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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会让他为难，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离开他身边，他若是找不到我，想必心也就死了。”
悦王摇摇头：“我看骆大人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况且你们的感情年深日久，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替代你的位置的，若不管其他，我倒觉得你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生在世，难得得一知己，你们一起长大，若没有辈分约束，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没有血缘关系，如何不能在一起？”
柳婉莹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子居然对这种几乎算是“***的事如此看得开，这是今天第二次让她出乎意料了，没想到病榻之上的悦王竟是个如此特立独行的皇子。
“别说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柳婉莹叹口气，“对了，你的身子可得好好养着，我刚才以为又有人给你下毒呢，你的身子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她环顾四周，悦王看她意有所指：“你有怀疑的人？”
“你屋子里的花草也盆景也不少。”
“都是下人们拿来的，我并不关注这些，怎么了？”
“以后就不要放了吧。”柳婉莹拍拍他的手，“现在整个花圃的人对德妃娘娘格外敬崇，很多事情都愿意去请教她，而且她也十分乐意指导。”
“你……怀疑德妃？”
“也只是怀疑而已。”柳婉莹看着他，“朱昭仪花粉过敏，而且我问过了，昨日宫墙之上全部都是不适合孕妇的盆栽花草，我问过了，虽然不是德妃直接出的主意，但花圃的小太监说了，这些不合季节出现的花都是在德妃的指导下培育出来的。”
悦王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她根本不需要出任何主意，只要把不适合孕妇的花草培育出来，那些小太监自然就会拿那些花草去摆盆景？”
“是！”柳婉莹点点头，“如果真的是德妃有意为之，那她还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德妃娘娘是前朝宰辅的女儿，入宫之前才女之名就已经远扬，她一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原来是这样。
“我只听说德妃娘家早年很有势力，所以她才能高居三夫人之位，不想娘家人丁单薄，父亲在她刚刚侧妃德妃之位没多久就病逝了，族中竟无可用之人，最后只能慢慢凋零。”
悦王叹口气：“当年我母妃在世的时候，到还跟德妃有几分交情，我小时常听母妃说，德妃娘娘若是身为男儿，定能继承她父亲的衣钵，可惜了，她那兄弟个个不争气。”
真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此评价。
“听上去你母妃和她的感情还不错。”
悦王点点头：“应该是吧。”
“那她为何要下毒害你？”
悦王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这宫里的人谁不是人前一张皮，人后一张皮，人前跟你姐妹情深，背后在你茶水里下药这种事到处都是，又不新鲜。”
柳婉莹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御花园见到的娴静似水的女子，实在很难想象她会是杀人凶手。
难道她看人准这本事放到宫里竟不灵了吗？
“柳姑娘不同意？”悦王显然看出她的疑惑。
柳婉莹摇摇头：“倒不是，我知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有两副面孔，我只是希望她不是罢了。”
“为什么？”
“我见过她，总觉得对花草如此爱护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坏心，不过这世上最难测的恐怕就是人心了，殿下好好养病，别伤神，我这就出宫去，跟尚行好好商量商量。”
柳婉莹就要起身，悦王却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柳姑娘……”
“嗯？”
“你一夜没睡吧？”
“不碍事。”
“天还早，不如等傍晚再回来，我知道你在宫里肯定睡不习惯，好好休息休息再回来吧。”
悦王确实是个体贴入微的人，柳婉莹笑起来：“多谢殿下照拂。”
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会想法子让她顺利在宫外度过半天再回来的，他一个堂堂皇子，要做到这点想必不难。
宫外，骆府。
柳婉莹直接从宫门口换了快马直闯大门。
“尚行……小云，你也在？”柳婉莹有些意外地看到小云和骆尚行对坐，气氛感觉好像有些微妙，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昨天听说宫里出了事，就知道小姐一定会回府，我想着就在这里等等，万一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也好帮着，毕竟我找庆王也方便。”小云简单解释。
好像也很有道理。
心中有事，柳婉莹将之前的疑惑暂且压在心底，先挑重要的事，将德妃种种，以及宫里盆景花草之类的事情详细说了一边，力求不不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骆尚行和小云听得十分仔细，途中也不敢插嘴，直到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完。
“只有德妃嫌疑最大吗？”骆尚行支起脑袋苦思悯想，“我没见过德妃，但我相信莹莹你的眼光，如果一个人真的如你所说是那样的性格，而背地里她是另外一付面孔，那得有多好的演技呢？”
“是的，想起来实在可怕。”
“我会想法子查查她过去的事。”骆尚行拉住柳婉莹的手，“莹莹，你在宫里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着，他使了一点劲，将她拉了起来。
“干什么？”柳婉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去睡觉吧。”他笑呵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两天一夜没合眼了。”
呃，他倒是和悦王一样能留意到她许久不曾合眼了，不过好像这法子霸道了一些，关键是……他又调戏她！
“咳咳！”一旁的小云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的两两对望。
柳婉莹脸一红，嗔怒地瞪他一眼：“好，我去睡就是了。”
骆尚行看看小云，再看看她，挽住她的手道：“要不我陪你？”
“滚开！”柳婉莹用手狠狠拍了他的手一下，飞快地跑了。
还是自己家好，还是自己的床好，宫里的床虽然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可不管怎么样，都不如家里床上的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