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玄幻:表白圣女99次,我真只想白嫖 女帝重生万人迷:大佬们,追着宠 修仙十年,下山无敌不过分吧! 反派魔王太难撩 逍遥文公子,当世谪仙人 我,破庙河神,开局信女舍身求平安 暗黑死灵法师之执掌诸天 全宗门恋爱脑,无所谓,我是疯批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阴刽公往那东南之地飞去,只是在飞驰过程中也是施了一个障眼法,以此蒙混天界游神的探查。
御风而行,逆流而上。行至东海临岸之际,将苏绝轻轻放在地上,拨开海岸边的杂草群中,一块顽石如玉圆润立在枯黄野草堆中,想是年岁久远,虽然圆润如玉,可是其上一道刀痕在顽石表面十分显眼。
阴刽公对着这顽石认真凝视一眼,而后深深鞠了一躬。走到仍旧处在昏睡中的苏绝旁边,握住苏绝的手腕,传了一道真气入其奇经八脉中,复又起身,环顾四周。随后,身化冥鸦,驭风北去,只留着天际边一个漆黑的身影。
只觉得一股液体流入嘴中,有着丝丝的甜意。苏绝迷糊中拼命张开嘴巴渴望着这沁入心脾的甘甜能够让自己的味觉兴奋起来,也能够驱赶掉那个独自走在悠长阴暗的甬道中的恐惧。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有人的喊叫,也有尖尖的“喔喔”的声音。
随着眼睛微微睁开,刺眼的亮光瞬间钻进了苏绝的眼里,有点措手不及。入目处,是茅草搭成的屋顶。听着那些声音,苏绝努力将头侧过去,两双眼睛正瞪得大大的对自己好奇的望着。一双眼睛浑浊有神,另外一双则是充满着一种古灵精怪。猛地,一阵眩晕感又在心头滋生。苏绝未发出一言,便又晕睡过去,从而又是引起一阵的尖叫。
茅草屋外,狂风席卷,大海更是不断翻滚咆哮起来,终于,随着一声炸雷,雨,开始下了起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这场大雨所洗刷掉。
北岳山上依旧是一片狼藉。牛破天醒来看见苏绝不知到哪里去,心里有着一点慌张与担忧。当他看见在榻上躺着仍未醒来的牛昂的时候,眼角开始不断溢出泪水,一直憋在心底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可以得到宣泄。
妖皇崇明更是懊恼无比,妖皇令虽然已经发出,但是脸面的丢光又岂是愤怒所能形容的。自古传下来的妖皇令,历任妖皇少有用出,谁能想到今日以这种方式发出妖皇令。
妖皇令出,镇山王重伤,另外妖族中声名显赫的几大王均是惨败收场。该则消息传遍天下,妖族中人无不哗然。随后,有冲动者早已带着妖兵欲向那极东之地汤谷而去,寻那问罪之意。谁知,刚有人做出此种举动,妖城清明妖皇令再出,金乌一族仍旧属于妖族,谁若兴师问罪,举兵相向,皆以扰乱破坏妖族大义之名,杀无赦。
秋雨纷纷,给那深山中北岳山也涂抹上一处悲剧的色彩。北岳山经陆压大闹之后,虽未重创根源,可是元气已然大伤。
次日,牛吉宣布暂领北岳山事务,牛异为北岳兵马统领,负责北岳山及周围的一切警戒,兵力部署。牛破天虽然因为苏绝及父亲之事,心怀悲怆,也不言语,只是努力修炼,再无往日的嘻嘻哈哈。因为苏绝身份特殊,牛昂也欲派出人手寻找,幸得阴刽公夜晚来见,故而按下此事不再多提。东海夔牛延津告辞北岳山,回东海流波山整顿。
期间,万狐王玉仲向牛昂提出联姻之事。刚过陆压之事,牛昂心中警惕无比,只是推说破天年幼,日后再说此事。玉仲也知道牛昂心中的担心,故而不强求,携着子女回那单狐山去了。至此,北岳山之事就此掀过。
东海之滨,雨过天晴,只是仍有冷风在低空盘旋,逗弄着那些枯草残枝。苏绝站在那日被阎老五和金宝找到的地方,望着东海泛着浪花的海面,心中却是空荡荡的。想起那日的战况,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连抵抗都做不到。想到这里,却是低下了头。
耳边传来“喔喔”的叫声,然后是一颗小石子砸到自己身上,虽然不是疼痛,按说苏绝还是有点没好气地扭头大喊道:“金宝,你怎么了?”
只见一个一人高的浑身金色毛发的猴子在那里龇牙咧嘴着,显然看见苏绝面目上的不耐烦,可是嘻嘻笑将起来,手舞足蹈。又是一把小石子掷出。苏绝旧伤未好,又躲闪不及,被扔个满怀,颇显狼狈。
苏绝又气又恼,也是地上一把碎石子抓起,天女散花般呼啸而出。于是,你来我往,砸的不亦乐乎。金宝也是一个劲地上蹿下跳,嘴里更是“喔喔”地乱叫着。
随着后脚的踩空,金宝又是一阵哇哇乱叫的跌了下去,吓的苏绝急忙上前去看。所幸枯草虽然泛黄,但是厚重,故而金宝摔在层层叠叠的草堆上,倒也无事,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准备起来,结果,枯草质弱,只好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站立起来。金宝在这遍地枯草上试了试,发现又能够蹦跶起来。于是,又是对着苏绝边做鬼脸边乱叫着,好不热闹。
终于,金宝剧烈的玩闹之下,原本一人高的枯草堆在这一刻全部成片成片的倒下,也露出了那块圆润如玉的顽石。瞬间,吸引了苏绝的注意。苏绝没有再理会金宝的嘻叫,只是定神望着那块顽石的那条深深的刀痕。虽说是一刀之痕,可是认真看去,却觉得这刀痕就本应该是这顽石之上的,浑然天成一般。
金宝手舞足蹈半天,看着苏绝的眼神,仿似知道了什么,也是好奇扭过头看着自己的身后,当看见那块顽石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喜的大叫,喔喔半天,便朝着那块顽石跑了过去,那表情和人看见一个宝贝是一个调调。苏绝摸摸额头,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可是,想象中更大的欢呼没有传来,而是一声痛呼。
苏绝惊愕望去,只见金宝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刀伤。苏绝担忧地惊呼一声“金宝”。脚下动作却是不慢,踏地而起,随风而行,轻轻侧身便抓住金宝的一只胳膊,而后要紧牙关,运起丹田中那木行真气,绿芒全身而起,如若扶风之姿,将金宝拖离此地,只是刚刚全身而退之时,心中警觉顿生,一道刀气从自己身边划过,苏绝在空中,又是一手拖着金宝,身子转动不太灵便。刀气霸道,纵然绿芒在身,也是直接划过苏绝腰间。
“碰”,苏绝与金宝重重地摔在地上。金宝虽然有伤在身,所幸当时离着那块顽石甚远,故而刀气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可是再看苏绝之时,腰间一道巨大的伤口十分狰狞,鲜血不止。金宝在旁边急的跺脚大叫。苏绝忍住这股伤痛,运转体内的木行真气与长生诀,想去愈合住伤口。此时才发现那刀气竟然顺着这割破的伤口进入体内,一阵的横冲直撞,任凭苏绝调集体内的真气全力封锁也是无济于事,都均被那刀气如划破纸张一般,支离破碎。苏绝的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当刀气快要侵入苏绝心脉那里的时候,苏绝心脉上那几根金色的心脉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苏绝瞬间觉得胸口如同一团烈火凶猛燃烧起来。随着一道耀眼的碧绿光华,胸口处竟然出现了一朵金绿交杂的火焰莲花。这倒是唬的旁边的金宝一跳,只见金宝大吵大叫着,远远看见阎老五担着几条大鱼往回走。当下也是顾不得苏绝伤势,急忙向那阎老五跑去。
苏绝死死地盯着胸前的金绿莲花,脑中已经转过数个景象。是他留下的吗?当日一战,他竭尽全力,甚至不惜损耗自身的精元也要保住自己不落入陆压之手。此战后,苏绝也曾想试图入心神空间找到他,可是得到的答案是他已经沉入了一种奇怪的休眠状态,无法唤醒。不料,今日这道刀气竟然能够刺激地在自己心神中的他做出反应,当真令人惊讶。
“臭小子,我就想安心休眠让自己能够恢复过来,你倒好,哪里惹来的这么霸道的刀气啊?”听着自己心底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绝一时半会,居然忘记疼痛,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
“咦!这刀气不简单,怎么走的是地阴的路子。仔细看看,怎么还有种熟悉的感觉啊?”
“大叔,你怎么样了?我看你一直是休眠状态,叫你,你也不答应,我好担心。”沉默半晌,苏绝问出一句。
又是一阵沉默,“臭小子,这刀气我是化解不了了,使出这刀气的人境界修为虽低,可是我自从北岳那一战,精元大损,这一次醒来,也是因为这道刀气。小子,我时间不多了,长话断说。强大自己,尝试自己化解这道刀气,我休眠之中,你也不是一个人奋战。我留下了混元金炎与那玉火交融的火种,好好使用。”
随着这席话说完,再没有回音。苏绝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那道刀气没有侵入自己的心神中,可是仍旧能够觉得锥心的痛,眼前又浮现出在北岳山的情形,而后是芜祖那巨大的身影,芜祖伸出手,说,来吗?小子。
苏绝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那只有力温暖的大手,可是抓了一个空,眼前又是那条幽暗仿佛没有尽头的甬道。“咚”地一声,苏绝扑倒在地上,眼睛闭上,任凭赶来的金宝与阎老五拍打呼喊着,全然没有一点反应。
当苏绝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老旧的茅草屋,自己躺在厚厚枯草垫起的床榻上,离自己不远的篝火上烧着一个陶鬲,不知道里面煮着什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香味十足。
苏绝努力从这草榻上起来,还是能够感觉到身体中那道刀气的位置,没有了之前的霸道,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自己的心脉附近。苏绝想起芜祖给他的嘱咐,面色又是一黯。
门,猛地被推了开来,伴着冷风,当头一人正是阎老五,长满了皱纹的脸上显示的全是沧桑,身后跟着一只金色的活蹦乱跳的小尾巴,是金宝无疑。
阎老五看见苏绝对这边望过来,面色一喜,掸了掸外面披着的蓑衣上的水,走到那篝火前把手伸出去烤了烤火,金宝是精怪之流,虽未开窍,但是也知道冷暖,嘎嘎喔喔乱叫半天,溜到那篝火与苏绝的近前,张开双脚,把手伸着,学着阎老五烤着火。
“五叔,又给你添麻烦了。”苏绝在那草榻上说着。
阎老五摆摆手,“你个娃子,谁没个麻烦事,再说了,你今天是为了救金宝,我都听金宝说了。”
“他能说话吗?”苏绝瞪大着眼睛。满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金宝。精怪这里,苏绝倒是知道一点,为化形与未化形。像牛破天那种因为血脉缘故更有其父帮助,所以可以提前化形,炼化喉中那根横骨,故而开口说话。虽然牛破天修为年龄有着几百年时间,只是心性仍旧处于小孩状态,这也是为何北岳山上与苏绝一见如故的原因。
阎老五又是摆摆手,说:“他哪里会说话,但是灵性有啊!比划着我就知道了。”
苏绝“哦”了一声,金宝似乎知道阎老五与苏绝在说他,顿时梳发理毛,热切地望着阎老五,希望他还能够再说说他。
阎老五烘了烘火,看着火光,眼睛出神。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听说你们是碰到了一块石头?”
苏绝听着这句话的时候,看见阎老五眼睛中有着一丝怀恋。
“那是炼刀石。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光景了。反正我是听我爷爷说过这件事,据说我爷爷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那炼刀石成形之日,也是雨天。原本外表是没有什么像玉或者那么光滑的,只是成形之日,也刀锋所到之日,才有了现在的炼刀石。”
这句不着头脑的话也是听的苏绝好生的郁闷,苏绝静下心来理了理这句话,然后说:“你是说这炼刀石是被人炼刀打磨成这样的?”
阎老五瞪着眼睛,有着点惊讶,又笑了笑,点点头,吧嗒着嘴,说:“好像是个高手什么的吧!我也不清楚。反正那石头变成那个模样后,有人主张献给大王,可是凡是人或动物靠近,都会被莫名其妙地划伤。久了,那个地方草长的茂密啊!人们也不是太记得这件事了。”
金宝看着苏绝与阎老五两个人认真地表情,出奇地没有嬉闹起来,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可是,为什么那些草不会被划断呢?”苏绝眼睛亮了起来,有着一种神采。
阎老五摇摇头,用力吸吸鼻子,张望着陶鬲里煮的鱼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随着三人开始吃着鱼肉,也表示这段话的结束,只是这越来越勾起苏绝内心的好奇,是什么人的刀气,即使是衰弱后的大叔也无法化解掉。
外面的风声开始小了起来,雨势也变得稀了起来,只有点点雨滴打在那茅草屋顶,发出轻微的响声。金宝枕着苏绝的脚头睡着,时不时地翻个身子,咕噜几声。苏绝并未睡着,想着阎老五说的话,对那块炼刀石越发的好奇。猛然,一个心神的想法,似乎惊动了那依靠着心脉的刀气,又是胡乱撞了起来。
苏绝咬紧牙关,闷哼着,忍着疼痛。苏绝将头埋在那厚厚的枯草垫中,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闭着,不张开。忍着这疼痛,调动起到丹田内的真气时候,想起白天这刀气可是划破这些五行的真气像是在划纸一般轻松。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胸腔内像是着了火一般,一朵金绿火焰莲花在自己的心脏上努力的绽放着。那刀气似乎对这朵火焰莲花有着畏惧,不敢再次放肆,老老实实呆在了那根金色的心脉上,不再乱动。
在茅草床上静卧了半天,过了好半天,苏绝将头从那厚厚的茅草堆中抬起,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仍旧能够感觉心口处那阵疼痛。
破晓天明。阎老五早早起床出外看海。临行前,见苏绝伤势已无大碍,面上也是惊讶着,随后叹息着,不愧是年轻人云云之类的话语。金宝许是昨日苏绝挺身而救,倒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活泼好动,只是就这么陪坐在苏绝身旁。苏绝虽然伤势无大碍,可是起身时候还是有点挣扎。走出茅草屋,看着阎老五吃力地拉扯着笨重的渔网架在肩上时候,想要上前帮忙,可是腰间的伤痛又开始发作起来。唬的一旁的金宝用那毛茸茸的双手就这么轻轻扶着,嘴里又是一阵“喔喔”地乱叫,大有关心之意。原本拖着渔网的阎老五准备踏上小渔船的时候,听见这般的响动,回头看到这一幕,将那渔网往那小船上一扔,迈开双腿跑了过来,嘴里也是大声喊着,“你这娃子乱动什么呢?”
走到苏绝近前,又是将苏绝好生一顿怒斥,只是其中有着多少关爱,苏绝还是能够感觉到的,不由地,眼眶中又是热泪将要溢出。
苏绝在那一瞬间,思绪又回到了那巍巍北岳山上,那个永远带着笑意并且腰杆挺得笔直的镇山王,以及那个把自己就这样丢在北岳山的有点浑蛋的阴刽公,还有那个和自己做了兄弟的牛破天。
阎老五看苏绝眼里泪光,倒是稍微一愣,还以为自己语气重了点,原本紧绷着的脸也稍许松了点,挥了挥手,说:“金宝带着小绝回屋子里吧!我出海打渔,等会就回来。你刀伤还没好个利索,歇着吧!”
目送着那个走路有点缓慢的佝偻背影划着渔船行往于无边大海上,苏绝用手抹了抹眼睛,情绪比之前稳定许多。只是心神中那道刀气又似乎开始隐隐作怪起来。
苏绝没有回屋子,只是望了下那块炼刀石的位置所在,向着那里又走去。苏绝被这股刀气折腾的有点苦不堪言,可是心中对这一缕刀气有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熟悉感。金宝看见苏绝没有回屋子,反倒是朝着昨日那块古怪石头的地方走去,当下拍着胸脯呜哇叫着,拉着苏绝死活不让他去。一边拉着,一边嘴里还发出忽高忽低的“喔喔”声音。
一时之下,苏绝心里也是没柰何,便顺着金宝的意思回到茅草屋中。盘腿而坐在茅草床上,苏绝没有理睬在一旁对自己好奇的金宝,只是看着海风吹动这窗棂上的几根枯草。
倾听着海风的声音,仿佛感觉到这东海之滨中呼吸一样。平缓的海浪声,徐徐的海风拍打茅草屋门的声音。苏绝尝试着闭上眼睛,心神在自己身体内部游荡,看着那股安静下去的刀气。逐渐地,靠近它。当自己的心神靠近这股刀气的时候,苏绝愕然发现,它并未发起任何攻击,只是仍旧在自己的心脉附近盘旋。
近了,更近了。那刀气上的凶猛已经让自己的心神有了一丝战栗。只是在战栗同时,苏绝也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觉。苏绝面容上眉毛纠了起来,这是阴刽公教我的“长生诀”的气息?
碧绿木芒,长生不死。只是原本柔和的法诀中为何带着霸道,似乎以木芒之锋屠世间的感觉。
随着心神慢慢地渗入这道刀气中,苏绝身上早已冷汗不止。心神放入刀气中,这无疑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神毁的结果,变成个白痴。
他逐渐靠近它,触摸它,神识在这刀气的内部小心翼翼地游荡着,怕突然间会惊醒它一样。
最终,在那刀气内部一处发着光的尽头,苏绝的神识一震,那光芒是如此的刺眼而明亮,可是又是那么柔和吸引人。终于,在自己的神识渗入进去的那一刻起,一切的场景都变了,没有锋芒;没有小心翼翼;更没有疼痛。有的只是一个面朝大海,顽石立于杂草堆中的场景;有的只是一个身材雄伟挎刀驻足的人;有的是一片夕阳西下一片金色的画面。
苏绝看着那个挎刀大汉,赤裸上身,下身也只是围着一条斑斓虎皮裙。他,就站在那顽石不远处,面对大海,闭目倾听海浪潮汐,凭着身体去感觉这方天地中气的变化,没有五行真气,因为所有的五行真气全部混杂在一起。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亘古石像。随着夕阳西落,海浪也似乎开始变得猛烈起来,拍打在沙滩上,发出呼呼的声音。海风也开始大了起来,夹着呜呜的声音。
苏绝想靠近那个人,可是当踏足出去,发现无论走多久,都只是原地踏步,只好作罢。
那大汉在那一瞬间似乎感悟到什么,持刀而出,一道刀气随着刀尖与刀鞘摩擦脱离刀身而出,显得如此自然,水到渠成。
只听见劈在那顽石之上,原本棱角的表面在那刀气劈砍之威下,全部粉碎,露出那圆润的内部。
苏绝一开始也只是觉得平平无奇,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水天交接的地方,那正是夕阳余晖洒落的地方。可是随着夕阳的落下,一条黑色宽长的裂痕也在那里撕裂开来,并且逐渐扩大着,仿佛把海与天分离开来。
苏绝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而是呆滞起来。就那么一道可有可无的刀气,竟然就这么斩裂了天空,而那块顽石却没有一点损伤,不负炼刀石之名。
当那人收起长刀时,目光望向了苏绝所停留的地方,那一眼的寒芒凛冽,竟然让苏绝有种恐惧的感觉。
当苏绝感到畏惧的时候,所有的场景开始破裂开来,周围的一切像是被罩上一层黑幕,入眼处全是黑色。只是那个挎刀大汉还站在原地,他说了一句,“清楚了吗?”
苏绝眼里只剩下了惊疑,张望左右,而后再次对上大汉的目光,“你在和我说话吗?”
那大汉似乎已经要预料到什么,“这刀气里是我的一缕分魂,留待下一代地阴之主前来领悟。”
苏绝挠挠头,觉得很茫然。
大汉似乎想到什么,只是指尖发出一粒黄豆大小的光球,就那样轻飘飘地飘向苏绝。苏绝面上显出一丝防备,周身木行真气发出绿芒,眼中更是警惕的意味十足。
那大汉见到这种场景,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一只手搭在刀把上,一只手摩擦着下巴,“木行真气?很有趣啊!”
当那粒黄色光球飘到苏绝近前的时候,苏绝想运其周身的木行真气反抗之时,才发现这个空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那些灌入气海丹田的神识如同泥牛入海,了无踪迹。
“我对你没有恶意,也许,你现在没有听懂我的话语,那可能是你的灵魂缺失了一部分。”
当那粒黄色光球从苏绝眉心穿进去的时候,苏绝没有觉得头晕目眩,只是一阵头痛,像是被硬塞入什么东西。
那个记忆中的黑暗的甬道似乎看到了光明的尽头,苏绝踉跄地在甬道走奔走着,狼狈仓皇。
“你是谁?”“我是地阴搜魂卫统领苏绝。”
“你知道轮回黄泉吗?”“知道。”
长长的通向乘舆城上,那个瘦削身影回眸的坚决。
……
轰隆隆地,滚滚雷声。当苏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是那座茅草屋,金宝在茅草屋的小角落里鼓捣着什么。
“你醒了?”阎老五在修补着渔网,应该是听见什么响动了,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你是修道的人吧?”
“啊?”
“你刚刚身上发出碧绿色的光芒,我知道那是什么真气发出的,修道的都有这种光。小兄弟,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我的确是修道的人,我没有恶意。”
“哈哈哈!老头子我也只是一问,没什么,东海这里修道的还真没几个,况且是这种远离城都的地方。小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苏绝其实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想要什么,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什么事情都是随遇而安,并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随着那声“好”出口,苏绝做出了他来到这个人间界的第一个决定,“教我捕鱼吧?”
修补渔网的阎老五听见,也是笑了几声,“好好好。”
苏绝也笑了起来,就连在角落的金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一个劲地手舞足蹈。
只有苏绝自己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那块炼刀石,因为那个体内原本危险的刀气居然就这么和自己的真气融于一起的奇怪缘故。
从九黎到北岳,苏绝感觉自己仿佛缺少什么,在那个似梦非梦的世界里,那个大汉的话语向他透露了一些他不懂的东西,“灵魂的缺失?”
雨,终于下了起来,在海风的狂卷下,有着瓢泼的势头。
枯草堆里,那个炼刀石上的刀痕似乎变浅了起来。可是,苏绝心里的某些痕迹开始被刻的深了起来。
次日,风平浪静,日耀当空,这大概是晚秋时节少有的晴朗好天气。
苏绝再次来到那块顽石面前的时候,心里那原本与自身融于一起的刀气出现了一丝震动,但是对于苏绝本身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似乎遇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顽石仍旧有着它那圆润如玉的外表,只是其上的刀痕已经淡了很多,没有先前那种的锐利与浓刻。苏绝慢慢向它走去,只是在心底里还存在着提防,那个记忆中如光芒一般犀利刀锋是自己拼尽全力方能勉强躲避掉的。当离那块顽石还有二十步的时候,顽石仍旧没有反应;十步,亦是如此;五步,连早先那种压迫感也没有了。
当苏绝将手搭在那块顽石上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从手心传来的温暖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一个玩笑的梦话突然成真。苏绝正欲收回手的时候,变故丛生。
面前的碧海蓝天都不存在了,又像是回归到了如同九幽之下的绿光路上。自己面前站在着的那个人,正是昨夜见过的那位挎刀大汉。他没有袒露上身,更是没有赤足站立,厚重的青铜铠甲在他的身上更添狰狞。他头上那三节冠更像是由皑皑白骨做成的,带着一点嗜血的猩红。
“我知道你会来看看这块石头。倒也正常,毕竟是天降星辰。纵然非是宝物之精,也当是在这人间界有着神铁之称。苏绝,你知道你从哪里来了吗?”
苏绝愣住了,哪里来?
大汉的眼神捕捉到了苏绝那脸上的疑惑与不解,眼角带着笑,“苏绝,若是哪天你弄清楚从哪里来?那么,我想我们还是会再见的。这块顽石就送给你吧!虽然显得有点小气了些。还有,好好领悟我的刀气,对你有好处的。”
“你到底是谁?”苏绝忍不住问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妖族土灵,又何来什么哪里来哪里去的说法。”
大汉昂昂头,转身而去,只是留下一言,“火行牛首生死依,地阴韶华封搜魂。绝日人间悟大道,昆仑仙山见缚虬。”
刺眼的光芒从那大汉身上发出,让苏绝都闭着眼往后退了几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仍旧是刚刚的蓝天大海,阳光带着暖意。苏绝环顾了四周,全身的神识更是在这附近一一掠过,探察不到任何踪迹。
刚刚那是幻象还是我自己凭空而想出来的?苏绝望着面前这块顽石思索着。
终于,他走上前去,抱起那块顽石。随着搬动,顽石底部有一些细小的石屑被风吹走,露出一行字,“地阴虬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