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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菀打骨子里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在临阳跟着葛神医生活了几年,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沾染了几分葛神医不论世俗的心性。
只是回京之后,顾及着宁国侯府的颜面, 顾及着家中姐妹的声誉, 她才将这份心性尽数收起,在外时总努力地做她端庄贤淑的世家女。最不合规矩的事, 大概也就是跟着宁国侯习武一件罢了。便是此事,外人也少有人知晓, 瞧着她身形单薄的模样, 还当她是个弱不禁风大家闺秀。
在那个许是前世的梦境中, 她见到最多的便是她娘亲的泪水、父亲的愁绪和祖母的叹息, 如今能够看到她最在意的亲人们都能健康和乐, 于她而言自是心满意足。
她骨子里的那些叛逆, 便渐渐地被藏了起来。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颜菀出府的理由是去广平王府向康宁长公主请安。这些年康宁长公主同她之间的感情日益深厚,她往广平王府跑的次数也就勤了, 老夫人不疑有他,并未多问什么,吩咐人下去帮她准备出行的车驾。
不过颜菀这次并不是真的要去广平王府, 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车夫,跟着绣心绕到宁国侯府后巷的拐角处。那儿有一辆罩着油青布的马车, 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颜姑娘, 公子命小人来接您过府一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自车上一跃而下, 虽说颜菀带着帷帽看不清相貌,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颜菀眸光微闪,在绣心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马车虽不大,车里却布置地极为舒适,显眼处还摆了几策书卷,一看就是为颜菀准备的。那车夫的驾车技巧也是极好,颜菀坐在车上几乎都感觉不到摇晃。
“你主子还真是够深藏不露了。”颜菀摘下帷帽,看了绣心一眼,淡声道。
绣心敛手屏足,轻声道,“路途遥远,公子是怕累着小姐。”
颜菀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不出她所料,马车并不是去广平王府的,而是直接驶出了京城,一路驶进了东郊的林子里,最后在一座庄子前停了下来。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等着,颜菀隔着帷帽打量的对方一眼,那容貌不扬,穿的是再简单不过的粗布麻衣,可眉目间却有股坚毅浩然之气。
“颜姑娘,这边请。”女子向颜菀一抱拳,随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带颜菀来此的车夫早已驶着车不知去向了何处,颜菀摘下了头上的帷帽,朝对方微微颔首,“领路吧。”
见着颜菀的容貌,女子面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艳,又慌忙低下头去,领着颜菀往里走。
这处庄子不小,颜菀跟着那女子弯弯绕绕地走了小片刻,才在一处垂花门前停下了脚步。
“公子吩咐,请小姐独自进去。”那女子退到门边,看了跟在颜菀身后的绣心一眼。绣心闻音知雅,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颜菀没什么犹豫地便往里走,洛清想要单独见她,她既来了,就没有往后退的道理。只是她的步子才跨入房门一步,便有只手自斜刺里伸了出来,捉住了她的手腕。
眼下她没有同上回一样被他的话震地失了神,下意识地便反击了回去,可对方的武艺明显比她高强了许多,非但没有被她的反击击中,反而顺势再度将人捞进了怀里。
“放开我!”颜菀白皙的脸颊上泛上一层粉色,方才还平静如水的眸子这会正又羞又恼地瞪着彻底将“男女授受不亲”六个字抛之脑后了的广平王世子。
洛清颇为好笑地看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紧了紧,将她又拉近了几分,瞧着她手忙脚乱地抬手抵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往外退的举动,不由得轻笑出声,“阿菀今日过来,难道不该是有话同我说么?”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么?”颜菀咬了咬牙,用力瞪他。她今天的确是想来同他好好谈谈的,可这人一上来便毛手毛脚,顷刻便让她破了功,除了揍他再不想做其他。
“自是可以。”没想到今日的洛清却好说话地很,二话不说地便松开了她的腰,返身亲自倒了两杯清茶,“知道你今日过来,特意煮的六安瓜片,阿菀尝尝。”
颜菀抿了抿唇,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认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喜好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知道她喜欢喝六安瓜片也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情。
洛清斟好了茶,浅呷了一口,仿若漫不经心般地问道,“阿菀是如何发现那两个丫鬟的身份的?”
“怀远哥哥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漏洞,我要是还发现不了,未免太过蠢笨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怀疑过她。”颜菀垂下眼睑,望着在茶盏里微微晃动的茶面,慢慢回道,“三年前,怀远哥哥借了绣心去给徐婉玉套话那日,绣心当时到我身边伺候也不久,那么一件事办下来竟没出一丝纰漏。还有楚静那事,在场的人并不多,除了绣心,哪一个都不是会把话说到你面前的人。”
“既然如此,你还将她升作你的贴身丫鬟?”洛清扬了扬眉梢,问道。
这话颜菀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和洛清对视了片刻,才有些别扭地别开了视线,“用着顺手。”一听便知道不是实话。
只是“因为觉得她若真是你派来的,我用着比较放心”这样的原因,却是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
“是么?”洛清半真半假地问道,又给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
颜菀却被他这一句“是么”问得有些心烦意乱,干脆将今日要说的话一口气全说了,“怀远哥哥,我不能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二皇子。当年葛神医为我诊治时发现日后我的孩子有可能也会有痴傻的毛病,这个毛病甚至会子子孙孙一直传下去。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我便不能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前浮现起当年安氏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眸光微黯,口气却愈发坚定了起来,“我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总想着自己能开心便罢了,似我这样的人,是万万接受不了夫君纳妾。怀远哥哥你是广平王的独子,又怎么能娶一个不能生育还不让你纳妾生子的夫人?”
颜菀说话时一直避着洛清的目光,生怕自己一与他对视便什么话都说不下去,“过去是我的错,总是贪恋着你对我的好,想着我还小,想着你尚未娶妻,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戳破这层窗户纸便好,”她盯着自己鞋尖上缀着的珍珠,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却还是要继续将话说完,“今后我会记着自己的身份,记着自己的承诺,不会再来招惹你……”
她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却没发现她每说一句,洛清的面色便黑上一分,等到她说完“不会再来招惹你”时,他手一用力,竟生生将茶盏捏成了几瓣!
他怎么也没想到,放她去好好思量自己的心意的结果,竟是一句不会再来招惹他?!那他已经被招惹的份,要找谁去算?她亲口所说的“喜欢”,难道都是假的?
破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指尖,他却无心去管,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既打断了她后续的话,也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你说不招惹便不招惹,我洛怀远是你挥之即来抛之即去的么?”洛清黑压压地眸子里净是狂怒,骇地颜菀当即住了口,却听见他略带嘲讽的话语传进了她的耳中,“我一直知道你颜菀是个活得没心没肺的人,一辈子心里都只有你的那些个亲人,容不得其他,却不曾想你还是个擅长自欺欺人的。只是不知道若是坐在这的人是沈泽,你是不是还能如此坚决地拒绝他?你既能嫁给他,又为何不能嫁给我?”
颜菀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此事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若非你从中作梗,又哪里会有二皇子的事?”她心中升起一丝委屈,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他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竟还怀疑起她同二皇子的关系。挥手拍开了他的手,起身便要离开,“我言尽于此,还望怀远、广平王世子想一想我说的话。”
步子还没迈出去,人已经被抱在了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之中,她的鼻尖满是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她的柔软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长大后还是第一次同男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颜菀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一句话止住了动作。
“我心悦你。”洛清微退开了些,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的存在,再也容不得其他,“你不想要孩子,我们便不要。广平王的爵位不能丢,我们便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嗣子回来。你不想同那些世家女往来,我们便离开京城,游历大川,寻一个你喜欢地方,关起门来过我们的小日子。”
“前世今生,我独你一人。”
颜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即便是在知道自己今生都不能有孩子的时候,她也不过是淡淡地笑了笑。可现在看着洛清望着自己的眼神,听着他所说的话语,一滴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一直落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