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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
轩王爷回头抱树枝刹那,一只手抓住白芷若不意露出迷魂阵外的手,硬生生将她拖将出去,他拔剑即冲出迷魂阵,一个宽脸厚唇的异族捂着白芷若的嘴正往附近帐蓬里拖。
被捂住嘴吭不了一声的她眼望着凌空而至的车甘,寒光一闪,异族的头已削去一半,溅了她满身满脸的血,他一把搂过她,尖锐的哨声响起,异族如临大敌,持刀抡枪火速将他俩重重包围。
“芷若,你先走。”他拍拍她,她从未经历如此场面早已吓得半傻,双腿无力,别说意念移动,就是挪半个脚尖也不可能。他看她毫无动静,再一看,她脸色煞白,满额虚汗淋淋,手脚下垂无力。
一手揽住一个人,一手持剑,他使劲嘘了一声,一支长枪直刺胸前,他一剑横削,削断长枪,前后左右枪矛齐发,他不得已,放下白芷若,一手持鞘,一手持剑,鞘挡剑去,叮叮当当一阵刀枪撞击,异族小心翼翼攻击,轩王爷小心翼翼防守,异族等待更多的援兵,轩王爷也在等他的援兵。
异族只拦不进攻,僵持不下,白马得得闯进敌阵,轩王爷拎起地上的白芷若往马背上一扔,猛一拍马屁股,白马横冲直撞一连踢翻三五个异族士兵进了迷魂阵。轩王爷担心白芷若和白马,无心恋战,杀出重围一闪进了迷魂阵,异族吃过迷魂阵内的苦头,不再贸贸然再送死,守在阵外一阵矛刺枪搅,不见人影也只得作罢。
白马的前蹄被枪戳了一个窟窿,整根马蹄变成了鲜红色,轩王爷照白芷若的方子给白马敷了清肌草,清洗后扎上纱布,躺在茅草床上的白芷若缓过一口气,方才的情形太可怕了。
“明天,不允你去拔哨,去外面给我削小树枝,既然要长期留在这里,迷魂阵就得布得更严密,我要逐渐往外延伸,扩大迷魂阵的范围,”她想想,“不行,明儿你得先把就近的给我拔了。”
“你说过你不会布阵只会破阵。”他斜坐床沿擦着七星剑,歪头取笑她,“撒谎精。”
“你才是撒谎精,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娶妻,骗起女人来,一套又一套。”她半愠半怒。
“我没娶妻就没娶妻,有什么好骗你,我十五岁就打仗,一打就十年,没来得及。”
“骗子,骗谁啊,哪有一仗打十年,这几年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你轩王爷的将军打一仗就娶一房妻,骗得了谁呀。”
“那是宇王爷,跟我没半点关系。宇王爷生得面白貌美,女子见了他都挪不动脚,恨不得做不成妾就做婢,哪象我,皮粗肉糙,满身蛇鳞纹,横眉冷眼,想做媒的人看到我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她有她的传说,他有他的理由。
轩王爷想娶,谁敢不嫁?!他偏偏与众不同,娶一个对自己毫无心意的女人,或者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总觉心有不甘,幼时的遭遇仍历历在目。
贤嫔进了冷宫,皇上也不再进丽嫔殿,当时,山东知府蔡仪勋之女蔡淑妃精通琴棋书画,莺啼燕鸣,翩跹舞姿,独宠多年,真是后宫三千佳丽无颜色,为了专宠,甚至偷偷饮用避孕药汤,夜夜与皇上笙歌曼舞,连皇后也不敢多看她几眼,生怕她睚眦生恨。
曹侍郎远贬南蛮,知蔡淑妃喜欢清明前茶,曹家即耗费重金买下最好的茶山,长年守在茶山,精心护理龙井树,一株一株看护,清明前派娴雅的女子采摘下最嫩的细芽,再请最出名的茶师炒茶,马不停蹄送入京。
淑妃享受曹家的私茶已有经年,年年,贵妃看到茶,就想起贤嫔,只是,贤嫔仍在冷宫,谁个知,她到底有没有开金口替贤嫔说上一两句好话。曹家自知淑妃无望,却也不敢开罪她,只怕她好话不说,坏话再说上一两句,贤嫔就更加生不如死了。
一个盛暑,丽嫔带着轩王爷和宇王爷拜会淑妃,淑妃一直未有所出,视兄长蔡指挥使的女儿蔡媚媚为掌上明珠。恰,蔡媚媚也在宫中探亲,轩王爷和宇王爷与蔡媚媚年纪相仿,三人在宫庭花园里捕蝶捉蛾,乐得不亦乐乎,丽嫔曲意奉迎贵妃,希求贵妃能为贤嫔在皇上面前递上一两句好话。
“娘娘,媚媚生得天姿国色,真有娘娘的风范,不知长大后,谁家才有此殊荣。”丽嫔挑着淑妃最喜欢的词。
蔡淑妃透过窗户倨傲地看着喜笑颜开的蔡媚媚,嘴角上扬,“媚媚的长相,颇似我,完全不似她生母,器度风姿都不错,倒真要好好地从几个皇儿中找找爱婿。”
“除了当今太子……”丽嫔暗下试探。
淑妃冷傲地一笑,“世人只见宫中的荣华富贵,却不见宫中人的苦命人,别的不说,单说你姐姐贤嫔,嗳嗳,一人呆在冷宫,真是凄凉透顶啊,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一语说中我曹家的痛处,圣上对娘娘疼爱有加,还请娘娘为我姐姐……”丽嫔泣不成声,跪在贵妃脚下,哀求道,“娘娘一句话抵旁人千句万句。”
淑妃扬着眉欣赏着丽嫔在脚下低声下气地哀求,拿着杯盏轻轻拨着杯里舒展的茶叶,一番矜持的装模作样后,花园里传来蔡媚媚的惊叫声,原来,蔡媚媚扯起轩王爷的袖笼,当即骇得哇哇大哭。
淑妃恼羞成怒冷冷地对丽嫔说:“丽嫔,以后,不要再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到我的殿里,真是丧门星,谁碰上谁倒霉。”
丽嫔诚惶诚恐地带着轩王爷和宇王爷跌跌撞撞离开淑妃宫,蔡媚媚娇声娇气地说:“姑姑,那个蛇孩子,真讨厌,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
“好,媚媚怎么说就怎么办。”
轩王爷的耳膜里一直荡漾着:那个蛇孩子,真讨厌,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自此,轩王爷真是再也没有见过蔡媚媚,也没见过蔡淑妃。
花无百日红,在一个清秋,宫里平空多了一个婀娜多姿的王美人,圣上斜坐在王美人的秀榻上闻着美人香,早忘了莺啼燕鸣的蔡淑妃,而她,想生一个半个皇子或者公主奠定地位时,皇上早已不临幸淑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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