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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这个时代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乱葬岗上一片片无主的孤墓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只要进了这里，每走几步就能碰上一堆碎裂的骨头，放眼望去一片片灰色的影子就飘荡在山岗上，懵懵懂懂随风而荡。
在克服了最初的恐惧之后，凌言才知道灵魂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就像是一堆拥有者自己本能的空气，本能的追寻着自己曾经拥有的身体，或者说是本能的跟随以前珍惜的东西。
凌言跟丑儿在乱葬岗上挖了一个坑，用破烂的席子一巻，就给埋了。
很草率的决定，凌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幽魂，似乎现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些诸如愤怒一类的表情，但终究还是失败了，依旧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在尸体被黄土掩盖之后，她盯着的目标换成了丑儿。
“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要不然~我去城里给弄副棺椁吧。”话说着，有偷偷的看了一眼飘在小萝莉头上的那缕幽魂。
丑儿微微的摇了摇头，咬着薄薄的嘴唇也不说话，红肿的眼睛看了坟茔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块已经有些破碎的窝头放在墓前，轻声说道：“像我们这群没有家的人，有一块安身的地方就很不错了，棺椁那东西，对阿娘来说太奢侈。”说着幽怨的看了一眼凌言轻声说道：“再说~你也买不起。”
你这什么态度啊喂！我一个小目标就是一个亿你知道不！我也是曾经跟王大爷谈笑风生的人你知道不！
不过~凌言摸了摸怀里的钱包，好吧，毕竟这里没有拉卡拉~
“你还有亲人么？叔叔舅舅之类的，没有的话表叔表舅也行。”
凌言的话似是戳到了小姑娘的痛处，原本低着头走路的小姑娘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凌言一眼，而后继续走路。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像你这种女子不是应该有一个吝啬而又刻薄的亲戚，然后......”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主角，前世的凌言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它拥有着很多人不曾拥有的资本，他没有在乎过谁的感受，下属的，亲人的，哪怕是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的。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是无意中触动了什么禁忌，那个少女步子骤然停止，低着头转过身子看了凌言一眼，轻声道：“你不想承认么？”
“什么承认？”
“是你吓死了啊娘~”
“b在这里花不了，不能刷卡，不能扫码，更不能使用支付宝，辛辛苦苦大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机，一枚戒指，一个钱包，还有一只手表，最终凌言还是选择了手表，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百达利菲5002P能买多少钱？
答案自然是不值钱，没准还得吧自己命搭进去，毕竟这个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种奢饰品简直就是要命的，就连普通怀表都要当成贡品进贡的年代，这只小小的腕表简直就是神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凌言不可能不懂。
“我一直很疑惑，你跟你母亲是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
小萝莉坐在地上，双手环膝，歪着头看那个长头发和尚，嘴角一抿，而后起身对着他说道。
“乞讨啊~”
凌言嘴角一抽，乞讨这种事情他真的做不出来，思来想去，看了看手里的那枚戒指，眼神流过一丝迷离，这是他前世买的唯一一对戒指，权衡了一阵生命的价值与戒指的意义之间关系之后，凌言终于点了点头，看着丑儿坚定的说。
“我们~还是去乞讨好了。”
雨后的北京城别有一番韵味，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热度似是要将人烤焦一般，刚刚出门，一股带着湿润的热气便迎面而来，闷得人喘不上气来，回头看了一眼在土地庙里不断飘荡的幽魂，凌言摇了摇头，任由丑儿牵着自己去了左边的大街。
街道上也算是摩肩擦踵，凌言将头埋得低低的，坐在一个湿漉漉的石阶上，低头思考人生，头低的很低，看样子一时半会怕是思考不完。
“啪嗒”
一枚青色的铜子直直掉在了凌言的脚边，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轻鸣，凌言惊诧抬头看了看，那是一个肥胖的妇人，见着凌言看自己，妇人脸色一红，咬了咬嘴唇，又从怀里掏出两枚铜子，放在凌言身前。
“美女~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
答应也就算了，你那发春一般的尾音是怎么回事？还有，既然知道自己长得肥，就别做出那种娇羞的样子，西施捧心的动作真的很不适合你的~
凌言看着妇人艰难的一笑，那妇人更是羞红了脸，双手捏着裙角摆弄了一阵，低着嗓子说道：“郎君~还是先去吃些饭吧。”一句话说完，便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娇羞”的样子让人真的不太敢恭维。
“喂~我真是要饭的！”
凌言一面大声宣告自己得到身份，一面将几个铜子揣到裤兜里，看着周围的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瞪了瞪眼，看着众人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有手有脚的怎么非要做乞儿。”
“是啊是啊~长得那么俊俏，偏偏是个和尚。”
“莫不是哪家被抛弃的兔爷？啧啧~还真是~”
凌言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一个窄额小眼，龅牙黑脸的汉子，两个黄色的板牙仿佛城门一般竖立在嘴外，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你特么才是兔子！你们全家都是兔子！”
※※※※※※
三个铜板换了两个包子，凌言跟丑儿蹲在墙角一口一口吃着，丑儿仿佛遗忘了自己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
“丑儿，这样下去不行啊。”
丑儿鼓着腮帮看了凌言一眼，待到嘴里的东西咽的差不多，这才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丑儿除了乞讨，别的就什么都不会了。”
“咱们卖艺吧。”
丑儿一愣，皱着眉头问道：“卖艺？”
“对啊！卖艺，就像是胸口碎大石哪一类的。”
“胸口？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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