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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街灯昏黄。
今晚又是全胜!
潘不解从网吧出来,步伐轻快,满心愉悦,哼着《得意的笑》,自街头转过。然后,他就笑不出了,瞪着牛眼,张着巨口,看着眼前骇人一幕,宛如看到了彗星撞地球。
这里是人民街的一条拐角暗路,夜里极少有人从这里经过。潘不解为了节约时间,从来都是从这里穿近路回学校,他甚至为自己独辟蹊径感到自豪,他也从未在这条路上出过故障。
可是,往常鬼影都没有一个的暗路,此刻却有两个老头在拼命!
一个瞎眼黑发老头和一个断臂白发老头!
两人相隔至少两丈远,但潘不解百分之百肯定——他们确实在拼命!
黑发老头手中拿着一块古时候官员上朝时用的笏板,不住地一板又一板往对面的白发老头打去,每一板,便带起一道比篮板还宽还大的光幕。而白发老头,手中持一把黑黝黝的小斧子,不住地砍向飞来的光幕,每一砍,便会划出一道金光闪闪的斧影,激得星光四散。
那每一次撞击,必然打得地上泥土迸溅,乱石横飞,好像一个个无声的手雷,在两人之间的天空中不断的炸开。那绚丽的场面,绝对比他在屏幕上所使英雄的魔法效果灿烂十倍。
见鬼了!
老子快跑!
这是潘不解心中立时涌起的念头。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欲动不能,别说动,连眨一眨眼睛都不能。四周一切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无声无息。而自己,就好像一只封印在琥珀中的蚊子。
唯有那两个老头,兀自酣战不休!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炸开。
黑发老头忽然停下,对着那白发老头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白发老头仰天一笑,手中斧头一指黑发老头,呵斥几句,满面鄙夷。
能大声一点么?
潘不解心中既害怕又奇怪,这两人的服饰,分明便是唐宋时的装扮,他极其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见。
黑发老头大怒,忽地将笏板往天下一抛,那笏板在空中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印章。
那印章,上头一对龙凤雕,下头四四方方,镌刻了无数花纹。初时只有拳头大小,到后来,竟然大过一张方桌。然后,一道五角光网骤然间自它下方射出,向白发老头缓缓压去。
那白发老头淡淡一笑,单手一翻,那黑斧子迎着光网向上一跳,幻化出一柄更加巨大的金色斧影,缓缓往那印章斩了过去。
“轰!”
潘不解只觉得大地一摇,天空骤亮。
那印章在斧影的劈砍下,立时化作了星光点点,散于四方。
黑发老头受此一击,立时一口鲜血飙出,当即将那印章一招,令其化作笏板,一个倒纵,便飞身而逝。
白发老头见黑发老头离去,也大大吐了一口鲜血,缓缓坐倒。
砍人了!
潘不解大骇,只想跑,只想报警,奈何却依旧动弹不得。
良久,白发老头朝潘不解单手一个虚抓,他立时像一个溜冰高手一般,半点姿势未变,直直飞到白发老头身边。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咦,正宗的普通话!可是他并没有张嘴!
“老人家您好,我叫潘不解!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还请勿要见怪。”潘不解满脸的谄笑,将脸上肌肉挤成了一堆。他生恐因为误解而导致老头的暴力行为,恨不得将自己最最慈和笑容绽放出来。
潘不解确信,这老头看似行将就木,可他随便动一动指头,自己就会化成飞灰。
老头满脸皱纹,仿佛千年的树皮。
“哦……”老头叹一口气,“我叫稷天……我已经回不去了……哎,冥帝重生,灾难临世,可怜那天下众生……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叫做相逢即是有缘……看来,我们应该算作有缘……”
潘不解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已经忘记了先前的害怕——这老头如此厉害,又在濒死之时,定然要传授我极其厉害的法术?武功?法宝?
我潘不解的春天就要来了!我就要在学校称王称霸了!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便看到那老头手指在虚空中连点。果然,他的胸前麻麻痒痒一阵,丹田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通透之感瞬时自四肢百骸泛起。
“文明发展的历程果然不一!我们那里崇尚自然,以提升自身修为为要,而这里……嘿嘿,以掠夺为要,动物、植物、天地,皆为人所夺,或许,不久的将来,这里除了人,再不会剩下什么了。我将《乾坤九斧》映入你脑海,那是和你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武功法术,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着,单指朝潘不解脑袋一点。“轰”的一声,潘不解只觉脑中一声巨响,接着,眼眸中仿佛看到无数的丝丝绕绕飞入脑海。
潘不解大喜——这是老头教我绝世武功了!老子的幸福生活将就此开启。
念头尚未转过,老头手中的斧子一跳,一斧子砍在他脑袋上……
干,这老不死的,砍我一斧——这是潘不解在临终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天边,残阳如血,彩霞满天。
余光照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映出一道淡淡的光晕,晚霞中,她恍若神妃仙子。
一双柔美的手,轻轻交叠在石桌上,纤若无骨,嫩似春葱。这双手,却能演绎出天下最美的兰花指。
水绿的衫裙,罩住了一对修长的玉腿。这双腿,更能幻化出人间最美的舞姿。
十六岁,女人一生中的最美之时,应该在欢乐和笑颜中盛开,她却只能静静坐在这晦暗的八角亭中,黯然惆怅。
无限江山无限色,对此盛景更寂寞。
霓雨晴怔怔望着亭外的荷池。
荷花洁白,荷叶碧绿,青幽幽的水珠荡漾其上,随风滚动,欲落未落。
她已经这般坐了四个时辰了,仿佛石雕——绝美的石雕!
“晴姐,我已经让如诗、如画将黑柴埋了。”八角亭外,棠晓月仿若轻风,飘入亭中,“你别再难过了,天下事,尽力而已!晴姐你已经尽力了,便不必为难自己了。”
“嗯!”
“下月天穹派就要派迎亲队伍过来了。”
“嗯!”
“晴姐走后,我会将如诗如画照顾好的。”
“嗯!”
“本门的秘籍《剑器》,我也会努力寻回来。”
“嗯!”
“晴姐若没有事,晓月便下去了。”
“嗯!”
棠晓月转过身,微微一笑,迈着轻快步伐,往前殿走去。
“晓月!”身后忽然传来霓雨晴淡淡的叫声。
棠晓月回身,恭声道:“晴姐尚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你算计多久了?”
棠晓月讶然,道:“晴姐所谓何事?”
霓雨晴慢慢转过身子,倾城容颜上满是冷漠,凝视着棠晓月,道:“你与刹天香谋划篡夺霓裳剑派之事!”
棠晓月一愣,继而坦然笑道:“原来晴姐已经知道了。”
“若非那次我偶然看见你居然有半截‘神伤’断剑,我恐怕依旧蒙在鼓里!”
棠晓月道:“啧啧啧,看来我做事真的很不小心呢!”
霓雨晴摇头,“你哪里是不小心,你分明是有意为之。”
棠晓月很惊诧的样子,“晴姐,你不会不将这掌门之位传给我吧?”说着,她慢慢踱到霓雨晴对面坐下,仿佛满面愁苦。
霓雨晴避而不答,问道:“你那蛮蛤曼荼罗是什么开始用的?”
棠晓月一副迷惑样子,道:“什么蛮蛤曼荼罗,我不知道晴姐你在说什么?”
霓雨晴淡淡道:“此处就我们两人,你又何必装腔作势?我一身功力十去七八,若非这天下第一奇毒,还能更是何物所致?”
棠晓月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原来姐姐都知道呢,只可惜好像什么都是后知后觉……”啧啧叹了几声,又摇头道:“晴姐你实在不是当掌门的料!咱们偌大一个门派,传承数千年,到了你手里,整个门派上下,就剩下四人了。这其中固然有老掌门不幸客死他乡的缘故,可更多的……”棠晓月忽然停顿,盯着霓雨晴,字字如刀,“应当是你的碌碌无为!”
声音不大,也并不尖利,但霓雨晴却被这句话刺得浑身一震,良久才喟然道:“你说得对,我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料。我从小便在娘亲的溺爱中长大,风雨无侵,衣食无忧,担不得大事。”
棠晓月轻轻一笑,“所以,这掌门之位,你就传给我罢。你好好的去嫁人,而我,则将把霓裳剑派带上另一个高峰。”
“是么?或许吧!”霓雨晴语气淡淡,“将霓裳派从天穹派的附庸变成或仙剑门的附庸,就算是发扬光大了么?今日上午那三个瞎子打上山来,便是你和刹天香的手笔罢?只可惜黑柴铁胆忠心,却成了阴谋下的冤魂!”
棠晓月撇了撇嘴,笑道:“人固有一死,早些晚些又有何妨?何况我杀他何用?至于仙剑门,妹妹的构想可不是姐姐想的那般肤浅,附庸么,哪有那么简单?你且看着吧!刹天香既然背叛师门,自甘堕落,我终究一日会将她抓回来,剜心祭祖。对堕落之人,我自不会和她讲那江湖道义。”
霓雨晴默然,半晌才道:“或许这便是我和你的不同,要我这般腹黑厚颜,我办不到!”
棠晓月咯咯一笑,“姐姐这是夸我呢,还是在数落我?如今天下盛门,腹黑厚颜者多若过江之鲫,铁肩担道义者却少之又少。”
霓雨晴淡淡道:“是么?当你算计别人之人,又怎知别人没有这般算计于你?”
棠晓月不以为然道:“那就要看谁的算计更为高明了……何况,这世间,最终争夺,还得靠实力,以奇辅,以正胜,计谋,只是其中之一。”
霓雨晴幽幽道:“但愿你不要算计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因算计丢了我霓裳派的传承。”
棠晓月嫣然一笑,“看来晴姐也认为妹妹更适合当这掌门了呢——晴姐放心,小妹便是丢了性命,也要保住这门派的。”
霓雨晴面色清冷,点头道:“你既如此说,我便放心了……你为何要除掉黑白二圣?”
棠晓月娇笑道:“这你就不必关心了,姐姐现下该关心的,是你的婚事才对……”忽地凑到霓雨晴耳朵边,轻轻道:“听说那巽公子喜欢炼丹,尤其喜欢用美丽的处女炼丹,姐姐国色天香,美得不能再美,要是变成一粒黑黝黝的丹丸就太可惜了……”
说罢,长身而起,娇笑声中,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吟唱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落日余晖中,霓雨晴脸色忽红忽白,眼眸中,既有愤怒,更有无奈。
……
后山,松树下。
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一人一把锄头,往坑中填土。
那对少女,可谓十足的美人坯子,肌肤白皙水嫩,眼眸深湛明亮,虽身着朴素,却难掩丽质天生,举手投足间,仿佛一对美丽的穿花蝴蝶。
坑中,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瘦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脑袋上被开了一条大大口子。血已流干,面色惨白,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黑柴啊黑柴,你来生若是还能做人,可一定不要如此鲁莽了!”一个少女祷告道。
“黑柴啊黑柴,你若是还有来生,便投生一个富贵人家罢!”另一个少女祝愿道。
“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这么重的泥巴往我身上垒,不是要了我的命么?”第三个声音说道。
两少女一呆,齐齐转向声音来处,却见那坑中的黑柴,正骨碌碌转着一双眼睛,瞪着两人,既有骇异,又有焦急。
两少女相顾一眼,忽地齐齐惨叫一声:“鬼呀!”当即扔了锄头就跑。
远远地躲在一颗树后,两人脸色煞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魂不定。
“如诗,你说他会不会是诈尸还魂?”
“不会吧,黑柴生前那么老实,怎会死了还要害我们?”
如诗犹豫道:“变成鬼了,就不会老实了,便是还魂了,也不会老实了。”
如画的脸色一白,怯怯道:“那现在还埋不埋?”
如诗很想说‘埋’,但那个字眼在舌根转了几圈,终于没有吐出来。
许久,如诗将长剑自腰间抽出,道:“僵尸怕不怕死?”
如画脸色更白,“僵尸本来就是死的,怎么会怕死?”
“那它也不会怕我们手中的长剑了?”
“好像是的。”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逃?”
“可是晓月姐让我们埋他的……”
“那么,不如我们再去看一看,听说僵尸都比较僵,我们的轻功也不算差……”
两人用眼神相互鼓气,蹑手蹑脚,战战兢兢地挪过去。
坑中,潘不解双眼直愣愣望着天空,神思不属。
见到这番情形,二人脸色更白。
“黑柴,你快把……眼睛闭上吧,你这般……瞪着,恁地渗人,我们姐妹……不敢填土啊!”
潘不解转过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填土?”
如诗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连心肝都在发抖,“老话说得好……入土为安……人死了……不埋的话,会……变成……干尸的……”
“我死了么?”潘不解茫然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一下,如画更有种要晕厥的感觉,颤声道:“黑柴,你……你……别吓我们啊,最多……我们给你多……烧点纸……”
潘不解翻身而起,瞪眼道:“我叫潘不解,什么黑柴白柴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死了么?”
两人吓得一声尖叫,回头就跑,待奔出老远,才躲在大树背后悄悄张望。待见他不住拍打身上的泥土,和真人无甚两样,才试着喊道:“黑柴,你活了么?”
好漂亮的一对古装小萝莉!这是在演戏么?
潘不解心中暗暗赞叹一番,一摸头部,发现那里血迹嫣然,但伤口倒是不大,心头放松,恶念顿起,一个虎跳,张牙舞爪就冲两个美丽小姑娘去了,“我死得好惨啦,你们还我命来!”
说罢,双手平举,宛如僵尸跳动。
“哇!”两女大骇,立时往更远处跑。
如画边跑边叫:“不是我杀的!”
如诗边跑边叫:“不要追我!”说话间,手中长剑忽地反手射出。
“夺!”
那利剑带着森然的寒气,擦着潘不解的耳朵,深深扎入他身后的大树,深达半尺。
潘不解骤然停住,骇异地看着闪着寒光的长剑——那得多大力量才能有这般效果?
寻常一个大汉,便是叫他对着大树猛砍,也决没有可能深达半尺的。这小萝莉随手一扔,居然就能将长剑刺入树干这么深?
这绝对不是演戏!
潘不解忽然想起昨夜那白发老头的一斧,摸着自己额头,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蹿入他的脑海——
这天打雷劈的,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