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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南明崛起 图存 第347章撤

作者:大楚王熊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6-09 16:36:5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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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化城六十里外的雪原上,汉部队列整齐的骑兵像冰冻的巨人缓步前进

    寒冬的夜晚,冰雪封冻,朔风飞扬,躲在避风处的蒙古人将帐篷扎的一

    点缝隙都没有,只要没有杀狼犬的叫嚣,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探出脑袋查听外

    面的动静。

    孟康在马上张口打了个哈欠,用带有抱怨的口气说:“真是土默特公主

    大婚的日子,连斥候也没有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左若、逢勤和雷

    岩谦都没有接话。

    雪地透出微弱的光亮,远处的归化城在众人眼中只是个黑影轮廓。斥候

    骑兵早就往那边去了,一直没有报告那里的动静。

    左若的目光锁定在那个黑影上,心中泛出一波波浪潮,现在这支汉部兵

    马归他指挥了。如果,假如说如果,千户大人死在归化,他率这些人投入大

    明会是什么结果?一直以来他反感雷岩谦表现对翟哲的不尊重,没想到当诱

    惑摆在自己眼前时,也是这般结果。

    逃入草原的汉人几乎都在垂死线上挣扎过,心中早已摆脱了君君臣臣的

    束缚,就像张家口的汉商。左若现在能理解翟哲为什么要训练提拔那么多亲

    兵,对他们这些经历过太多世事的人来说,忠诚确实是件奢侈品。

    “报!”斥候疾驰而来,“归化城内响起爆炸声,听上去像火器营的火

    药皮囊!”

    “有火光吗?”

    斥候在黑暗中摇头:“没看见火光!”

    左若做沉思状,小声说:“与大人约定的暗号是大火啊!”这句话是说给身边

    的几位统领听得。

    “大火个屁,火药皮囊都爆炸了,肯定打起来了!”孟康催战马往前一

    步,说:“还不去救大人!”

    “但是…”左若咬牙故作犹豫。

    “小哥只带了百人入城,若厮杀起来必然吃亏,脑子不能这么呆板!”

    孟康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对翟哲的称呼也变成了“小哥”,话语中没把左若

    当回事。他从东口就追随翟哲,比左若早了两三年,摆劳的资格还是有的。

    “大人将令如此!”左若强辩。

    “你不去,我去!”孟康心急,扭头看逢勤,问:“你随我去还是继续

    留在这里!”

    左若发怒:“你敢不听我军令!”

    “我只听小哥的军令,真有什么罪责我来承担,大不了再被打一顿鞭子!”孟康倒是看的很开,这一顿鞭子要打下去他只赚不赔,在翟哲心目中地

    位又要重上几分。

    逢勤开口,声音很轻,说:“大人兵力不足,归化城内局势未必像想象

    的那么顺利,大军当先往城门,一旦有意外也便于救援!”他这是支持孟康

    的主张了。

    “你们说的意思好像我不担心大人一般!”左若苦笑。

    “去吧!”逢勤催马向前半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这是给左若一个台

    阶下。

    这支兵马哪里会听自己的号令!左若清醒过来,翟哲七年留下的印记不

    是他现在能替代的。

    “出发!”

    铁蹄踏碎冰,大军疾驰往归化城。

    归化城内。

    萧之言率士卒冲进宴会厅,身边只剩下四十几人;

    “萧兄!”翟哲苦笑靠在墙上,“连累你了!”

    “何必再说这般话!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杀出去!”萧之言没有失去希望。

    “只有一个办法,不是杀出去,是撑下去!”翟哲从衣角上撕开一块布

    条擦干长刀上的血迹。

    没有时间让两人想办法,一刻钟不到,厅外长廊中传来急促的脚步,俄

    木布缓过神来,重新调集兵马再来围攻。土默特汗帐卫士有三千人,何愁杀

    不了这几十人?

    土默特人冲入,像飞蛾扑火般撞向挺直的戚刀尖,爆炸声也无法将他们

    惊退。

    “杀!”戚刀的刃口卷起,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萧之言丢掉长弓,

    从身边地面捡起蒙古人的弯刀乱舞,眼前的蒙古人挡住了视线。厮杀间,鲍

    广一声惨叫,右腹中了一刀仰卧而倒,鲜血汩汩而出,季弘胡乱挥长刀舞逼

    退追击而上的土默特人,得空将鲍广拖到角落,他的五柄刀都换光了。

    翟哲环视左右,汉部士卒只剩下十人不到,四周地面全是尸体,土默特

    人杀之不绝。连半刻也撑不下去了,他挥刀逼退压迫过来的一个土默特士卒

    ,咆哮道:“我要见大汗!”

    “我要见大汗!”他左臂又中一刀,浑身抽搐疼痛。

    右侧,萧之言踉跄倒地,季弘伸刀挡住砍向他头颅的弯刀,被正面的蒙

    古人一脚揣在胸口,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

    “我要见大汗!”翟哲突然往前迈动一步,将长刀狠命掷在地面,摊开

    双手,任胸膛暴露在弯刀前。

    眼见他放弃抵抗,围攻的土默特人面面相觑,反而不敢再冲杀上来。过

    了大约五六分钟,俄木布汗与岳托并肩走进宴会厅。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翟哲努力撑住自己疲惫的身躯,大声说:“大汗,你不能杀我?”

    “为何?草原还有谁不能杀吗?阿鲁喀尔喀的汗王都倒在这里,更何况

    你?”俄木布嘲笑。

    “你若杀我必会后悔!”翟哲弯腰捡起地面的刀撑在地上,说:“我用和

    你土默特七年的情分换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若还要杀我,我认命。“

    “半个时辰?为何?”俄木布汗突然脸色大变,说:“你干了什么?”

    “归化城的消息藏不住的!就算清虏的兵马能到也是后日,朵颜草原只

    有五千兵马,阿鲁喀尔喀和察哈尔人近在咫尺!你犯下了滔天大错,眼下还

    有弥补的机会!”翟哲故意拖慢语调,危言耸听,拖延时间。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情形还能弥补?”俄木布汗说出这些话,其中

    的意思不知是后悔还是认命。以他的性格做出这般事,绝对超出想象。

    “能,杀了岳托,这些罪责我都帮你承担!”翟哲往后退了一步。季弘

    将萧之言拖到后面与鲍广并列而躺,又回到翟哲身边。

    岳托嗤笑一声,他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就算不杀岳托你也不能杀我,大汗也该想想我汉部人马在现在在何地?”

    “何地?”俄木布汗担心的事情来了。

    “归化城外!”

    “危言耸听!”

    说话的功夫,“轰轰轰”,只听见南方传来冲天连珠巨响,大地震颤,

    整个宴会厅都好似要飞上天去,比火药皮囊胜过十倍不止。屋内众人大惊失

    色,士卒用惊恐的眼神相互窥视。

    翟哲轻舒了一口气,说:“城门开了!”隐藏在商号中的士卒到现在才

    炸开城门,不过总算还来得及。

    “你真是早有图谋!”俄木布汗既怒又惧。

    “汉部骑兵将入城,清虏远水救不了近火,汉部舍不下与土默特人的七

    年情分,是战是和请大汗早作决定!”

    俄木布汗的左侧,隐藏在阴影中的岳托脸色一变再变,朝左挪开一步,

    为藏在身后的甲士让出一条缝隙,嘴中小说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在翟哲和俄

    木布汗说话愣神的功夫,那甲士迈开大步往前迈出,瞬间窜到翟哲面前,厚

    刀迎头劈下,翟哲措手不及,眼看躲闪不开,闭目等死,突然感觉左侧肩膀

    一股大力涌来,身形往往右一个踉跄倒在地面,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耳中传

    来一声。惨叫,随后“砰”的一声撞墙身。

    他扭头看,季弘左手死死捂住右肩,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右臂齐肩而断。原来季弘将他撞开后,自己力道用老,躲避不开甲士的厚刀被砍中肩膀,

    强忍疼痛还是猛踹了那甲士一脚,将他踹撞上墙。

    “季弘!”翟哲的喊叫撕心裂肺,状若疯虎,“杀了岳托!杀了岳托!“

    汉部士卒三三两两躺在地面,还有何人能杀岳托?甲士反过身来,摇摇

    有些眩晕的脑袋,再走向翟哲。

    “住手!”俄木布喝止,甲士充耳不闻。

    翟哲在地面一个翻滚避开甲士的砍刀,来不及多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

    眼前的追杀吸引,厅内突然又响起一声惨叫。

    这叫声怎么离自己这么近?俄木布汗扭过头,见岳托身躯摇摇欲坠,一

    支长箭穿透脖颈,箭头从右进左出,箭杆将创口堵得严严实实,只带出来一

    点血迹。

    “旗主!”俄木布汗喊叫,目光四巡,见人群后方,几个士卒的掩护下

    ,车风才将长弓放下。

    “旗主!”岳托身边的三个甲士将他扶住,袭杀翟哲的甲士甲士也放弃

    翟哲返回,扑倒在岳托身边悲鸣。

    “车风,你,你……”俄木布汗说不出话来,他万想不到与翟哲反目成

    仇,跟随他四年,今夜杀了好几个汉部士卒的车风竟然是翟哲的人,自己被

    彻头彻尾的耍了。

    “将车风给我绑起来!”

    四周土默特人蜂拥而上,车分的亲信让开道路,任由他被绑缚带到俄木

    布汗眼前。

    岳托“啊”的几声说不出话来,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鲜血从口腔

    、鼻孔和箭杆的刨口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车风,你好大胆子!”俄木布汗拔刀冲向车风,他最痛恨自己信任的

    岳托双手颤抖抚摸脖子上肌肤,触碰处箭杆坚硬冰冷,“就要死了吗?“

    鲜血一点一滴沾染上白皙的手指,耳边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好像也越来

    越远,一股倦意涌上心头,他突然有些厌烦,很想说:“不要再喊了,不要

    再来打扰我!”就这样握着箭杆闭上双目。从今往后大清的王图霸业,漠南

    的风云变幻与他无关。

    俄木布汗就是墙头的那颗草,岳托和翟哲谁先死,他就会倒向另一边。

    这样的人,只有将他逼的绝路才会选择,其实对土默特来说,不选择才是最

    佳的选择,但蒙古和清都不能容忍他继续如此下去。当他选择了辽东时,命

    运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车风,你骗了我四年!”俄木布咬牙切齿,镶嵌宝石的弯刀在车风眼

    前飘荡,现在他只想找一个发泄口。

    车风露出无奈的神情,说:“大汗,若不是你要杀翟千户,我不会动手.“

    “你们都在骗我!”俄木布汗一个时辰前疯狂的情绪又回来了。他杀了

    漠北车臣汗,杀了漠北的使团,杀了察哈尔的使团,如今岳托也死了,土默

    特在草原将如何生存。

    “你是土默特人!怎么会被翟哲收买!”俄木布汗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父亲是汉人!”车风扬起脸。他的继承了母亲家族的外貌,但留

    下的是父亲的魂。

    俄木布汗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弯刀直刺向车风的咽喉。车风浑身

    被汗帐卫士所控动弹不得,闭目等死,突然听见翟哲大喊:“大汗,不可,

    你若杀他,汉部从此与土默特决裂!”

    俄木布汗手抖动了一下,在车风的咽喉处留下一道血印,他也就是吓吓

    车风,不敢真杀他。岳托垂死,汉部骑兵将入城,他怎敢将最后的朋友也变

    成敌人。感觉锋利的刀刃穿过咽喉,自己的脖子好像还长在脑袋上,车风松

    了口气,他乜是听说汉部骑兵到了城外,翟哲又生死一线,才敢冒险动手。

    “贝勒!”四甲士感觉手中岳托的身躯逐渐变得沉重,红润的脸色变得

    有些暗青,喊叫变成悲泣。俄木布汗转过身来,从第一眼看清长箭穿刺岳托

    脖颈的伤势他就知道岳托没救了,从没有蒙古大夫能处置这么重的伤。岳托

    死了,该怎么办?他脑中一片迷惘,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翟哲。

    “大汗!”翟哲坐在地上,右手握了一柄卷刃的戚刀,他担心那几个甲

    士再来突袭他。

    “岳托死了,清虏绝不会原谅你!”他指向悲怆中的甲士,说:“杀了

    他们,我能救你!”

    “你还能怎么救我!”俄木布汗恍若无主孤魂。

    翟哲苦笑一声,说:“我的命还握在大汗的手中,怎敢欺骗大汗!时间

    紧急,等解决了眼前事我再与你商议。”他瞥见断臂季弘靠在墙壁上,面若

    金纸,右臂断口血流不止,鲍广躺在地面已然没有了声息,担心再不及时救

    治两人会有性命之忧,脸上焦虑之色更重。

    俄木布汗将信将疑,问:“你真有办法救土默特出困境?”

    “当然!”翟哲指向正在给季弘包扎的萧之言说:“你派人护送汉部萧

    统领出城,以防汉部骑兵到了城外不知城内局势杀进来。”

    俄木布汗忙不迭点头,对翟哲言听计从,岳托尸体尚温,他全然忘记前

    一刻的盟友,就在尸山血海中与翟哲商议对策。

    四个甲士将翟哲与俄木布汗的对话听到清清楚楚,放下岳托站起身来,

    鳞甲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神情如失去幼子的野兽。四人举起厚刀,环首

    四顾寻找目标。土默特的汗王背信弃义,坐在地上的汉人是罪魁祸首,被汗

    帐卫士紧抓的车风是杀死旗主的凶手,究竟要先杀谁呢?

    形势可不容他们思考,俄木布汗被四人的举动吓了一跳,退入汗帐卫士

    的护卫圈内,下令:“将这四人拿下!”

    “卑贱的蒙古狗!”四甲士总算找到目标,挥舞厚刀杀向俄木布汗。

    宴会厅局势混乱,汗帐卫士先护送俄木布汗出门,如群狼环伺攻击,十

    分钟之后厅内又多了几十具尸体才平息下来,这个夜晚的杀戮结束了。

    火把噼里啪啦燃烧,眼前的厮杀与自己无关,萧之言与翟哲对视惨笑,

    总算活了下来,带入归化的一百精锐只剩下十四人,如鲍广等重伤有六人还

    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如你所愿!”萧之言扶住季弘,心中很想再问一句:“值得吗?”在他看来翟

    哲此举就是为了乌兰公主,而他一向视女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绝不会为

    了一个女人将部下陷入死地。

    翟哲不知萧之言心中辗转,心思早飘向下一步的打算。此番归化之行比

    预想中惊险万分,总算没有偏离太过离谱,汉部损失惨重,但也得到了重大

    回报一一岳托的首级,这为他投入大明添加了重大等码。

    厅内平静下来,土默特人开始往外拖尸体,夜晚寒冷,血液已结成冰块

    冻在地毯上,只能连崭新的地毯一起拿走。

    俄木布汗重新返回厅内,想邀请翟宅到僻静处说话,但见他狼狈的摸样

    又不好开口。翟哲当即让萧之言随汗帐骑兵出南城门迎接汉部骑兵,命大军

    就地驻扎在城门外,不可入内杀戮土默特牧民,又请俄木布汗找来王府内郎

    中给汉部受伤的士卒爆炸,处置伤口。

    土默特汗帐卫士忙碌不停,原本杂乱拥挤的大厅很快变的空旷,翟哲不

    知道俄木布汗将如何处置这些尸体。只有岳托和身上千疮百孔的四个女真甲

    士的尸首还留在地上,翟哲知道这是留给他的。他一步一瘸走到岳托的尸体

    前,这个人死后脸色也不见狰狞,像他生前那般温和平静。

    今夜他和他都有机会,谁先杀死对手,谁就能成功拉拢俄木布汗,岳托

    的机会比他要好的多,但谁也无法抗拒命运之神。

    “我想上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一定不会让我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去!”翟哲捡起一柄蒙古人的弯刀,左手揪住岳托的鼠尾辫,右手举起弯刀,刀

    刃顺箭杆像锯齿伐木般割在僵硬的脖子上。

    人是别人的间谍,正如古禄格。

    翟哲与俄木布汗密谋了小半个时辰,随后归化城内人马攒动,大队土默

    特骑兵往北城方向而去。

    大黑马穿过寂静的街道,再走在冰冷的夜空下,翟哲恍若隔世。

    归化南城大门被炸的四分五裂,寒风己吹散了硝烟的气息。逢勤特意命

    火器营制造了一个超大的火药皮囊用来摧毁城门,但土默特人对城门看守严

    密,潜伏的汉部士卒直至俄木布汗调集的汗帐卫士去宴会厅围杀翟哲等人才

    觅得机会。

    门外众人翘首以盼,孟康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催马来回溜达。萧之言

    出城给他保证也无法让他安心,在汉部中他只信翟哲,但这次逢勤没站在他

    这一边,让他不敢由着性子杀入归化城。

    “出来了!”逢勤最先看见城门内街道上的火光。

    翟哲一手举着火把,单骑出城。

    “怎么样?受伤没?”孟康咧开嘴迎上去,他见到先送出城的季弘和鲍

    广等人的惨状,想来翟哲的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心中一直挂念。

    “皮肉小伤!”

    翟哲向他身后的左若招招手,问:“给察哈尔人的信送去了吗?”

    “送去了!”左若有些慌张,解释道:“才送走不久,一直没见到城内

    火光,直到到了城外见大门被炸开才让信使出发!”

    翟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躁,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说:“形势

    有变,再将此信送给额哲大汗,路上若能碰见先出发的信使就将前一封信收

    回。”

    冰天雪地,黑夜不明,左若提醒:“恐怕很难追回了!”

    “那也无妨!”翟哲再向孟康下令:“你率本部兵马速往老鸦山和黑上

    ,命所有部众连夜迁徙往杀胡口外等待入关!”

    “真的要回大明了吗?”几人喜出望外,就算是盂康、宗茂,谁不被塞

    内的繁荣所诱huo。

    翟哲不置可否,一千骑兵就此离开踏上归途。

    等孟康离开后,翟哲立在归化城外,半晌没说话,也没有动作,仔细打

    量这座漠南明珠,心中好似藏有无数心思。众人相互打量,不敢多问。

    “进城!”

    众人有些意外,但没有敢质疑他的命令,汉骑快速穿过狭窄的城门进入

    街道。

    “攻下王府!烧了归化城!”

    “什么!”萧之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攻下王府,烧了归化城!”翟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

    汉骑的铁蹄声在空旷的归化城内回荡,大队骑兵将王府团团围住。骑兵

    冲至王府门外下马,重甲骑士在前杀入,守卫的土默特人措手不及,尸体从

    门楼处一路延续往内花园。

    “王府内所有守卫一个不留,全部斩首!”翟哲面色沉静如水,萧之言

    也不敢多次质疑他的命令。

    大约花了小半个时辰,汉部士卒搜遍王府内每一个角落,将其中屠戮一

    空才出府。

    “点火!”左若一声令下。街道上骑兵高举火把一路点燃房屋,顷刻间

    归化城陷入熊熊大火,烈焰冲上黑暗的天空,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翟哲只将王府周围点燃,之后汉骑缓缓退出。

    归化城周边宿营的土默特人皆被归化的大火惊醒,纷纷冲出蒙古包,指

    点观望,满目不信,今日是公主大婚的日子,怎会出现这等情况,何人在进

    犯土默特?年轻人在黑夜中跨马,背上弓箭冲向大火燃起的地方。公主也是

    他们心中的王者,值得用性命去保护。

    俄木布汗率土默特骑兵在归化城十里路外停下脚步,等见到城内火光冲

    天时脸上露出一丝心痛之色。身后的骑兵大慌,彼此交头接耳,但大汗没有

    命令他们去救援。

    乌兰的身躯被笼罩在一件灰色的布袍下,指着燃烧的归化城说不出话来。自从她在宴会厅内与翟哲闪过一面后就被汗帐卫士看管起来,之后又被带

    出归化城,完全不知道到外面的局势变化。

    “你走吧,翟哲在归化城南等着你!”

    “什么?”乌兰惊诧,翟哲还活着?大汗让自己随他走!

    听见乌兰语气中疑虑,俄木布汗无心解释,说:“等你见了翟哲自会知

    晓,从今往后在大明好好过,等过几年避开风头,你若觉得委屈再回归化来。

    “随翟哲回大明?”那正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为何在今夜得到了这个消息不

    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今夜之后,东至海滨,西往雪山,草原的蒙古人都将听说三个男人为

    你不顾生死的传说!”俄木布汗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

    了苦涩。

    这正是他和翟哲商议的结果,翟哲愿意替他担下所有的罪责。阿鲁喀尔

    喀的汗王和岳托都是翟哲所杀,目的正是为了争夺土默特美丽的公主。有了

    前几年的传闻铺垫,这样的解释很容易传播,普通牧民宁愿相信这样牵涉汗

    室情仇的秘闻。为了让漠北蒙古人不将怒火发泄道土默特人身上,俄木布汗

    放任归化城由翟哲烧毁,显出土默特也是受害者。

    当然翟哲做这些的前提是他要带走乌兰公主,他和俄木布汗都明白乌兰

    在土默特的影响力。归明后,商盟将继续和土默特部落保持商贸,有了乌兰

    公主在,也让翟哲可以保障在归化城的利益。

    归化城南,汉部兵马立在雪地等候了有半个时辰,翟哲看见迎面来了一

    匹战马,马上骑士身形娇小婀娜,心神舒缓下来。

    “三个男人为了争夺土默特公主,不惜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翟哲自

    觉好笑,想到自己前世听说过一个绝世美人引发的十年战争。不知道自己做

    的这桩事在几百年之后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历史的真相总会被蒙上一层又

    一层迷雾,只有风liu韵事万古流传。

    汉部骑兵让开道路,乌兰径直奔走到翟哲身前。

    翟哲伸出手,“走吧,我说过会带你见识汉地的繁荣!”这是来之不易

    的幸福,虽然其中掺杂了去除不尽的杂质,但仍然令人回味无穷。

    灰袍下,乌兰重重点头,她得到了想要的生活,现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天色将明,汉部大军直奔向大明边境。

    孟康率一千人马护送工匠和老弱家眷在杀胡口外等候,翟哲领四千兵马

    一路狂奔向得胜堡。身后的草原渐行渐远,眼前是波澜起伏的山峦边关,在

    这里呆了七年,汉部如同才展翅的幼鹰,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多的养分才能

    成长。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汉部骑兵到达得胜堡外,叫嚣声惊醒了堡内守

    卫的兵士,翟哲将前夜在归化城内写好的书信射入城堡,命嗓门大的士卒呼

    喊:“我是宣大总督在草原的特使,立刻将此信送往阳和卫卢大人。”

    堡内守卫开始被突然进犯的骑兵惊吓到,听了外面的喊叫才缓过神来,

    看城下形势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误,立刻派骑士飞马直奔阳和卫送信。

    汉部兵马在惶惶不安中等待了一整天没有消息,翟哲之和卢象升有一面

    之缘,心中乜没底他会如何对待自己。汉部如此断了自己的后路相当于也将

    卢象升逼上必须要选择的地步,要不敢于接受汉部,要么任由汉部自生自灭

    ,宣大也将失去蒙古的助力。

    “万一卢象升不接受汉部,我该如何?”被左若劝谏的多了,翟哲也自

    发产生了先谋败的念头。倒是左若这次把握十足,但他也心思重重,当日对

    翟哲献策,猜到大明能接受没有威胁的汉部,但接受之后的情形一字未提。

    乌兰躲在营帐内一日不出,偷看翟哲眉头不展。

    “宣大若不敢接受汉部,只能由河套入陕西了,那又是一条腥风血雨之

    路!”无论如何,翟哲下定决心就此摆脱草原的桎梏,连乌兰也能看出来汉

    部已到极限,再在这里唯有败路一条。

    归化城内,土默特人从各地赶到扑灭零星的小火,俄木布汗重新划分部

    众。古禄格死后,他的部落一半被划为格日勒图,一半被大汗没收,这是翟

    哲为格日勒图争取得到,土默特中他只有这一个熟识的统领,又过了一条救

    命之恩。

    王府内三三两两散落了尸体,都是前日参加过杀戮士卒头目,为了保证

    自己干的那些勾当不传播出去,俄木布汗不惜对自己最信任的汗帐卫士动手

    ,将前夜的秘密彻底埋藏在王府的废墟中。

    托克托草原,清晨。

    察哈尔两万骑兵穿过冰冷的迷雾奔走向北方车臣汗的营地,那里有阿鲁

    喀尔喀一万两千骑兵。

    额哲无法压抑心中的兴奋,清晨连续收到翟哲的来信后他还将信将疑,

    直至听斥候禀告了归化城的大火后才确认无误。想到前夜归化城内的惊险,

    哈尔尼克带的使团全部丧命,不由为自己决定不参加婚礼庆幸不已。

    “一万两千骑兵!察哈尔又可以恢复到西迁之前的实力了!”这是白捡

    到的便宜,死一个哈尔尼克又算得了什么?阿鲁喀尔喀群龙无首,以他蒙古

    大汗的声望收服不难,难处是他必须要对车臣汗的死有所表示,这才能将阿

    鲁喀尔喀彻底纳入察哈尔部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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