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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事司专司军事司法,不受提刑按察使司辖制更不用报批承宣布政使司。在中央,五军都督府断事官总治五军刑狱,在地方各州都指挥使司设有断事司负责辖内军人词讼。即“掌处决军府之狱讼”,权限极大。
五军都督府断事官秩正五品,本朝建国初始,断事官秩正三品,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同为中央级司法机构,位高职重。但如今只知三法司,而鲜知断事司者,盖因断事司在机构建设上明显落于后者,一应僚属皆不如三法司设立齐全,且只专司军事,故日渐没落。
加之天下承平,文官行政系统开始有意干涉军事司法,虽说最终拍案定决还在断事司,但不仅刑部要过问,甚至还需呈报兵部。
五军都督府断事官如今秩正五品,到地方上,都指挥使司断事秩从六品,由此可见一斑。
赵无忌身着蓝色武官服,且年龄颇少,应只是青州都指挥使司断事司下的一个掾属,秩等不会超过八品。
故在座两位诸生并不站起,只坐着抱拳行礼。
赵无忌不是本地官员,对此礼节倏无意外,只看向那赵毅。赵毅只是一个小旗官,上官在此,自然不敢放肆,起身便行军礼,高声道:
“标下青灵县百户所小旗赵毅。”
赵无忌摸了摸下巴,挑眉道:“你我还是本家,倒也方便说话。青灵百户所直属青州中卫下的永宁千户所,你的案件经层层转呈,由青州中卫镇抚司报呈青州都指挥使司断事司,断事于通于大人着令我将你拿往青州府,由于大人亲自审理。赵老弟,于大人知你家邵百户是都司大人的门下,此案定会秉公办理。此来我本想去青灵县大牢拿人,可青灵县的吴县丞说你之案件已经重审,赵老弟无罪释放,真叫我喜出望外呐!”
说这话时,赵无忌双手勒在腰带里,往后挺了挺胸看向堂上的两位诸生,蔼笑道:“想必这二位其中一人便是苏文秀苏公子了?”
在赵无忌话未说完之时,苏文秀便觉奇怪,他看了一眼刘兆英,刘兆英显然亦想到了一起。
这赵无忌怎么刚来?
待他说完,二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赵无忌是最早赵毅案呈报上去之时,青州都指挥使司便下令要亲自来审,万没想到人今日才至,这边青灵县都已经将案件重审完了。
青灵县离青州府的青州城不是太远,快马不过三两日的时间。
按理说邵节远对赵毅甚为看重,此事在当时便已快马呈到永宁千户所。
邵节远乃青州都司沈炼沈大人门下,即便有着这层关系,又是杀人命案这样的大案,案卷转呈如此之慢,还是让两位诸生心里一惊。
其中刘兆英心里又是一跳,蓦想到那日吴宗道对他说过的话。
难怪吴宗道说要过些日子他们才会被请到青州府去,现在想来,想必翻案的事情此时可能还在路上。
若是以前,此等大案要案,不说被立即召往青州府具表案情,州府衙门的赏罚文书立时便要发给青灵县令,在考功薄上狠狠记上一笔。
也难怪李由之会送一盒酥糖,感情意思也很明显,这一大盒酥糖吃完了,想必上面的命令也下来了。
苏文秀起身行礼,道:“学生苏文秀。”
刘兆英尚还坐着,他所做的事,目前也仅限于数人知道。
赵无忌点了点头,抱拳道:“某先替我家大人谢谢你,这件案子镇抚司也着紧得很,断事司更不敢小视。”
苏文秀忍不住道:“既然案情如此紧急,大人怎么如今才来?”
赵无忌愣了一时,反问道:“还不够快么?”
想了想,赵无忌又露出恍然的表情,道:“苏公子,你未入官场,不知此中关节。这等重大案情以往都由快马邮驿直呈有司,但如今律法更为健全,一应相关官员都需负有责任,需层层批示方能一路通行,任何一节出了问题,没有大人的官章在上,这案卷便停了。如此虽然慢了,但可尽力避免案情有疑处被漏掉,造成冤判误判!”
苏文秀呆呆地道:“如案情有疑,最高长官慧眼如炬,自能看出,何须那些没有断案经验的官员费时查看?”
赵无忌脸色一沉,道:“莫非要都司大人去亲自查看不成?上官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自有下属去办,否则还要我断事司作甚?”
“如此拖沓,若案情有疑,而青灵县已将赵大哥斩决,怎办?”
“未有刑部和断事司批文,青灵县令哪里来的权力去处决一个犯人?”
“此案民怨滔天,地方士绅极力请求,赵大哥差点便要提前处斩了!”
“荒谬!律法如天,岂能被民意裹挟?这青灵县令若真如此做了,本官虽不如他官大,亦要参他一笔!”
苏文秀见赵无忌说得正气凛然,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叹道:“赵大人,这种事不止青灵县,各地皆是如此。你以律法来说人情,岂非是双脚在天上走路?”
“什么意思?”
“离地太远啦!”
赵无忌怔了怔,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地方上乡绅和士绅的权力很大,他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居然可以影响到人命的生死,干涉朝廷正常的司法,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他是青州东昌府人,出生在东昌城内的一个官宦世家。他想了想,忽然便有些恍惚。
乃父早已从官场退下,只是祖上余荫深厚,出过四品大员,是以东昌城的赵家说话分量可比一般官吏说话的分量还要重得多。
赵无忌如今虽不过只是青州都指挥使司断事司下的一个掾属,可待上几年,怕是爬得要比他的上司于通还要快些,届时升调都司僚下或是转入青州任何一卫当个地方高级将官,也是有可能的。
赵无忌缓缓抬起手,并掌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赵忠信受教了。”
赵无忌表字忠信,他主动说出自己的表字,分明是有亲近之意,苏文秀连忙摆手,道:“赵大人海量。”
“话虽如此,某如今军令在身,如今既已验明正身,某还是要带赵小旗回都司衙门。”
说着,双眼看向赵毅,眼中没有半分迟疑的神色。赵毅的父亲见状不断拱手作揖,哀求道:“大人,我儿的伤势还未痊愈,不如等他养好了身体再上路吧?小老儿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折在了路上,俺也不想活啦!”
赵无忌脸色不愉,道:“军令如山,岂能拖延?”
座上,刘兆英眼皮一掀,沉声道:“我看也不急在这一时,赵大人难得来一回青灵县,若急着走,邵百户定舍不得。”
赵无忌眼珠儿一转,嘴角掀起一丝笑意,忙道:“还未请教这位是?”
“请教不敢当。”
刘兆英掸了掸衣服褶皱,从座位上落落大方地站起,拱手道:“在下刘兆英,是允武的同窗。”
赵无忌双眼一眯,不知为何,他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眼前这位其貌不扬,身姿笔挺的诸生,身上带着一股他像是在哪里感受过的气场。
让人忍不住要生出叹服之感,可明明他只是一个诸生而已。
赵无忌还了一礼,叹道:“青灵县真是人才辈出。”再转身看向赵父时,脸色便柔和了许多,“不敢辜负诸位盛情,某便在青灵县盘桓数日,您可要好生照料赵小旗……”
“我们走!”
大手一挥,这位年轻的武官干脆利落地踅过身子,像来时一般如风似得走了。
苏文秀双手抱臂,盯着赵无忌离开的背影,问道:“你们说,他到底有没有明白我说的话。”
刘兆英走到苏文秀身边并肩而立,冷笑道:“他自然是明白的,明白过来,便是心虚了。”
“哦,怎么说?”
“他若是身正不怕影斜,即便知道常有士绅叫板地方有司的事情发生,依他这种性格,亦要据理力争,除非是他省过来,他自己家也是地方士族,享有过特权。”
“某也要随卲大人去平叛!”
赵毅看向小院大开的院门,沉声道:“某要凭着军功,打下一份荣耀来!”
苏文秀点了点头,却见刘兆英眼中也是明灭不定,用一种肯定的语气缓缓道:“将来我要是能入政事堂,一定要改改这些规矩。”
“走吧,我们先去下城隍庙。”苏文秀拍了拍刘兆英的肩膀,刘兆英却是听到这一句时,脸色倏变。
果见赵毅问道:“你们去城隍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