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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
傍晚,精疲力竭的上官家人才陆续回到家,如约齐齐去了后院,夫人挽着云鬓盘发,一枝紫玉钗别在脑后,虽不明艳却端庄大方,嘴角含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亭亭玉立的若紫,紫雁已为她换上新制的浅紫华衣,绣上精美绝伦的小朵白茉莉,又梳了行云流水般的发式,美艳得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娟秀瞥了一眼夫人嫉妒地说,“看在眼里,疼到心尖里,倒是我,象二娘生的。”
夫人瞪了她一眼,娉娉袅袅的紫鹃和紫雁合力端上满满一沿桂花饼,玫瑰饼,还有若紫最爱的肉儿饼,真如她所吹嘘:小鲜肉嫩葱末,皮薄得吹弹即破。
她望着肉儿饼浅浅笑着,拈了一点薄皮放入口里,又想起北疆府被骗的老顽童,悄悄用手绢包了两个,一眨眼闪去了许公公房前,轻叩窗棂递上肉儿饼,抿嘴笑着,“这才是北疆第一绝。”
话音才落,人已匿迹,许公公捏着还有温度的肉儿饼,确信方才确是小丫头来过了。浩宇换了一身崭新的深蓝衣裳,洗得清爽的发束,格外俊朗,格外潇洒。
怪不得府内丫头婢女总说:要嫁当嫁上官二少爷,就算当妾,就算当婢女也养心悦目,自然又少不了众人的一番调侃,上官风瞅着美艳的若紫俊朗的浩宇掩不住内心的欢喜,自斟自饮了两小杯。
上官风喜欢一家人围坐涮牛羊肉,正巧,一家老小合聚一堂,又燃起银丝炭,特制大圆铁锅嵌在大圆桌内,中间隔了无数小方格,清香味,淡卤味,大骨味,麻辣味……各成一格,互不相扰,十数人围坐一起其乐融融也不嫌拥挤。
后院铜铃响起。
紫月赶紧去开门,若紫依夫人怀里与兄姐谈笑风生单等厨子送来各式菜蔬鲜肉,讵料,厨子菜蔬还未到,却来了一群王爷。
上官夫妇慌忙率了众儿女起身相迎,若紫心想庆生就庆生,哪用这么大排场,不单七王来了,还有意外来访的穆铁柱。
穆铁柱结结巴巴地嚷嚷白小姐,情知不对,又嚷嚷上官三小姐,众王也惊诧无比,轩王爷提议来后院为三小姐庆生,众人想到传说中三小姐奇丑无比,心中无不打退堂鼓,还是穆铁柱嗫嚅一句:残尸见了不少,难不成还怕了活生生的女人?
轩王爷兴致盎然,破天荒换上了绛红色的新衫,新刮胡须,众人也不好坏了他的兴致,八王为上官三小姐庆生也未免太给面了,一肚狐疑的七王倒忘记了生日贺礼的事。
上官若紫伫立夫人身后瞠目结舌,轩王爷偏头含笑注视着精心梳妆后的小女儿,另有一番情致。高峻认出三小姐即抹了锅底灰吩咐自己备战牌坊处的女子,其余人还是首次相见,不说别人,单说阅女无数的宇王爷也不曾见过如上官若紫明艳蛊惑的女子。
银丝炭正旺,锅里沸腾一片,上官风也不曾见过这等子阵仗,北疆王率人赴庶女后院庆生,竟不知是福是祸,轩王爷反客为主,招呼众人依次坐下,唯独留下左侧的座位让与了上官若紫,众目睽睽之下,她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夫人手中茶杯咣咣掉在地上摔成几半,若紫无助地眼望着上官夫人,猜度着她的不安和无奈,“王爷,小女未涉世事,不懂人情世故,怕扰了王爷,”又转头对若紫说:“女儿,谢谢王爷厚爱,还是到娘身边来。”
厨子轮翻上了肥牛肉,羊羔肉,美食家宇王爷一看即知宰杀不超过三小时的新鲜牛羊;一涮即熟的小水鸭肠,嫩滑香脆;小水鸭连骨带肉放入了翻腾的清汤之中,汤面上飘起了层层点点的鸭油;如银盆大的青蟹,剥了蟹壳还来不及死去张着牙舞着爪;一只只碗大的蛤蜊,新鲜肥美;拇指粗的虾蹦蹦跳跳进了锅……
上官风嗫嚅着:“不成敬意,都是小女平时侍弄的北疆物产,不珍贵,但别处也吃不上。”
蟹也是?蛤蜊也是?虾也是?冰天雪地,不知她侍养何处,轩王爷疑惑地看了一眼上官若紫,宇王爷夹了一只硕大的蟹腿,“嗳嗳,识得上官三小姐,不怕以后没口福了,三小姐养在何处?有机会带本王也去见识见识。”
“深山荒野,想去一趟不容易,怕宇王爷太辛劳了,”若紫及时堵住话头。
宇王爷天生明艳,半新不旧的灰袍子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艳,私下思忖:若是陪着如斯美人,就算刀山火海也硬着头皮去了,深山荒野又有何妨。遂抿嘴儿一笑,笑靥极其动人,“若是深山荒野,若紫姑娘更需要人陪才是。”
一见美人,宇王爷就犯病了,两眼迷离,轩王爷捂嘴轻咳两声,宇王爷回过神来,揣摩着轩王爷的心思:难道二人有情有义在先?不,不可能,王兄向来与女人绝缘,哪会讨女子开心,就算现在王兄动心了,我就不信凭我宇王爷一表人才又善辞说语还竞争不过木讷不知风情的王兄。
“芷若,”轩王爷不拘泥地叫起了上官若紫的小名儿,“北疆天寒地冻,怎么还能养蟹?”
这一声亲昵的小名儿,在场的人莫不瞠目结舌,尤其上官风又忧又惧。
“回王爷,这蟹喜寒,不过生长缓慢,两年拳头大,三年才碗大,不过,越往后生长越快,十年八年就有脸盆大了,就是育蟹池太小,没有天敌的蟹繁殖太快,年年都须人力把蟹爹爹揪进大塘里。”上官若紫一听小名儿也备觉亲切。
“嗳嗳,说起来头头是道,年年你就动动嘴皮儿,还不是我在育蟹池里翻找公蟹,我看,要不了几天又得赶我上山了。”上官娟秀翻着白眼儿。
宇王爷接过话茬,“上官二小姐,若是你嫌辛苦劳累,本王向来对农家渔猎颇有兴趣,不如本王代你去翻找蟹爹爹。”
上官娟秀喜欢说公蟹,上官若紫喜欢说蟹爹爹,宇王爷表面相帮着二小姐,言辞之间莫不倾向于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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