不白,它们的尸骨散布在每一个枯尽繁华的地方,在河边,也在荒郊,它们连死去时都要让自己的身形扭曲,骨头变形,非要死在那白秃秃一片毫无生机的岩石上。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天空和大地,和居于其中的人,除此以外,只有尸体和鲜血,只有在白色的幕布下,这些血色才能显现,因为,在这里,竟然只有一片如同乱葬岗一般的岩地,没有丝毫的异色,谁也看不清谁,却都能看清对岸的敌人。
对岸?“你说什么?”异国风情,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异国风情啊,在他们之间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中,在这场僵持了数月的缠斗中,在它的最后时刻,终于迎来了鬼魅般幽浮着的景色。西方人总是那么热爱旅行冒险,希望在未知的彼方寻找到使心灵安宁的神奇体验,他们并不挑剔,然而总得讲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任何人对于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都不会首先去冒险的,他们一定是先从离自己最近,最为熟知的地点开始,一步步的深入,一步步的寻觅,直到在秘密的深处,发现了秘密。
在正与恶相互追杀的路上,他们停滞在一片诡异的岩地之间,远方的天空流着血,脚下全是泥泞的土浆,啪在粘滑的岩石上,褪去了它原本的灰白色,而给它罩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可怖的异色。到处是寸步难行的泥地,那些深埋在地底的岩石像是一瞬间突起了一般,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在他们追赶过来之前,罗亚人为何却能毫无困难的通过呢?人人都困惑起来,阴谋和诡诈顿时蔓延开来,有的人不相信这夜色里的蹊跷,直接强行通过,却永远的消失在了黑暗中,既没有哀号也没有兴奋的喊叫,只有更加令人恐惧的咬牙切齿。
几乎就是在那一刻,一道天河突然拦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轨迹,那些水仿佛是从无数座山峰里的洞穴中流淌汇聚而来的,它们随机的选择了这条稀薄的道路,选择那些岩石作为它的河床,选择这些人作为第一批欣赏到它的鬼斧神工的有幸者。突然之间奔流而来的大水把马儿们都给刺激了,它们不住地东倒西歪的跃动着,甚至溅起了巨大水花在人们的身上喷撒。查木斯人这才发觉,他们几乎全都一头扎进了这条巨大的河流之中,它在一夜之间就应运而生了。这近乎洪水一般的激流越来越狂躁,大有一股想要把众人都给卷走的气势,河床即将诞生,而这水流不断地冲刷着贫瘠的岩面,即使战士们使尽全力也难以抑制住马儿们内心愈发加深的恐惧,冰冷的雪水正冻僵他们的躯体,从脚到头,从心脏到大脑。
这就像是百川汇聚,猛然间迸发的融水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击碎了风化千年的岩石,在它们的皱纹之间裂开一道口子,在厚实的岩面上开出壮观的冰裂。对岸的罗亚士兵们惬意的背着身望着降下血雨的天空,他们甚至在清洗着手中的长矛、马刀还有长鞭,他们头也不回的鄙夷着这群查木斯人。他们,人们永远在互相的低视,这很好,这样所有人,都是低下的,谁也不是高贵的。
这支在失败的征途中团结起来的队伍就这样出现了巨大的动摇,他们过去之间的相互鼓励,到现在,都变成了意见不一。几千几千的骑兵就这样在慢慢上涨的河水上相互争吵,一边望着踏下,一边又望着挤在一起的人群,可是谁也不敢望向对岸。寒冷的河水越来越猛,拍打着黏腻的岩石,发出难以言表的洪声,众人就像是被困在孤岛之上,一个个都涌上一块块巨大的岩石上,对那刺骨的河水都避之不及。
那时,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像是这个世界初开之际,给予了这些毫无记忆的人们以一个深刻的教诲。查木斯的亡命之徒们啊,在躁动中不安,又在不安中瓦解,伴随着大雨的降下,他们几乎一脚踏进非正常死亡的边缘。
就在这时,就在河水激变流向之际,从后方陡然间响起一阵号角,拨开了云雾,破除了阴霾,从后边飞出一支火箭,在微弱的一瞬照亮了漆黑的河流,它直飞过去,竟在对岸的罗亚人中造成了一股惊响。紧接着,乔伊连同着他那命运多舛的马儿一起冲入了河流中心,在那里稳稳地立足,他弃下盾牌,拔出长剑,号令着混乱的骑兵。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一个心思出轨的步兵几乎就要将马刀向他劈来的一瞬,他回过头来,死死的盯住了他,所有的战士们都跪倒在他的面前,约查单迎上来,看到的是一身银甲,手执长剑的白骑士,但,那就是他的哥哥。乔伊挥剑指向前方,连马儿也怒视着对岸,那些几乎就要睡着的罗亚士兵们猛然间惊醒过来,他们为一道亮光所惧怕,他们在撤退的路上回望着那些迟迟不前的查木斯人们。都说下雨的时候是没有月亮的,现在,雨水再不出现,它静静的消散,从瓢泼变成了细雾,在天空中开出一条通道,为月亮的云开雾散提供一个施展的空间。骑兵们都竖起长矛,惊讶的望着天空,盾牌、盔甲、马具等等,所有的铁器都不约而同的反射出耀眼的白光,连席卷的流水也突然变得温和而澎湃起来,它在岩石上卷起一个圈,在缝隙中划出一条道路,劈开黑与白的界限。众人寻着剑指所向,那些从兵刃上汇聚起来的光束都从乔伊之剑的锋芒中发散,笼罩了对岸的大地,把所有可见之物通通照亮。
乔伊第一个过河进击,众人也立时全部紧跟着他,在他们面前,罗亚人心智大乱,纷纷丢下武器,向着黑暗深处逃去。他们一路向前,目不转睛,仿佛前方就是归宿,前路就有归途,直到他们渡过那天降的洛弗伦河时,直到罗亚人逃进卡亚姆的神庙时,这群查木斯人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离家乡是如此之近,从边境的维科向北不过一道虚假的地理界线,这里已经是纳代的边际,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么,离查木斯又还剩多少呢?
乔伊和由约查单带领的随后追来的查木斯王**,一起包围了这座异教庙,他们什么也没做,直接一把火连人带庙一齐烧为灰烬,罗亚人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变了,整个军队都沸腾起来,伴随着那一把通天的火焰,无情的军人开怀大笑起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每一个逃出来又每一个来不及逃走的罗亚人,看着他们与自己一样诡异的表情。
乔伊率领部队追击着庙外的的敌人,他们的喊杀声和号角声震天动地,他命令部队分为三路纵队前进,从两翼包抄敌人,他对部下们说,”为我们查木斯同胞的战斗就在今天!”乔伊一路追击,歼敌近八千人。
他们都解脱了,这几个月来的故事,终于都化为了解脱的泡影。
再次攻克维科城之后,任何人都再也抵挡不住这支查木斯人的部队。乔伊把所有的查木斯人召集到一起,领着他们一起返回查木斯,返回利亚,不管有没有去过,这次,他们要去首都朝圣,要亲自在黎梵摩亚大教堂前祷告。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包含着各种各样的人,不管是走散的士兵,被强迫迁居的移民,行商的商人,还是随军的奴隶,连同着他们的妻子儿女和全部财产,他们都踏上了这条路,归乡之路。
那个从乌撒利斯(纳代以西的地区)来的带队老者告诉乔伊,他向这些战士们诉说着他们已经无从知晓的前线局势,查木斯与拜兰之间,早已是生灵涂炭、人烟希无,他们的王正在花都内外制造着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地狱,利亚即将迎来大雪,瓦莱伊亚即将为罗亚的长官全占。
这些查木斯人又喜又悲,那些罗亚人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尸体似乎都已经被野兽食尽,乔伊想到,真正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对于他,对于黎撒的后人,对于约翰,对于穆恰,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都是如此。
他们走了,这一次是拖家带口,他们经过以弗所(纳代南部一城)时,城里的人不让他们通过,用巨石封锁了道路。这是一座坚固的大城,要想绕过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一条通往北方的道路,必须穿城而过。乔伊派人入城游说使自己亲自与城中的纳代诸国代表好言协商,“让我们通过你们的城市回家吧,我们只是通过这里,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可是心怀怨气的纳代人依旧不肯放行。于是,乔伊下令攻城,经过一整天的激战,最终把城打下。他终于变得像他父亲一样,把城里全部的男丁杀死,把城市洗劫一空,把所有不能抢走的东西都烧毁,并把那里夷为平地。然后,率领队伍践踏着死尸之地穿城而过,凭着山脉深处的崎岖之路,进入了纳代以北的高原。
那些罗亚人全都消失了,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趾高气扬的回来。
在整个归途中,乔伊不断地收拢着落单者,鼓励着悲观的人,直到他们来到利亚。
从此以后,在许许多多的深山丛林里,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人们做着已不为人知的仪式,他们点燃火焰,在圣山之上,满怀着感激与喜悦,献上燔祭,因为他们都以受到众神的庇护,一个不少的活下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乔伊和他的队伍的下落,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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