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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祖诀 上辈子 第28章 元阳

作者:十载如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7-02-26 10:11:4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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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砂”二字无论在何时何地被叫出来,在场都是齐刷刷人头一凛。

    不少鸿渊仙宗的门人听饲祖说亲自点名,怀疑她要公报私仇,担忧地瞟向了自家大师兄。结果名字一出来,大多子弟都愣愣瞥向了云莱仙宗的方向。

    杜蔺雨本是提着心不敢动,这时松了口气。他心里不认为一个饲儿能指使得了他,就算被叫到也可以拒绝,但也许会在各个宗门中留下怯懦的流言。况且他也没把握能处理这事,饲祖既然叫了别人,那最好不过。

    接下来就看戏了——放松下来的杜蔺雨也看向了云莱仙宗的那队修士,猜测饲祖之后如何收场,凭云莱仲砂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情,真的会站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仲砂没有回话,只做了三个手势。

    除了云莱仙宗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态度,法锈略微挑了一下眉,后方的天降洪涝经过地上土丘时回拍,水花激起七丈高,洋洋洒洒的白浪铺天盖地,眼看就要将之淹没。

    就在正时,浪潮被一刀切断!

    水是无法用刀术杀退的,但当仲砂眨眼之间出现在法锈背后的时候,狂吼的水墙被顷刻削去一半,随后竟是凹进去避开了她,分至左右包围了低洼处的岩土边缘,形成一个水圈后,猛地往年轻修士们的低洼处疾冲而去。

    仲砂摊开手掌深入洪潮,平展一扫而过,接连不断的呲声暴起,白雾漫天,再抽手,掌中已然用力握着一把以烈焰凝成的长刀,刀锋一闪,热浪轰得震开,草皮掀起,百步之内的天洪瞬间蒸发!

    后继山洪依然汹涌,仲砂一挥烈焰,身形转瞬而动,传闻她腿脚不便,但她的闪行的速度完全碾压了水流的突进。太朴仙宗资格较老的弟子的眼中已是恐惧闪动,不少世人疑问身负腿疾的云莱仲砂是如何打败“太朴剑修第一人”的姜迎微,当年观战的弟子低头沉默,无话可说。因为看不清,她的残影仿佛火焰一样无处不在,但手中的刀一点也无燃烧时的温吞,第一次的交手,仅仅擦边划过,姜迎微的右手就颤抖不止,爆浆一般的血雾从她手臂上蒸散,迎微飞剑首次染上了主人的鲜血。

    不结印,无法器,只靠庞大的灵力促火镇压,这对于以灵力而自傲的杜蔺雨而言都是致命的消耗,他微微变色的同时,仲砂已经一路杀至暴雨突降的山巅。

    此刻群山笼罩浓郁云雾,下面修士都不太能看到那位云莱少宗主,但下一刻,天洪突然一顿,其中一束猝然逆流!云雾被震碎,挥扫一片,直指天穹的炽焰长刀分外醒目。

    与之同时,云莱弟子似乎等候已久,全体双手结印,灵气□□,那一片红色袍服的修士在手指依次捏出复杂的诀印后,任凭火焰灼手毅然不动,静候号令。

    山巅上长刀终于偏转,旋开一道水纹,刀锋折倒的刹那,云莱弟子整齐划一变幻手法,五五结阵,火光大作。

    正当众人都以为是云莱大师姐灵力不济,需求外力时,山巅处天洪爆裂,滔天巨浪咆哮而起,直接覆盖了低洼处的这片山头,这一下直接有修士被吓得惊叫起来,此刻云莱仙宗门人从前往后,对上结印,烈焰冲天而去,烘烤上空疾驰而下的山洪,层层削弱,最终一排弟子收手时,先前声势骇人的洪涝已经化身为云,只落下丝丝霜露。

    正当所有人以为危险过去,有人突然高呼:“补天!她在堵天窟!”

    山巅云端暴雨尽去,乌云间空留巨大豁口,森森骇人,风云翻涌,仿佛要吞了那抹炽火身影,此刻仲砂忽然旋身,纱衣飞出三尺远,先前荡开云雾像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道收拢,狂卷其中,被她一手托起,全部灌入了天空裂开的空隙里,似乎另一端有巨力推拒,一时间飓风狂扫,飞沙走石,树倒草折,修士也以袖遮面,被吹得抱头伏地。

    待云烟聚散,仲砂已然落地,抬头淡淡仰望一眼完好如初的苍天,全然俯视。

    炽火煎海,红袍补天。

    然后,她向法锈比出了一个手势,是她出战之前那三个中的最后一个。

    足足安静了三息,法锈率先鼓掌,随后是远比洪水更激烈的掌声,欢呼喝彩蜂拥而至,尤其是后面的一流二流宗门子弟激动得高呼不歇,这是足以畅行百年的谈资,仙宗年轻一辈领头人的风采,云莱仲砂的传奇,今有幸一睹。

    云莱仙宗的弟子不习惯弄出声响,默默附和几下就停了,却是想起他们大师姐出动之前做的三个手势,第一个是“印”,第二个“阵”,第三个“完了”。

    ……先开始他们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不太明白第三个是啥,总不能是完蛋的意思,大师姐那么强,烧个水而已,能多难——现在明白了。在家可以一切从简,在外头做事就要有头有尾,事后总结一下,方才显得靠谱。

    面对如山的赞贺,仲砂漠无表情,只是将腕间略松的手绳重新绕了一圈,僵直着腿一步步走向了轮椅。

    两个云莱弟子立刻推动轮椅过去,却突然瞧见少宗主经过饲祖时,忽然用肩撞了她一下。云莱全宗都紧张起来,暗想这是不是要秋后算账,被撞的饲祖忽然大笑了起来,少宗主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挑了一下,勾起轻微的弧度,又迅速抿起压平了。

    一瞬间,云莱仙宗默默炸了,全部弟子眼角都在抽筋——大师姐是在笑吗?大师姐竟然会笑!

    云莱少宗主容颜本就娇媚,兼之平日寡言少语并不苛责,有个弟子眼睛发直,无法眉目传情,捧着脸说了出来:“师姐笑起来真好看,想娶。”

    尽管后面宗门的呼声够壮,将这话掩了过去,他还是被同门烧了裤子。

    等仲砂扶着轮椅坐下,法锈双手合握,喧哗渐止。

    杜蔺雨衣冠整齐,却莫名觉得形容狼狈,尤其触碰到饲祖扫视过来的目光,如此居高临下,面容温和:“宽心一点,我不会因为几句反驳争论对各位不利,也不必为了打探我的忍耐深浅,故意作对。”

    她整拂衣袍,席地而坐:“去留自便,实在有难,回此地报信,我勉力一救。”

    之前她说过只为看护之类的话,不少宗门弟子姑且信了,就算半信半疑的也只怀疑她会出尔反尔抢机缘。但如今,看样子饲祖竟是不打算漫山遍野走动,众人也去了戒心。以云莱为首的四大仙宗离去后,后续宗门才向四方三两散去。

    ……

    山谷内湿气尤存,了无人烟,静了片刻,法锈忽然回头:“师父不去么?”

    玄吟雾一直看着她,视线交织也没有转离,掀起衣袍坐到她旁边:“不去。”声音低低的,头也微垂,如果这时有狐狸耳朵,大概全耷拉下去了,“你叫仲砂的时候,事先没跟她通过气?”

    法锈笑了笑,承认了:“一时心血来潮。”

    玄吟雾点点头,忽然问道:“那你当初拜我为师,也是心血来潮?”

    法锈又笑:“没呀,当然考虑过的。我要是只凭冲劲做事,刚才就该叫杜蔺雨顶上去,浇他个落汤鸡。”

    狐狸又点头,迟疑了一会才出声:“我……翻了你的话本子,看到有写狐妖的故事,我觉得他们是瞎写的,没有那种一个照面就能让人神魂颠倒的狐狸……至少我没遇见过。”他的眼睫抬起又垂落,“……不过,如果你生而为妖,一定是只话本里的狐妖。”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师父也学我这种只谈皮毛不说血肉的话了?”法锈向后躺倒,黑发铺散,“有话就说吧,昨儿一晚上都在我屋外踱来踱去的,都没睡好。”

    这次狐狸沉默了。

    刚才他在她身侧,一切都历历在目,自从法锈叫出仲砂的名字后,她就没回过头,任凭身后洪浪滔天、热浪烘衣,她却一次也没有回望。

    饲祖在世上信的人不多,敢把后背完全交予出去的时候也不多。玄吟雾知道她俩是以论道的相知的,所以他去还手绳的时候,的确停驻了,还向仲砂问了一个问题。

    “论道……要说什么?”

    妖修交流中似乎从来没有论道一说,切磋就是武斗,因此听闻法锈极擅论道,他有些无从下手,因为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怎么能听懂。

    仲砂拾起桌上的手绳,慢慢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她果真开口了。

    这位云莱少宗主的声音平和细柔,像清水中的轻纱:“你没办法论道。妖修对道的领悟从始至终是混沌的,你们的肉身一直在淬炼,足以强到贯彻九大境界抵达最后的上古期。但人修不行,如果无法悟道,就算根骨再好,也会卡死在洞虚期,一辈子摸不到大乘期的边沿。”

    之后他自己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似乎是在问是否存在几分可能,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被仲砂四个字中断了,仲砂仍是心平气和看着他:“你心仪她?”

    没有任何偏激,她的情绪也并未浮动,只是问,“那你的打算呢?”

    玄吟雾垂下了眼眸,脑子里有些乱。

    似乎在逐字逐句读出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仲砂再一次说:“你不会是想跟我,或者以后跟法锈说,去过平凡安逸的日子吧?”

    屋内寂静片刻。

    “你愿意当坐骑么?”

    玄吟雾不解地望向她,然而这句话之后,仲砂再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听说过降归亭?四大仙宗都有,是将那些曾经轰动一时的妖族自出生起捣碎识海,驯化为兽,供作驱使。如今,无论是云莱的蜃龙还是鸿渊的鲲鹏,或者太朴的鹊五蒙的鹤,现在它们的生活,”仲砂停顿了一下,“都很安逸。”

    “你想要么?这份安逸,如你所见,不必悟道修炼,不必争夺斗法,甚至不用思考。它们的族群自然能让它们给仙宗赚足面子,好马好鞍的养着,连配种都给不用自己苦苦追逐,付出的不过某些日子伏身屈从差遣,直至寿终正寝死去。”

    仲砂甚至没有看他,神色是冷淡的睥睨:“多么安逸,你想要的,是不是?”

    “但你知道法锈想要什么吗?”

    “飞升成仙?匡扶正道?收财敛权?名传千古?对不起,全错。”

    “你连听的资格都没有。”

    他脸色一寸寸苍白,被这一连串的针刺得浑身疼痛,此刻他才明白法锈为何让他别说话,这样的绵软嗓音却针芒戳人,是与她一样,温文笑着心中却藏着磐石烈火。仲砂垂眸观窗外积雪,仿佛手握重锤击下,字句间骤然加了力度,一句话了结:“为浩瀚者,红尘岂敢染指。我和你的交谈到此为止,送客。”

    玄吟雾想了一个晚上,不否认自己怀念迁荷峰的时光,但让他独自重返那里,却也失了趣味,重要的是法锈,她想去哪里,哪里就可以去。至于仲砂说的无法论道不要紧,妖修没人修想得多,但不用想那么多也能用躯体直接抗到渡劫那一关。

    想通这几点后,狐狸觉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不用自己想了,直接说出来让徒弟去想。

    仲砂几句话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不信法锈在他身边这么久还糊涂。

    “法锈,拜师的时候你说得对,你就是个孽畜。”

    法锈挑了一下眉梢:“嗯,然后呢?”

    “我……”狐狸话说了个开头就没了影子,刚才脱口的话把自己都吓到了,他本意不是想说这个,他想说的是你比我还像只狐妖所以我是要跟着你,但是突然话不对口了。隔了半晌他又开口:“我……”结果跟前面一样,拖长了音后,直接卡没了。

    法锈脸色如常,没有不耐烦,从袖中摸出一把弧形片刀,磨起指甲来:“您慢慢说,我不着急。”

    玄吟雾心里也焦急,他叼来法锈的话本子看过,通常讲到重要的话时,不知是编不下去还是故意拖延,总是说到一半就得出事,所以他在心中琢磨言语时,也在暗暗提防周围。

    就这么一个“我”字拖了半刻钟都没进展,他牙一咬,决定不要脸一回,务必一步到位,还需不落俗套。攥紧了自己的袖子内侧,他神情严肃谨然,清冷低沉地说:“你要不要为师的元阳?”

    法锈削指甲的动作一滞:“……”

    啊?

    喂等等,师父这什么发展,您这尺度跨度……太大了一点吧?

    而且你是怎么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种话的!上次荤段子也是!这你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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