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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的亮光充斥着整个房间,让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一间牢房。但是风凌就被挂在墙上,金属链从他两手边的环上延伸,依次穿过手掌、手肘、肩胛骨,最后钉在墙上。他低着头,身体连呼吸时的轻微起伏都没有,死一样的沉寂。他的手臂上,淡黄色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的从手指上滴下去。地面有一条细小狭缝,风凌的鲜血不知从缝隙里流去了哪。
死亡机器还在审视风凌的时候,风凌突然有了反应。“是...是你啊。呵!真是一觉醒来,世界变了。”
“还好吧?”
“嗯!失血过多,还撑得下去。”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不急,先通知本次任务的全体执行者,让他们撤退。”
“我明白了。”
死亡机器发出通讯后立即带着风凌离开了狩猎者的基地。他没有问风凌为什么,就好像一个没有AI的机器执行了主人的命令。
比斯特和雨聆天其实很早就陷入了苦战。正前方的弹幕无法突破,雨聆天的杀伤力不够,尤莱塔恢复后又下命令召唤出了鬼藤。尽管尤莱塔之后没有参战,但却死死拖住了两人的步伐。艾利维特和羽名有任务在身,作为后方支援的凯文已经过载,至于叶晨风和华奏那两个守着凯文谈天说地的家伙就不提了。
而这时,死亡机器已经发出了撤退命令。
“这是,撤退命令?我可不记得有发过这个。”华奏十分惊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任务的普通成员绝不会做这种僭越身份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但是这次任务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他们应该一会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会儿。”
“你要去干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在我的寿命到之前,我还不想死。”
华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叶晨风的视线里,眼前的红色又一次占据了整个空间。仿佛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叶晨风突然心中一阵紧张,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缓解。耳边没有任何声音,眼前没有任何其他色彩,身体的感知也丧失掉了一般。仿佛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叶晨风连移动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而在洞外的空气中,华奏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撤退命令,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由普通成员发出,例如:菲里尤斯。她慢慢行走在红色空气下的黑色大地上,每走一步都会用脚后跟的利趾踩一个深深的凹陷。
另一边,撤退命令虽然发出,比斯特和雨聆天还是很难脱身。离子枪的弹幕和鬼藤的纠缠,让他们无力安全撤离。艾利维特二人则一直没有遇到敌人的支援部队,接到命令后立即返回了。
“凡塞,放弃吧。的确这些家伙都是饭桶,但是仅凭你们两人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谁说我们是两个人。”
尤莱塔愣了一下。在这里的不就他们两个吗?假如有第三人的话,那一定是去救那个使徒了,可是警报器......
“终于来了。”比斯特轻轻瞥了一眼出现在他身后,抱着风凌的死亡机器。
死亡机器把风凌轻轻交给雨聆天。轻轻说了句:“打开能量屏蔽。”就直接飘到了比斯特前面,直面所有的枪口。
“喂!他该不会......”
“准备好就对了。我也好久没见过直接破坏神经的电磁辐射了。”比斯特转身打开了能量屏蔽,防止被一会辐射波冲击到。
死亡机器身上两侧出现了类似百叶窗的扇叶。然后,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所有的狩猎者全部倒在了地上,离子枪也全毁了。尤莱塔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鬼藤虽然毫发无伤,但是马上就被比斯特解决了。
“还是你们机器人好啊,这种种能力想用就用。”雨聆天一边把风凌交到死亡机器手上一边说。
“我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的。回去又要找秘银长老换零件。好了,我们快回去。昏迷前风凌说这附近有一个菲里尤斯,不知道会不会冲我们来。”
“哦!我只在十年前见过一次菲里尤斯,不知道这次如果遇上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对这件事似乎很期待啊。说起来,今天我才知道你是魂族。”
比斯特看着雨聆天,满溢出的淡淡杀意吓得雨聆天心中一寒。“怎么,宇宙史没学好吧。”比斯特生气地飞离了这里。
“这...你什么态度。我又不是不知道魂族是旧古纪追随诸神的种族之一。”
“他可...不是生气这个。”
雨聆天回头一看,竟然是风凌。看来他意识恢复了一些。“魂族作为宇宙...中少有的纯能量构成的生命体,有着...十分严谨...的社会意识和...极强烈的集体意识。他是在生气你说出魂族两个字时...的轻佻和不尊敬。”
“一牵涉到这一类的问题就停不下来,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风凌脸上苍白的微笑。“呵!不是和你的系统一样。”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赶紧停下这种难以捉摸的对话吧。不是说菲里尤斯要来吗。赶紧走吧。”
雨聆天转身飞起,但是并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在她看来,为这种事生气的比斯特过于小题大做了。而且,她对魂族了解不多,一点也不知道风凌说的那些。
当然,小题大做的并不止比斯特一个。先到的艾利维特和羽名看到过载的凯文和由于过度紧张睡过去的叶晨风,两人吓了一跳。但检查后发现没事,也就安心了许多。
艾利维特不擅长应对的华奏,突然回来了。“你们两个回来了。”
“你去哪了?”
“还能去哪,为突发事件稍稍做了些准备。”
“那叶晨风是怎么回事。”
“这我怎么知道,我可没有看着他这个任务。”她侧身看着羽名。“任务完成的如何?”
“我们在外面没有进去,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场战斗对方没有得到任何援助,所以他们大概一会就回来了。不过,这是在没有遇到菲里尤斯的情况下。”
“希望一切不要超出预定太多。”
羽名和艾利维特对华奏这句话十分认同。因为无论什么事,只要和宇宙扯上关系,就一定会变得更加不可预料。任何可以想到不可以想到的,都会对行动造成影响。希望一切不会超出预定太多。两个人在心中复述。
然而他们的确是过于担忧了。比斯特过了稍许时间就回来了,只不过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山洞的深处。落后的三人进来,雨聆天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悅。
华奏没有问什么,直接走到了风凌身边。“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不要打扰他了。我见到他时,他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尽了。”刚才死亡机器让雨聆天对他做了治疗,但还是没有恢复到理想状态。
“抽血?他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爱好了。”说着,华奏脸色突然一变,不顾死亡机器的阻拦抓住了风凌的衣领。“告诉我,你是不是喝了生命之源?”
“没错,如你所料。”风凌刚刚接受了治疗,稍微精神了些。“放心吧。生命之源我研究过,他们不可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
“我会如实把这件事报告给守护长老的。”
风凌嘲讽地笑了笑。那个老家伙巴不得自己喝下生命之源呢。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把自己埋了。”
华奏还想再问,但是一个人形物体突然出现在了山洞里面。“什么东西?”她用嘴型给死亡机器下了命令。‘侦查’
沙哑和缓的声音从人形物体上传来“杀...人...我...我在哪。”接着人形物体倒在了地上。
他是一个菲里尤斯。死亡机器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华奏对这次奇怪的胜利的态度很奇怪。她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反而一直是一脸的忧郁。
“紫色萝莉,能请给他检查一下吗?”
“给他?为什么?这可是个菲里尤斯。”
“拜托你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报告书上总不能什么理由都不写。”
“好吧!”雨聆天好像又打赢了一场战斗,开开心心的去帮他检查了。“好奇怪?”
“查出问题了?”
“没有,契印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但这就太奇怪了。”
比斯特在角落里突然开口:“有什么不好,那可是个菲里尤斯。”
艾利维特也跟着应和:“七个菲里尤斯一个废了,不是挺好吗。报告书上随便糊弄一下守护长老也不会管太多。”
“说的没错。面对这个菲里尤斯华奏你的态度有些奇怪呀。”死亡机器走进了华奏。
“闭嘴。菲里尤斯、菲里尤斯、菲里尤斯。说的他们好像就不是人一样。”华奏的眼神都变得阴狠起来。
“你想救他?”风凌淡淡的声音让华奏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有办法!对,你一定有办法。你是执魂者,你一定有办法。”
“我可以告诉你谁能救他。毕竟灵魂的事情是不可能用人身的一切来解决的。但是,你要帮叶晨风举行一次神授仪式。”
“你疯了!”雨聆天和华奏异口同声。羽名、比斯特、艾利维特,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死亡机器倒是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个艾希德人吧。只是一次神授仪式,没关系的。”
华奏终于彻底冷静的思考起来。“不可能的,风凌。你知道的。神授仪式是要众多守护者一起举行的,而且期间还有很多守墓人会来观礼。你要我怎么向全体守护者解释叶晨风左手上的契印。”
“不需要解释。因为那里是幻梦之界。你忘了幻梦之界的潜在守则了。所以没人会在意的。”
“但是......但是......但是叶晨风真的有成为守护者的资格吗?”
“你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大长老的责任感了。以前你是有多么胡作非为整个组织都知道的。”
“好吧。要我承担这个责任也可以。”比斯特想劝阻华奏,但是被她一句话噎回去了。“刚才不说话,现在也别说了。”
“风凌。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次实验而已。你放心。我保证你依然可以担任大长老。另外,我可是向老墨查证过的。四十多年前,你去找他要过千鸟星植物的构成资料。”风凌邪魅的一笑。“对吧?”
华奏偏过头。“谁能救他?”
“明天我带和叶晨风回埃尔特利塔,之后回幻梦之界。那时我再告诉你。”
华奏心里对风凌那种稍带得意的脸暗暗鄙视,转身走到了那个菲里尤斯旁边坐了下来。
这是她许久时间才遇到的族人,虽然他是一个站在守护者对立面的人,虽然她根本没有在千鸟星见过他一面。但是她有多久没有见过故乡的人了呢,有多么久,她开始面对这些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守护者直到今天有多么久?华奏不记得了。
“也许,不当这个大长老挺好的。”
“那可不行。”比斯特说。
“怎么?你们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辞去这个职位,应该合很多人的意吧。”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死亡机器的机械手指轻轻敲击。“根据我所记录的数据显示,你虽然的确曾给我们带来过不少麻烦。但也正因为你的存在,组织的管理机构才能正常运行,我们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是啊。你这机械脑袋还是挺有用的。”雨聆天敲了敲死亡机器小巧的头。“对不起了大长老,我在幻梦之界时说你坏话。还有刚才,不知道他是你的族人。对不起。”
“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风凌无奈的摇摇头。“我不是说了吗。她还会继续做大长老的。”
“你又不是守护长老。这是能随便决定的。”
“好吧!你们看着好了。”说完过不久,风凌躺在地上睡着了。
几人也都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雨聆天守在凯文身边。华奏坐在她的族人身旁。死亡机器浮在风凌上空整理自己的数据。比斯特依旧留在角落里。羽名沉默的守在洞口。叶晨风?似乎所有人都把他忘了。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凯文从过载中恢复了过来。“小萝莉?任务结束了吗?”
雨聆天这时枕在她的腿上睡着了。但是凯文叫醒了她。
“啊!你醒了。你知不知道我连续给你和风凌治疗,自己都差点过载。”
“是。辛苦你了。”
“那你还叫醒我。”
“觅纹呢?你有没有帮我回收。”
“那个啊。”
雨聆天伸手把一个白色的荧光点放进凯文的手心。
“一个小小的原子而已。不用这么紧张的。”
“你还真是放的开。你知不知道如果回去时把它留在这里,我们这次任务就违反了条约。”
“怎么不知道。空间约定法则:不允许将己星所有而他星没有的物质留在他星。对吧。”
“你记得就好,违反条约要几十年不能出幻梦之界。我可不想一直在那里待着。”
“待在幻梦之界有什么不好。反正自由自在。偶尔去给费得秘克的科学呆子捣捣乱,去杂货店看看已经消失的风土人情,再和缪尔比试比试。幻梦之界有什么不好的。”
“捣乱我就算了。你经常这样也难怪秘银长老不怎么欢迎你。”
“我又不用他的产品。不欢迎就不欢迎呗。再说了,我们根本不用那些枪炮之类的武器。他耗费精力研究的东西根本没有用。”
“费得秘克倒也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我很久以前就这么认为了。睡了。”雨聆天躺在凯文的腿上翻了个身。
第二天(其实这个时间已经很难推算了,他们只是把一觉醒来后的这一天称为第二天。而他们睡觉时就是晚上;不睡时就是白天。)。华奏先把她的族人安排在了古勒克灵星,然后回了幻梦之界。风凌给叶晨风改善了契印后,带他回了灵星埃尔特利塔,也就是风凌的家乡。叶晨风现在离开地球已经地球时间的五天。
叶晨风的运气的确不错。每隔一百多年,埃尔特利塔周围的一颗死星失韦德就会极接近埃尔特利塔的外轨,并且受埃尔特利塔的引力影响停留三到四天。而在埃尔特利塔上就可以看到第三个月亮,第三个比其余两个稍小一些的月亮。这个月亮的出现,被埃尔特利塔人称为‘神显之意志’,被认为是他们敬仰的神明降临的时刻。
这神降之时,叶晨风和风凌来到了这个处于神圣时刻的灵星埃尔特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