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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南明崛起 图存 第342章何腾蛟

作者:大楚王熊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6-09 16:36:4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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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腾蛟,字云从,贵州黎平府人,天启元年举于乡。崇祯中授

    南阳知县,地四达,贼出没其间,数被挫去。后从巡抚陈必谦破贼

    安皋山,斩首四百余级,又讨平土寇,益知名,迁兵部主事,进员

    外郎,出为怀来兵备佥事,调口北道。才谞精敏,所在见

    称.............

    以上就是何腾蛟出任湖广巡抚前的基本履历。

    秦牧看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破一群山贼,斩首四百余级

    ,又讨平一小撮土寇,就益知名,一路高升了。

    老子哪次筑京观的人头不比他多?如今也不过是个巡抚,嗯,

    还多了个淮阴侯的爵位,但淮阴侯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的下

    场是韩信的翻版吗?

    何腾蛟从南昌一路急赶而回,到株州就得知自己的巡抚衙门被

    秦牧占去了。

    他也搜集了不少与秦牧有关的资料,综合所得,秦牧是个狠人

    ,这一点何腾蛟毫不怀疑,京观筑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高大

    ,前些日子在醴陵县更是一举坑杀了两万祸害江西的左兵,凶名之

    炽,放眼大明无出其右者。

    何腾蛟越接近长沙,心中越忐忑,颇有些“近乡情更怯,不敢

    问来人”的味道。

    首先,怎么让秦牧搬离巡抚衙门,光这一点就让他头皮发麻了

    ,弄不好那就是当头一刀啊。

    但不让秦牧搬离又不行,要是自己的衙门都讨不回的话,他这

    个巡抚还有脸呆在湖广吗?

    进退两难的何腾蛟甚至生出了辞官回家的念头,但这也只是想

    想,这世道哪里都不安全,手上没点权力。回家恐怕死得更快。

    终于,长沙到了,何腾蛟带着两个幕僚有当初随他一起逃往江

    西的几个属官,咬牙进了南门。沿街的景象让何腾蛟很诧异,首先

    是随处可见的标语,象他早已熟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更是不

    缺。

    巡城的士兵十人一队,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过,街上的百姓会主

    动给士兵让路,但却没有畏惧感,街口刚好有一辆马车上的货物散

    落下来。车夫停下车来捡拾,把整条街道都挡住了,往来的车马都

    拥塞两旁;

    巡城的士兵没有蛮横的喝斥,而是主动的上去帮车夫把散落的

    货物捡起,装到车上。其间没有一个士兵趁机藏私,面对千恩万谢

    的车夫。巡城的士兵只是笑笑。便忙着去疏通街道了。

    道路很快恢复通畅,何腾蛟甚至还看到几个小孩跟在巡城的士

    兵身后,学士兵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嘴里欢快地唱着歌儿:

    东方红,

    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秦文治,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呀嘿呀...

    他是人民大救星

    ..........

    这歌儿朗朗上口,从孩子们的嘴里唱出来,传得满街可闻,沿

    街的百姓乐呵呵地听着。甚至还会跟着哼上两句。

    何腾蛟心中默念了一遍孩子们唱的歌词,便不禁倒吸起凉气来

    ,千万别小看这种儿歌,它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一些东西根植到百姓

    心中,从而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

    有特定的时候,这种民彦童谣的作用更是难以估量,象元至正

    年间的“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等等,可以说一句

    话便让天下人闻风景从。

    现在长沙城的这些儿歌传唱开来,秦牧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

    百姓心目中的救星。何况从街上井然的秩序,和谐的军民关系,熙

    熙攘攘的商贸、百姓饱满的面貌等等方面看来,秦牧确实把长沙,

    乃至整个湖广治理得不错,那么百姓对他的拥戴就更不用说了。

    终于到家了,何腾蛟望着巡抚衙门里一派繁忙的情景,不禁有

    些踌躇,还是前门的卫兵主动上来询问,他才不得不报出自己的身

    份来。

    衙门二堂里,秦牧正在询问刘伯全重建岳麓书院的事,李式便

    进来并报道:“大人,何腾蛟和几个原来巡抚衙门的属官到了,要

    见大人您。”

    “呵呵,到了,让他稍等一下,本官处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秦牧微笑吩咐了一句,接着问刘伯全道:“总的花费有多少?大致

    计算出来了吗?”

    刘伯全连忙答道:“湖广战乱方平,一般的劳力只要提供三餐

    ,就不愁没人干.........”

    秦牧听到这,立即摆摆手说道:“不能这样,光是提供三餐不

    行,一定要给劳力一定的报酬。本官是官,不是纯粹的商人,所以

    不能光图着省钱,而忽视了湖广的民生发展;这其中蕴含的经济规

    律,看来本官有必要给你说说;

    下层百姓的经济来源有限,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士绅富户的雇

    工。但大西军刚刚肆虐湖广,湖广的士绅富户几乎被连根拔起,现

    在他们自身难保,能给下层百姓提供的雇工机会极少,换而言之,

    下层百姓的经济来源极为困难;这种情况长期得不到改善,湖广的

    民生就难以发展起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官府来投资,把钱散到民众手上,才能有效

    地改善经济民生的恢复,民生恢复了,将来官府才能收回更多的钱

    。伯全啊,钱一定要让它流动起来才能产生效益。有时间你要好好

    琢磨一下这其中的道理,不该花费的地方能省就省,但并不是一味

    的节省就是对的。”

    刘伯全长身一揖,凛凛然答道:“大人教诲,属下定会牢记在

    心,属下一定用心琢磨大人的话。”

    “嗯,继续吧。”

    刘伯全心算了一下,很快说道:“回大人,三千劳力,若是算

    上雇工费用的话,要将书院恢复到原来的规模,大概要花费十万两

    左右,到今天为止,已经划拨了两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两用于砖瓦、

    木材、粮食等方面的采购,重建的具体进度,属下要问负责筹建工

    作的方中治才能答复大人。”

    秦牧听到要花十万两,感觉有点多了,便说道:“不必完全照

    本来的样子重建,不须要那么奢华,教舍、宿舍等以结实耐用为主

    ,雕梁画栋就免了,这方面能省就省,有钱的话不如给书院多买点

    书,你先下去吧,把预算重新做一遍。”

    “是,大人。”

    送走刘伯全,秦牧立即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对门外的李

    式吩咐道:“把何腾蛟带进来吧。”

    何腾蛟被单独带进二堂,来到曾经属于自己的签押房,公案后

    此时坐着一个年方弱冠的官员,俊朗儒雅之中透着刚劲的味道,一

    身从二品绣锦鸡的巡抚服饰,让何腾蛟有种错觉:这里已经有巡抚

    了,自己有点多余。

    何腾蛟刚想说话,秦牧扫了他一眼后,却先问一旁的杨慎道:

    “杨慎,你说说,身为巡抚,有何职责?”

    “回大人,巡抚者,抚循地方、考察属吏、提督军务,即总揽

    一省军政事务。”

    “那么身为巡抚,弃土失地,按律该当何罪?”

    “按律重者当斩,轻者革职拿问。”

    “那么全省皆弃,算不算重者?”

    “...........”

    秦牧与杨慎一问一答,对何腾蛟视若未见。何腾蛟脸上一阵红

    一阵白,当初他上任未久,胡广的事情还没完全捋顺,张献忠就打

    来了,各地守军望风而逃,连湖广总兵尹先民就降了,他还是见机

    得早,才侥幸逃脱。

    但凭这些理由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吗?特别是在秦牧面前。对

    比一下,他来湖广好歹也有三个月了,张献忠才打过来;秦牧是还

    没上任,会昌就被山贼给占了;

    张献忠打来,湖广望风披糜,他这个巡抚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秦牧带两千人马远征,将张献忠打跑了......呃,还是别比了,没

    得比啊!

    何腾蛟预想过和秦牧见面时的各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

    这种情景,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在签房里,何腾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秦牧说他弃土失地,

    这一点他无从辩驳,好在秦牧还遵循点朝廷规矩,没有把同为巡抚

    的他直接下狱问罪。

    一通恐吓之下,秦牧还在衙门东侧的寝室划了两间房子供何腾

    蛟及其家眷暂住,接下来双方要做的事,无非就是比赛上弹劾奏章

    了。

    秦牧要向朝廷弹劾何腾蛟弃城失土之罪,何腾蛟要弹劾秦牧跨

    界夺权,拥兵自重......等等罪名。

    问题在于何腾蛟的弹章根本出不了长沙城。

    而秦牧的弹章也没有送往京城,没那个必要了,以眼下的情况

    看来,弹章送到京城,李自成的大军也差不多到了,崇祯同学屁股

    在火堆上烤着,还有心思管湖广的事吗?

    所以他的弹章是送到吕大器这个四省总督处,由吕大器头疼去

    吧。

    至于湖广的军政事务,咳咳,秦牧还是很讲道理的,并没有完

    全架空何腾蛟,还是有些事给他做的。

    比如,秦牧以工代赈,招集生活无着的难民在湖广大修水利,

    这事就交给何腾蛟来主持。

    冬天到了,田间地头呆着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没办法,谁让何

    腾蛟是湖广巡抚呢,这些事情你不干谁干?当然了,主要是除了这

    些,你也没别的可干了。

    把何腾蛟打发去修水利,秦牧其实是有考量的,首先让他在巡

    抚衙门里呆着扎眼,二来嘛,他也想试试何腾蛟的能力如何。

    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若是何腾蛟能力不

    错。能拉拢过来的话秦牧还是乐意这么做的。

    这天早上,秦牧正在城外随军中士卒一起进行负重越野长跑训

    练,燕高飞快马追了过来并报道:“大人,岳州开战了,金声桓六

    万人马对岳州发起猛烈进攻,同时分兵攻打周边的三荷、横铺、郭

    镇、西塘等地。”

    秦牧把身上的背重卸下交李式,心中对吕大器很失望,吕大器

    已经赶往武昌劝阻左良玉,但这场战争还是发生了。

    “目前战况如何?苏谨的骑兵呢,到哪儿了?”

    “回大人。马将军说目前岳州城中粮草武器充足,士气高昂,

    请大人放心,他打算先收缩兵力于城中,借坚城挫一挫敌军锐气。

    再一举反击。苏谨将军的骑兵已经到三合一带,正准备对金声桓派

    出攻略外围的人马各个击破。另外。凌战将军带着一万大军已经南

    反至华容县。准备从后方劫掠金声桓粮道。”

    “嗯,你要时刻留意岳州战况,随时并报上来。”

    “是。”

    “蒙轲呢,有蒙轲的消息吗?”

    “回大人,今天暂时没有蒙将军那边的消息传回,按行程推算

    。蒙将军的两万大军现在应该到达临江府了。”

    秦牧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但岳州开战的消息传来,他也没有

    心思再随士卒训练了。当即带着李式、牛万山等一众亲卫赶回巡抚

    衙门。

    半路上,徐永顺突然开口道:“大哥,小弟在长沙闲着也是闲

    着,让小弟到苏将军军中效力吧。”

    “不行。”秦牧斩钉截铁地回绝。

    “为什么不行?大哥,您就让小弟去吧,小弟这刀还没饮过血

    呢。”

    “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万一有个闪失,定国公不找我拼命才怪

    ,此事不容商量,想上战场,以后再说吧。”

    徐永顺嘴张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嘴了。或许是他也

    想明白,他来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另有所求吧。

    岳州虽然开战了,但长沙城的百姓都相信秦军能取胜,所以并

    没有太恐慌,街上的人流仍旧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看到这

    情形,秦牧很欣慰,心情也随即放松下来。百姓能相信自己,自己

    就不能相信马永贞他们吗?

    地盘大了,今后自己不可能每次都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只能学

    会信任手下的将领,而且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需要表现着自信、

    镇定才行。

    路过岳东街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朗朗书声,秦牧干脆下马进

    去看了看。因为岳麓书院还没有重建好,郭金台师生只能先在这处

    院落上课。

    自正德年间王守仁来岳麓书院讲学,奠定了心学在湖广的主导

    地位,至今已经百年时间。

    吴有道任岳麓书院近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消除心学的影响,但

    因吴有道与朱熹、王阳明这样的宗师级人物没法比,在学术上的影

    响力有限,所以尽管他努力了近十年,湖广一带倾向于心学的读书

    人仍旧很多,理学与心学在湖广形成了平分秋色的格局。

    现在秦牧已经放出话,重建后的岳麓书院不再授理学,这自然

    引发了信奉理学的读书人的不满,但同时却得到了信奉心学的读书

    人的热烈支持。

    郭金台出任山长一职之后,广邀心学名士前来讲学,倾向于心

    学的讲书人闻风而动,赶来听课的的人络绎不绝;

    秦牧进入这个用于临时授课的大院时,里面已有两百多名学子

    散坐在院中,聚精会神地听一名自南昌赶来的心学教授讲课,期间

    不时有人提问,师生之间授课不拘泥于一定的形式,但多采用问答

    的方式。

    这种问答的授课方式相对自由,也使师生之间有更多的互动,

    课程也更有趣味。秦牧在门口看了看,因怕打扰了里面的师生授课

    ,便没有进去。

    这时牛万山上前来向秦牧耳语几句,秦牧脸上不动声色,却立

    即转身出门,带着一众侍卫朝东门奔出。

    出城二十里,但见一辆马车在十来个汉子的护送之下,缓缓行

    来。秦牧放慢马速,远远便扬声问道:“敢问来者可是亳州宋知州

    ?”

    护送马车的壮汉都是光棍之家的人手,其中带队的正是当初帮

    着拿下长沙东门的余老四,斥侯营成立不久,余老四便接受秦牧派

    遣前往亳州接一个人,此时见秦牧亲自迎出城来,连忙答道:“回

    大人,车上正是宋知州。”

    车帘掀开,车内坐着一个五十多年的人,一身常服,神色有些

    憔悴,便腰背挺直,一身正气凛然,见了秦牧,却是一声冷哼。

    秦牧远远下马,徒步迎上去,恭恭敬敬地抱圆一揖说道:“宋

    知州在上,请受秦牧一拜。宋知州学富五车,见识不凡,乃不可多

    得的大才,亳州战乱之地,实不宜久留,秦牧行事有得罪之处,还

    望宋知州莫怪,秦牧在此向宋知州赔罪了。”

    车上之人,正是亳州知州宋应星。

    宋应星,字长庚,汉族,江西奉新人。万历四十三年举于乡。

    后屡试不第,崇祯七年铨选为江西分宜教谕,十一年为福建汀州推

    官,十四年为安徽亳州知州。

    知州为正五品官,听着不错,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他这个知

    州除了名声好听外,其实做得跟叫化子差不多,亳州位于中都凤阳

    附近,是各路叛军与官军反复争战的地方,多年下来,遭到了严重

    的破坏。

    宋应星赴任时,亳州一带早已是赤地千里,百姓逃的逃,从贼

    的从贼,所剩无几。

    城内历经战火摧残,连升堂的地方都没有,官员差不多都逃光

    了,他这个知州几乎成了光竿司令。

    两年来宋应星在亳州苦心经营,但随着天下局势越来越坏,朝

    廷也顾不上亳州,要钱没钱,要粮没钱,要人没人。宋应星又能经

    营出什么来?

    但不管如何,人家总是知州不是,秦牧派人去强行把人家绑架

    来,这多少有点那啥.........咳咳。

    宋应星当然听说过秦牧的大名,或者说凶名。万没想到一见面

    ,秦牧竟然把姿态放下如此之低,恭恭敬敬地赔礼道歉。

    就是李式与牛万山等人,也不禁大感诧异,跟随秦牧这么久,

    他们第一次见秦牧对一个人如此恭敬。

    巡抚衙门的后衙里,秦牧与宋应星已经整整“争吵”了一个时

    辰,至少守在院门处的李式和牛万山认为两个人是在争吵,反正秦

    牧与宋应星争些什么,他们俩人基本听不懂。

    就是博览群书的董小宛,听了也是一知半解,秦牧与宋应星争

    辩的东西,基本都是她没有涉猎过的。

    这时但闻秦牧说道:“宋大人,空口无凭,我说的这些东西,

    你一时也不会相信,不如这样,咱们来做几个实验,一切用事实说

    话。”

    秦牧似乎是早有准备,他拿出一些纯碱,溶解到一盆水里,然

    后拿出一件棉衣,将棉衣的一条袖子泡到盆里,浸透后拿起来晾干

    ,在晾干的过程中,秦牧也没闲着,刷刷地画了几个几何图形,让

    宋应星来求解。

    西方人欧几里得著有《原本》,万历年间意大利人利玛窦到大

    明传教,带来了15卷《原本》。当时的翰林院庶吉士徐光启对西学

    很感兴趣,将利玛窦带来的《原本》译成中文,取名《几何原本》

    。

    宋应星的几何知识大都来自徐光启翻译来的《几何原本》,而

    徐光启实际只翻译了15卷《原本》中的前6卷,都是些比较显浅的几

    何知识。

    秦牧出的几道几何题有深有浅,宋应星解出一道之后,就被后

    面几道难住了,后衙中静了下来,等棉衣的袖子晾干,秦牧拉起正

    埋头在几何题中的宋应星,接着对他说道:“你再看,现在我把明

    矾溶解到水里,兑成百分之三十的明矾水。”

    兑好明矾水之后,秦牧再把那条泡过纯碱水的袖子泡入明矾水

    中,然后拿起继续晾干........

    做完这些,秦牧也不急着解释。把宋应星拉回到八角凉亭的石

    桌边,亲自给他求证那几道几何题,嗯嗯,都是初中时学的一些几

    何知识,为了忽悠宋应星,秦牧早已准备多日,把能想起的几何知

    识都整理了一遍;

    这几题把宋应星难住的几何题到了他手里,但见他一边用笔写

    出相应的公式,一边深入浅出地详加解说,别说宋应星了。就是在

    一旁帮着磨墨的董小宛也大致明白了。

    一通讲解下来,用时良久,这时那条泡过明矾水的衣袖也基本

    不多干了,秦牧丢下笔,对董小宛说道:“来啊,更衣。”

    董小宛根本就是被他当个小丫头使唤着,这些天来,也习惯了

    ,她替秦牧脱下外袍。在他的指示下,将那件泡过纯碱水,又泡过

    明矾水的棉衣穿到秦牧身上。

    这时秦牧亲自点燃一个准备好的火把,对宋应星说道:“宋大

    人。等下我会将我的手臂置于火焰之上,你仔细看看,会有什么现

    象发生。”

    那火把熊熊燃烧着,大家都知道。棉衣是很容易着火的,秦牧

    竟要将穿着棉衣的手臂置于火焰上,这棉衣一但燃起来。那岂不

    是.........

    在场的宋应星和董小宛惊疑不定,董小宛甚至忍不住脱口道:

    “你别.........”她本是想劝秦牧别做这危险的事情,但说出两个

    字后,又收声了。

    秦牧哈哈一笑,缓缓将手臂向火把移去,宋应星和董小宛都屏

    住了呼吸,瞪大的双眼看着他的左臂一点一点的靠近火焰,最后停

    在火焰上。

    “啊!”看到这惊险的一幕,董小宛发出一声惊呼,忍不住闭

    上双眼,她实在不忍心看即将发生的惨景。然而眼睛一闭上,她又

    忍不住再次睁开来,让她惊奇一幕发生了。

    棉衣并没有如她料想中的那样迅速被火把点然,秦牧的手臂甚

    至在火把上停留了一下,正常情况下,棉衣在火焰上放置这么长的

    时间,肯定会被引燃了;

    但当秦牧将手臂抽离火把时,那条浸泡过两回,又晾干的衣袖

    却依然是完好的,并没有被引燃,董小宛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

    切,这是变戏法吗?

    不光是董小宛难以置信,宋应星也不明所以,秦牧这时呵呵笑

    道:“宋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纯碱与明矾溶液起化学反应后产生

    的特殊效果。”

    事实具在,宋应星不再与他争辩,而是虚心地求教道:“秦大

    人可否解释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宋大人请听我细细道来,是这样,这袖子先泡了百分之三十

    的纯碱溶液,晾干后再浸入百分之三十的明矾溶液里,再晾干,这

    样,袖子上就有了两种化学物质,纯碱在水中显碱性,而明矾在水

    中显酸性,他们反应之后除了生成水外,还会生成一种不溶解于水

    的东西,我把这种东西叫氢氧化铝,所以实际上棉布是被一层氢氧

    化铝薄膜包围着,氢氧化铝遇热后又变成了氧化铝和水,就是这层

    的氧化铝薄腊保护了袖子,当我把手臂置于火焰上时,袖子才不会

    被引燃。”

    “秦大人等等,轻痒是什么?”

    呃,轻痒是什么?那就是不太痒,稍为痒一点而已。

    秦牧哈哈一笑,对宋应星说道:“这氢和氧分别是一种气体,

    水就是由这两种物质组成的........呃,这样吧,明天我再给宋大

    人做个实验,用来说明氧气的存在和作用,这个嘛,氢则比较麻烦

    些,咱们以后再做.....”

    要折服那些理学大师,心学大师,秦牧自认没那个本事,但要

    折服宋应星这样的科学家,秦牧若是做不到的话,自己一头撞死算

    了。

    他派余老四带人去把宋应星强行绑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对宋

    应星这种热衷于科学研究的人来说,拿些后世初中时做的化学小实

    验,就足够了。

    俩人在八角亭从新落坐之后,秦牧满怀感慨地说道:“自汉朝

    以来,我中华都是以儒家为主导。儒家口头上说什么海纳百川,有

    容乃大,但实际上对其它学说却非常排斥,象咱们刚才做的这些,

    更是被斥为奇技淫巧;

    殊不知天地万物皆有其理,儒家对这些物理的排斥,无异于脱

    离实际,空谈仁德。我赞同卓吾先生的说法:穿衣吃饭,即是人伦

    物理。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让天下百姓吃

    饱穿暖了,才谈得上仁德礼仪这些东西。而要想天下百姓吃得饱,

    穿得暖,恰恰就离不开儒家排斥的这些奇技淫巧,其实这些被儒家

    排斥的奇技淫巧,才是一儒家得以存续的基石;

    没有各种技术的发展,农桑产量就没法提高,社会生产力低下

    ,物资紧缺,整个社会就难以脱离蒙昧野蛮,什么儒家的仁义道德

    也只是笑话;

    所以,把这些东西斥为奇技淫巧是完全错误的,甚至说是忘本

    的行为。我可以对推崇理学的吴有道不屑一顾,但对宋先生却不得

    不抱以万分的敬意,因为没有宋先生这样的人,推动整个社会进步

    的最基础的这些东西就没法得到提高。百姓可以没有理学,却不能

    不穿衣吃饭。”

    秦牧给宋应星的礼遇,确实让他没话可说,秦牧好歹是个巡抚

    ,在宋应星面前一直持弟子礼,而从秦牧今日表现出来的学识看来

    ,在这类学识上秦牧并不输于他宋应星。这让宋应星十分惭愧。

    而秦牧的这番话,更让宋应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自小喜

    欢研究这些杂学,但只是出于个人爱好,并没有往太深处想,更不

    敢有秦牧的这种说法,因为这绝对是不能见容于儒家的。但今天听

    秦牧说来,却又不得不承认秦牧说的很有道理。

    秦牧接着说道:“儒学需要提倡有发展,但我更倾向于孔圣人

    原来的思想,现在延生出来的理学,已经把孔圣人的学说曲解了太

    多,这个我懒得去讨论;

    我的意思是儒学需要弘扬,而被儒家排斥为奇技淫巧的这些知

    识也必须大力去探索研究,以造福万民。这次我用不得以的手段把

    宋先生请来,是因为咱们大明太缺少这方面的人才了,我所知道的

    只有宋先生一人足以令我折服,所以才行此手段。还望宋先生原谅

    侧个。”

    秦牧说到这,起身又是恭恭敬敬地长身一揖,宋应星今日如遇

    知音,秦牧的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见识已经让他深深地折服,此时不

    敢再托大,连忙起身还礼道:“巡抚大人折煞我也,学无分先后,

    秦大人学识之渊博,下官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秦牧摇摇头,诚恳地说道:“宋先生错了,我知道的这

    些...........呃,其实也只是一鳞半爪,当初是从一名传教士身上

    学了一点,但其中许多东西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些都需要

    宋先生去认真求证才行;

    这次我重建岳麓书院,将会把这些所谓的奇技淫巧列为一个重

    要的学科,所有入院就读的学生都必须对这方面有所涉猎,而我请

    宋先生来,正是想请宋先生出任教授一职;

    除了教学外,宋先生还要负责带领学生做一些实践科研,宋先

    生放心,我一定会鼎力支持宋先生,不管宋先生需要什么东西,需

    要多少经费,我都会全力提供。还请宋先生屈就。”

    秦牧说完又是一揖,在礼仪上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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