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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好不容易止住笑。
“我也是听说的哈,你知道泗水县后面的大东山有多大吗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啊,凡是逃进大东山的人,从来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顺利逃出生天飞鸟入林,几乎没有过个例。但你知道吗,这王大盘就是个例,这家伙虽然没有摔死或者被野兽咬死,可他也没能顺利掳着人娘们儿从大东山里逃脱追捕,为什么呢因为这家伙有狐臭。”
“特别特别严重的狐臭,两咯吱窝,就跟那啥,那臭鼬似地。”
“无论这王大盘啊,逃到山里之后去了哪儿,那追捕的官兵啊,都能顺着他身上留下的那股子狐臭给找到他,这给王大盘急得呀,满山转,他喜欢那娘们儿啊,因为从小严重狐臭嘛,找不到老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令他丧心病狂的女人,他哪能这么容易就放手啊于是硬生生地,他攥着那娘们儿在山里硬撑了两个月,天天被人追被狗撵,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不住了,舍了那娘们儿独自跑了。”
“后来,那娘们儿获救之后,人们就问她了,说闺女啊,那王大盘两咯吱窝跟臭鼬似地,隔着老远八远地不用顺风就能闻到,那得多臭啊,去追他的狗都废了好几只,鼻头又红又肿,十天半月都闻不了味儿,那么你这两个月是怎么撑下来的呀”
“那娘们儿就说了,嫂嫂婶婶们呀,天可怜见,早在被他带到山里的第一晚,我们藏身在树洞里,我的鼻头啊,在他咯吱窝下捂了一整晚,第二天起来啊,就啥也闻不见了,从此以后,接下来的两月里,再也没有闻见过半点味道,只是一站在他身边,不知为何,我这眼睛啊,我这受苦受难的眼睛,就火辣辣的疼,莫名其妙直流泪”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啊哈哈”
“有没有这么夸张”那人明显不相信。
“有,比这更夸张”
“你知道吗那娘们儿,原本可是泗水县出了名的贤良淑德,针线刺绣女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是被救回来后啊,没过多久,就一头栽死在了粪坑里。”
“为啥呀因为她闻不见粪坑的味道,眼睛也给熏坏,不好使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知道么泗水县的人都说呀,因为那媳妇儿,自打被那王大盘的狐臭啊,给熏坏了鼻子熏坏了眼睛,自身又没了丈夫家人,日子就过得一直不顺利,在那日傍晚她去上茅房的时候,看不清粪坑闻不见味道呀,就踩了滑,一头栽了进去,没爬出来,淹死了。”
“你说冤不冤可笑不可笑”
“后来呀,这王大盘为了这娘们儿的死,还大闹了一次泗水县,割了许多妇人的鼻子和男人的耳朵丢进了粪坑,这些就不说了,不好玩儿。”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媳妇儿是被他舅公给捂死的呀,说她有辱家风,没有贞德,村子里风言风语,所以才”有人接话道。
“胡扯,那妇人就是被令狐大侠王大盘的狐臭给熏死的,你小子懂个屁,哈哈哈,是吧,兄弟,哈哈哈”
“哈哈哈,是是是,令狐大侠,确实是好笑”
“谁知道那个持银枪的老者又是什么人”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
“应该是苟有德用钱从哪个泥塘里挖出来的老王八吧”
“看呐,那还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奶都没断呢也出来学人走江湖了蝇营狗苟,看他长得贼眉鼠眼,是传说中的蜀地人吧穿得跟人似的,真以为自己穿一身青衫,就掩盖得了身上那股子土包味了他那骚包的衣服上绣的什么蚯蚓似的。”
“门门什么门”
“唐门,那个字念唐”几人议论纷纷,身后忽然有人开口,语气清朗,令人闻之如沐清风。
“唐门”
“蜀中唐门使毒的那个”
“没错儿,正是蜀中唐门,我的家乡第一宗门”
“嘁,四川道的耗子,也敢满天下到处乱跑,竟跑到这困兽台来了,就不怕人人喊打吗哈哈哈”
“唉,兄台此言差矣,我们蜀地,也算出现过一些圣贤人物咧,那个站在山巅,感慨无敌于人世的孤独与寂寥,而想要把长剑挂在青天天壁上的剑圣盖聂,知道吧天地悠悠兮,唯我无敌,独怆然而泣兮,难求一败。遍寻四野兮,六合无雄杰,长剑自折兮,高挂青壁这种话不念书,怎么随口能诌得出来呢对吧,哈哈”
“什么狗屁剑圣盖聂,什么把剑折断挂在天上没听说过。”
“所以说要多啊”
几人齐刷刷回头,怒气冲冲寻找那说话之人,顿时,便看见了一张笑吟吟的清秀脸颊。
当看见开口之人竟是那张清秀脸颊的主人,那说话之人脸色霎时惨白,梗着脖子,定定立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其余回头的几人顿时一个冷颤,赶忙扭过头去,不去看那个身背木剑、高高站立在高台之上,身着一袭青衫,气质温文、温和、温驯,脸上带着温暖笑意的年轻人。
就那么安静站立在战台之上,身形笔直犹如一柄标枪的年轻人,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朝着那先前对蜀地口出不逊之人,轻轻伸出一手,屈指一弹。
“饶饶命”
一道狭长笔直的锋锐气机自他指尖倏然乍现,刺进那人头颅。
一具眉心洞穿巨大血洞的死尸缓缓倒地,在其周身,人群言笑晏晏,对此不闻不问。
不敢闻也不敢问,不想闻也不想问。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人们继续议论纷纷。
那年轻人有些了然无趣地叹了口气,看着充耳不闻装聋作哑的一众看客,无奈道“还有没有人上台啊,如果没有,我等会儿再问一遍。”
身背木剑、一袭青衫、气质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正是此时此刻,困兽台西北角战台的擂主。
今晚,他已经连斩三十余人,无人再敢应战。
“无趣啊无趣”
眼见无人应战,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从身上不知何处摸出一根干巴巴的狗尾巴草叼到嘴里,整个人缓缓坐下,将那木剑揽在怀中,背靠着一句尚算完整的残尸,后仰在战台上,盯着天上巨大的明月,轻轻哼起了什么不知名的小曲儿。
在其周身的巨大战台之上,鲜血汩汩,破碎的兵戈以及血淋淋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那身披斗篷装逼者,苟氏兄弟的仇家么孤身一人,找到这困兽台来了,还动手了,就不怕困兽台的掌事者格杀他吗也是胆子大”
“武艺高,自然胆子大,看见没,捏着一根竹竿,就能将人命当蚂蚱一样串起来,一拍之下,连人带马像是甜瓜一般拍烂,哼哼,那苟有德苟有武两兄弟,平日里作恶多端,今晚说不得就要血溅当场了”
“哼哼,血溅当场哪有那么容易这苟有德苟有武好惹吗不说其背后靠着协律郎这座大山,以及其往日里迎来送往结交的那些江湖豪侠,还有请来的那几人,就说今晚,那困兽台的执事们,会让那人在此逞凶杀人这置困兽台的规矩何在置困兽台的脸面何在”
“可是那人看起来很厉害哇,会不会就是来打脸的否则,他如此贸贸然出手,不可能是因为不懂困兽台的规矩吧”
“再厉害又怎么样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你看他那气势,堪堪不过一品境界巅峰乃至于小提督的样子而已,那苟有德苟有武两兄弟,可不都是一品境界的武夫么甚至你听说了没有,那苟有德几乎已经摸到了小提督的门槛,就要鱼化龙,跳进那道武道大门啦”
“放屁呢吧”
“放屁哼哼,你太小看这些能在刘满刀大人手底下讨生活的人啦”
“堪堪不过一品境界巅峰乃至于小提督的样子而已怎么着,听你石磊这话,一品境界或者小提督你都不大放在眼里了你知道啥是一品你知道啥是小提督你一个小八品的家伙,大言不惭”
“哼哼,当一个连烂泥潭都不敢趟的人真正见过大浪滔天奋勇搏击的勇者模样,往后里就算遇到小溪小流乃至于沼泽大湖,都不会觉得如何了,想我石磊当年在百断山下”
“又是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吧,你他妈的又来,又要吹你那百断山见游记滚犊子吧,耳朵都起老茧啦”
“你他妈才滚犊子呢”
“唉对了,刚才那人说什么什么毒食者九百多少人什么暴毙欠谁的命”有人歪着头问。
被问到的那人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烦躁道“管他说什么屁话,看戏看戏”
坑坑洼洼连绵起伏的沙地之上,血腥味铺天盖地。
周身四处,死尸遍地。
姬正腾肩扛竹竿,步步逼近,周身斗篷随风而动,犹如漆黑的云雾在翻卷,迎向那气机波动明显不俗的四人,以及四人身后十余名打手,还有远远掉在远处沙丘顶的那名射箭者。
姬正腾吸了吸鼻子,顿时就将自己面前,十数名敌手的气息闻了个遍。
有人善射,有人扛刀,有人持枪,有人甩鞭,有人用毒。
“啊呸”
他忽然打了个喷嚏,龇牙咧嘴,伸直了舌头,眼泪溢出眼眶,几乎呕吐。
对面那扛刀的矮胖大汉,身上怎么那臭那两胳肢窝
赶忙自检,发现浑身上下气机运行流转无恙,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没有中毒。
原来那扛刀大汉只是单纯的发臭。
跟臭鼬似地。
哇塞,姬正腾不由得啧啧赞叹。
真是他娘好狠辣的一招,天地奇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