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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背上背包下了楼,但没有马上离开。她拍了拍玻璃柜台,叫藏族夫妇卖包烟给她。
阿西说的是藏话,但她的拉萨话几乎不能跟康巴语交流。藏族夫妇没听懂,还是从她动作猜出她的意思,拿了包他们这有的最好的云烟。
阿西又从柜台上抽了个打火机,坐到门口抽起了烟。藏族夫妇松口气,没猜错。
张雅南磕磕绊绊回到客栈时,就看见阿西穿件背心,背着行李,奇怪的坐客栈门口大口抽烟,她还没见过谁抽烟抽的像她这么猛的,简直一个老烟枪。
老苟成功抚慰藏族夫妇去休息后,看见了门外的张雅南。他懊恼的一拍脑袋,他们赶着看热闹,竟把个姑娘落路上了。
老苟赶紧去叫张雅南进来 : “路上没摔着吧?对不住,对不住了!”
张雅南摆手 : “没事,没事。”
“那赶紧进来,可别冻着了!”老苟说着就要出门去拉张雅南,经过阿西身边时,才惊觉自己嗓门太大。扰了她的后果,老苟无法想象,他后怕的缩回跨过门槛的那只脚,往屋里后退几步,改成小声连唤。
看老苟这么紧张,张雅南也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又被老苟催着回了房间。
楼下只剩下了老苟和阿西。
老苟有些不敢和阿西交流,只好搬了张长凳默默坐在她后面,想着如果她要走他也拦不住,队长叫他来看着明显就是给他穿小鞋嘛。这样想着,老苟放心的打起了瞌睡。
打斗中手上用力过猛,阿西右手止不住的抖,她便抖着手抽完一支烟,做了决定。
哐啷一声,半睡半醒的老苟被突然起身的阿西吓得连带板凳一屁股翻在地上,没等他呻-吟出声,人就已经越过他往楼上去了。
老苟爬上楼,还没挨着门板,小段就拉门出来了,后面跟着沈怀瑾和张雅南。
老苟试图往里面挤 : “这是?”
小段一把拉开他,把门关上,守阵地似的严严守住门口,面无表情道 : “被赶出来了,那个阿西说她就是来跟人谈判的,既然人让队长给吓跑了,那就让队长跟她谈。”
老苟听了一拍大腿 : “有意思啊,听听。”
而小段已先行把耳朵贴上了门缝。
看见这两人的德行,沈怀瑾头痛的扭开头。
张雅南还没弄清状况,问沈怀瑾他们是干什么的,她看他们不像保镖。
沈怀瑾 : “还记得我们过金沙江大桥的时候吗?”看张雅南没想起来,沈怀瑾接着提醒,“有位军官拦了我们。”
张雅南想起来了,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过桥检查严格,尤其那个军官,气势迫人,他们都紧张的要死。
张雅南看着沈怀瑾,眼里闪着光,不由放轻了声音 : “你家居然让……让他们来保护你,这也太厉害了。”
沈怀瑾一阵苦笑,这可不是他家厉害。他曾在电话里向他姐夫荣靖柏提过魔罗,如果魔罗真是罪犯,以他姐夫的敏睿,定早猜到是他身边的人,那么昌俊极有可能是跟着他这条线,奔着阿西来的。
他能想到,阿西也一定能想到。她会怪他吗?
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他只能望着,却无能为力。他痛恨这种感觉,更痛恨这样的自己。
对于阿西来说,今天出现了意外。一是沈怀瑾,二是昌俊。当初她提醒大山让沈怀瑾和他家里人联系,是双重保险,最好的结果是引起军队注意,遏制隐藏势力。今晚的谈判就绝对得益于军队的压迫,让他们狗急跳墙,连续两天找她。但阿西没想到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她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于是,昌俊听见对面沉默的阿西忽然一声低咒 : “妈的。”
昌俊刚硬的脸部一抽,想说点什么,视线一低,又扫到她背心紧紧包裹的胸部,一片丰满白嫩,在藏区这种皮肤白的晃眼,昌俊尴尬的马上撇开眼。
阿西像没察觉昌俊的不自在,缓缓放松身体,重新拿出一件冲锋衣。
衣物压在背包最底,阿西抽出时,手上力道失当,包里物品不仅哗啦移了位,还有个小东西被衣物带出,弹到了昌俊脚边。
昌俊看过去,那是被卷成半根香烟状的白色纸条。昌俊心一跳,伸手要捡,一只脚忽然插了进来,他的手便落在满是灰土的鞋上。
阿西曲伸着一条腿,黑色军靴严严实实踩住了纸条。阿西拎着冲锋衣,手臂撑上膝盖,整个人往昌俊这边倾斜,头一歪 : “怎么,还想打?”
这口气再配上那坐姿,搁几十年前就是个土匪头子。
昌俊默默收回手,在裤脚上随便抹了把,再放回膝上,上身挺的端正。
2016年,从1月7日的利比亚军营爆-炸事件到7月3日的伊拉克首都南部自杀式爆-炸袭击,被报导了的爆-炸-袭击就有9起。
6月12日,美国发生奥兰多枪-击事件。
7月1日,孟加拉国发生人质事件,而最近的恐怖-袭击是上月14日的尼斯车辆碾压事件。
在国际恐怖-骚动的刺激下,西北边境-武装-分子也蠢蠢欲动,正在此时,一份几年前的卧底名单被破译人员偷偷带出,可能为了与别方交易,一路从蒙古逃到了陕西,但在陕川交界地受到堵截,不得已将情报丢到了一辆去往藏区的车上。现在,它就踩在阿西脚下。
昌俊还在措词,阿西已套上冲锋衣,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什么都不必说。”阿西已没了刚才的痞气,一脚收回纸条,声音压的低缓,“我来问,你答。”
昌俊静默片刻,语气也变得威严 : “你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说这种话?”
阿西微垂着头,指间夹着那张写了五个人名的纸条 : “穿件大衣故意遮住军装,说明你是因为私事,匆忙的连衣服都没换,既然是私事,就没有敌我之分,一切都可以商量。”
事实确实如阿西所说,昌俊匆忙赶来更多是为私事。
看昌俊默认,阿西又说 : “这纸条是在箱子里发现的,我问完问题,自然给你。”
昌俊没想到阿西如此通透爽快,只怕问题不好答,本就又黑又青的脸又沉了几分。
然而,他只见阿西取下了帽子,泄下的灯光沿着她散开的碎发晕化。
昌俊一向沉稳正气,看清阿西面容,也是一愣。
阿西稍抬起下巴,一双眼睛盯着昌俊,缓缓问 : “你见过我吗?”
昌俊一咳,被阿西踢到的脑仁直疼,他错开视线 : “没见过。”
“从没见过?” 阿西认真的说,“别看我长的像好人,你在坏人里见到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昌俊 : “……”
昌俊还是多看了几眼,这样的好相貌,如果见过,谁都会印象深刻。
他十分肯定他没见过。
阿西眼皮半合,往头上扣帽子,眉眼间的英气让昌俊微不可查的皱了眉 : “不过……”
阿西动作不停,等他说完。
“不过倒有点眼熟。”
阿西 : “和谁眼熟?”
昌俊笑起来,说 : “和我的指挥官,小沈的姐夫,他不像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天生长的俊。”
阿西丝毫没兴趣,将纸条扔给昌俊,提着背包坐到了床上。
昌俊没想到他们千辛万苦,甚至拿命在找的东西,阿西就这么随意给了他,本以为幸苦漫长的谈判也只要了几分钟。
“你们指挥官叫什么?”
阿西淡淡的嗓音传来,像百无聊赖时的消遣。
试探阿西身份是荣靖柏单独交待他的任务,私事之一。昌俊顺水推舟道 : “我们指挥官姓荣,荣靖柏。”
阿西盯着背包一点,久久才应了声,声音比刚才还淡 : “还是当兵了。”
昌俊紧问 : “你们认识?”
阿西枕着背包躺下,没有回答。她幼时的记忆模糊的像是她的臆想,没有话语,没有面孔,只有人影。她记得有架钢琴,白色,特别漂亮,有个小男孩总是高高悬着脚坐在凳上练琴,还真像个天使。阿西不会忘记,老人给他取名靖柏,祈盼他健康长寿,而她……
阿西忽然手一颤。
那张纸条上曾经困扰了她许久的名字,终于得解了。
她竟把自己的名字忘了。
昌俊等不到阿西回答,展开名单,发现是四个人名。
“这怎么缺了个角?”
纸条是阿西故意掉出来的,还擅自把一个人名撕了,撕的正是她自己的名字。
阿西淡定的扯谎 : “撕掉了,没字。”
昌俊仔细收好纸条,打算去叫老苟他们回屋。阿西却叫住他 : “昌中校。”
“嗯?”
“他们都是什么人?”
昌俊一脸郑重 : “保家卫国,值得敬仰的人。”
“保家卫国。”阿西轻轻重复一遍,“哪来的家啊。”
老苟他们被放进来,哆嗦的叫着被冻死了,房间一下变得拥挤。
沈怀瑾来回走了几步,还是去了阿西床边,忍着那股烟味,问阿西受伤重不重,要不要擦药。
老苟在一旁吹起了口哨,小段跟着笑,张雅南气的蒙进了被子。
老苟 : “我们队长伤的才重,生生受着呢!你有药啊?不给我们队长涂涂?”
沈怀瑾忘了,他也没药。
阿西有药,叶耀灵留给她的。
叶耀灵,阿西一想他就心绪混乱。他冷言冷语的时候,她其实挺怕他的,比如现在,他必定会嘲讽一句“我打架从未受过伤”之类的,所以走了最好,阿西这样安慰自己。
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只剩翻身盖被子的窸窣声。
阿西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清晰 : “昌中校,跟你打听个人。”
翻身的声音更大了,全都想听阿西要打听谁。
昌俊 : “啥人?”
老苟特别兴奋,接腔道 : “妹子你说说,说不定我也认识!”
小段也说 : “对对对,人多力量大,说出来我们仨给你出主意。”
阿西却问 : “你们当兵的,都崇拜什么人?”
小段最先说 : “我就崇拜我们荣老大……”
“也就你年纪小,见到的人少!”老苟噼里啪啦打断小段,“在这一点上,我和我们队长的立场是一致的。我跟老荣可是一起进的新兵连,谁想人与人的差距咋这么大,以前是一起洗袜子,现在只有我给他洗袜子的份。”
几人笑,老苟装模作样叹一口气 : “可一想到队长,我就平衡了。”
张雅南 : “为什么?”
“因为队长当初是我们的新兵连连长,掉价可比我掉的厉害。”老苟说完,和小段一起不厚道的笑了。
昌俊也笑,嘴里凶道 : “笑笑笑,笑个屁,回去看我怎么整死你们。”
老苟和小段一下蔫了,沈怀瑾说 : “你们不崇拜我姐夫,那你们崇拜谁?”
老苟的口气一下变了 :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就是天外的神,说不准你姐夫也偷偷崇拜着呢。”
张雅南觉得老苟在吹牛 : “说这么厉害,真的假的?”
老苟拔高音调 : “不信?让我们队长说。”
昌俊说,叶先生成名之战是带领他的起家部队,一支八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干掉了一个恐怖-武-装。那时候,解放-军最早的特种-部队也才是刚刚组建一两年,他就已经达到了超精锐,而且从没打过败仗,堪称军事天才。
小段 :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
老苟 : “说了你小,人家晚年低调,早颐养天年去了。”
小段低低的狠狠嘟囔一句 : “你才小!”
沈怀瑾不理老苟和小段愈演愈烈的黄腔,问昌俊 : “他属于外国军队?”
昌俊 : “对,好像是香港人,不知道具体叫什么,都称呼他叶先生,早些年隐退了。叶先生本来承的祖业,后来在俄罗斯重新起了家。不得不说,他当年在外交和军事建设上提供的帮助,对今天有不可否认的作用,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沈怀瑾被说的热血沸腾 : “确实让人崇拜。”
老苟和昌俊滔滔不绝说起他们所知的叶先生的事迹,俨然成了夜谈会,而话题的挑起者阿西始终未发一言。
老苟抢着说 : “我还知道一个,他是罗蒙诺夫大学的高材生。”
小段没听清,问他到底是什么学校,老苟又给重复了一遍,小段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假装听懂的“喔”了声。
沈怀瑾猜到老苟要说的是莫大,正打算提醒,阿西忽然道 : “ Lomonosov ,罗蒙诺索夫。”
老苟 : “啊?”
小段 : “啊?”
昌俊 : “……”
阿西带着隐隐的仰慕和骄傲,忍不住说 : “他14岁就从罗蒙诺索夫莫斯科大学的数学力学系毕业。”
昌俊撑起了半边身子,老苟直接激动道 : “你你你怎么知道?!该不会,你认识!”
“你不是说他是天外的神吗?”阿西翻了个身,身心柔软, “他也是我的神。”
老苟 : “那见过吗?见过吗?见过吗?”
阿西 : “我渴望能见他一面。所以你们觉得,他会在哪?”
老苟他们开始猜来猜去,也没得出个结论。
昌俊不忘长官使命,顺势告诉阿西 : “你要是见到老荣,倒可以问他,他以前跟叶先生有过接触。”
老苟和小段羡慕的大惊小叫,昌俊道 : “闭嘴睡觉!羡慕啥?老荣是把人得罪了。”
老苟和小段都愣了愣,老苟反应过来喊 : “得罪了也羡慕,毕竟我们连得罪的门都不知道在哪!”
昌俊又是一声令下,房间安静下来,沈怀瑾入睡之际想着,明天一定要问问姐夫叶先生是谁,那个被阿西称之为神的人。
房间鼾声四起,阿西还没能入睡。她身体疲倦,大脑却异常兴奋,她一遍遍回想刚才听到的她的俄罗斯先生的故事。
他们说的很精彩,就是年龄等细节太不考究了。还有,他姓叶,叶先生。
阿西心里喜滋滋的一遍遍默念叶先生,最终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从背包里面掏出了本子和笔,因为太激动,拿错了好几次。
阿西趴在床上,罩上被子,一手拿手电,一手摊开本子,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叶先生”。肩膀差点被昌俊撞脱臼,现在这个姿势并不好受,但她依旧写得极为认真。
阿西写完又默念一遍,思绪却蓦的一僵。
她忽然想到,叶耀灵他也姓叶。
心脏不可遏制的咚咚咚响起来,在黑夜里尤为清晰,阿西翻身躺下,不自在的用被子捂住胸口,彻夜未眠。
昌俊他们开的是辆普通的面包车,小段开车,还算稳。他们清晨六点离开西巴村,近10点上了214国道,阿西选了个镇子下车。
沈怀瑾看着阿西下车 : “你还要去哪?”
阿西哗啦一声把车门推上,轻易阻断了沈怀瑾的话语,转身左拐右拐进了镇。
狭隘的车里,老苟喝口水,推沈怀瑾一把 : “追姑娘就得速度要快,姿势要低,敌情观念要强,真不去追?”
沈怀瑾浑身透着疲惫,无力道 :“不去了。”
他恐怕永远都追不上阿西的步伐了。
老苟看看一脸憔悴不堪的沈怀瑾,再看看今天脚肿的走不了路的张雅南,全是昨天徒步的后遗症,无趣道 : “小段,开车吧。”
公路从中穿过,镇里的房子都蒙了层灰。阿西寻到一家打扫干净的面馆,店里只有一个年轻伙计,大概遇到了难题,在柜台后面用计算器重复算着一笔帐,都没发现进店的阿西。
阿西看一眼他的账本 : “少加了186。”
伙计摁着计算器,跟着重复 : “少加了186。”
“诶?对上了。”伙计欢喜到一半,抬头看见阿西,又吃惊的长长“诶——”了声。
阿西问起哪有车的事,伙计推来几张菜单 : “出了门一直往上走,看到一家带院子的就是,那儿有车拼,不过现在是旺季,也不知道满没满人,不过我有司机号码。”伙计掏出手机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哦对,他们有拼车群,我告诉你号,你加进去。”
阿西 : “不用,他们的车往南边色曲去吗?”
“那边可去的少,平常都是北边温泉,南边雪山,去那的话,坐摩托的多。” 伙计饶有兴趣的问,“听你口音从拉萨那边来的吧,来这边……”
阿西看眼菜单,便推了回去 : “ 臊子面,油泼面,红焖羊肉,骨稣鱼,鲜椒牛肉,虫草母鸡汤。”
伙计赶紧记菜名 : “那边还是有背包客去的,昨天就有对父女自己开车从那边过来,那么小的孩子到了西藏还活蹦乱跳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吃的什么?”
伙计心里不解还是拿起一夹子的结账单,往回翻了翻 : “跟你差不多,比你多点了半斤水饺,牛肉馅的。那小女孩就喜欢吃肉,长得特别俊,我记得可清楚了。”
阿西肯定伙计说的就是竹子,她不由一笑 : “再要十个水饺,也要肉馅。”
伙计很是怀疑阿西能吃这么多吗,但也只能 : “哦——”
阿西已经到了最困最饿的时候,她绷着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左手拿筷,吃完了一桌东西。
然后使劲睁了几下眼,叫伙计过来结账,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晃了一下,跟喝醉了酒似的。
结完账,阿西在伙计疑惑担忧的护送下出了门,慢悠悠往租车的地方去。越往上走,修车的小店铺越多,路边三三两两停着自行车和摩托。
阿西直接走进了一个卖零件的店铺。她进去不久,一个藏族男孩从后面跑上来,站在路边,踮脚张望。
男孩在路边守了几分钟,等不到阿西,一阵失落。
“你跟着我干什么?”阿西在男孩身后问。
男孩惊喜的转身,又想到自己跟踪被人抓了包,脸上一红,转身要跑,却被阿西一手揪住。
旁边修车的人看见,手里拿着扳手,指着阿西厉喝,让她放开孩子。
阿西置若罔闻,继续问那孩子 : “谁让你跟的?你家大人呢?”
男孩支支吾吾答不出,挣扎了几下,不知道谁喊了句“有人抢孩子了!”,整条修车铺的男人都拿着工具围了上来,挥着铁具赶人,最近的铁棍离阿西只有一个拳头。
阿西放开了男孩,男孩却拉着阿西不放。
男孩阿爸急忙赶来,一来便训斥了男孩一顿,用汉话和阿西说话 : “叶先生叫我们等阿西,你是不是?”
阿西嘴角抿直 : “哪个叶先生?”
阿西去了男孩家,正是伙计说的租车的地方。她问男孩阿爸叶先生是谁,他支支吾吾也叫不出名字,更说不清叶先生是什么人,只道叶先生交待他们如果有一个背大背包,总是帽子口罩遮脸,话不多,但说话带藏话口音的叫阿西的女人来问车,就请她留下,他会在今天中午之前返回。他家孩子对阿西好奇,时不时就去路边守着,已经把好几个女游客认成了阿西,今天看见阿西,怕又认错,所以偷偷跟着。
阿西在院里石凳上坐下,旁边几个游客在兴奋地讨论计划,没多久男孩阿爸带上孩子一起出车离开了。耳边彻底清静下来,阿西还是没变化一下动作。
屋檐影子往里缩到脚上时,阿西听见了熟悉的引擎声,黑色越野缓缓驶来,开过院门口停靠路边。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驾驶座推门下车,一眼就望向了她。阿西想,他怎么那么高?院墙都挡不住他。
叶耀灵直直望着阿西,把车门合上,沉稳又诱惑的喊她 : “小西。”
阿西收回在太阳下暴晒的脚,动了动脚趾,脚背被烫的有些疼。
阿西站起来,大步走出院门,来到叶耀灵面前。她一咬牙,一脚朝叶耀灵腹部用力踹了过去。
叶耀灵毫无抵抗之力的后退几步,弯腰撞上车门,脸上却笑的愈发温和,他撑着车站直身体 : “生气了?”
阿西走近叶耀灵,压着怒气 :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先生?”
叶耀灵低头望着她头顶,声音也低了几分 : “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出吗,阿西女士?”
阿西固执的不说话,叶耀灵笑笑,把阿西拉入怀,手掌着阿西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 “好了,只要你不赶我和宝宝走,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这个问题。”
阿西在叶耀灵怀里动了动头,鼻子嘴里全是他的味道,闻够了才说 : “那我赶你走,你走了吗?”
叶耀灵抱她抱的更紧 : “我有说答应你吗?”
阿西被气笑了,手大力拍上他的背,示意他松开 : “兄弟,好了。”
叶耀灵 : “……”
叶耀灵牵着阿西手腕进了院往屋里走,阿西右手指指原先她坐的地方 : “我包还在那。”
阿西一伸手,手腕就从袖口里露出来,叶耀灵才发现她手腕红肿。
“跟人打架了?”
阿西 : “嗯。”
叶耀灵伸手捏捏阿西下巴 : “宝宝打架都没负过伤。”
阿西 : “……”
叶耀灵提上她的背包率先进了屋,鸭舌帽扣桌上,然后坐矮桌前从她包里找出了消肿的气雾剂。
叶耀灵一手握住阿西膝盖,在她膝盖窝里摩挲了几下,语气温柔 : “小西过来。”
等阿西坐下,叶耀灵拉过她右手先喷保险液,边按揉边询问 : “痛不痛?”
阿西手腕无力的搭在他手里,不动也不缩 : “有点。”
叶耀灵稍稍放轻力道 : “痛才长教训。”
阿西不说话,叶耀灵问 : “今天想去哪?”
“妥贡山村。”阿西刚说完,就打了个嗝,还连打了四五个。
“饿了?”
阿西摇摇头,憋住打个不停的嗝 : “可能吃多了。”
“……”叶耀灵把她手拉近了些,阿西身体也跟着靠过来,一个憋了长长的嗝正正喷在他脸上。
叶耀灵眉头一皱,嫌弃的一手捏住她鼻子 : “吃什么了?难闻死了。”
阿西脸上一热,声音闷闷 : “你跟竹子吃了什么,我就吃了什么。”
叶耀灵听见这话,反应过来,乐的笑出声,松开她鼻子,给她倒了杯水。
阿西不碰水杯,话却一下多起来,打着嗝问他竹子。
叶耀灵 : “在然乌让大山带着。”
阿西问要是她不在这下车怎么办,叶耀灵不回,又问她不来问车怎么办……叶耀灵统统不回。阿西骂了句,没兴趣再问,低头打嗝。
叶耀灵给她擦完药,阿西居然还在打嗝。
“把水喝了。”
阿西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 : “你吓我一下。”
背包太乱,叶耀灵正给她重新整理,发现一包拆了的烟,他直接没收进了自己口袋。听到阿西说话,淡漠的看她一眼,没理她。
把背包收拾妥当,叶耀灵又提着出了门,临出门时说 : “后面有个小木屋,你去看看,我放好东西找你。”
屋后确实有个小木楼,悬空的,底下堆的干柴,阿西眼睛胀疼,时不时打个嗝,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木楼上面能俯瞰镇子全貌,阿西背对院门的方向,趴栏杆上,看远处的雪山。和叶耀灵见面的兴奋劲一过去,阿西再也抵不住疲惫,眼皮一合,刚好打了个嗝和瞌睡,帽檐撞上手臂差点掉下去。
阿西闭眼扣了扣帽子,头发从里面冒出来,怎么也戴不好,她索性取下了帽子。
下颌忽然一凉,有人从身后贴了上来,一手掐住了她的头骨和脖子,触感冰凉,同时用身体和手臂迅速锁住了她的,又重又紧,阿西被箍得生疼。
她浑身用力,带着身上的人跌撞了几步,却全然撼动不了身上的力量。
“叶耀灵!”阿西向叶耀灵呼救,但呼吸不畅,声音破碎。
“叶……”阿西喊的第二声,她被迫仰起了头,声音彻底堵在嗓子眼里。
有温热的气息喷进她耳朵,身后的人低头搭上她肩膀,慢慢用力与她侧颈摩擦,最终交颈相依。
阿西眼睛被太阳刺出眼泪,却还是拼命睁开眼 : “叶……耀灵?”
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嗯。”一个轻轻的鼻音紧贴着钻进她耳朵。
阿西劫后余生般软了身体,嵌在他怀里,发觉他的动作其实并不会伤害她,只是与他紧密贴合的后腰上有明显的不平,阿西心脏乱跳起来,就和昨晚那样。
叶耀灵依旧紧紧抱着阿西,稍微站直身体,低头挡住阳光与阿西对视 : “吓到了?”
阿西几乎平仰着头,怔然望他许久,她好像……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小西?”
“嗯。”阿西没忍住,又是一行泪水,眼里全是血丝。
“不是叫我吓你吗?”叶耀灵心疼的吻上阿西鼻子, “还打嗝吗?”
“……不打了。”
叶耀灵一笑,又去亲阿西的额头和脸颊,阿西躲不开,说 : “痛。”
叶耀灵松开阿西,将她转向自己,双手捧着她脸 : “哪痛?”
阿西 : “脖子,肩膀。”
叶耀灵给她揉完肩膀,揉完脖子,手指最后插-进她头发,摸到一个鼓起的包,他手上停顿一会儿,又轻轻移开,捂上她通红的眼睛 : “你是有没久没睡觉了?”
阿西几乎不在人前露出面貌,被叶耀灵一瞬不瞬盯着,她愈发不自然,抬手摸帽子,帽子却早掉出了围杆。阿西张开手掌挡了一下自己的脸,就听见叶耀灵在笑,转而捂上他的眼睛。
叶耀灵一直笑,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阿西又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不平,另一只手撑着他要起来。
叶耀灵拉下捂他眼睛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手里,收敛了笑容 : “少跟昨晚那些人接触,尤其是姓荣的。”
说到姓荣的,叶耀灵完全不掩饰他的厌恶。
“小西,好吗?”
阿西 : “嗯。”
见叶耀灵还紧紧盯着她,阿西又重重“嗯”了声。
叶耀灵反而皱起了眉 : “你知道哪个姓荣的?”
“不是荣靖柏吗?”
叶耀灵的脸彻底黑了 : “你认识他?”
阿西被逼的摇头 : “不认识吧。”
到底是失而复得,叶耀灵舍不得真的凶她 : “我要是打他,你拦吗?”
阿西继续摇头 : “不敢。”
叶耀灵抱紧她,一声叹息 : “你就是天生来气我的。”
叶耀灵开车送阿西去妥贡山村,他单手开车,从容随意,却稳快的很。
阿西几乎挨着座椅就昏睡了过去,呼噜声大的叶耀灵不忍视听。
阿西一睡就睡了大半天,再醒来时,车停靠路边,前方是成群横过马路的牦牛,天色已发青。阿西动动头,嘴里发咸,大脑清明。
旁边伸来一只手,把她头上披巾摘了,阿西继续盯着空中虚空一点发呆。
等牛群都走完了,阿西才转头回视叶耀灵。以往她总是辩不出他眼神的深意,现在他再也不隐藏眼里的贪婪,赤-裸-裸的盯着她看。
“你都看我多久了?”
“因为你太好看了。”叶耀灵也靠进座椅,声音又低又沉,“看的想干你。”
阿西被夸的笑了一半的嘴角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耀灵,她的叶先生正经严肃,才不会与他这般吐出粗俗字眼。
光是半个笑,都让叶耀灵喉结滚了又滚,他倾过去,一把搂住阿西,在她细细的腰上狠狠揉了几把。
阿西埋在他怀里,耳根发烫,也忍不住摸他的肩膀,他的胸膛。
两人拥抱着,互相抚摸。叶耀灵将手挤进了阿西大腿根之间,熟稔的揉着,阿西呼吸一滞,微颤的紧紧夹住他的手。她也抑制不住将手伸进叶耀灵的衣服,用力抚摸他刚硬的腹部,往下是他的皮带扣,阿西往里钻着手指,碰到他下面硬硬的毛发,让叶耀灵一口气憋在鼻里,愈发拥紧了她。
叶耀灵身上一丝汗味都没有,而她闷了一身汗,浑身邋遢,阿西抓住欲掀她衣服的手,喘着气 : “都是汗。”
“没事。”
叶耀灵说话也带气,轻而易举挣开她的手撩开了下衣摆,才摸进半个手掌,又听见阿西说 : “几天没洗澡了。”
“……”叶耀灵把手收回了。
叶耀灵抱着阿西平息□□,两人却都更热了。阿西额上直冒热汗,叶耀灵拉开两人距离,想最后亲亲她。阿西却头一偏,吻落在她汗涔涔的脖子上,叶耀灵不在意,大大亲了几口阿西的脖颈。
叶耀灵打开了车窗透气,从收纳箱里找出毛巾,一把裹住阿西的脸。
阿西头一搭,脸垂在他手上 : “我又不想去了。”
叶耀灵觉的这刻的阿西像极了竹子。
“那我们就不去。”
阿西 : “可你都开了这么久的车,只剩半小时路程了。”
叶耀灵笑 : “可我想跟你共患难。”
阿西也笑,重新又说了一遍 : “就算我以前真去过那,现在也没意义了,所以不想去了。”
叶耀灵无奈的用毛巾揉她的脸 : “好好,不去了,先别说话。”
阿西只安静了一下,仰起半张脸看他,话里试探 : “说不定,问你更有用。”
叶耀灵终于擦净她的脸,往下擦脖颈,淡淡看她一眼 : “别问我,我不会告诉你。”
阿西觉出他在生气,可又不是真生气。
“走的时候,格桑还问我是不是姓 Ji,就是不知道说的是哪个 Ji 字。”
“那你觉的是哪个字?”叶耀灵往上推她衣袖,擦了擦两只手臂,便收了毛巾。她现在只让他摸,不准他亲,他若操之过急,恐怕连摸都没有了。
阿西想抬腿舒展舒展,但叶耀灵的车干净的下不了脚,只能抖了抖,又留下了几个灰脚印,反问 : “那你觉的我姓什么?”
叶耀灵回她 : “姓叶。”
他说的一本正经,阿西差点就信了,好久才说话,喷了他一脸口水 :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