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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奇袭小队之后，陆尧也就安下心来，等待战争的开始。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归宿就在这乌兰巴托城内，所以十分平静，再无以往的不安，哪怕是一丝都没有。
俄罗斯军队发出宣战的第十五天凌晨，天还未亮，陆尧起了个大早，一人漫步在大雪纷飞的大街上。
不久前本来晴了一段时间，太阳也出来了，有暖和的迹象，天知道怎么又下起雪来，十分阴冷。
但陆尧并不在意，本来他是可以呆在被窝里，但战争即将开始，他是没法安睡，凡事该去看的地方他都要去看，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也得去走走，那是他的责任。
十几分后，平常热闹的北街茶馆就出现在眼前，这里平时是最热闹的，现在却非常安静，茶馆门也关着。
不过，他却看见越开心和薇拉在门口闲聊，还有乔治等数名欧洲志愿军的战士。
想不到这些人也睡不着，竟然都来吹冷风了。
大家见面，都是相视一笑，聊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大家也是早起，在城里散着步，无意中在这里碰面的。
“这么冷，大家还是去休息吧。”陆尧还是要关心一下。
薇拉把越开心推过去，笑着说：“那好，我们走吧，免得妨碍别人。”
越开心红着脸斥道：“讨厌，薇拉你怎么这么讨厌。”
陆尧咳嗽两声，询问薇拉伤势是否好转，薇拉笑着说：“当然早就好了，你还是关心一下你未来的老婆吧。”
越开心哭笑不得，正要出手捂她的嘴，忽然北城门口方向响起了炮声。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继而明白过来：俄罗斯军队真的开始攻城了。
大家正要去城门口，麻贵突然出现，说：“目前俄罗斯军队只是用大炮轰城，还没有攻城，也没有步兵集结在城下的迹象，只有三千重骑兵仗着防护好到城下自由射击，大概是演练之后如何为步兵攻城做掩护吧。”
一行人听得头皮发麻，想不到俄罗斯军队还喜欢这样玩，根本就没把明蒙联军当回事。
之前蒙古军队武器不好，这样进攻也就算了，现在明朝军队的火器更加先进，难不成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各位不必太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攻城开始吧。”
陆尧问俄罗斯军队为什么不直接攻城。
麻贵笑道：“这是那位元帅的攻城方法，他一向重视士兵的士气，绝对不会让士兵攻三次城，第一次只是试探，第二次一定要拿下，先是大炮，接着重骑兵过来用枪向城头发射一番，都是士气之争，所以正式攻城前都不必手忙脚乱。”
他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城头上的士兵也有很好的保护，俄罗斯的火炮也有养护冷却的时间，若是连续不断攻，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薇拉问，若是让俄罗斯这样自由攻击，城墙能维持多久不被打破。
麻贵说：“三十门大炮每天这样轰城的话，我们修护城墙的时候不被骚扰，估计能守45天时间。”
众人都明白，实际上是不可能守45天的。
不过，大家都还是往好的方面的。
偏偏事实并非如此，有个士兵飞快来报：轰城的俄罗斯大炮共计60门，每20门隔十分钟开五次炮。
可能另外30门炮是早就运来伊万堡了，否则应该被奇袭小队破坏掉。
麻贵沉吟一番，下了一些命令，然后吩咐薇拉等人休息。
薇拉问：“难道我们不能主动进攻吗，没有适合的军队吗，和那两个部落对峙的骑兵能行吗。”
麻贵苦笑：“他们能和对方的轻骑兵较量一番，但没法和重骑兵交锋，不过我们有一支骑兵部队可以，但是他们赶到这里，恐怕要20天的时间，由于对方火炮数量增多，我们已经没有20天的时间了。”
陆尧推算单纯的守城，恐怕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还得保证两次攻城都能守下来。
说罢，麻贵轻轻一叹，自行到城头上去了。
陆尧让两个女人休息，并吩咐乔治等去军营等候直属上司的命令，然后自己来到北城门口。
他留意到这段时间，蒙古军队在城墙上开凿了一些火器发射口，若是俄罗斯重骑兵过来，可以通过那个发射口攻击，因为大明的火器比蒙古的先进，能够对俄罗斯重骑兵造成更多的伤害，所以对方肆无忌惮冲过来掩护步兵攻城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当然，那些伤害谈不上致命，对方武装到牙齿，只是有神枪手能够直接打到对方眼睛里，才能重创敌人。
而那些发射口就是开在一些适合攻击哥萨克重骑兵眼睛的位置，所以今天凌晨的骚扰行动，俄罗斯是失败了，还留下了三具尸体。
那么多火枪，对轰了足有十分钟，只打死三个人，即便也让数十俄罗斯士兵眼睛受伤，或是成为瞎子，也让明蒙联军感到心寒，知道若是真开始攻城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
俄罗斯重骑兵的防护实在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当然麻贵说近战还是可以打破对方防护的，只是没人敢攻出去。
麻贵见陆尧来了，劝他离开，向天命汗报告一下即可，否则他没法安心指挥。
他还说三个指挥官不能同时出现在城头，否则都出事了，没法指挥部队。
陆尧也只好从命，当即找到刚刚起床的天命汗，汇报俄罗斯军队攻城的消息。
天命汗正和越开心吃早餐，闻言并不吃惊，说：“不是说十五天攻城吗，现在刚好啊，陆尧你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会失败的，不会的。”
陆尧不以为然，心想：若真是失败了，你还能在这儿安心吃早饭吗。”不过也很佩服他，战斗再度打响，这位天命汗会如此镇定。
越开心让他过来吃早点。
陆尧哪里吃得下，正要告辞，天命汗笑着说：“你一点指挥官的气度都没有，当初那个让无敌舰队覆灭的指挥官到哪去了，过来，就算吃不下，也得陪着开心，我出去，哈，我出去。”
说罢，天命汗真的出王宫去了，只留下陆尧和越开心在寝宫里听着远方的枪炮声，闷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虽然蒙古军队还剩了一些火炮，但数量远远不及，声势上就差了很多。
直到越开心快吃完了，她才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歌，能够唱给我听的。”
陆尧苦笑，说：“没有，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唱歌。”
越开心忽然趴在他肩头，在耳边轻轻说：“就是那种能让女人心痒痒的歌，你有没有，一定有。”
陆尧哈哈一笑（此处删去十二个字），说：“有一首歌就不错，叫做《痒》”
越开心腮微红，小嘴轻启，笑道：“速速唱来。”
陆尧立刻唱了一遍，当然这首歌难度颇大，并不是那么好唱的，不过曲调大致不差，越开心听了，呵呵直笑，说：“也真亏你们想得出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歌，太有意思了，可千万别唱歌第三个人听，否则被石头砸死。”
两人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里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越开心问：“在去岘港的船上，你和薇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陆尧好无语，只能说：“没有啊。”看越开心脸色不好，赶紧补充：“真的没有。”
陆尧向老天保证和薇拉只是坐在床头闲聊，当时两人隔了三个越开心的距离，而且这种机会并不常有。
越开心听罢，笑问：“真的是这样吗，当时你不寂寞吗。”
陆尧摇头，坚决的摇头，然后他就看见薇拉走进来了。
“薇拉是我请来的，刚才在茶馆门口就说好了。”越开心解释，却仍然伏在陆尧肩上。
薇拉见状，正要退出，越开心说：“快进来，我只是肚子疼而已。”
薇拉微微一笑，走到两人对面坐下，越开心让下人给她端了一份早点，然后询问：“你们西方人是怎么结婚的。”
薇拉说：“到教堂去，那里会有神父主持婚礼，届时按照神父说得做便是。”
越开心又问：“你说我和陆尧的婚礼，该是传统的还是西式的。”
薇拉脸色不变，说：“这个随郡主的意思，郡主喜欢的话，可以在蒙古弄个西式婚礼，回到大明搞传统婚礼也行。”
陆尧立刻补充：“西式婚礼有伴娘的，郡主的意思是：如果西式婚礼，会请你做伴娘。”这是为了避免吓到薇拉。
他也想不到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自己会和两个女人勾心斗角，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薇拉笑笑，看着越开心，问：“郡主若真是邀请薇拉，薇拉不胜荣幸。”
越开心回以亲切地一笑，“是啊，若是西式的，一定邀请你做伴娘，但现在还没有想好，但肯定会在蒙古，在乌兰巴托城，那个时候我们一定打败了俄罗斯军队。”
薇拉笑道：“那是当然。”
这时宫女来报，大明使臣驾到，因为陆尧去迎接一下，徐渭大人这两人身体不适，而麻贵还在城头指挥，脱不开身。
陆尧立刻告辞，来到礼宾馆，却见使臣竟是林永安，很是惊讶，说：“现在这么危险，你怎么敢来。”
林永安苦笑道：“上次你们打下飞鹰堡就撤退，杨镐大人立刻让人快马赶往北京，狠狠参了一本，说明蒙联军是惧怕俄罗斯军队才撤退，而且是在被威胁之后，皇帝二哥本来不以为然，但杨镐身边有些人非要彻查此事，所以你那位二哥要我来调查一下。”
陆尧很是无奈，当即把实情告知，说明是自己优柔寡断的责任，并让他回禀，林永安笑道：“飞鸽传书就可以搞定，不需要那么急，现在我也要留在乌兰巴托城做些什么，咱们一起来大明朝，当然要同生共死，我现在是钦差大臣，你管不了我的。”
陆尧哭笑不得，问他是否知道秦武的最新消息，林永安说秦武已经被救出，现在和火凤凰正在赶往乌兰巴托城。
接着，林永安让陆尧带他去城里看看，特别是带他去看看那几台投石车。
陆尧很奇怪，心想：别的武器不看，看投石车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北城门不远的那家茶馆，从里面传出了“送别”的乐曲声。
街上的人都停止了脚步，驻足聆听，甚至轻轻吟唱，最后声音越来越响，整个乌兰巴托城都能听到。
每一个人都明白，战争再度来临之际，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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