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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娟秀疯狂地在她的耳蜗里狂呼滥叫,又扬言要劈掉她的地库门,此时,她充耳不闻,怔怔地看着车甘迷茫的眼睛,仿似他也凝视着她,焦肉已去,却不见他醒来。
他的胸还是冰的,他的手指还是僵硬的,她伏在他胸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胸襟,“车甘,异族要来占领北疆,占领我的药田,求你快快醒来,帮我杀掉他们,我不要把我的药田拱手送给他们,让他们更强大,更为所欲为。”
砰。
一声,两声,三声……她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她惊喜地抬起头看着他的喉咙动了一下,“车甘,你醒了,车甘,你是不是醒了?”
轩王爷眨了眨眼。
白芷若喜极而泣,木桌后横排躺着的七人也惊喜交加,其中两人挣扎起来靠着木桌,看着传说中的神将轩王爷,他的嘴一张一合还不能语,唯用眼神一一向众人打过了招呼。
白马嘶叫着想撑起身子,奈何,它一直不饮不食,还是白芷若抱起它的头,看了一眼与它对视的轩王爷才垂头啃住了地上的娃娃参,满屋子即是扑哧扑哧的咀嚼声。
她喂他喝下少许参水,又去参地里挖上一篮子参,洗洗,每人递一条,又切成碎末,和着水一点一点喂他服下,吹火烧柴,添水切参,忙乎了一会,她又跑到床跟前摸着他的手看看他的眼睛确定他确实还活着才又到灶台切参煮水。
谁都看得出来,她很快乐地忙活着,一锅清肌草水烧温了,一小炉参水烧开了,迷魂阵里的厮杀不知情况如何,她的迷魂阵分为东南西北四向,每向进出规则不一。她不会教任何一人破阵,尤其是大队列的士兵,一旦被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车甘也仅懂得南北向的进出规则。
她摸进迷魂阵,四处散乱着一个个中箭身亡的异族人,穆铁柱腿上挂了彩还在拼死格斗,她悄悄拾起地上的剑从背后一剑插入异族人的后腰。
人一倒,她也吓得双腿发软,穆铁柱跨上前扶住她,“白姑娘,谢谢你。兄弟们,向我靠拢,拔起死尸身上的箭,省着用。”
慢慢,靠过来三十来人,穆铁柱一数,少了两人,她熟门熟路,转了几个圈就找到伤重得不能动弹的两人,遂带了穆铁柱将两人抬回茅屋。
茅屋挤得密密麻麻也仅容得下二十来人,其余的只能躲在马棚里避风避雪,穆铁柱几年的军营医卫处没有白呆,打开医药箱为两人作了急救处理,又写下药方子递给她。
她让穆铁柱掀开柜子底板,豁然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她递他一盏油灯吩咐他直走五百米,提几袋最近最轻的麻袋。不一会,麻袋上来了,她试着提提,四个麻袋提起来太费劲,两个麻袋还勉强,又吩咐穆铁柱好好照顾车甘。
他始知轩王爷起死回生了,冲到床边还没有打声招呼,轩王爷稳稳一句,“穆队长,我是轩王爷身边的前锋将车车甘。”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穆铁柱忙不迭地回答,车甘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不知为轩王爷本人而已,但穆铁柱知道了,他为自己首先知道这个秘密很是高兴。
她提着两麻袋参叶回到后院厢房,放下参叶,叫了两声紫鹃紫雁,鸦雀无声,紫鹃呢?紫雁呢?紫月呢?又大叫几声,仍旧无人应答,她杵在黑漆漆的厢房中等了半晌,满以为三人与她闹着玩,谁知,真是寂静无声。
她提上灯推开丫头们的厢房,一堆染血的衫裤堆在屋子台板上,床上空无一人,“紫鹃!紫雁!紫月!”
小丫头紫月刚从院外推门进来,“三小姐,紫鹃两位姐姐出城应敌受了伤,梅红伤得更重,快死了,都在二小姐房中。”
一道白影,她站在娟秀房中,梅红满脸绯红一身酒气躺在娟秀的床上,腹穿肠流,她紧紧皱着眉头,满额汗珠,死死咬住一张白绢,四个大汉死死按住她的胳膊和腿,郑元甫捋了流出的肠子,将破裂之处补好又顺着塞回腹腔,才缝好腹腔。
这一捋一补一填一缝,梅红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若不是嘴里咬着白绢早就咬舌自尽了,娟秀蹲坐在枕头上,抚着梅红的头发哀哀哭泣。
原来,娟秀只顾射箭,不料有人一刀劈向她,一异族人与梅红纠缠不清时,她眼角余光瞧见了那一刀足以腰斩娟秀,抽出自己的刀为娟秀挡了致命一刀,结果异族人一刀切了自己的腹部。她取下头巾裏住腹部硬是随上官娟秀一行人撤了回来,到了府门口才不支而倒下。
娟秀拉住郑元甫,“怎么样?她怎么样?”
郑元甫摇摇头,“看运气吧。”
娟秀瘫软在地上,众丫头扶住她,紫鹃扶住床头默默掉泪,腿还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上官风长叹一口气吩咐郑元甫下最好的药单子,无论多贵的药材,无论多难得的药材,上官家不遗余力也能寻回来。
郑元甫为难地摇摇头,治伤良药,珍稀药材,未必有银两就能办到,还需要缘份巧合,平生,他也仅见过师傅使用了一次火麒麟,才懂得了火麒麟腐朽化神奇的功效。“火麒麟,可供止血愈合……”郑元甫话还没有完,白芷若急急地说:“郑爷爷,我有,我有,你要多少。”
郑元甫疑惑不信地看着她,她象寻常一样摇着他的手,催促他快些答她。“十株左右。”
“马上到。”
白影子一闪,茅屋里的二十来号人就看见她火急火燎地掀开柜底板,端上油灯,咚咚咚几声,然后又爬上来,手里捏了一把火艳艳的东西,倏,人没了。
上官娟秀看到了一丝希望,郑元甫的手还没洗净,白芷若手捏着一把火艳艳的根茎递给他,“火,火……火麒麟……”
郑元甫看着她,戳戳她的额头,“你真是人小鬼大,又去哪个旮旯找来了。”
“我种的。”她气喘吁吁,“我还有,还有,你想要,尽管开口,救救梅红。”
郑元甫研磨着火麒麟,叮嘱着娟秀如何口服如何外用也就无须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