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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诸位,你们这样会让我很困扰。”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的面前,十几把刀剑枪戟朝过来,琳琅满目,好像在搞一个兵器展,更有十几个诀术蓄势待发,随时打算把我轰成渣渣。
“你,对我们很危险。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来我们这里的。”一白须白髯老者说道,他的口音很怪,有一种盎然的古意——这儿的人都这样说话,为了便于各位理解,我把他们说的话都翻译过来了。这老头,我后来才知道,他就叫做青青黄鹿——这儿的人都姓青青。
“你说的是那个类似结界的玩意儿?这个道理就好比撬锁,当你在某方面的造诣要高出别人很多时,做这种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那个结界我拉一橛子屎的工夫就搞定了。”
我看那老者和另一些人的眼神不善,似乎随时都要放出诀来将我爆掉,忙说道:“你们搞清楚了,我不是入侵者,你们这个地方是师傅告诉我的。”
那老者问道:“你师傅是什么人?”
“哎,干嘛要提他呢,也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他叫池尘。”我大大咧咧的说,“明白了的话,就把我当成远道而来的客人,好好款待吧。”
没错,池尘,就是我师傅的名字。身为唯一一个成神的古代人类,我相信他的名头还会是蛮响亮的,在这帮与世隔绝的古人后裔里。
从“仪式之地”离开并将蜃暴打一顿之前,我又咨询了师傅几个问题。我想知道,师傅所展示的匪夷所思的史前人类文明,究竟是怎么消失的?还有,是否还有残存至今的古人类?对第一个问题,师傅笑而不答(实际上他说:“你自己去问吧。”);而对后一个,他干脆甩给我一张表单,上面记载了三十二个主秘境和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几十个次秘境,然后,告诉我“在其中的天境二,黄境一,都还各有一支古人类”。
所谓秘境,实际上是扭曲的亚空间。如果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比作一张纸的话,秘境就是这张纸上的褶皱。不同的秘境有不同的入口,各种千奇百怪,比方“树中境”,入口就是一颗古银杏。实际上,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三十二境”的说法,并分为天,地,玄,黄各八境,然而,能够确定的秘境只有其中不到三分之一,其余的都只是传说,就这样还有各种版本,总之是傻傻分不清楚。而现在这些传说中的秘境都罗列在这么一张单子上,真叫我不禁感叹师傅的能量就是大。
于是乎,我便抽了个时间,来到了这之上记载的一个秘境——“天境二-桃源境”。
我前面说的轻松搞定都是骗人的,实际情况是,这个秘境的入口位于一条瀑布的中段,而且必须持有“邀请函”才能进入,但那玩意我是没有的。于是我就只能划着船,从瀑布上方玩自由落体,并在千钧一发的关头以力破法,这才进来,根本没有悠闲到能让我拉一橛子屎的工夫。真是相当的惊险,就是可惜了那船……八成像某人的节操一样碎成渣渣了吧……
进来之后,我就落在了水里。没等我扑腾上岸,就有十几把兵器招呼过来了,这里的民风还真是淳朴……这就是开头那一幕。
“池尘已经销声匿迹多少年了,你要拿什么来证明他便是你师傅?”那老头冷冷道。
“证明?现在外面的人大都没有知道池尘的了,我干嘛要编一个人名来骗你?”我爬上岸,施施然站在十几把刀剑面前,若换做饕餮,这会只怕腿都软了……
“口说无凭……”死老头吡吡了半句,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惊愕地看向自己的胸前——被崩出一个大洞的地方。
“特效做得真烂,我还以为起码会有番茄酱喷出来呢。”我有些不爽,也不知是因为没看到番茄酱还是别的缘故,“玩够了没有?用这种把戏就想骗过我,你们还嫩着点。”我对天喊道。
话音刚落,那胸口穿洞的老头就和他的下属,鼓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还玩!”这次我干脆把这老顽童的脑袋爆掉了。
好在这孙子还算有点良心。突然,左侧碧绿的群“群山”塌了下去,好像舞台撤掉了背景布,脱落的“群山”后面,露出一张憨态可掬的老脸,有一座山一样高。我思考了几秒,明白过来貌似不是这人脸大,而是我变小了。
从露出的缺口中跳出去,落地时我就自动变回了正常大小,回头看看刚才所待的地方,是一个树桩大小的纸盒子。我呵呵了一下,突然一手刀斩在了旁边这老头锃光瓦亮的脑门上。
“哎呦哎呦疼的,”老头抱怨,“这可是真的,再叫你开个洞怎么行?”
我顿时满脸黑线。这时,又有一个儒生气十足的家伙,推门走了进来。哦,补充一句,我们现在实际上是在一个两丈见方的房间里,这里面的设施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箱子”而已。新进来的书生说道:“鹿老儿,你这法子实在不行,根本就是你在顽皮好吧……太假了,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说着,又转向我,“池尘是个混蛋,跟你的性格倒是异曲同工。唉,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该放下的也就放下吧。那么,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进来了,便是客人,我带你转转看看吧。”
我说:“感激之至。”
“哦对了,”书生想起什么,“我叫做青青时雨,这是鹿老儿,青青黄鹿。”指指老顽皮,而老顽皮微微颔首,说:“时雨是好样的,去吧!”我……
出了刚才的小屋,我跟着时雨,穿过了一条条走廊,突然眼前阔然开朗,原来,到了一处殿厅。大殿是半开放式的,几根拱柱撑住飞檐,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我顿时眼前一亮。
下方,那是一片云海。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光给这片云海镀上了一层金色,在温和的天风的吹拂下,它如同真正的海洋一样翻涌、流动。云海之中不知是何种生物隐现,似鱼,似鸟。凸起在这片云海之上的,是绿荫覆盖的山头,绿树掩映下,零散分布的一些宫殿和民居显得格外幽雅。
我夸赞道:“这真可算是仙境!住在这里一定相当的自在吧。”
时雨笑着说:“这里是竹松殿,当初设立就是为了招待客人,自然挑选景色好的地方。这万年来,一直就只有我和鹿老儿——他比较好开玩笑你别介意,却也没什么客人造访,也是可惜。”
“欸,你多大了?”我突然问起来。“我和池尘是同时代的人呢。”时雨说。我“呵呵”干笑两声,说:“真没看出来。这样说来,你一定能渡劫成功咯。”我记得,人类是不能渡劫的,只要渡劫就必死无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此,在外面,渐渐就没有人类去尝试了,倒是妖怪没有不拼了老命博一把的。人类没法渡劫,故而寿命撑死也就是到第一个大限的三百六十岁——和妖怪混血的后代倒是有活得久一些的,但仍旧没法渡劫。
“能,当然了。”这是时雨的回答,“先别问为什么,我待会儿会告诉你的。那,客人,你有什么想转转看看的吗?”
“啊啊,总是被叫做‘客人’怪别扭的哈,你还是叫我梼杌吧。”我说,“至于我的意思是没所谓啦,随便转转就好。”
“好,梼杌。哦对了,族长之前表示想见见外来者,咱先去吧。”
“呃好。”
令我觉得新鲜的是,时雨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了直接从这半开放的大厅中跳了出去,踏空而行。我试了试,发现自己能自然的浮在云海上方。这么说其实不确切,因为我试着翻个身,脑袋朝下,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这意味着,上方和下方的界限其实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时雨把它叫做“失重”。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问:“这云海下面有什么?”时雨答道:“穿越这片云海,你会看到另一个天空,”他指指那些上面有着建筑的山头,“那些‘山脉’,其实都是些浮岛,在这里没有陆地。不同的是,在这边总是白天,而你穿到那边去,看到的就是星空。”我啧啧称奇。
说着说着,我们抵达了一座浮岛,岛上有些古柏,还有榕树。我们已经能看到的地方,树枝上翘脚坐着一个青年——看起来不比五尺半年长多少,不过这里的人应该是不能以外观揣度年龄,拿时雨做例子,他比白须白髯的鹿老头还要大个四千岁左右。不过,时雨说,那家伙他喵的就是族长,而且确实很年轻,不到一百岁。
他是八十年前当上族长的,意思就是说,这孩子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强到逆天了,歹势。时雨悄悄说:“那就是了,紫皇。”呐,这孩子姓青青,名字就是紫皇,也是霸气得很。
紫皇轻巧的从树上纵跃下来,竟不损及地上的草坪。他莫非是有些急躁的说:“啊呀,时雨,还有……这位客人,你们可来了啊。我可想和他聊聊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啊?”
时雨又悄悄说:“我们族规里有写,不许族人外出。族长他这是闷坏了。”
呵呵……我啥也不想说了,小孩心性。这真的是一族之长吗?不过,我倒不介意。不就是讲故事吗,哄小孩我最在行了。呃,我说的可不是五尺半,他比我老……魑魅在初做妖怪的时候,倒真的是个好奇宝宝。
于是,我就和这族长大人巴拉巴拉聊了起来,虽然基本是我在说,紫皇时不时来一句:“是吧?真的吗?太厉害了!”听的可认真了。我从自己现在穿的衣服说起,讲到丝绸的产地、国家财政,又谈到妖狩联盟和里面几个好玩的家伙,谈妖怪,谈到上元节……谈了很久,一直讲到我口干舌燥。
云海的阳面永远是白昼,故而我自己不太清楚时间。直到时雨提醒,紫皇大人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谈话。随后,时雨带我去了云海之“下”,也就是永远是夜的阴面。
时雨显得有些抱歉:“麻烦你了。”
我说:“怎么会麻烦了呢?说实话,我很高兴。”
阴面真的可以看到星空,空气十分清澈,星星也就十分明亮,我不禁感慨自然的造化神奇,创生了如此鬼斧神工的桃源秘境。时雨说:“呐,梼杌,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想必时雨你活得久,一定知道许多秘辛,当初,古人类是怎么消亡的呢?”我问。
“早料到你这个问题,可还叫我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时雨微笑着说,“不妨让我讲个故事。”
“约三万年前,我在外面担当外交使。其实这是个闲差,我们青青一脉向来与世无争,也就没有什么外交事务可做。那时,人类有两个国家,桑上和九奚,正处在战争之中。我日日关注着谈判和战事的进展,毕竟这关系到身家性命。两个国家纷纷祭出了‘天谴’武器,(“那是什么?”我问。)就是类似‘燧人氏’反应堆的浓缩版本,指向了对方的国土。当时,空气中好像绷着一根弦,随时会爆发一场浩劫,几千发‘天谴’一旦发射,人类就完了。”
“但是,人类并不是毁于‘天谴’。”我说。
时雨点点头:“结束‘天谴’对峙的,仅是一人之力。那个人,是桑上国的池尘,他宣布,造出了一种特殊的武器,‘那迦之血’,能够彻底毁灭全人类。
“战事,停止了。九奚不能确定池尘是否说的是实话,但他们不敢赌。那迦之血据池尘的说法,是精确摧毁人类血统的超级毒素,一滴就能将人类毁灭几十遍。池尘是个技术天才,‘燧人氏’的设计就是出自他之手,九奚不敢把胜负押在这里。因此,他们退兵了。
“桑上借机对九奚提出了许多的要求,而九奚只能逆来顺受,我记得,当时甚至有人提出,要将九奚举国移民到瀛洲。池尘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我是指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是站在他四象殿的殿顶,抬头望天。据看见的人说,池尘的黑发都变成了灰白色。
“池尘在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他痛苦地发现,人类的贪虐是无止境的,于是,他做出了抉择。
“后来的一天,当我从梦中醒来,发现世界静得可怕。本该充斥街道的叫卖声、喧嚷声,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下楼去看,结果发现旅店炉灶里还燃着余烬,主人好像才离开似的。地上,椅子上,散落着些衣裳,就好像一瞬间,衣裳里的人就在阳光里蒸发了,化成了泡沫。
“我发疯似的冲出去,发现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当然,并非是全部。我后来遇上了一些人,翻阅了一些资料,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池尘,没有任何预兆,就使用了那迦之血。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毒素,只对纯血人类有效,除此之外不伤及一草一木。感染者身体会在几秒内崩解,化为飞灰。而且传播极快,几乎没有办法预防。当我察觉的时候,它估计就已经扫荡了全世界。
“只有两种人逃过一劫,一种,是像我们青青一脉这样的妖怪混血;另一种,还有零星一些人的血统发生了退化,变成了次人类。你之前问过不是?其实,古代人类是能渡劫的,但他们都死光了,剩下的次人类,由于血统退化,再也无法渡劫,他们经过繁衍,变成了你们现在的人类。
“说来讽刺,池尘大概是最早一个被那迦之血干掉的人,但他居然成了神。他后来还用载体来我们这儿晃悠了一圈,跟当时那位族长谈了些什么,我也不很清楚,有许多族规就是那是定下的。后来,我们就没有族人再从秘境里出去。”
我沉默了半晌,喃喃:“这可真是猛料。关于池尘这老疯子,你怎么想?”
“我呀,”时雨苦笑,“已经搞不清他究竟是对是错了。也许他看到,人类迟早好会自己毁灭自己,与其让万千生灵涂炭,不如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将人类自己‘擦除’。总之,也许效果还不错。”
“人类啊人类,真是矛盾的生物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