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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查木斯（9）</br> 但，最让瓦尔西里感到遗憾的，还是没能征服北海上的大岛，他哀叹的说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海洋民族会有如此强大，因为他们身居孤岛之中，时刻都在忍饥挨饿，所以他们对土地的**是如此之强烈，不管遇到多么大的阻碍，他们都会积蓄力量，直到足以让他们踏遍整片大陆。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手中的秩序崩塌而如此感慨的。
他就是奥利西斯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瓦尔西里一世，他打破了家人费尽心思建立起来的平衡，让命运的天平开始了彻底的颠倒，让查木斯走向了彻底的动荡。他是如此的自命不凡，强调查木斯人的优越性，瞬即激起了域外之民极大的不满，反叛的烽火到底成为了压倒王国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国内部的虚弱在他的助推下终于暴露无遗，事实上，公元前430年左右之后，查木斯王国便再也没能完全恢复过来，持续不断的内部混乱与外部战争导致其进入了痛苦的长期而缓慢的衰落期。过往的荣光一天天的虚化为名义上的象征，争权夺利的斗争让王国的骨骼变得七零八落，几乎除了国家的名字，其他的所有都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瓦尔西里错误的试图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其他文化**的行省，因为他已经不满日趋不听命令的“被征服之民”了。这里首先要提到的便是公元前509年发生在罗亚的大事，我们在前文中已经提到过了，在奥利西斯的征服时期，罗亚人实际上已经就明确说过了他们是臣属于查木斯，尽管对外他们承认自身已经是查木斯的一部分，尽管他们的崛起其实完全依托于查木斯的扶持，他们的文明完全建立于对查木斯文明的选择性继承，但是，他们的**性得到了精心的保护，虽然他们对来到罗亚的查木斯人从不拒绝。这一年，崇尚自由的罗亚公民们通过选举，决定废除掉他们的国王，建立了罗亚史上极为重要的罗亚共和国。逃亡而来的国王将消息告之了查木斯王，这引起了王极大的不满，但事实却是，中央对此并不愿太多过问，他们并不想过多干涉罗亚人的权利自由。但是，对于现在的瓦尔西里来说，这样的情况已经变得泛滥了，虽说不是人人不听指挥，但人人却似乎都有着如此这般的**意识，这是对自己统治的巨大威胁。
不眠不休的查木斯贵族们总爱将他们的家族历史一直追溯到逝去已久的征服时代，他们从不忘在人们的面前强调，整个世界都是查木斯的，整个地中之海都是“我们的海”。然而到了公元前五世纪末期，古查木斯与古典时代的格洲社会已经出现了深刻的差异，这最终扩张成为撕裂它与这个世界的裂痕。在罗亚统治下，格洲形成了一体化的政治和经济体单元，贸易和文化交流也将王国的土地和人民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但正因如此，当其他过去曾经强大的邻国一一瓦解，新兴的社会力量崛起时，查木斯反而已经变得不再富有生机了，它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挑战和压迫。各地区文明的成熟和**终让查木斯的影响日渐衰微，格洲最早的古典文明也走向了终点。
于是，在贤明的国王驾崩后，瓦尔西里展开了对反叛的地方势力的讨伐和对不服从命令的行省的镇压。这招致了人们的怨恨，尤其是在西格和波肯（格洲的东南部半岛地区）半岛等地，当地的人民都有着自身相对**的文化传统，他们抱怨现任的国王不再温和宽容，他们不愿接受自己的自由被其制约。尽管瓦尔西里成功的镇压了两地的暴动，但对统治者的憎恨却持续升温，这为后来想要保持王国统一的统治者们带来了严重的隐忧。
说到底，这还是社会问题造成的。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之后，潜藏的矛盾已经积蓄到了一个统一爆发的时刻。握有强大军事和政治权力的精英阶层们与日益膨胀的敛聚起大量土地与财富的地主阶级为了共同的利益相互联合勾结，形成了影响一方的有权势的家族。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甚至公然反抗中央的政策，不断地压榨农民，操控贸易，肆意的垄断地方产业，甚至私自铸造货币。这些都给自由民们造成了空前的压力，给王权的统治带来了巨大的破坏。瓦尔西里的“暴政”使他们公然反抗中央权威，与王**队交战，虽然他们从未挫败过尚且十分强大的政府军。但是，地方的混乱使得王国的经济支柱倒塌，军事力量的来源也大大锐减，这严重削弱了国家的健康。
结果就是，瓦尔西里之后的时代，查木斯陷入了腥风血雨的“世纪内战”时期，国内危机加剧的同时，来自外部的挑战也开始逼近。极具活力和扩张力的西格首先发难，这个查木斯命中注定失败的殖民地在饱经其主人的熏陶后，开始恩将仇报。自公元前四世纪始，西格强劲的经济发展促使了新一轮更加激进和凶猛的军事扩张的开始，政治**也在此时抬头。前四世纪中期，日尔拉尼亚（西格的东部）地区的西格人发动叛乱，他们中的一支集结起超过七万人的力量，在向拜兰进攻的过程中于腾堡之森伏击了查木斯人的四支军团，将之一举击溃，一时举国震惊。叛军在进入拜兰后大肆掠夺，他们将这座艺术之城的各种珍宝尽数占为己有，当日尔拉尼亚雇佣军将华丽的万花王冠（青铜王冠）戴在统帅吉尔伯特的头上时，他宣告了一个新国家的诞生，并无情的驱逐了查木斯人在拜兰的势力。
紧接着，对波肯半岛诸民族内部事务的插手失利又招致了当地彻尔斯人的报复，极富扩张性的他们发动了一系列的军事远征行动，在前三世纪初，彻尔斯人的一支向南进攻到了罗亚半岛的北部，本意是想从侧翼包抄查木斯人的援军，不想巧合的是，这却为罗亚人的扩张提供了绝好的时机。在罗亚人建设性的处理国内问题时，来自外部的挑战也不断增多。共和时代后，北部的多山地带就成为了艾鲁坎人的盘踞之地，他们时常侵袭和骚扰罗亚人的正常生活，这令他们十分恼火。到了此时，被废国王的势力又与之勾结，企图颠覆建立不久的共和国。罗亚人知道，他们的**已经令查木斯王国对他们的事务不愿再过问，所以，这个威胁只有自己能够解决。因而，为了确立在南格的地位，贵族元老们派出了军队，准备消灭艾鲁坎人在罗亚北部的残余。而正好这个战场就停在了与彻尔斯叛军的交汇之地。已经脆弱不堪的查木斯军队不仅没能击败彻尔斯人，还遭受了溃败，而罗亚人正是凭借其装备精良、纪律整肃的军队，在混乱的战场上打垮了深入腹地的彻尔斯人。罗亚人就此确立了自己在南格的主导地位，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地区性大国，夺取自查木斯的大面积的土地也为他们带来了丰富的资源财富，罗亚得以借此继续扩张。
而对于查木斯来说，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罗亚人的胜利让他们颜面扫地，而这一事件也由此向地中海沿岸的各地区民族发出了一个信号，查木斯人的统治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争霸天下的时代已然到来。查木斯自此之后与罗亚断绝了正式的外交关系，但这却更加促进了两地的文化交流，越来越多对国家失望不已的知识阶层涌向了日益繁荣的罗亚城。
在**浪潮不断席卷西部领土之际，意想不到的来自北部的入侵也悄然而至。前二世纪初，查木斯的外部已经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尽管本土之内仍然保持了尚且强大的力量，但是久已让查木斯人忽略的北方却在此刻传来了不幸的消息。在这一时期的铜雀洲，北部游牧民在经历了剧烈而决定性的发展和变化后，最后一批进行大规模迁徙的部族大部分已经在东北格定居，这些人构成了东格国家的基础，大部分东格国家的历史几乎都可以追溯到他们迁徙至格洲的时代。
这最后一批游牧民中最重要的一支是伊曼人，他们大概来自于铜雀洲中部的西北地带。早在三世纪末，他们就开始大规模的有组织的不断侵入北方三城，这证明了他们的行动并非出于简单的争夺土地和资源的需求，而是部落贵族们有鉴于查木斯王国所面临的军事和财政困难而行使的计划，在抢占先机自称为孟拉之后同族而拔得头筹后，伊曼人认为劫掠北方三地的时机已经成熟。前181年，伊曼人的游牧大军在迈萨尼亚郊外的迈齐刻尔特战役中给予了查木斯军团致命一击，叩响了王国的丧钟，将近二十支军团死伤殆尽，连在位的杜卡努斯二世的近卫军团也险些不保，他自己更是竟在付给了伊曼人大量的雇佣金后才狼狈的逃回利亚。落荒而逃的国王，一触即溃的兵士，曾经荣耀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坐在前人留下的财富上享受了三百多年的查木斯人到现在不光无能，甚至连一点点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他们的干劲在浮华之中被扒的干干净净。
利亚城中的几百人已经预感到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过去。国内的各派势力陷入内讧，深不见底的内战更加频繁，没有一个当权者敢站出来挽回败局，遂使伊曼人等游牧民族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北方，无人可挡，自由扩展。战争到了这时，已经成了最简单粗暴的烧杀抢掠。截止到公元前1世纪，游牧民已经攫取了北方的大片领土，靠近大海的最右端的索亚也岌岌可危；而在西方，西格人已经分割出了几十个国家，它们盘根错节纠缠于查木斯残存的领土上；在东方，新生的宗教政权的巨大影响力日益动摇查木斯脆弱的统治：最后，在南方，罗亚共和国也进入了它巩固霸权的最后阶段，不久之后，罗亚人就全面接管了查木斯人在瓦莱伊亚和北桑的统治，地中海沿岸快要成为他们的天下了。
这些地区的丧失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致命的是，与安塔法利亚和博伊斯的联系断绝，那里是查木斯文明的余脉，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彻尔斯人中兴起的保罗维亚人是游牧民与格洲本土草原民族的后裔，他们驯服了高大的格洲混种野马，身披着的坚固铠甲驱使着这些英武勇士们征战沙场，此时的查木斯年轻战士们面对着这样的敌人没有丝毫的骨气，这种在画稿中才能见到的集群而行的恐怖的骑兵让他们谈之色变，而实际上，几百年前他们的先辈面对的敌人比这还要骇人不知多少倍。安法塔利亚是查木斯谷物、财富和军事力量的最大源泉，保罗维亚隔断了他们与它的联系，在陆地上阻挠他们，在大海上阻碍他们，这一地区的丧失，决定了查木斯王国的命运。领土被大大削弱的的王国只能苟延残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走到尽头。哪怕，在这样一个时代，出现了更多做出力挽狂澜之举的国王和军事将领，哪怕他们带领哀兵必胜的军队取得了可怕的胜利，可是却毫无实质作用，一点也不辉煌。就连保持了数百年安宁的本土也已丧失**，疲于应付来自西格雇佣军、罗亚商人和游牧部落全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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