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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岚逸风等人来到师天城。
云飞鸿在两国边境发现他们，泉江只是派遣一队武装商队护送。
因为两位圣人的关系，月之国对于龙相的态度有些暧昧。
国君想与龙相结成合作关系，却又碍于穆霖和陶司空的威压，不敢有明显的表示。
这情况更像是两个圣人逼迫着国君与龙相作对，国君也是无奈。
圣人并不会真的效忠一国，在他们眼中，国家就是一个工具，需要的时候拿来使使便是。
国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可不会真的认为圣人能对月之国有多少帮助。
要论现实的利益，还不如与龙相结盟，只是那样会触犯到两个圣人。
当岚逸风等人经过月之国的时候，国君也是广开方便之门，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国君的态度暧昧，做臣子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整个月之国对于龙相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
不过，当天之国军队出现在边境的那一刻，月之国的人还是惊慌了一下。
月之国的军队险些以为天之国欲再起战事，一发现天之国军队，就连忙派兵监视边境。
两国军队发生一些冲突，所幸没有流血事件，不然又会是一场大战。
也正因为如此，云飞鸿还在边境无法回来。
岚逸风第一时间找到龙相，向他汇报情况。“士兵们不愿意背井离乡，冒险者们倒是不厌恶流浪的生活，龙鳞甲士与奴隶将您当做神灵，他们都自愿跟来。”
龙相苦涩地笑着，在南地经营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培养出完全忠于自己的势力。不管怎么说，南方人依旧是时之国人，想让他们离开家园比上天摘星还难。“这也是意料中的结果，我从没有期望过他们真的效忠于我。”
“对了……”岚逸风突然说道，“因为您的离开，原本建成的神庙都被拉塌。人们将您供奉的看做邪神，焚烧了神庙的废墟。”
龙相摸摸眉间的绿色火焰印记，并没有反应。失去人们的畏惧，幽冥本应该联系龙相才是。可是印记并没有半点反应……莫非……是因为离小圆湖太远了，幽冥的力量无法到达。
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飞马众呢？”这是龙相最想问的。
“我离开之前，洛上派来使者，将飞马众调回去了，恐怕要重新划归到邹阳手下。我们能够离开，青洛帮了不少忙。”岚逸风回道。
“嗯！知道了！”龙相扯扯嘴角，安如赋已经将一切算计死了。
即便龙相离开时之国，他也不能带走先前培养的力量，不能超过安如赋的容忍极限。
而他的容忍极限，就是龙相为时之国培养的力量，这部分力量是绝对不能离开时之国的。
武老鬼也追随着龙相来到天之国，只不过先前打造的那些武器全都留在时之国。
就当是便宜安如赋了，龙相这样想到。
“你先下去吧！告诉叶笙与阿奴，叫他们不要担心。”
“是！”
岚逸风走后，折夜走进来，“我听说你在海上城与两个圣人交手，最终还活下来了。”
“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龙相摇摇头，传言总是在一次次的传播中失去其真实性，“并不是孤军奋战，另外一个圣人与我同一阵线。而且，我们的敌人是三个圣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杀死。”
“与你同一阵线的人是云飞鸿吗？”折夜问道。
“并不是……”龙相向着东方看去，那边的天空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在天空的最高处，被墨水渲染过一般，这墨水渐渐溶解，向着下方沉下来，慢慢地将那片天空染成黑色。“确切的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谁，就像一团迷雾，使人捉摸不透。”
过了一会，龙相接着说道：“老家伙，你的领域在哪里？”
“为什么问这个？”折夜反问道。
“我在海上城被水神拉进玄水涧，每个神灵都有自己的领域，我想知道你的在哪里？”
“云之彼，雷鸣狱。”
“领域的作用是什么？”
折夜想了一下说道：“我在向人转化，正在失去神灵才能保有的记忆。但我有着模糊的记忆，远古的时候，神灵们躲在领域里，像是在逃避某种可怕的存在。领域的作用就是安全屋，那时候神灵遇到了对付不了的敌人。”
“那么，永恒的时间与定格的空间意味着什么？”
“黑暗神灵惧怕永恒，他们会在永恒中消亡，因此它们不敢涉足我们的领域。”
龙相皱起眉头：“你们只是元素神，并不拥有规则的力量，为何能够创造出一片永恒的空间？”
“规则神帮助我们塑造空间，而我们为空间的运行提供必要的能量。荒域里面的那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规则神，但它却不完整。”
“不完整？”
“它叫做时空，由时间和空间两部分组成。远古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带着可怕的力量与之战斗，并且夺走它的一部分力量。”
“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候的你还没有资格了解这个层次的存在，而现在，你已经接触到其他神灵。”
“荒域中男人的另外一部分力量现在在哪里？”龙相问道。
“不知道……那个袭击者后来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龙相急急问道。
折夜耸耸肩，说道：“我与你说过，我失去了大部分神灵才能保有的记忆，所知道的也不多。”
“神灵才能保有的记忆？”龙相皱起眉头。
“规则限制，有的东西只有神灵才能拥有。当我的生物层次开始下降，也就不配再拥有这些。”
在折夜那里无法得到更多，“对了……老家伙，你知道卫山鹰这种生物吗？”
“当然……它们已经在这片大陆上居住两千年，比我的寿命还要长久。”折夜说。
“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龙相继续说道，“我要你帮我处理驯养卫山鹰的事宜，月之国来的那些驯养人就交给你了。”
“你还真好意思使唤老人家……”折夜佝偻着背，有点无奈。
龙相笑了笑，“我倒觉得老人家能种种花，养养鸟挺惬意的。”
“谁叫我是个无用的人呢！”折夜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一支天空骑士的确强大。从前有人也尝试过，却都失败了。”
“为什么？”龙相看过去。
“卫山鹰不是群居生物，他们排斥同类。驯养一两只不是难事，想要让它们协同作战却不是容易的事情。”折夜这样说道。
“老家伙，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这与活了多久无关，有的人即便耄耋，所知道的也不一定会比年轻人多。生物的习性与生俱来，想要改变，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人类的时间有限，没有人会耗费几代的力量去做这件事情……”
折夜忽然停住了，沉吟一阵，接着说道：“也许这种方法可行……蒙蔽卫山鹰的感知，使他们对同类的排斥降低。但是，这样也就意味着骑手要承担更多工作，他们不仅要驾驭凶猛的野兽，还要拥有远超常人的感知。”
“交给你了，老家伙。”龙相两手一摊，当起甩手掌柜。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云飞鸿从边境回来。
“南音，穆霖出现了，和他在一起的是陶司空。他们好像与时之国达成某种协议，从今以后，我们将要正式与他们为敌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龙相喃喃道。
“对了，南方传来消息……时之国开始限制月之国的商人，海边的港口也关闭不少。”
龙相皱起眉头，安如赋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就目前来看，时之国必须与月之国联手，才能对抗强大的天之国。若是不对月之国表示友好的态度，两国如何合作无间？
又过了三天，龙相终于知道安如赋的算盘。
南方再次传来消息，说是时之国又开放了海边的港口，月之国的商人重新回归。
泉江该是与安如赋达成某种协议，才死的月之国的商人能够再次登上时之国的土地。
这一手玩的漂亮，逼迫泉江与时之国建立联系，这样既获得月之国的资源，又斩断龙相手足。
安如赋是个雄才伟略的君主，龙相再一次见识到他的恐怖之处。
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安如赋在龙相心中的影响一变再变，直到最后成为一个君主该有的样子。
他不再将安如赋看做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而是将他看成可怕的对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付。
云飞鸿后来又来过一遍，他带来军中感知能力突出的士兵。这是折夜要求的，只有足够优秀的士兵才能适应卫山鹰。
云飞鸿很乐意将天之国的士兵送过来接受训练，这些在将来都会成为天之国的力量。
龙相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他将这些事情全权交代下去。云飞鸿也认识了折夜，尽可能给予后者方便。
当然，云飞鸿是不知道折夜的神灵身份的，龙相要求折夜保守这个秘密。
现在的折夜就是个普通的老人，除了悠久的岁月，他一无所有。失去了神灵的力量，以及永恒的生命，只剩下一些凡人才能保有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