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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br> “我今天还在东柏林，打算明天搬到西柏林待几天。在那里查看几座政府建筑，准备住在皇宫旅馆。”
埃米莉站起来，将照片装入小手提包。“到时候我去皇宫旅馆找您好了。愿我们运气好。”
基尔沃夫也急忙起身：“您不知道我多么感激您。”
她笑了：“等我帮上了忙再感激吧。”
奥托已经先几步走到门前，为她打开门。他低声说：“这事儿谢谢您了，埃米莉。关于您的要求，我不会忘记。我们会盼到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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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莉在布里斯托旅馆的玻璃大门前钻出租用的梅塞德斯牌轿车，此时，天已近傍晚，她向彼得道了谢，又对司机说：“如果您方便的话，过几天我还想用用您的车。”
普兰波用手触触司机帽的帽舌，答：“随时都可以为您效劳，小姐。”
埃米莉回头向彼得说了声再见，便匆匆走进旅馆。她想拿到钥匙就回房间去，马上给父亲原来在西柏林雇用的挖掘队和留在牛津大学的秘书泰勒各打一个电话。
“229号房间。”她对门房说。
门房取出钥匙和一张小纸条，转来。“埃米莉小姐，”他说，“有人在等您。”
“是吗？”她含糊地应着，读起纸条上的字。“埃米莉小姐，希望您能抽出一两分钟见我一下。为了找您，我从洛杉矶远道赶来。我在旅馆的酒吧间等您。”落款是：福斯特。她根本不认识。
她有些莫名其妙，便穿过大厅来到旅馆的酒吧休息间。她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里面的顾客。没有单个儿的人在等她。室内只有两对男女，左边桌子上一对儿，右边桌子上一对儿——那对老头儿老婆儿看上去是老两口，还有一位俊俏的汉子陪着一位年轻曼妙的金发女郎，坐在一架古老“斯坦威”牌钢琴旁的小桌前。这俊俏汉子的目光扫过他的同伴，发现了埃米莉。他对金发女郎嘀咕了一句，站起来。
埃米莉望见他迈着大步迅速走向自己。这人长得多帅！她心里说。
“您大概就是埃米莉吧？”他问道。
“是我。”
他指指仍然握在她手心的字条：“您若是正在寻找从洛杉矶来的福斯特先生，他恐怕已经站到您面前了。但愿您对我的打扰并不介意。”
她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他一番，根本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反感，反而顾虑起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太乱了些。她意识到，几乎在一瞬间，她的心被他勾了过去。并不仅仅因为他那双坦诚的褐色眼睛，还因为他那似一座矗立的塔一般至少在一米八三以上的个头儿，难以梳理整齐的黑发，棱角分明的面庞，尖溜溜的下巴，以及运动员式的瘦削身段。
她把自己的思绪和冲动掩盖起来，故意不客气地问：“好吧，我能为您做些什么，福斯特先生？”
“我们最好——就在这里谈谈。您若没空儿，我可以在您方便的时候改日再访。”
她不想放走他，便说：“我——我这会儿正有点时间。”
“太好啦。先跟我们坐到一起好吗？”他指指他的金发同伴，“然后听我慢慢道来。”
埃米莉瞅了一眼金发女郎，心情低落了一半。这女子不但比她年轻，而且比她好看。是他妻子？还是他女友？埃米莉整理了一下金棕色的头发，声调疲软地说：“看这一天忙的。”尔后尾随福斯特穿过小型舞池，向那张餐桌走去。
福斯特随手拉出一把空椅子，在埃米莉就座前介绍了那位如花似玉的金发女郎。“埃米莉小姐，这是从以色列来的托娃小姐。我们刚刚认识，都是等您的。”
埃米莉松了一口气，点头回礼时脸上才露出笑容。福斯特重新坐好，摆手招唤侍者。“埃米莉小姐，给您来点什么？”
她原想随着他，喝什么都可以，但却说：“苏打威士忌，不要冰块。”她知道来访者一定有求于她。“您二位到这里——”她开口问，“是来见我的吗？”
“您别管我，”托娃马上答，“我可以等一会儿。福斯特先到的。”
福斯特点头领情。“谢谢，托娃。”他又面向埃米莉：“埃米莉小姐，我说我来的目的。先告诉您，我是个建筑师。正做着一件您已做了多年的事情，当然，我编的书与您的专著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准备搞一本名为《千秋帝国（第三帝国）建筑》的书。介绍希特勒曾在德国建设的，以及计划在赢得战争后营造的建筑物。”
“我明白了。”她边说边想，福斯特这会儿好像松快了些，胆子也大了。
“直率地讲，我跟您一样，来柏林也是为了完成研究计划的。只怕是没有您的帮助，我解决不了研究中的一些难题。”
“我能怎样帮您呢？福斯特先生。”
“好吧，我就讲。我的那本图片加解说的画册还有一部分尚未完成。所缺的建筑计划我本以为可以在希特勒总建筑师施佩尔的档案里发现，但后来不得不再去寻找其他知情人。目标最后集中到施佩尔的一名助手身上，但他的姓名还未查到。我知道您父亲撰写希特勒传记后就意识到，真正掌握施佩尔所有助手材料的非他莫属。于是，我写信给他。他真是好心人，马上给我约了时间。可是，后来——”福斯特顿了一下，“我读到车祸的消息。”福斯特用执著的目光望着埃米莉说，“埃米莉小姐，言语难以表达我是多么悲痛。当然不是为我，而是为您。”
“谢谢您。请讲下去。”
“当我了解到您一直是您父亲的助手时，我就下决心要设法与您见面。”
埃米莉忽然产生一点疑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给您牛津大学的家里打过电话，想给您打个招呼，我打算飞往伦敦，然后直接开车去找您。是您秘书接的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她才告诉我，您去了西柏林，住在布里斯托旅馆。”
埃米莉蹙眉道：“泰勒不应把我来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恐怕是我好言好语引她说出的。”福斯特抱歉地说，“我提醒她，哈里逊博士曾经约过我，我对她说我敢肯定博士的女儿决不会反对与我相见。但愿我的到来没有惊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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