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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罗盘防御 螺旋突围</br> 一水城外，亨利寓所，众人站在门外等待着杨遂的到来。
渐渐的，马儿驮着疲惫的杨遂来到了众人面前，杨遂一脸疲乏而刚毅的表情，他下得马来，看到久违的朋友，纷纷紧握住他们的双手。
可是，郑钧却哭着拿着林则义他们战死的战报递到了杨遂手上。他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对郑钧说：
“哭什么哭，你要记住，他们都是为了我们而死，我们只能用胜利来报答他们。擦干眼泪吧，只有胆怯的战士，才会为自己的伙伴哭泣！”
郑钧擦干了眼泪，他好像突然发现，那个不久之前的杨遂还在为救自己而牺牲的战友痛苦，可是现在却如此的坚决残酷，他似乎明白了身为一名革命者所要付出的代价，无论什么，只能冷酷无情。
“亨利，告诉我，你手里的美军还有多少？”
“三千人。”
“郑钧你呢？”
“四千人。”
“很好。郑钧你带四千人入城，明天准备起义。亨利，你和我带来的两千多人加上新征募的一千人去牵制及川介近。”
“是！”
同年8月31日，杨遂与亨利带着七千余人主动阻击及川介近的一万五千余人，在鸣海城西至一水东至宁定一线构筑起一道防线，整条防线分为两个指挥部，分别由亨利与杨遂率领，分为两个卫，五个略，十个方。为了给起义争取最后时机，杨遂下达了不能后撤一步的死命令，后退者一律就地枪决。
杨遂的数千人守着长长的防线显然是不现实的，但这全然是为了一水城内的起事做准备。相比之下，及川为了尽早突破杨遂的防御，集中力量重点进攻右至一水一带的防线，那里有杨遂亲率的四千多人，三个略。
9月1日，及川带领五千人向一水防线发起进攻，在背靠鸣海充分得到补给的情况下，多次向敌阵地发起猛攻，由于杨遂抵抗顽强，许多阵地数次易手，双方均伤亡惨重。
9月2日，及川动用三十门火炮，十三门重炮，向一水防线发起总攻，有近一万人参加了战斗，杨遂构筑的工事被全部炸毁，战士们裸露在阵地上，与装备精良的东古正军苦战。阵地纷纷陷落，及川命令不得占领阵地，一刻不停向前推进。
为了不给杨遂喘息的机会，及川下令炮兵夹击式前后轰炸，企图把杨遂围困。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杨遂率部反复反冲及川部队，致使东古正军疲于应付，只能把编制不断划小，以应付杨遂的小规模袭击。
与及川激战的每时每刻，杨遂都在等待着，郑钧带给他好消息的那一天到来。
9月5日，一水城内。
郑钧穿着一身普通民众的服装，行走在一水城的大街上，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注视着每一个人，也许这其中就有他认识的人，当然陌生之间人们都是不相识的。他看着四处的百姓，那么安详，他们或许早已感受到了战争的威胁，亦或早已对侵略义愤填膺，可他们的生活似乎依旧从未改变，人们的脸上改挂着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表情，他们不是抵抗者，他们本就不应该受到伤害。可是战争带来的痛苦，最深最刻骨铭心的印记却总是一再烙在他们的身上。郑钧实在难以想象，这数万无辜性命的生命下一刻就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成为最直接的受害者。
郑钧还记得杨遂要自己去看看，一水的官邸里，六郡方守是不是走了。郑钧信步走到了官邸之下，几个东古正宪兵站在那儿看守。郑钧看了看四周，人稍微少了，他就走了上去。面前的东古正士兵十分警觉，起初以为他是一位铜雀人，可是当郑钧走到他面前说出一口流利的东古正语时，他们惊呆了。这个同样是黄皮肤的人竟东古正语说的如此得好，他们顿时认为这是迁居到这儿的侨民。
郑钧向门前宪兵问着，来到这里的绥国六郡方守是否已经离开，士兵点点头，以示肯定。看来刘丰他们的确走了，郑钧向士兵告别过后，看了看怀表，离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时间不断逼近，郑钧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一幕幕残酷的画面，九月的盛南让他感到轻微而入心的凉意，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就要出现的场面，他于心难忍看到一场战争又要爆发，可是他必须执行，不然面对自己同胞的只会是更大的灾难。
此时，在一水城内，三千余人分别分散在各个地方，以几百人为群而秘密的聚集起来，准备在起义时同时发起袭击，造成人数众多的假象。同时也是希望激起更多潜在的爱国志士们的斗志。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等时候一到，郑钧发号施令。
杨遂依旧在指挥战斗，不过现在他要调转方向了，看着怀表的分针在快速的转动，杨遂知道起义就要开始了，为了全力确保起义的万无一失，杨遂下令全军向东北方向后撤。
一时间，几千人开始后退，无数的东古正军就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样冲了上去，结果被这些东北的热血男儿击退了。及川率军一路追击，在几昼夜的猛攻后，一水防线被攻破，及川亲率五千人支援一水城，其余由中村率领。
及川拿起远望镜一看，一水已在自己眼前，帝国的旗帜依旧矗立，可是等他刚刚放下望远镜的那一刻，眼前便赫然飘扬起一面蔚蓝的旗帜。
起义爆发了！
就在杨遂撤退的一刻，郑钧果断的刺杀了一名东古正士兵，换上他的衣服，跑上城楼，把手里的旗布插上了铁杆！
郑钧举起枪来，朝天一鸣，城里的所有百姓都震动了，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义军把分散的东古正宪兵击倒，只见人群中有许多的旗手扬起“**万岁”字样的旗帜。一些激动的年轻人竟也不顾危险高呼“**万岁！”
郑钧站在城楼之上振臂呐喊：
“同胞们，拿起武器吧，为了家乡的**，把殖民者赶出去！”
瞬间，一呼万应，无论男女老少、妇幼弱小，都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抗击侵略者。山呼般的声音远远的都能听到，及川愤怒的把望远镜砸碎在地，命令全军向一水全速前进。
撤退中的杨遂知道起义成功的消息，激动不已，他向全军通报这个消息，士兵们更是无比激动，信心大振。曾经背负耻辱的他们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反攻，亨利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从今天起，失去的荣光将重新照耀我们，东北万岁！”
所有人都斗志高昂，杨遂带领义军大举反攻，几千人在撤退后仅仅一会儿，就又杀了一个回马枪，东古正军疲于防御，结果又被击退了，两军相持于据一水与鸣海甚远的一片开阔地带。
同一时刻，由于一水城内起义军失去了杨遂的保护，及川大军顺利开到了城外。城门紧闭，郑钧正带着全城战士们进攻城中的东古正部队。但由于东古正军抵抗顽强，加之起义仓促造成全城的混乱，敌军迟迟难以击溃。
为了救出在城内的卫兵，及川亲自上阵，指挥炮战。一水城是盛南最大的城市，粮弹充足，如果就这样白白落入义军的手里，及川是不会甘心的。现在，为了对付杨遂，及川的实力已经消耗了很多，原野带来的补给越发的少，为了补充以后恶战的物资，及川下令把鸣海城内所有的军需品运往前线。他一定要让杨遂也看到帝**人的强大力量。
一水城坚固异常，是鸣海的两倍多，环城都是无比坚固的岩石所构筑的城墙，一般的炮火根本无法击破。在一水城的四周，只有一个高地，占领它，炮轰一水城的效果就会更好。为了攻下高地，及川派出一千人，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高地。在城外，负责进攻的有一万两千人，分为两个旅，及川率第一旅作为辅攻，高山率第二旅作为主攻。
为了炮轰的顺利，及川设立了一个炮兵团，为此及川把所有的火炮都用上了，共八十八门火炮，三十门重炮，五十门轻炮，他毫不吝惜炮弹，就把弹药箱摆在炮兵们面前，亲自摆好射角。及川费心费力做这些都是为了能一举攻下一水城，因为他已经感到了莫名的不详向自己重压过来，他终于觉着自己曾经想到的那种失败的痛苦感真实的出现在身上，他不想上演帝国的惨败。
另一方面，杨遂与中村的战斗却难分上下，杨遂面对一个纵深宽大的战场，时刻采取机动作战，军队不停的调动，四处出击，往往进攻东古正军的侧翼。而东古正军却正是因为装备众多，补给线过长，整体速度反而慢于义军，更重要的是，杨遂擅长步骑结合，经常独自带着几百人的骑兵在军阵中四处穿插，进攻迅猛，造成东古正军防御混乱。
起义的成功，最终将盛南全面拖入了战争，义军与帝**在南部、西部、东部一带的混战把整个战场扩大了数倍，同时战场的形势也悄然发生着变化，不可一世的帝**队瞬间就要面对近万人的部队，这让经验丰富的帝**士气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虽然军心没有动摇，但是危机早已在一步步积累，如果再没有一番作为就必然会被义军击败。九月的盛南，两军必有一场恶战。
9月7日，及川下达作战指令，帝**一个团一千人向一水高地发起进攻，防守山上的义军只有四百多人，但却在山上铺设了大量的地雷，帝**毫不知情，在向山腰的前进运动过程中，不断踩中暗雷，弥漫的烟雾使帝**无法辨析方向。很快，守军就击退了帝**。第一次进攻的惨重教训让及川意识到了排雷的重要，在第二天的进攻中，及川准备动用炮兵。
9月8日，帝**派出三千人的部队向山头发起进攻，在炮兵的有力支援下，地雷在帝**未到达前就悉数爆炸，漫起阵阵尘烟。但是，帝**登上山头不久后，就遭到了守军的疯狂反攻，守军依托构筑多时的防御工事，与帝**反复周旋，多次击退帝**的强攻。炮火的射程打不到那么远，步兵又难以攻下，无奈之下，帝**只好再次使用他们的经典战术。
9月10日，在经过一天的相持后，帝**带着数十吨**登上山头，士兵们向山顶上先释放大量烟雾，混乱守军的视线，其后，大量投掷**包。瞬时，山顶上燃起熊熊大火，守军躲在战壕里不敢移动，帝**趁势发起总攻，在废墟里的坚持战斗的义军虽然顽强抵抗，但还是很快就被歼灭。经过四天的进攻后，帝**终于拿下了高地，及川高兴不已，不过他还没有把炮兵迁往山上的打算。因为在鸣海城到一水的路上，正有四门巨型重炮在向前线“奔跑”。
9月12日，在一水高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四门无比庞大的巨炮，这就是“武士”巨炮。“武士”巨炮，炮管长一百八十厘米，口径为170毫米，炮弹重有数吨之多，远比“兴登”炮威力强大。这种火炮的稳定性和准性同样近趋完美，不过它最令人胆寒的还要算是巨型炮弹上附带的葡萄弹，一旦击中目标，葡萄弹就会四处横飞，能够给防御方造成极大杀伤，这就是为什么及川要把这四门巨炮部署在高地上的原因。
同一时刻，杨遂与中村的交战也发生了重大转变，中村组建了一支骑兵队，不时与杨遂的骑兵交战，致使骑兵的冲击效果减弱了很多，在中村的率领下，帝**一路向前猛烈推进，在义军的左右侧翼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义军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已经失去了机动作战的能力，这样的结果最终把杨遂推向了山林地区。
青石山林，义军驻地，杨遂视察部队之际，遇到了众多的伤兵。
“将军，把我们留下吧，让我们来替您抵挡东古正人吧。”
“不行，你们都是我的兵，我怎么能抛下你们不管而逃开，我不能再让你们再白白牺牲了。”
“可是将军，算是我们请求您吧，如果您不走大伙儿就都会牺牲的，您带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要打败东古正人吗？如果我们做您的累赘，我们就不能成功了，那样我们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快走吧，将军，东古正人就要追来了。”
“是啊将军，如果您不走我们就都会立刻死在这儿！”
“快走啊，将军！”
杨遂心情凝重的看着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同胞已然把死亡之刃架在了脖子上，他们就这样为了自己能不顾一切，杨遂难忍心中的痛苦，跪倒在了伤兵们面前。
“既然事已如此，遂就不能辜负各位众望，遂在此立誓，我必定会替各位把东古正人赶出盛南，以报族仇！”
“将军，有了您这句话我们就死而无憾了，快走吧！他们就要追来了。”
“好，我这就走！不过，请诸位拿到这个。”
说着杨遂从一个个箱子里拿出一把把沾满刚刚褪去污血的军刀,刀柄上都挂着一朵素雅的菊花。
“各位，在山林与东古正人拼白刃，他们是会用这种军刀的，上面的菊花便是他们东古正帝国皇室的象征。这里有三百把，都是缴获的，大家每人拿一把，我给你们换上了落叶松，记住，你们要像它的针叶一样，顺起直落，杀敌制胜！”
“决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杨遂刚要走，天空就下起了零星小雨，他默然的戴上斗笠径直离开，战士们都穿上竹衣向更远的大山深处进发，在这个九月，淅淅啦啦的小雨，给每个战士平添了更多的忧愁。
清澈的雨滴轻轻的落在战士们的伤口上，却也激起了伤兵们钻心的疼痛，但是他们不能喊出来，不能叫。他们的双眼望向前方，雨鞋的脚步声在水潭中变的清晰，越来越近，战士们已立好了军刀。
长刀出鞘，滑过雨水的那一瞬间，轻灵的声音回响在整片山林，杨遂听到了，中村也听到了。他们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他们正在继续倾听这决定生死的传音。
中村敏锐的听出这是军刀的声音，他示意战士们放下枪，拿起军刀。
中村抽出自己的指挥刀，刀起利落，几片树枝与草叶瞬间在白光割裂的刹那间分开。
他的指挥刀直接刺出了那片林子，他举起远望镜一看，镜中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军刀。
中村一声令下，大喊冲锋，“握紧你们手中的刀！”
两边同时传出了战斗的声音，伤兵们从树叶的遮掩间冲出，中村带着士兵们同样举刀而出，就在这个时刻，中村的军刀意外的落在了一名伤兵的肩膀上，每个人意外的看到这一幕都停了下来。
中村稳稳的定住了一会儿，轻轻的放下军刀，低下头来，向那名伤兵道歉。
“失理了。”这一声过后，他的刀又恰当的举了起来。
这时，从远处密林里传来了杨遂的喊声:“这是他们的礼节，举起你们的刀，准备战斗！”
伤兵们听过这一声，用自己的方式向中村握拳，然后也低下头，向中村说道。
“献丑了。”
军刀纯净的光芒在长青的林叶中闪烁。
帝**人的身姿无比轻盈，而伤兵们的动作无比迅猛。军刀在光影中穿梭，鲜血从利刃旁滑过。
双方在刺杀中互有伤亡，但是每一次，伤兵们都不会一刀而倒下，他们要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斗到底。
军刀在空气中快速飞舞，方向不定。刀把上的花儿在空中摇摆，拽出片片花瓣，花蕾与针叶的交织，终是针叶像锯齿一样，撕碎残黄的花蕾！
这就是最佳的时机，伤兵们往往从腰间落刀，像腰斩一样劈倒了无数的敌人，帝**人为义军的刀术感到震惊，他们落刀快速，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就像是冷酷的武士。
菊与刀，不过一瞬间，生命的臆逝，就是武士的刀起刀落。
针叶与刀，却是一念间，生命的怒放，就是举刀与收刀的意志。
伤兵的毅力，让他们难以想象，他们仿佛又看到了那时与老军人们战斗的瞬间。但是，他们也是帝国最值得信赖的军人，他们怒吼着，使出全部的气力，与伤兵们拼刺。
他们的刀刃不断流下敌人的鲜血，一个个生命的倒下，是花在风中的凋败飘散。
这是多么刺眼的战斗啊，战场当中可以嗅到血腥与芳香，生存与死亡。
大雨瓢泼而下，把鲜血浸满，把刀刃“染”白。在林中，树叶飞旋，连带着一切全部分割开来。
伤兵们的鲜血流的越多，伤口就越大。大雨冲刷着伤口，撕裂的伤痕丝毫没有阻止他们坚持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倒下最后一个人，依旧要血战到底。
“这就是我的同胞，我的民族。真的，我相信，也许他们互不信任，也许他们有矛盾，但不能否定，他们没有团结之心，只要能让人们团结起来，一个民族，可以把斗争中的鲜血全部挥发干净。”郑钧笔录。
一水城外，炮击开始了。
郑钧站在城楼上紧张的注视着四周，忽然之间，天空中闪现出几个光点，它们向城中落下。
炮弹似流星一般，从天空划过，拖着绮丽的火花，可却是死亡之花，城下的炮弹一一击落在城墙的脆弱处，集中的炮轰令城墙到处是浅显的裂缝，炸裂的石块向城内迸溅。
就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天空中就又划过了数个光点。
那是流星？不，是彗星，它们是像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慧尾，那一粒粒火花就这样昙花一现，就像是生命的瞬间消逝！
武士炮弹落在城内，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更可怕的是在最后，射出的葡萄弹致命的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城内的人们没有一刻停止过发现自己身旁也许刚刚还好好的行人就这样倒地了，紧接着，却又是别人看到了自己那般的结果。
及川指挥的最大炮击战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他几乎没有对手，炮弹的落点精准，他正在一点点看着一水城的崩陷。
但是，他一点高兴不起来，他说过不杀一个平民，可当他在开炮前半天放出这句话时，城内却毫无回应，只有自己那可悲可笑讽刺一般微弱喘息的回音。
炮击扬起的灰尘就像沙漠中的风暴一般，它夹杂着微菌吹进城内，无数的人受到毒气的伤害，整座城被一片烟尘笼罩。及川意识到这是进攻的最佳机会了。
步兵开始进攻，数万帝**人浩浩荡荡杀向了一水城，他们速度迅猛，很快就来到了城下，城门刚刚在他们眼前粉碎，可是眼前却是望不到边的人群们，战士们吓出一身冷汗，难道他们就是这样抵挡着炮弹的轰炸前进的吗？
他们没有时间去想，也来不及去想，一水城下很快混战成一团。一万多人拥挤着与城内的义军们厮杀起来，炮兵开始调换更远的纵深角度。就在大炮向上调度时，一水城楼上，郑钧已带着弓弩手向下放射火箭，投巨石，给措手不及的炮兵们造成了巨大杀伤。看到炮兵这样挨打，及川下令炮轰城楼。
炮弹狠狠的击落在城楼上，脆弱的城楼顷刻间崩塌，郑钧被巨大的冲击力冲下城楼，却意外地倒在一具尸体上，他向四处一望，眼前尽是人们的尸体。郑钧拿起梭枪，向城外冲出，他指挥着义军们与敌人交战，顽强的义军们死死的坚守在城门处，始终没让一个敌人进城。
城内，密集的炮弹雨点般间隔不断的落下，躲进任何地方都已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在一水城，再不剩一栋房屋，再无一个人，没有被炮弹轰击带来的一切震撼过。
一水城的裂隙就像花纹一样不断的诞生，可它依然屹立不倒，它是无言的巨人，用自己无声的坚定脚步向东古正传达着自己的愤怒。一小时的炮击过后，一水城满目疮痍，城内的死伤早已过万，可是无论如何加强轰炸，却都是徒劳。即使城池已经出现许多的空洞，即使帝**人从四面八方涌入，即使在沙包的另一面就是敌人，生与死之间如此近的距离却都没有让守城军民退缩。他们明白，虽然这样的代价是用生命换来的，可每一个敌人的倒下，都将是对手难以弥补的损失，他们没有忘记杨遂的话，他们要为自己的**而战，既使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及川猛攻一水城却丝毫不见进展，残垣断壁成了守军最好的掩体，他们与帝**在街道、小巷、房屋里无畏的交战，让他们尝到了盛南人的厉害。
正当及川为此懊恼不已时，他却又接到了另一个令人失落的消息，中村失踪了。
及川立马叫来高山，暂令他代替自己指挥战事，自己带着几百个骑兵向青石林一路狂奔而去。
9月15日，及川终于来到了青石林，他在林中外围很近的地方就遇到了一队又一队的帝**，他疑惑的问着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却为何找不到对方的原因，战士们说是因为青石林的地形太过复杂，枝叶繁茂，很容易走失，却很难找到对方。及川似乎终于明白了杨遂看似把自己逼进绝路的做法。
“杨遂君，我真的小看你了。”就是在这一刻，及川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棋逢对手了。
及川一路上命令士兵们跟紧行动，失散者后果自负，这才让迷路的现象减缓了很多。他忽然想起，自己带了罗盘的啊！他仿佛终于找到了救星一般，拿出罗盘就对准着方向观察了起来，他满心欢喜的期待着罗盘为他指明方向，可他看到的却是，罗盘的指针忽左忽右，时快时慢，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操作失误，可是反复的几次，结果终是依然不变。及川感到莫名的眩晕，手中的罗盘跌落在地，自己就像失去了方向感一样，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杨遂交战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离奇经历。这样的经历让他着实惊惶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其实，盛南之地遍布着铁矿，在果树，草丛，坚石的遍布之下，这里有着丰富的磁矿，这才是罗盘失效的真正的原因。但是现在，谁也不会注意这里的矿石宝藏，他们重视的，是这里的战争。
此时此刻，整片青石林仿佛依照着杨遂制定的运动路线，呈螺旋形不断延展，失散的帝**小队往往就是在偶遇之间，命丧于山野。环境的特殊性，令及川无法使用火炮，射击更是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他为杨遂螺旋式的防御感到惊讶，同时也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想要克服这种阻碍。
这个迷踪般的山林，给了无数狙击手生存的舞台，及川知道杨遂是一定要突围的，所以他干脆不再向前推进，而是在各处安置无数的狙击手，这让义军边缘的部队往往遭受不小的损失，但很明显，这样的一时之计不可能为及川带来完全的顺利，他正在等待着，杨遂最后出现的一刻。
虽然杨遂总是不停的转移部队，但每次为了安全，部队也都会暂时的安营扎寨。一次，他偶然遇到一大队敌兵，这是一条大鱼，他怎能不抓，谁知就把中村抓来了。杨遂一直用东古正语与中村交流，让他不至于感到孤独。
终于有一次，杨遂说要和中村比剑，中村虽是俘虏，但他爱与强者比试。两个人拿起剑来，意气风发，一阵刀光剑影后，中村毫无悬念般的败于杨遂。作为一名武士这分明就是巨大的耻辱，他的信条在起作用，他迫切的急问杨遂为何会有如此这般强劲的剑术时，杨遂唯一告诉他的就是，他在东古正学习时，曾先后击败过京都两百名之多的武士。
中村看了看他默然地望向了曾经的远方，杨遂告诉他，等自己的部队出去时，他就可以回到及川身边了。
天平在悄然的翻转，旗帜不久就要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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