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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总算有点儿进展了。”
市局的指挥大厅里，谷局长接过安且清递过的几张照片，打量了半晌，挥手扔到面前的大桌子上。
围坐在桌前的几个警察，一个接一个地传阅着这几张照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照片上是一块看起来被清理出来不久的荒地，上面七横八拐的画着一副让人看不懂的图形。
在图形的正中间，有一个不深的小坑，应该是被放过什么东西。
而在周围，一片乱七八糟，泡面盒扔得满地都是，简直就像野餐之后的现场。
看到这些照片，桌边的警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谷局长在搞什么鬼。
“这是什么？”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这算什么进展？小孩子随便画的图形吗？跟现在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仅有的几个清醒的村民，都指明了电光出现的方向，而这个玩意，就是那个方向上唯一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谷局长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而且从距离上来说，这个图形出现的地方，和那几个清醒的村民所形容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虽然看起来这个奇怪的图形，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但是没办法，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了……如果有什么突破，只能在这个玩意上面。”
“用这个破玩意剪电线？局长这不科学啊！”
“我也知道不科学，可是有什么办法，”谷局长一摊手：“现在没有发现任何电工用具，电塔上也没有攀爬的痕迹。”
“至于剪电线……那就更没影了，经过电力公司的检查，这些电线完全是自己爆掉的，理论上根本没有外界干涉。”
“更何况，谁有这么肥的胆子，去剪一百千伏的电线？怕死得不够惨吗？”
“可是这个图形看起来，更像是某个邪教团体在搞什么仪式，”有人出声道：“而且还是脑子不太好用的那种邪教团体……”
“老林对这方面挺有研究的，有什么看法没？”
正在后面捧着茶杯发呆的老警察，听到有人叫自己，茫然地抬起头来。
“就是，就是，老林来说说！”
“老林总是研究什么八卦之类的东西了，今天总算碰上能用的地方了，赶紧来试试！”
被大家这么一起哄，老林有些扭捏的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照片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研究过许多古怪的东西，周易八卦只是其中最常见的。除此之外，什么北边的萨满，南边的巫术，都有点研究。”
“可是这个奇怪的图案……以我的知识，无法看出它是属于哪个流派的，或许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流派。”
“但是呢，我可以肯定……”老林抿了一口茶水，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这个图案是能够自洽的……”
“自洽？逻辑才能配得上自洽这个词吧？”有人提出了疑问。
“不能说只有逻辑才能配得上，”老林摇了摇头，反驳道：“只要一种理论，不管有没有实际的支撑，只要能够用自己解释自己，就配得上自洽这个词。”
“那么老林，你的意思是，这个图案是肯定有意义的喽！”谷局长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老林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至少我可以确定，这个不是小孩子瞎画的。因为小孩子没办法在各种细节上都能做到这么完美。”
“如果真有这样的小孩子，那绝对是个天才。”
桌边的人全都沉默了。这个系列案件本来并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无非就是连环电击案，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人命。
如果连这种案子都要市局亲自出手，那么这么点儿警察整天就别干别的事儿了。
可是谁知道这次居然来了个全市大停电，老市区基本全都遭了殃。在输电线路旁边，更是有一个村子差不多一千号人都被电进了医院。
要知道这个年月，一个二十人级别的食物中毒案件，都能在网上飘好久。这种快一千号人进医院的事情，想瞒住真是太难了。
更可怕的是——省委和省府可都还在老市区没搬家呢。
不光进医院的人多，还牵连到省里领导，这个案了就瞬间从和性骚扰一个级别的小案子，飞升成了省府督办的大案要案。
于是在厅里的强制下，这个连环电击案被从分局提到了市局上，连刑警大队都被要求参与侦察，甚至要求限期破案。
按照厅里领导的说法，就是“破坏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必须从快破案”。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还是一潭浑水，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
经过老林这么一分析，桌上的人半晌都没有作声，都眼神直直地盯着桌上那几张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弱弱地出声：“我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靠不靠谱也没办法了，厅里已经作了要求，今晚必须有个结果出来，”谷局长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天各种奇怪事情真的不少，蹦出来个奇怪的电梯事件，还又有了个更奇怪的电击案。
想到这里，谷局长抬头看向了一边的安且清。
“小安？”
“嗯？局长？”正在一旁整理资料的安且清，听到谷局长叫自己，赶紧起身过来。
“周围的监控都调了？”
“调了，不过因为都是郊外了，小路比较多，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就范围再大些！”谷局长吩咐道：“不光是区域范围扩大一些，车辆的范围也扩大一些！”
“从这个图案周围的痕迹来看，参与的人数怎么着也是十人往上的。所以，重点调查这个范围内，能装十人以上的客货车，以及各种小轿车组成的车队。”
“天亮之前，我要有一个初步的筛查结果。”
“是的，局长。”
“还有……”谷局长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轻声道：“那小子那里有什么进展没？”
“今天晚上刚和他吃了一顿饭，暂时没什么进展，”安且清又想起了被自己扔在小区门口的陈青，“不过我感觉，他那里应该是有点儿货……”
谷局长叹了口气道：“别管他有没有货了，先把这小子盯住，把这事儿忙完了再去消遣他。”
“是的，局长……”
“还有，调查下最近有没有什么邪教或者传销团伙，”谷局长端起水杯，幽幽地说道：“我感觉，这方面应该会有些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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