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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阵外,异族已知轩王爷大概的方位,数百人手持长矛屏息静气在边缘围得水泄不通,守株待兔地等着轩王爷。轩王爷伏在马背上,锁骨之处的千蚁之噬变成了万蚁之灾,顺着锁骨往下,左前胸已趋麻木。
黑熊紧随着轩王爷左侧,狴犴紧护右侧,上官风拼死凑近轩王爷果真是当天的先锋小队长,他一手拉住白马的马缰一路厮杀。庞大的黑熊掌掌如铁,一推倒一片;狴犴跳跃着踩死踩伤不少,一口断一个脖颈,一掌死一个,一把抓住一串长矛一拉倒一片;上官风轻装上阵,比异族更灵活,一把神剑左挑右刺护着白马进了迷魂阵。
上官风拉着白马的缰绳顺着自家的田地进了茅屋的领域,躲在迷魂阵内的白芷若心急如焚,车甘血人一般已倒在马身上,眼看着她,嘴角还有笑容,那一刹,她的心涌过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一到茅屋,他,从马上翻滚了下来,浑身鲜血,左肩上还挂着铁钩,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尤其清脆响亮。上官风将他扶进茅屋躺下,取掉他肩上的铁钩,白芷若蒙上头纱凑到跟前怯生生叫了声,“爹。”
上官风大喜过望,以为她深夜挖参并不疑有他,“若紫,他受了重伤已昏迷,外面异族太多了,没办法带他走,你赶紧喂参喂水救救他,记得一定带着头纱,不要让他看了你的面目,他要问你的姓名,你就答白芷若。”
上官若紫一见老父亲发髻已散头发凌乱还浑身是血,不禁悲从衷来。“爹,你怎也出来了?”
“爹要出去了,你二姐娟秀还在外面,我放心不下,”上官风抡起剑冲进迷魂阵,方才,黑熊和狴犴追随着白马一进迷魂阵,即失了上官风和白马的踪迹。两头神兽在迷魂阵内左窜右跳急得团团转,半晌,上官风拉着马缰出来了。
神兽随着上官风从迷魂阵冲出去,一人二兽在异族背后来了个突然袭击,上官风按事先约定一旦成功营救轩王爷即发射了三颗红色信号弹,厮杀中的上官军不再恋战,聚拢后往边关撤退,异族一路追杀,幸而黑熊狴犴典后,快至边关时恰逢上官浩飞带着几百人前来接应,截住已战多时的异族。
城门大开,身疲马累的官兵鱼贯而入,北门的老百姓夹道噙泪欢迎归来的英雄,家眷翘首张望归来的队伍,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惨烈的一战,两千二百五十人奔赴战场,回来了五百一十三人。城墙一隅站满了老百姓,企望熊熊火光之中还有往回奔赴的战马。
……
满城默默哭泣。
浑身血迹的士兵一从马上栽下来,即刻涌上一群人抬着伤员跑往上官府,偌大的上官府顷刻之间挤满了轻伤员,上官厨房温好了沐浴治伤的清肌草,蒋副使派人抬了两麻袋娃娃参送到上官府,一桶桶的参水提到各厅各房,轻伤侍重伤,庭里,院里,全是人。
上官府专用的浴池成了治伤疗伤之处,一桶桶温温的清肌草水摆放在浴池边,崭新的袍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伤员逐一入池洗浴,换了袍子的伤员挨个喝娃娃参水,含娃娃参片,上官夫人安排得妥妥贴贴。
年近四十五岁的上官风一瘸一拐走到府廊,到处是受伤的士兵,一直不见孙副使,他大声地问:“有没谁见到孙副使?”
“孙副使伤得太重了,已送到军营的医卫处。”躺在地上的一个士兵答道。
“你怎么样了?”上官风蹲下身掀开他的衣襟,一条长长的剑伤从左肩拉到了右肚,幸而不深,“拿担架来,抬他到医卫处,快,动作快。”
门外涌进来四个年轻力壮的老百姓抬着门板,将地上的士兵挪到门板上,一溜烟跑开了,还有四个人紧跟其后,准备随时换手。
穆铁柱被蒋副使指派送参来上官府,逗留未归,一直远远看着满身血迹吊着胳膊还四处巡视的上官风,昨日被一群小子狠狠奚落了一顿,揭了老底,就算心中有事也不好意思再上前。
白子勋头先在人群中见着了骑马归来的上官娟秀和她的丫头梅红夹在官兵之中,满身的血也不知伤重伤轻,此时,他抹着额头的汗在上官府四处寻找也不见上官娟秀的影子。
上官风见了白子勋,叫了一声:“白子勋,你还来寻参?参都在厨房,你去数一数,找一找,看哪一条象你家的参。”
“伯父,我,我找娟秀。”
“白狗子,你找我干什么,”上官娟秀沐浴更衣后准备出来帮帮上官夫人,见了白子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卤牛肉送去了没有?”
“送了,蒋副使还抽调了去了北门,男人婆,你没事吧?”白子勋问道,“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俩拌嘴还没分输赢。”
“滚回去,我家不缺闲人。”上官娟秀抡起拳头,白子勋赶紧侧一边,“男人婆,我想问你,你家要不要清肌草,我家马厩有。”
上官风看着二人又拌上了,既然不是大事,他也懒得再理睬白子勋却看到了打杂倒水的穆铁柱,心中一动,“穆铁柱,你随我来。”
转了几个弯子才勉强在后院角门找到一处僻静处,上官风吊着手眼望北方,“穆铁柱,昨天士兵嘲笑你,你也听明白了,想不想扳回一局?”
“想,当然想。”穆铁柱一直盼望能重新杀上沙场。
“我给你一个任务,不知你敢不敢。”
“将军,西征军没有怕死的孬种!”
上官风看一眼两鬓有些斑白的穆铁柱,叹了口气,“穆铁柱,按说,我不应再驱你上战场,你为上官家军做了太多了,但,现在除了你,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即刻召集五十人组织一支敢死队,在东西南北军营中由你挑,由你选,去我的参田将一个人带回来。”
“是,将军。”穆铁柱挺直胸脯答道。
“到了那里,一切听他指挥。”
“是,将军。”
“我上官家的女儿会在迷魂阵内接你,但,你一定要用性命向我保证任何人不得揭开她的头纱。”
“是,将军。”
“一旦条件成熟,准备突围发三颗信号弹,我会随时准备接应。”上官风重重地按住他的肩,“北疆能不能守,就看你能不能将他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