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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南明崛起 图存 第326章 左良玉

作者:大楚王熊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6-09 16:36:4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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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王允成竟然全军覆没,袁州府衙里顿时一阵大哗。只是哗然声落之后,各人的神情又有些复杂起来。

    这原因嘛,是王允成在左良玉军中的身份本来就有些复杂。

    一直以来,什么坏事多是王允成替着左良玉去干,所以他很得左良玉器重,倚为心腹,崇祯下旨诛杀王允成时,左良玉甚至抗旨不遵,强自将王允成窝藏在军中。

    同时也正因为崇祯这道圣旨,使得左良玉不敢对王允成大用,毕竟左良玉只是拥兵自重,至少目前没有扯旗反明的意思,对崇祯多少还有些顾忌;

    他窝藏王允成已经很出格了,若是再加以重用,这不等于是明摆着给崇祯上眼药吗?

    王允成虽然没有得到重用,但凭借着左良玉的宠信,他在军中一向飞扬跋扈,连吴学礼也没太放在眼里,一路南来,他带着五千人马为前锋,有好东西先吃,有银子先抢,有乐子先享。

    吴学礼本身也是个还在“学礼”的人,对王允成自然不怎么待见,王允成出城找秦牧算账时,也没有事先通报吴学礼,如今王允成全军覆没,自己一个人象头光毛猪似的逃回来,说吴学礼等人心中没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心里幸灾乐祸是一回事,但王允成毕竟“师出同门”,而且秦牧也确实招他们恨,先搬光了袁州城不说,这会儿又把王允成剃成光毛猪,这不等于是连他们的脸也打了吗?

    吴学礼等人还没调整出恰当的表情,王允成已经先吼了起来:“吴将军,请你立即再给我五千兵马,老子这就杀回去,不把秦牧那贼厮鸟千刀万剐我王允成誓不为人。”

    “吴将军。不可。”吕大器此时没法保持沉默了,张献忠二十万大军就要到了,这个时候还忙着内斗的话,无异于自取灭亡,“吴将军,此刻大敌当前,万不可意气用事,秦牧那边且由本官去说项,待弄清事情始末,本官自会给王将军一个交待。现在还是全力应对张贼大军为要,否则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吴学礼一听,正好将此事一推二五六,“呯!”的一下,他将大刀往桌上一按傲然说道:“此事交给吕督师处理也不是不行,不过本将倒想先问问吕督师,此事还有什么始末不清楚的?吕督师这么说,可是打算偏袒秦牧啊?”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秦牧早已撤往玉春山,此事明摆着是王允成主动去生事,本就理亏在先,如今大敌当前。吴学礼等人却是不依不饶,犹想节外生枝,吕大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一脸阴沉地说道:“吴将军,本官行事。一向行得正,站得直,岂会无故偏袒于谁?如今大敌当前。吴将军不思迎敌,却纠缠于内斗,试问吴将军,张贼二十万叛军来袭之时,你将如何应对,若是遭至大败,本官虽难免被朝廷治罪,但吴将军就好过吗?别的不说,恐怕左总兵那里吴将军就不好交待吧?”

    吴学礼没想到吕大器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一时竟有些怔神,王允成却是不干了,犹自嚣张地说道:“张献忠的二十万大军干我们屁事,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走,倒是秦牧那厮,竟敢招惹到老子头上来,这分明是在打我家左总兵的脸..........”

    “住口!”吕大器霍然站起,指着王允成厉喝道,“本官问你,张献忠的叛军真的不干你们的事吗?你还是不是大明的兵将?你说出这样的话,将君父置于何地?你是要造反吗?”

    吕大器须发俱张,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吴学礼所部一路淫掠而来,他都忍了,图的不过是让他们打退张献忠,可隐忍了这么久,到头来人家却说张献忠干自己屁事,这让吕大器如何不怒?

    他好歹为官多年,如今身为四省总督,暴怒起来,气势还是很吓人的,至少王允成就被下了一跳,讷讷不能言,这左良玉还没敢说造反呢,他敢说造反吗?虽然他们心里早不把朝廷看在眼里了,但有些事私下里可以做,却不能当众说出来。

    吕大器喝斥完王允成,接着对吴学礼说道:“吴将军是否也象王允成所想,认为张贼大军不干你的事?”

    “督师,您息怒,本将哪能这么想...........”

    “你不是这么想就好。”吕大器打断他道,“咱们有话此刻不妨明说,各位若是真的有心抗贼,现在就请以大局为重,莫在这骨节眼上再起内讧,若是各位无心抗贼,本官也强求不得,便请各位返回九江去向左总兵交待吧。”

    吕大器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吴学礼等人若是真无心抗贼的话,强留着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坏事,还不如让他们返回九江,自己聚合许开进和秦牧两支人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把张献忠大军挡住。

    吕大器豁出去了,吴学礼反而心生顾忌起来,认真想想,若是他这八万人马不战而退,到时进廷问罪,左良玉未必不会拿他做替罪羊,以便给朝廷一个交待;

    若是八万人马溃败,损兵拆将,左良玉更不会放过他,当此之时,确实是先保住大局对自己更有利些,至于秦牧那边,回头再拾收也不迟。

    想通了这些,他淡淡地望了王允成一眼,然后对吕大器说道:“那此事就先交由吕督师来处理了,还望吕督师能给我八万兄弟一个交待,还有这个月的粮饷,也请吕督师莫要忘了,本将这就遂吕督师所愿,率五万人马进驻老虎口。”

    “那就有劳吴将军了。”吕大器收去冷漠之色,语调温和了许多。

    许开进接口道:“督师,本将请带本部人马,出驻三厢岭,以防张贼分兵袭扰吉安府,同时可与袁州互成犄角,相为奥援。”

    “准!”吕大器干净利落地答应下来,颇有些指挥若定的味道。

    各人忙于商讨战事,剩下王允成这头光毛猪没人答理,他的部曲被秦牧收拾得那叫一个光洁溜溜,而瞧吴学礼的作态,也没有再调拨人马给他的意思,一下子他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连吴学礼麾下那些将领,都懒得答理他。

    王允成哪里受过这种冷眼,肺都快气炸了,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闹只是自讨没趣,于是转变策略,请动请缨道:“吴将军,请给我五千人马,我先去挫挫张贼的锐气,至于也能拖延一下张贼,为吴将军争取更多的时间在老虎口布筑工事。”

    王允成低声下气相求,无非是想先把兵马弄到手,到时候什么都好说了。

    这一点吴学礼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哈哈一笑道:“既然王将军这么说,本帅依你就是,不过咱们兵力有限,本帅只能给你一千人马,望你能将张贼大军拖至明日黄昏。”

    王允成眉头一挑,差点忍不住跳起来骂娘,一千人马,一千人马,还要我拖延张献忠二十万大军半天时间,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

    好歹他还是忍住了,一千就一千吧,总强过一个也没有,老子先拉出去溜溜,回来这一千人马就变成自己的,至于拖延张献忠,去他娘的吧!

    这时又见一人匆匆奔入大堂,吕大器一看,正是自己的幕僚张载,不等张载有所表示,吕大器已和众将招呼一声,然后先行退入二堂。

    张载跟进二堂后,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小声地说道:“督师,玉春山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秦牧不损一兵一卒,令前去挑衅的王允成全军覆没,这些卑下就不多说了,如今的情形是,秦牧俘虏了王允成三千人,卑下苦苦央求,让秦牧放回俘获的士卒,以缓和双方的矛盾,但秦牧一定要督师先给他一个说法,秦牧此人确实够狠,如今他正令那三千俘虏相互检举往日的恶行,检举一人,便杀一人,名为替江西百姓报仇,督师,此事必须尽快处理,不然那三千俘虏被迫相互残杀,迟了就要死光了,卑下想来,秦牧这翻作为一但传到吴学礼军中,必定引发轩然大波啊。”

    秦牧听从司马安的建议,尽量不多行杀戮之事,嗯,咱们要以德服人,必须以德服人。当然了,要是别人自相残杀,那可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俘获的三人俘虏放不能放,留不能留,杀不好杀,秦牧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于是让俘虏们相互检举往日罪行,再让检举者为受害的百姓报仇。

    秦牧开了个头之后,很快没他什么事了,三千俘虏你检举我,我检举你,结果检举来检举去,谁屁股上都是一大砣屎,臭不可闻。

    旷野里好不热闹,就象是北京城永定门天桥一样,百戏杂陈。

    秦牧一看,这可不得了,照这么下去,张载还没赶回到袁州城,这三千人就没了,这可与他的初衷不符。

    于是乎,秦大知县下了一道命令:凡事要有序进行方为妥当,嗯,要有序,一定要有序!一个一个来吧,大伙一起检举,本官也不知道听谁的不是?

    为了让检举活动显得更正规,更有序,更生动,更活泼,他甚至让人用木头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让检举者和被检举者一同上台,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被检举者也可以成为检举者,大家先相互比拼一下口才,然后再比拼一下武力值,胜出者,有理。

    玉春山下好戏连台,朱一锦很乖,为秦牧泡来了一壶清茶,秦牧翘着二郎腿,坐在台上当裁判。

    “呃,一锦啊,光是茶呀?再弄些瓜子来行吗?”

    “大人,您这是.........”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嘛,对了,再找两个水灵点的娘们,来给我捏捏脚。他娘的,被人家追了六七里,回头又追了人家六七里,这脚酸得我蛋痛。”

    噗!刘猛刚抢过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水,听了秦牧这话全喷了出来。

    他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嘿嘿地笑道:“大人,这荒山野岭的,娘们可不好找,要不我在俘虏当中给您挑俩个水灵的,大人将就一下如何?”

    “滚!”秦牧冷不丁飞起一脚,踹在刘猛屁股上。狠狠地说道,“他娘的,追了二十里,楞是没追上王允成那只屎壳虫,你还有脸来抢我的茶水?”

    “冤枉啊大人,王允成这只屎壳虫与别的屎壳虫可不一样,跑得那叫一个快,末将可是尽力了呀,大人。说来大人要是提前在半道上安排个人下绊马索,也不至于让那只屎壳虫给跑了。”

    “听你这么说,似乎是怪我事前安排不够周详喽?他娘的,本官难不成就能想到那屎壳虫屁都不放一个。掉头就跑吗?你可别忘了,上次你砸破本官的额角,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不是吧?大人,您这也要记仇?当时末将可是在救你啊!”刘猛眼神乱闪。他砸破秦牧脑门的事,秦牧一直没提,以为他忘了这一茬了呢。

    “。老刘啊,照你的逻辑,你事先没有料到我会冲出去,所以没跟上来,以至于我双拳难敌四手之时,你只能把狼牙棒砸出,结果伤了我,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我该不该找你算账?”

    刘猛一脸虬须竖起,憋得满脸通红,最后除了噗哧一下,屁话也答不上句来,把朱一锦等人笑得前俯后仰。

    秦牧悠闲自在,吕大器却急坏了,说来这个四省总督真不是人干的差使,好事轮不到,坏是全归你,要是秦牧让“替江西父老乡亲报仇”的义举继续下去,三千俘虏真个死光了,指不定吴学礼等人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来呢。

    好吧,这赣州兵备道的官儿反正也准备给他了,那就再抓紧一点吧。

    当天黄昏,张载再次赶到玉春山,虽说这儿离袁州只有二十里路程,但一天往返两次,对张载这样的文人来说,也已经是极限运动了,好在当夜他不用再赶回袁州了。

    对于秦牧来说,张载就象一只辛勤的小蜜蜂,整天忙碌着为他采蜜,见到这只小蜜蜂,秦牧自然很开心,能不开心吗,赣州兵备道的官职终于到手了。

    从此以后,秦大官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赣州军政了。

    这官升得虽然比当年的袁崇焕慢些,但能名正言顺的掌控赣州,秦牧已经很满足了,嗯嗯,人要学会知足,一口就想吃成胖子那样只会被撑死,不撑死也会造成消化不良,便秘,成天在茅坑里蹲着.........

    张载也感觉很庆幸,幸好自己赶得快啊,三千俘虏只被“报仇”了四百来人,大部分还在。升了官的秦牧很慷慨,一口答应让他带剩下的两千俘虏回袁州,张载好歹可以有个交待了。

    秦牧这夜特意叫人宰了一头羊、开了一坛酒款待张载,浓香弥漫的烤全羊送进来后,秦牧亲自拿刀割下两条羊腿,一条归张载,一条自用。

    其余的被刘猛这些家伙瓜分了,大帐里气氛分外热烈,刘猛、霍胜等人纷纷向秦牧敬酒道贺。

    “来来来,张先生千万别客气,肉一定要吃饱,酒一定要喝够,快请。”秦牧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用刀切下一小片黄澄澄的羊内,细嚼慢咽着,样子斯文得不能再斯文了。

    张载看了心头百念杂陈,要说这个秦牧,还真让他有些看不透,筑京观,以为江西百姓报仇为名杀俘,他样样敢干,而且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可你此刻再看他,分明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却又能统御着一群骄兵悍将,张其在,王允成相继全军覆没在他手上,这难道只是侥幸?

    “张先生何故沉吟,难道是这羊肉不合口味?”

    张载一脸正色地答道:“如今这天下,连年灾荒,流寇遍地,大多数人能有口粥喝就不错了,就连吕督师如今也是饥一餐饱一餐,秦大人以酒肉款待,在下还有什么好挑剔的,秦大人多虑了。”

    嚯,这是骂我呢?还是赞我呢?怎么听起来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味道。

    秦牧淡淡一笑道:“别人升官,都是大摆宴席,如今本官这营中快揭不开锅了,请张先生吃只羊,还是今天刚刚缴获的,惭愧啊。”

    呃,今天刚刚缴获?王允成有牵羊来吗,我怎么没看到?

    张载先哭穷,就是怕秦牧伸手要钱要粮,吕大器现在都快愁死了,吴学礼那边闹饷已经够吕大器头疼的了,再加上秦牧这边也闹的话,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秦大人说笑了,在下听说秦大人攻下袁州时有不少缴获............”

    “停停停!张先生,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打下袁州,本官是得了点银子,但不多,还不够给手下将士发安家费,我让人拉回去的几百车东西,大多数是棉花,赣南刚刚经历叛乱,本官手下这些将士家中每天靠野菜苦挨,哪有余钱添置衣被?冬天眼看就快要到了,赣南多山,冬天冷啊,本官只好连棉花也让人运回去,好歹给手下将士家中添件冬衣,不然他们哪能安心作战啊。”

    张载听了差点没被噎死,今天你大包小包的金银财宝扔得满山都是,要不然王允成的几千手下至于那样吗?上千车物资都是棉花,骗鬼啊。

    只是他也不好点破秦牧的鬼话,只得打着哈哈,只要秦牧不开口讨饷,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秦牧真没指望吕大器能给他发饷,但讨还是得讨的,我讨了,你给不了,是你欠我的。

    “张先生,本官知道吕督师也不容易,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本官的手下也是人,是人那就得要吃要喝,如今要在这儿跟张献忠二十万大军作战,这粮饷自然得向吕督师要,吕督师管不了,本官那只能率军回赣州就粮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载怕的就是这个,真让秦牧这么回赣州的话,岂不白升他的官了?

    玉chūn山,秦牧大账内,张载满心不是滋味,吴学礼那边还可以搬出左良玉来压着,眼前这位会昌知县.........不!现在是赣州兵备道道员了;张载感觉这家伙就象一匹脱缰的野马,刚刚得吕督师升了官,反脸便不认人了。

    若是真的就这么让他带兵回赣州“就粮”,先不说对即将到来战事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光是吴学礼那边就没法交待。

    张载切下一片烤羊肉,不动声sè地说道:“常言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下吃了秦大人这酒肉,自应在吕督师前面替秦大人美言几句,只是吕督师也有难处,粮饷之事,只怕需要些时间慢慢筹措,还望秦大人能体谅一二;

    张献忠二十万贼众明rì便到袁州了,吕督师对秦大人器重有加,还望秦大人能同心协力,挥军破贼报效朝廷,吕督师受命总督江南战事,一向赏罚分明,况乎朝廷如今正是急需用人之际,秦大人若能大破贼兵,来rì便是官拜总兵、巡抚,也不是不可能啊。”

    靠!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张载这是对着和尚骂秃驴啊。而且骂完了还在头顶悬块肥肉,让你口水哗啦啦的流。

    不得不说,能成为四省总督的首席幕僚,这嘴皮子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可惜秦牧不喜欢肥肉,当然了,美人的双峰除外。

    他慨然一叹道:“吕督师的难处,本官何尝不知?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将士们若是吃不饱,穿不暖,连提刀的的力气也没有,别说大破贼兵了,只怕想保住xìng命都难啊。”

    “秦大人放心,粮草之事,吕督师会尽量筹措,定不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就是,至于饷银嘛,就一并等到战后再论功行赏,秦大人以为如何?”

    秦牧面有为难之sè,猛灌了一口酒,这才慷慨地答道:“国势艰难,我辈食君之禄,自应肝脑涂地报效朝廷,况乎吕督师待我恩重如山,我又岂能令吕督师为难..........对了,张先生可曾听说我家香君之名?”

    张载连声咳嗽,差点没被呛死,秦牧前面大表忠心,慷慨激昂,似乎是要舍身报国了,结果话锋一转,竟转到了他家小妾身上,这都哪跟哪呀?

    秦牧见他咳得利害,也不勉强他作答,便接着叹道:“我家香君才貌双全,奈何天妒红颜,其父本是朝廷武将,为国征战出生入死,结果没死在沙场上,却因替东林正言,死在了阉党的屠刀下,以至于我家香君小小年纪孤苦无依,流落青楼,张先生你说,这上天是不是太不公?”

    “是不公,是不公,秦大人您这是.......”张载跟不上他的节奏,正自满心茫然,搞不清他为何突然提这一茬。

    “张先生有所不知,我家香君虽自幼流落青楼,但至今仍是清白之身,我本有意立其为正室,奈何世俗难容,倒是让她受尽了委曲,唉..........对了,吕督师也是东林一脉,不知张先生能不能向吕督师美言几句,看在我家香君先父为东林捐躯的份上,收我家香君为义女,若能如此,本官定然感激不尽,军中饷银之事.........呃,本官身上还有些许积蓄,当此贼众来袭,势危时难之际,本官愿解私囊,用自己的积蓄把朝廷拖欠将士的饷银先垫上.......张先生,张先生,你没事吧?咦,难不成这羊肉中有毒,来人,快来人.......”

    “秦.........秦大人不必劳师动众,在下没.........没事。”

    “没事?张先生你都口吐白沫了,还说没事?”

    “在下...........”

    秦牧恨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晕了,好歹你先给我句实话再晕啊。

    令张载晕倒的事绝不止这一桩,第二天一早,他按吕大器吩咐,要求秦牧主动出击,寻机破贼,秦牧拍着胸脯说袁州北面门户就交给我了,请督师放心,有我秦某人在,绝不让一个贼人自北面威胁袁州。

    这分明又是推托之词,难不成非要堂堂的四省总督认他家小妾做义女,这家伙才肯合作?

    面对秦牧,张载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而且还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秦牧说话做事,都是跳跃式的,他实在跟不上节奏啊;

    他至今弄不明白,秦牧怎么会突然冒出让吕大器这个四省总督收他家小妾为义女的想法,当然了,如果吕大器真收了李香君为义女,对秦牧来说好处多多,这一点张载是明白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秦牧他怎么就敢想这样的美事,要知道李香君毕竟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啊。这事回去跟吕大器一说,指不定能直接把吕大器气死。

    满脑浆糊的张载带着两千多俘虏回袁州,短短二十里路程,本以为出不了什么妖娥子,结果残酷的现实让张载再次晕倒了。

    两千多俘虏刚离开玉chūn山,就开始吵吵闹闹,相互谩骂,最后竟发展成了大混战,昨天对面秦军的追杀,他们个个象孙子一样趴了一地,连鸟儿都缩进肚子里了,如今自己人砍起自己人来,那叫一个狠。

    张载对此毫无准备,也无力阻止,甚至无力骂秦牧yīn险了。

    原来这两千多俘虏经过昨天的检举大会,你检举我,我检举你,有一些人的亲属还被别人杀了,彼此之间早已积下深深的怨恨;

    在玉chūn山上时,这股怨恨被秦军压着,没有暴发出来,这一出玉chūn山,难免提起昨天互相检举之事。

    “哪谁?你昨天检举我,想将我置于死地,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

    “他娘的,你也检举我了,你还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老子就检举你怎么着,你咬我鸟啊?”

    “我就咬!”

    火药桶不可避免的被点燃,这些人平时桀骜不驯,粗野残暴,本就难以约束,一但动起手来,哪里顾什么后果。

    两千多人马你砍我,我砍你,除了自己,四周都是仇人,半个时辰下来,两千多人便倒下了一半,荒野里变成了血肉屠场;

    剩下的一半也多数带伤,呻吟不绝,有些身上零件齐全的则自己跑了,显然没有再回袁州的意思。

    看到这情景,教张载如何不晕?他和吕大器事前没有知会吴学礼、王允成等人,本想把人带回去后卖个人情,现在事情搞成这样,回去怎么向吴学礼、王允成等人交待?

    天啊,秦牧这个妖孽,难不成给这两千多人吃了**药?

    玉chūn山上,秦牧接到并报,也怔了一下,他本料想这两千多俘虏彼此起了嫌隙,今后难以拧成一股绳,放回去也没多大关系了,却不曾想到,这些家伙半道上就自己干了起来,这效果可比自己期待的好百倍啊。

    “大人果然高明,属下佩服,佩服之至。”霍胜捂着肚子,好不容易停下大笑,对秦牧的钦佩之意可谓是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秦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两手一摊很无辜地说道:“佩服什么?老子又没兴奋剂给他们吃,他们自相残杀,关老子屁事。”

    “确实不关大人的事,所以属下才更加佩服。”

    “是啊,是啊,大人,这下吕大器可有得哭了。”

    “大人这一招该叫什么来着........反正吕大器与左军闹得越僵,对咱们越有利。”

    “不错,吕大器和吴学礼等人闹不得可开交的话,那么只有更加倚重大人,别看咱们只有两千人马,照样把两万叛军杀得屁滚尿流,这一点吕大器心里清楚着呢。”

    刘猛、苏谨、凌战等人也纷纷加入了议论,对秦牧处理两千俘虏的手段,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佩服的,这事怎么想怎么对自己有利,好处说也说不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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