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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 第六章（2）</br> 埃米莉又兴奋，又难为情，她指指远处说：“招待给咱们端饭来啦。”
大家开始喝汤，福斯特又说：“为了报答您的好意，我不知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巧啦，您真能帮我一个忙。不是为我，而是为我一个朋友。今天，由于我自己研究的需要，我到东柏林看望了一个政府官员，奥托教授，他是我父亲的多年挚友。奥托教授介绍我认识了一位浑朴厚道的俄国客人——列宁格勒艺术博物馆现任馆长基尔沃夫。”
从福斯特订饭开始，托娃第一次开了口：“我多想去看看这座博物馆呀！”
埃米莉对托娃说：“噢，您可以先见见基尔沃夫，说不定他会邀请您去列宁格勒。”
“但愿如此，”托娃说着将羹匙浸入汤盘。“很抱歉我打断了您的话，”她又提示，“您正说到认识了基尔沃夫。”
埃米莉又把目光转向福斯特：“基尔沃夫搜集希特勒绘画。他刚搞到一幅希特勒作的未署名油画，所画的一座类似政府办公大楼的建筑无人可以辨认清楚。基尔沃夫希望在公开展出此画之前确定该建筑的性质。我答应设法玉成此事。福斯特，既然您对纳粹建筑了解甚多，您应该知道基尔沃夫的那张画到底画的是什么。这个，我拿给您看。”埃米莉打开小手提包，取出基尔沃夫送给她的那幅希特勒油画的照片，交给福斯特。
托娃也从侧面探过身子观看，福斯特边仔细研究照片，边问：“您敢肯定，此画出自希特勒之手？”
“专家们都这么说。”
福斯特慢慢摇头：“类似的建筑照片我见过不下十次，但建在何处呢？”他眯起眼，更认真地瞅瞅照片，说：“好像是希特勒出任德国元首初期，在柏林建造的一大批建筑中的一个。”
“柏林？”埃米莉问，“这可是希特勒画的呀，据我们所知，他仅在林茨、维也纳和慕尼黑作过画，决无柏林。”
福斯特继续盯住照片说：“不管怎么说，我仍然认为它在柏林。”
“或许，可以让基尔沃夫在全城寻找一下这幢大楼。”托娃提议。
“没希望找到它。”福斯特告诉托娃，“战争快结束时，同盟军的大规模轰炸和朱可夫元帅的地面进攻已将城里城外的绝大部分政府建筑和工业设施夷为平地，彻底摧毁了。这幢楼可能早已从地球上消失。”他晃晃照片对埃米莉说，“这张照片我用两天好吗？我想查查我的文件箱，看有没有与它相像的。”
“当然可以，不过明天我的档案就要到了，我们也要拿它去对照一下。”
侍者开始收拾另外两人的汤盘，埃米莉匆匆喝了几勺汤，挥手让他把自己的盘子也拿走。辣猪排端上来，他们等待一切摆设停当，才又恢复谈话。
这次先开口的是托娃：“埃米莉，您真慷慨，不但给福斯特提供信息，而且想方设法帮助基尔沃夫，但中心人物是您。您几乎还没有对我们说说您自己。”
埃米莉马上躲躲闪闪地说：“您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一本传记做最后的润笔。”
“怎样润笔？”托娃追问。
福斯特也向她投来一缕令她心醉的微笑：“我当然也想多知道一点您的使命。”
对于埃米莉来说，这一缕微笑就足够了。无论福斯特想知道什么，她都愿意告诉他，但她直视着那位以色列的新闻记者，问：“我能相信您吗？这是机密。”
“我已对您发过誓，”托娃答，“我决不失信。”
“好吧。”埃米莉说。她发现，自己身上被强加的这种秘密已经变为精神负担。她还发现，自己不但渴望福斯特的而且渴望托娃的友谊。于是，她开始叙述起五年来与父亲一道撰写《希特勒传》的经历。
话快说完时，福斯特以同情的口吻插进来：“撰写这么一部复杂的传记，决非易事。”
“哪里，”埃米莉回答，“除了一点，别的都好写。世人皆知，这家伙是灭绝人性的衣冠禽兽。他不把人当人看，丝毫不顾他人死活。然而，具体描述起来，必然涉及各种生活细节，便容易把他写成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现在，这部传记的写作已近尾声，我终于确立了一个疑问——他是否用伪装自杀的手段愚弄了全世界？说不定，他确实以金蝉脱壳之计逃避了应得的惩罚。此情应当查明，并不仅仅为了一本书；他若仍在人间，就该借此机会将他送上公正的法庭。”
福斯特发呆地望着她说：“埃米莉，您是不是在告诉我们，您认为希特勒在一九四五年并没有死去？他脱了身？”
埃米莉望着天花板说：“是的，有这种可能。但我不能肯定。让我解释一下。”接着，她谈到由于那位牙医突如其来地插入，使她父亲中止了《希特勒传》结尾部分的写作，但她没有说出蒂尔大夫的姓名。她从这里开始，又引出：她父亲殒命的可疑点，她本人会见蒂尔大夫的情景（同样未提及姓名），大夫鼓励她寻找希特勒的齿桥和宝石，以及最后她向奥托教授申请挖掘元首暗堡附近和内部的特许权。
“现在，我全告诉你们了，”埃米莉最后说，声音又低又轻。“这就是我来此地的目的。完全有可能——代替希特勒和爱娃升天的是两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福斯特听得入了迷。“真是天下奇闻。”他说。
托娃听了这一席话也像着了魔。“希特勒有替身！”她琢磨着，“有需要证实的线索吗？我愿意出马做调查。”像是害怕遭到埃米莉的拒绝，她马上接着说，“我是搞新闻的记者，是专门追究真相的。”
埃米莉抿抿嘴唇，说：“这不是搞宣传报道。还不到时候。莫忘我父亲的教训。”
“我绝不会给您带来丝毫危险。”托娃保证，“我不单单想帮您把它搞个水落石出，同时也是为了报效我的祖国。您知道，有一半以色列人都在追踪漏网纳粹分子。更别提发现希特勒了……”
“如果他还活着，”福斯特认真考虑后说，“埃米莉，我也要支持您。”
“谢谢您们二位，”埃米莉说，“你们的帮助我都需要。”她停顿一下，“但请你们提高警惕。我父亲来柏林，也是为了追根究底。但他丧了命。所以——”她盯住福斯特和托娃讲，“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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