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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郧县与河南淅川本就只有一界之隔,齐彩凤四姐妹自在郧县银河峪设下埋伏,惊跑县官孔继干的战马,因而使孔继干坠崖死亡之后,一抬脚便到了淅川县境内。
有一条丹江河贯穿淅川全境,在丹江河的南岸,有一个村庄名曰仓房村,齐彩凤一行人就暂住在此村之中。这仓房村是个大村,在他四周尚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十余个村庄,有沿江村、侯家坡村、刘裴沟村、棠梨树村、磨沟村、清泉村等等,真可谓是星罗棋布,点缀在丹江口岸上。
在众多村群之中,就齐彩凤她们几十个人,犹如一把沙土撒入大海之中,也真是难找难寻。不过俗话说得好,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就在齐彩凤一行人下榻的村庄里,有一家姓薛的人家,老子名叫薛金生,时年六十又二岁,是村中有名的老学究,他遇事都必须引经据典,连每次出门也要查看黄历,选好了良辰吉时方能够离家。此人对当今朝廷也是信服崇拜得不得了,说什么:“大清朝进关已有197年多,没有康乾盛世惠及我庄,哪有我薛金生一家的今天,谁要是说大清朝不好,我就骂他的祖宗八辈!”云云。
人们每当听到薛金生如此说,都当他是在说疯话,总是一笑了之,也不去和他多计较。薛金生早年丧偶,他坚守从一而终的封建信条,始终未再续弦。薛金生三十五岁的时候喜得一子,他给儿子取名曰薛伟烈,是希望儿子长大之后能像努尔哈赤那样,不光有一个伟岸的身材,还要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轰轰烈烈的壮烈事业来。哪个做父亲的不望子成龙呢?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腾达飞跃,这也无可指责,可惜的是,在薛伟烈还不满五岁的时候,他的生身母亲到河边去洗衣服时,不慎跌入河水之中被淹毙丧命。一个从此失去母爱的孩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从小便养成了挥霍懒惰的恶习。
薛金生本想将自己所学的治家之道传授给薛伟烈,无奈薛伟烈恶习已经养成,再想扭转也就困难了。薛金生突发奇想:“看起来你和孔夫子是今生无缘了,既然不能学文,那你就去学汉朝的关羽,若学得一身武艺,能看家护院也是好的。”
于是,薛金生专去淅川县城,请来一位武师,每日教薛伟烈练习刀枪棍棒。最初,薛伟烈出于好奇,也算专心用功,但是时间已久,他便对练武失去了兴趣。他说:“天天舞刀弄棒,苦!每日摸爬摔打,累!经常受师傅教训,烦!”因此,便不想再学下去了。
武师傅见此光景,也是恨徒弟不成钢,免不掉严厉呵斥,有时候甚至动手打人。谁知此时的薛伟烈,也已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他不服师傅的管教不说,竟然拿起棍棒,与师傅对打起来。人家武师对他进行教训,也是出于好心,打他也是点到为止。可是薛伟烈可不这么想,你打我一拳,我就还你一脚,你若是用棍棒来打我,我就用刀枪来还击你。武师心想:“教授如此大逆不道的学生,说不定哪一天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与其这样熬下去,还不如趁早脚底下抹油,——早走为上!”
有一天早起,薛金生走到院内,总也不见了往日的景象,不见武师的人影,更不见儿子在练功。他赶忙走进武师的屋内观看,哪里还见武师的影子?他又走到儿子薛伟烈的房间,见薛伟烈正在呼呼大睡,还在做着美梦哩。
薛金生将儿子喊醒,问武师傅到哪里去了?薛伟烈最初也是一头雾水,后来转念一想,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不想承认是自己气走了师傅,只是淡淡的说道:“师傅可能家中有事,回城里去探视去了吧?”
薛金生说道:“回家就回家呗,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与我打一声呢?”
薛伟烈没好气的说道:“这,我哪里知道,你到城里去问他好了!”
从今以后,薛伟烈就成了一个师傅不敢管,父亲管不了的主儿。他依仗自己会几下拳脚棍棒,在村中也蛮横野蛮得不得了,人们都不与他一般见识,都把他当做一滩臭狗屎,谁也不去踩他。
这一日,薛金生独自坐在家中,在心中思考着最近以来社会上的许多传言,有人说:“安徽亳州府雉河集出了一位江洋大盗,名叫张洛行,扯起反清大旗,到处烧杀淫掠,好不残酷。”又有人说:“安徽蒙城坛城村也出了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的名字叫任柱,此人力大无比,手使双锤,堪比当年的项羽再世。”又有人说:“在湖北安陆境内太平山寨,也出了一位貌比天仙的女魔头,她的名字叫做齐彩凤,此人会使妖术,连清朝襄阳知府唐训方也拿她毫无办法,有一次与她路途相遇,唐训方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等等。
薛金生听到这些言论之后,很是为大清国的安危发愁担心。他气得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牡鸡生蛋,牝鸡司晨,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尔等欲将我好端端的一个大清国送往何处去?”想到大清国正处于风雨飘渺之中,薛金生真是气愤难耐,他立即研墨铺纸,将他的满腔气愤都写在了纸上。他是这样写的:
前清顺治至咸丰,幸无大故稍安宁。道光中业发捻起,社稷大乱兵燹炽。
五月粤匪大股来,扶王端王启尊王。围攻淅川三昼夜,破城搜寨蹂四乡。
尸横原野骨成冢,溪水山涧传哭声。更看苏皖豫鄂境,反匪大股逼隍城。
有名贼首六七个,姜孙王周并龚张。焚杀掳掠无终日,淅川境内无康庄。
一年三百六十五,贼匪袭扰无安康。仓房村中也不宁,而今又来贼婆娘。
薛金生一边写,一边哭,到后来眼泪哗哗直掉,将铺在桌子上的纸张也打湿了。他可真是如丧考妣,虔诚有致,真不愧是大清国的孝子贤孙!这时,薛伟烈突然走进屋来,一眼望见他老子的这副德行,不禁纳闷地问道:“爹呀,你在为谁祈祷哭泣哩?”
被儿子这么一问,薛金生哭得更加厉害了,他只顾哭泣,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薛伟烈走到桌子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父亲写的长诗,说道:“原来你是在为咱的大清朝哭丧啊,你不必担忧,更不必害怕,村中来的这四个妖女,我看她们都不过是些花花枕头而已,中看不中用。你儿子不是说大话,也不是吹牛,只要我一出手,管教她们都得趴下,臣服在我的脚下,你就看你的儿子如何去收拾她们好了!”
薛金生这才止住哭声,擦干眼睛上的泪痕,望着儿子那煞有介事的架势,担心的说道:“为父所哭者,一为痛,二为恨。为父所痛者,是因为咱们好端端的一个大清国,竟然被这群反叛的孽障糟蹋蹂躏的不成样子了,国风日下,雄风不再,离开寿终正寝的日子恐怕越来越近了;为父所恨者,是这群毛贼在哪里活动不成,却偏要跋山涉水,从湖北来到咱这块圣贤之地,还要住在我的眼皮底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老爸我手无缚鸡之力,且又年岁已高,无法前去与她们厮杀。无奈之下,只有赋诗一首,痛骂这些反贼,借此来释放胸中仇恨了!”
薛伟烈听完他父亲的哭诉之后,大言不惭的吹嘘道:“原来是这样!凭你儿子的一身绝世武功,对付几个无名鼠辈,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马上就去收拾她们!”说完就举步向宅院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突然又回转身来对薛金生说道:“有一个问题,孩儿还要与为父商量,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薛金生说道:“儿啊,有话你就速讲!”
薛伟烈说道:“贼中有四位女性,她们个个美如天仙,一个比一个嘹亮,要是将她们杀了,儿子实在感到惋惜。如果我能胜而不诛,把她们领进家中,磨其意志,削其野性,让她们服服帖帖听我使唤,然后我再将她们纳为妻妾,让她们给我薛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也是善哉美哉么?”
薛金生沉思半天后,说道:“按说呢,咱们是传统的良善人家,从不与国家的叛逆打交道,更不可娶贼女来做妻室。正如你所说,她们都是活灵活现的年轻貌美女子,杀之实在可惜。如果能将她们感化成良家妇女,也不失为是条好路径。假如儿子你能都将她们一举拿下,父亲虽是年过花甲,也可以择其优良者,享受一番这洞房花烛夜的千般柔情、万般的恩爱了!”
两个狂人,就像一对疯子,说着不知深浅和羞耻的话语,做着称心的黄粱美梦,早已把那人间的羞耻二字忘得一干二净。要不人们常说,要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呢!
好歹齐彩凤她们居住的地方离开薛伟烈家并不太远,抬腿就到。薛伟烈一见到齐彩凤,开口便说道:“今天薛爷爷要和你们比武,如果有胆量咱们就比试比试!你们敢吗?”
齐彩凤感到莫名其妙,还以为今天是遇到了疯子了,用眼睛上下打量了薛伟烈半天,并没有理睬他。心想:“我说怎么昨天夜里夜猫子在房头上直叫唤呢,原来是有疯子来挑事啊。一大早起来,就遇上一个疯子。真晦气!”
薛伟烈见齐彩凤不理他,认为她胆怯,就更来了劲头,他不禁热血上涌,头脑发胀,也便胡编乱造,大吹大擂起来:“女妖,我实话对你说,我不到十岁,就师从淅川县的著名武师,开始学习武艺,经过七八年的日夜苦练,刀枪棍棒,擒拿格斗,拳打脚踢,无一不精,在俺这个村里,不,就是在全县,也无人能比。如若不信,看我练个蹿房越脊轻功给你们瞧瞧!”
说完,只见薛伟烈用脚跟一点地,弯腰纵身,就要从院内跳到墙外去。谁知他两只手刚刚扶在墙头上,一下便从墙头上摔了下来,屁股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薛伟烈自我解嘲的说道:“这算什么?常言说得好,人有失腿,马有失蹄,失败还是成功之母哩!”
齐彩凤等众人看到薛伟烈这副姿态后,都感到十分可笑,众皆暗自嘲笑道:“像你这种窝囊本事,还敢主动提出什么比武的事情,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心直口快的赵秀敏说道:“你的本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不过恭维的话我不敢说,你最好再回到你师傅的肚皮中去回回炉,再找你的师傅学习十年八年功夫,然后再来找我们比武不迟!”
薛伟烈听赵秀敏如此说,心中很是不高兴,说道:“你有什么本事,敢如此对本少爷说话?”于是,又不知深浅、不知羞耻地吹嘘起来:“实话告诉你们,这淅川县内唯一一名武秀才,你们知道是谁吗?告诉你们,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不是别人,正是薛少爷本人!”
齐彩凤与牡丹、芙蓉等人皆掩口而笑,赵秀敏说道:“我等真是有眼无珠,武秀才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还浑然不知,真是失敬失敬,请武秀才受小女子一拜!”说着深施一个万福。
薛伟烈不认为这是赵秀敏对他的讥讽,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诸位知道就好,我看诸位就不必多礼了!”
这一下可把众人都逗乐了,一个不大的农家院内,笑声冲天而起,一直传到村中每一个角落,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现场观看。当人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都不禁为齐彩凤她们打抱不平,有人提议:“人有脸,树有皮。对这等没脸没皮,又不知羞臊和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怎会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哩!齐女侠,有我等给你们作证,你们就和他比试比试,也好叫他知道天高地厚!”
此时,薛伟烈的父亲薛金生也来到众人面前,他用色迷迷的双眼望着齐彩凤众姐妹,半天没有眨一下眼睛,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不过这个老东西除了想入非非,胡思乱想之外,还会有什么好主意呢?
观望了半天之后,薛金生说道:“常言说得好,知女莫如母,知子莫如父,我自己生的儿子,从小在我的抚育之下长大成人,他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我这做父亲的最最清楚,要说他的武艺,那可不是吹牛,恐怕你们这些人中,还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如果说薛伟烈是一个吹小牛的,这薛金生可就算是个吹大牛的了。父子两个如出一辙,都是有牛不吹驴的主儿,看起来马上就要吹骆驼了。周围的人都气愤不过,纷纷要求齐彩凤她们和薛伟烈比试一番,看看这个摸着骆驼不吹牛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齐彩凤面对情绪逐渐高涨的人们,看来不给出一个交待是不行了。她十分恳切地对乡亲们说道:“诸位大叔大妈,大姨大婶,大哥大姐们,我齐彩凤本来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只因被官绅谋害,失去了心爱的丈夫,他们还不依不饶,无奈之下,这才上山为王,为官府所逼,今天又来到这仓房村内,没成想却又遇到薛伟烈父子苦苦相逼,我若不答应他的无理纠缠,倒显得我等软弱可欺。不过这比武可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倘若失手,必将造成流血人伤的局面。既然薛伟烈父子异口同声的要和我们比试,我们也就忍耐不如从命了。不过,是否要和薛壮士比试,我自己说了也不算,还要与众姐妹商量后再决定。”
人群中突然有一位老人大声说道:“姑娘,恭敬不如从命,我看你就不必再推辞了,我老汉可以为你们作见证人,如果有意外发生,不是还有全村人为你们作证吗?不要再拖延了,我看就定在明日上午,在村中打谷场,开始比武!”
一夜无话,转眼即到了第二天上午。仓房村的父老乡亲们,扶老携幼,各自都拿着座位,早早就来到打谷场上,焦急地等待着看一场好戏的开始。
此时,只见齐彩凤四姐妹,还有吴怀志等新近加入到义军中来的十几位农民弟兄,都一同斗志昂扬地来到了打谷场上。但是,就是迟迟不见薛伟烈父子的人影。正当众人焦急期盼的时候,突见薛伟烈手持大刀,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裳,头上包裹一条白色纱巾,脚蹬一双抓地虎的靴子,挺胸昂首,目不斜视,后面紧跟着他年过六旬的老父亲,大踏步的朝打谷场走来。
薛伟烈一进打谷场,就引来一阵哄然大笑,人们看着他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猜不出他眼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头裹白布,按民间的风俗来讲,娶亲称作红喜,出殡被称为白喜,你薛伟烈身穿青衣,却用白布裹头,明明是不吉利的兆头么。难道说比武还未开始,你就已经为自己选好了最终的归宿?
薛伟烈走到打谷场中央,煞有介事地一抱双拳,面对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旋转一周,大声说道:“诸位乡亲,趁比武尚未开始,我先占用一点时间,来一个自我介绍。我,薛伟烈,祖上原籍系河内人士,道光十六年时随家父来到这仓房村定居,由于那时我还在俺娘的肚子里,所以一切都记忆模糊,诸位要想知道我出生以前的情况,可去问我的父亲。”
薛伟烈这种不知所云的自我介绍,使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人们搞不清楚,他这到底是幽默呢,还是疯话?
待众人止住笑声之后,又听薛伟烈继续说道:“我薛伟烈自幼学武,拜淅川县刘道人为师,可以说自幼便精通十八般武艺,虽未入伍做官,奉献军营,效忠当今圣上,寸功未立,貌不惊人,却也不失男子汉的气派。今日反贼突到我村,我薛伟烈不才,愿意使出全身的功夫,与四个女贼比试一番,敬望诸位捧场!伟烈这可就要献丑了!”
说到此处,就见薛伟烈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直向齐彩凤扑了过来。齐彩凤听薛伟烈吹得怪吓人的,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因此不敢轻敌。她手持宝剑,举剑相迎,为了摸清对方的功底到底有多深,她都是避实就虚,并未真正出招。十个回合打斗下来,齐彩凤不禁心中暗笑:“你海口吹破天,武功却一般。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二字的狂妄之徒!”
齐彩凤想到此处,突然一转身子,刹那之间便已绕到薛伟烈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齐彩凤抬起右脚,轻轻朝薛伟烈的屁股踢了一脚,只见薛伟烈脚根没有站稳,向前紧跑几步,一下子便来了一个嘴啃地,半天才从地上爬起了。这一下又引来全场一阵轰然大笑!
齐彩凤忍住笑声,问薛伟烈说道:“薛壮士,武秀才,还比不比啦?”
薛伟烈扭了扭身子骨,活动活动腿脚,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这说哪里话来!你们四位女贼,我才打败了一位,还有三位,我必须都一一领教过招,方能显出薛爷爷我的本事呢。”
齐彩凤感到十分恶心与可笑,又不能擅自毁约,只好忍着气愤,对牡丹说道:“既然人家不服输,那就只好再辛苦一下牡丹姑娘了。你去和他比吧,但要记住,你就只当和他玩耍,也不可将他伤得太厉害。切记切记!”
牡丹微笑着走到薛伟烈身边,弯身使了一个万福,礼貌地说道:“小女子学艺不精,望薛大哥手下留情才是!”
薛伟烈用色迷迷的眼睛望着牡丹,淫笑一声,说道:“咱们今天是英雄战美女,哥疼你还疼不够呢,那还舍得对你下狠手?你只管放心,哥哥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手举钢刀,向牡丹劈将下来。钢刀落下之处,只听喀嚓一声响,钢刀劈在了地上,小石子被钢刀劈得直冒火星,薛伟烈口中说道:“这一下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可惜了你这个小美人儿!”
但是定下神来一看,哪里还有牡丹的影子?正在薛伟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细语地说道:“薛壮士,你在找我吗?我在这里呢!”
薛伟烈猛地转回身去,趁牡丹未加防备,猛地就是一刀。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心中一惊,不约而同地大声叫道:“薛伟烈这一招可真狠毒,这等于是不宣而战,是偷袭么,太不道德了,这哪里还像武林中人所做的事情!缺德,缺德,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
其实,用不着众人担心,牡丹从小习武,练就了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殊本事,当薛伟烈刚一举起钢刀时,她早已预感到事情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牡丹使了一个就地腾翻功夫,双脚用力一蹬地面,全身早已向后腾空升起,足足向后跳出去有二丈多远。薛伟烈由于用力太猛,差一点没将手中的钢刀闪落到地上。
正在薛伟烈为刚才的失手而懊悔时,只见牡丹腾空一跳,就像一只飞燕,霎时便轻轻飘落在薛伟烈身后,只见她秀腿一抬,只在薛伟烈屁股上轻轻一点,就见薛伟烈双腿失灵,蹬蹬噔向前跑去,一直跑向看热闹的人群中间。众人见薛伟烈向他们奔来,生怕被他撞到受伤,纷纷慌忙躲闪,结果薛伟烈腿脚未收住,又摔了一个嘴啃泥。
一连两次失败,稍微有理智的人也会感到害羞,但是薛伟烈却不。站在旁边的薛金生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叫好哩:“好!好!”受到老子的鼓舞,这更加激起了薛伟烈斗狠好胜的的心态。再看此时的薛伟烈,两眼冒着血光,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赢得好,踢得也妙,但是我薛伟烈今天就是不服输!今天我不杀一位妖女,死不瞑目,死不甘休!还有哪个敢上来再战?”
这时,芙蓉也早已是忍无可忍,未经齐彩凤点头,她便脚尖一点地,轻轻飘落在薛伟烈身边。她可就没有她的姐姐牡丹那样的文雅和耐心了,她对薛伟烈怒目而视,用手指着薛伟烈的鼻子说道:“既不要脸又不知羞臊的狂徒!你的丑态表演,何时才肯罢休?难道你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此时的薛伟烈,本来就缺乏理智的他,经过两次失败出丑,就更加失去了理智。只见他举起手中钢刀,劈头盖脑,胡乱劈杀。他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狠毒,刀刀致命,要不是芙蓉左躲右闪,早已是命归西天了。待薛伟烈把身上的力气用完了,芙蓉一转身,转到他的背后,腾出右掌,只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掌,就见薛伟烈一个趔趄,差一点又没摔倒在地。他虽然没有摔倒,却见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喷在地上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地面。
只见薛伟烈站直了身子,仰天大笑一声,开始骂起了大街。“我日你八辈祖宗!不管你是张洛行也好,任柱也罢,还是太平山的妖女齐彩凤也好,你们统统都是朝廷的叛逆,都是反贼!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今天不将你们诛杀殆尽,我薛伟烈死不瞑目,永不罢休!”
本来就心直口快的赵秀敏,此时早已到了无法再忍耐的地步。她大喝一声,手提钢刀,一下便跳到薛伟烈身边,举刀就砍。眼看她手中的钢刀就要落下,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只见齐彩凤飞身向前,用自己的宝剑架住了赵秀敏的钢刀。齐彩凤救了薛伟烈一条性命,但是薛伟烈仍是不依不饶,定要和赵秀敏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不可!
齐彩凤将赵秀敏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道:“不是当姐姐的说你,你怎么不动动脑筋?似薛伟烈父子这样的狂人,要是杀他,还怕弄脏了你我的刀剑呢。俗话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只要我们轮番上阵,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薛伟烈连累带气,必将一命呜呼矣!你只需如此这般,便可大功告成矣!切记!切记!”
赵秀敏颔首应允,提刀上阵,并摆出一副要与薛伟烈决战的架势。此时的薛伟烈,已经得到少许的休息,他圆睁双眼,目露凶光,恨不得一口将赵秀敏吞进肚中。此时他心中暗想道:“我独自一人,轮番大战三位妖女,还未受大伤,看来你们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这最后一场厮杀,我一定将面前这位体形玲珑、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刀杀死,也好显示一下我的威风!”
想到此处,薛伟烈又执刀冲向赵秀敏。赵秀敏见薛伟烈向自己冲将过来,并不躲闪,只等薛伟烈持刀向自己斜腰砍来。只听喀嚓一声巨响,再看赵秀敏已是无影无踪,薛伟烈刚才所砍者,只不过是赵秀民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桩而已。赵秀敏利用就地十八滚的技法,早已翻滚到离薛伟烈两丈开外去了。
发了疯的薛伟烈说道:“我认为你不堪一击,没想到你还具有这种猴子翻滚的技巧,我看你还能滚到哪里去?看刀!看刀!”说着,即迅速跑上前来,上下开工,一刀紧似一刀,刀刀都是致命的狠招,全场的观众无不为这位瘦弱的小姑娘提心吊胆!
最后,只见赵秀敏被薛伟烈逼到了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近前,此时的薛伟烈,也已是满身大汗,看刀!血染战袍,精疲力竭,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待他又举刀向赵秀砍来的时候,只见赵秀敏扬起一脚,正好踢在了薛伟烈的手腕上,众人看见,薛伟烈手中的钢刀一下被踢落,飞出去有一丈开外。
再看此时的赵秀敏,正自依靠在那棵大树身上,讪讪的发笑呢。薛伟烈不知其中有诈,由于他复仇心切,手中虽然没有了钢刀,仍是他仍不肯认输。只见薛伟烈大声骂道:“好你个臭婊子,今天你薛爷爷就是没有家伙,也一定会将你置于死地!我现在就用我的铁头功将你撞死!”
说完,薛伟烈用尽他的毕生力气,伸长了脖子,以飞快的速度朝赵秀敏猛冲过去。只听喀嚓一声响,赵秀敏没有被撞着,自称有铁头功的薛伟烈却一头撞在了大树身上,立时便被撞了个鲜血直流,脑浆迸裂,扑倒在地。众人走向前去看时,还听见薛伟烈喃喃的说了最后一句话:“爷爷我这是为大清国而死,虽死犹荣,死而无憾!……”他后面还说了什么,由于声音太小,谁也没有听清楚。这真是:
愚不可及薛伟烈,错将谬错铭胸间。
老子昏庸儿顽愚,一头撞死大树边!
谁言世间无善恶,只待诸君细分辨。
莫将巾帼来小觑,惩恶方得扬良善!
这时,只听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说道:“不好了,我方才看见,在大家围看薛伟烈比武的时候,他的老子薛金生突然气哼哼地走出广场,不知去了哪里,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之中,总有那好事之人,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说道:“待我去打探一番,回头便可知分晓!”说完,拔腿飞奔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喘息未定就开口说道:“待我走到薛家门口时,只见薛家大门紧锁,早已没了人影,我向一位过路的婆婆打听,方知道薛金生老头已经骑上快马,出村向北而去。亏得我腿脚灵活,善于奔跑,我紧赶慢赶,终于在村外不远处追上了他。我问他欲去往哪里?他头也没回,只气愤的说了两个字:‘搬兵!’不用多问,我想,这老家伙肯定是到县城去搬兵去了!”
一位老者走到齐彩凤身边,诚恳的对她说道:“孩子,据我几十年来对薛金生此人的了解,这老头非但迂腐,而且十分执拗,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想他此一去,必定是到县城去搬官兵去了。倘若大批官兵到来,仅凭你们这二三十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以我之见,你们先到附近其他村庄去暂且躲避一时,一有风吹草动,我会设法去通知你们的。”
齐彩凤打眼望去,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中等个头,花白的胡须飘过下颌,人生的慈眉善目,充满着一身正气。齐彩凤认出,他就是在比武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大声喊叫着要为齐彩凤她们作见证人的那位老人。齐彩凤见老人如此热情,不禁说道:“你老如此热情,又如此通情达理,真乃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哇。可是,我还未来得及问您老人家的贵姓大名哩。”
老人谦逊的说道:“什么贵姓不贵姓的,小老儿免贵姓张,贱名曰香堂,你就喊我老张好了。”
齐彩凤深施一礼,然后说道:“承蒙张大爷多方关照,我齐彩凤一行数十人来到贵村,多有打扰,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张大爷和全村乡亲海涵才是!”
张香堂说道:“孩子,咱爷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前世不是亲戚,今世也是偶然相遇,你的事情我也早有耳闻,你的遭遇,和水泊梁山上的英雄好汉们又有什么分别呢?你们都是被迫无奈,都才走上反叛这条路的,朝廷昏庸无道,官逼民反也是常有的事情。朝廷骂你们是贼,我看这是抬举了你们,他们那些为官之人,也不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一番,何以盗贼如同牛毛,犹如燎原之火,越烧越旺、屡杀不绝呢!”
齐彩凤被张香堂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感动得几乎掉下眼泪,她紧紧握住张香堂的双手,动情的说道:“我齐彩凤做梦也不会想到,您张大爷能如此理解我们,有您这句话,我们的贼名就可以洗刷干净了,我在乎的是乡民的口碑,至于官府的人如何看待我们或者如何诅咒我们,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嘴巴长在他们的脑袋上,他们要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去好了。”
张香堂说道:“由于咱这仓房村与淅川县城隔着一条丹江,来去十分不方便,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再说从仓房村去县城,一去就有一百三十余里,就是骑着快马,来回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给了你们整装出发的机会,我的意思,由于薛金生那个老东西已经去城里搬援兵去了,过不了几日,官兵就会到来,若是你们继续呆在这仓房村,一旦官军到来,将你们围困在村子里,你们再想离开就困难了。倒不如你们提前到淅川与郧县的交界之处去驻扎,一旦有官军追去,你们拔腿就可往湖北境内走,要是再不行,那你们就干脆往武当山里去,这样你们与官军周旋的余地就更大了。”
齐彩凤说道:“难得你老人家为我们想得如此周到,你就是我齐彩凤的再生父亲,对于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齐彩凤今生无以回报,那就等到来世再一并报答您老人家吧!”
此时,只见那位曾经报说薛金生去县城搬援兵的小伙子,突然跑来说道:“香堂大爷,大事不好了!有大批官军正在抢渡丹江,不久就会到达仓房村,齐女侠,你们也赶紧收拾走路吧!”
张香堂问道:“拴住子,怎么如此巧合,你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名字叫做拴住子的小伙子说道:“看完齐女侠她们与薛伟烈的比武之后,我闲来无事,就准备过江到黄庄我姨娘家去走亲戚,刚到丹江口岸,就看见大批官军正在渡江,我从路边行人中一打听,又看见薛金生老头也在其中,就知道官军肯定是到仓房村来的,所以就赶紧跑回来给张大爷报说。”
张香堂感到纳闷,说道:“我计算着,薛老头现在正在去县城的半路上,官军不可能来得这样快呀!”
世事变幻莫测,一切人们无法想象也无法预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拿此次官军的到来说吧,就是一个很大的意外与巧合。原来,齐彩凤一行人在郧县银花峪伏击孔继干之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淅川县城。恰逢湘军首领彭玉麟奉曾国藩之命追击张洛行、龚德至河南境内,就驻军于淅川城中,考虑到张洛行军力强大,又驻扎在伏牛深山之中,所以彭玉麟迟迟未敢贸然出击。不断有齐彩凤的消息传到彭玉麟的耳朵中,他暗中想到:“我何不以围剿齐彩凤为名,带军南下,回到湖北境内,也好尽快脱离汝州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说办成一件事,若是速度过快倒有欲速则不达之嫌,但是军队调动却是越快越有取胜的把握。因此,彭玉麟按照他的办事风格,立即调动军队向南挺进。当他快到达丹江河岸的时候,恰遇薛金生骑马赶来。这老头一见官军,就止不住灵机一动,他赶忙翻身下马,跪地哀告,说有要事禀报领军大人。
彭玉麟骑在马上,大声问道:“老汉何事,为何要拦住本帅的去路?”
薛金生回答道:“回禀军爷,现有湖北安陆太平山土匪齐彩凤等人,正在我村大肆掳掠,抢劫杀人,无恶不作,全村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恳请军爷大人速速前去解救危难中的百姓吧!”
彭玉麟说道:“我正欲借道贵境前往湖北,这也是机遇巧合,你赶紧带我前去,让我去诛灭这群惨无人道的土匪吧!”
于是,薛金生便为虎作伥,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秃尾巴狗,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带领彭玉麟的官军席地而来。恰巧又被欲到江北去走亲戚的拴住子看见,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张香堂说道:“看来你们义军也是前世修下的福气,就连神灵也不愿看到你们遭受这灭顶之灾,这不冥冥之中,又撮合出这样一段曲折的故事,这分明是在保护你们啊!”众人还说些什么,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