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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被琴音轻轻拨动,郭昊仿佛又听到有淙淙仙音自九天盘旋飞落,泠泠春水流过他心间。这一刻,郭昊甚至想要循着琴音来处去寻觅对方,在她温馨琴音里倾诉自己心中的悲苦,但随即这个念头被他深深按捺住,能素手拨弄出如此沁心仙乐之人,想必也超凡脱俗,不染尘埃,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一时杂念兴起,就去冒失打扰对方。
队伍辗起一路浮尘,车水马龙从他身前驶过。护行随从大都精壮彪悍,骑马佩剑,背弓挎刀,没人去注意路旁边蹲坐的邋遢乞丐难民。
忽然其中一辆马车停了停,然后驾车车夫仿佛得了什么指示,招呼一名随从过来,低低说了几句,郭昊也不在意,只是抱着双膝,拿眼望着陆续从身边经过的车辆。
待目光注视到那辆停下的马车时,心脏无来由砰砰跳动起来,冥冥中似有莫名喜悦开始在他心中滋生发芽。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令郭昊越发茫然若失。
一名骑手从车队里分离出来,拍马向他这边赶了几步,将手中拎着的一个褡裢直接抛到郭昊身前,沉声道:“喂,有人赏你的,小乞丐,里面有吃的和散钱,你真好命,能碰到车队从这里路过,还有大人物发善心施舍你。”
他说完拍马欲走,眼前有东西一闪,就见地上蹲坐的乞丐劈手又将褡裢给他扔了回来,竟然不屑受他扔来的恩惠。
骑手气极反笑,居高临下俯视郭昊道:“呀呵,居然还蛮有骨气的,我说你可别后悔,这一路上像你这种乞丐难民我见得多了,有骨气的都饿死了,我看你这骨气还能坚持多久?”说完拍马去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车马大队没有因此而停滞,等队伍完全过去后,郭昊跳了起来,就远远坠在队尾,跟了过去。
又走了十余里路,道路收窄,两旁现出丘陵谷地,高低起伏,错落成趣。可能车队人马走累了,就靠着道路停下来休息。郭昊也不往前,离队尾几十米处挑个丘陵坡头,在视线可及处坐下后,打量寻找队伍里那辆令他莫名心悸的马车。
此时天晴日烈,视野极好,郭昊跟在队尾打量的情景也被护队随从看得一清二楚。有人将这情形报了上去,过不一会儿,满脸络腮胡子的吴亮就从队头处赶了过来,认出郭昊是之前碰到的乞丐难民,大大咧咧道:“没事,让他跟着罢,反正这一路也闲的蛋疼。不生事也就算了,若他真是个匪盗探子不怀好心,难道怕咱们龙城人的刀不够锋利吗?”
押着队尾的三五个骑手听了受用,齐齐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精瘦伶俐的插嘴道:“看来吴哥的大刀又饥渴难耐了。”
队伍歇息了一阵后继续赶路,郭昊依旧坠着队尾跟着,这一路或停或走,转眼已到了日头偏西,期间队伍又停了几回,也没人搭理坠在后面的郭昊,停下时队尾几个随行武人谈笑喝酒,酒香顺着清风飘到几十米外郭昊鼻子里,郭昊神情一恍,又想起嗜酒如命的苏信来,心里寻思路过城镇时,一定进去买几坛好酒,来祭奠他在天之灵。
这般想了片刻,队伍又开始动了起来。代郡多山,沿路丘陵逐渐拔高,原本平坦大道也变得窄了许多,路旁草丛灌木也从稀疏变得稠密,两边林木也变得越发高大茂盛起来,夕阳投来的光线逐渐被道路两旁白桦遮挡,只漏出或疏或密一簇簇圆形光斑,照在人身上、地上,随着山风闪动个不停。
夕阳不知不觉落下,在天际地平线边沿消失前,队伍翻上一处大坡,就觉天地变暗,眼前山脉蜿蜒如蛇,投射出巨大阴影,如万里雄关横亘在队伍面前,遮挡住众人去路,只在中央山峰夹峙处露出一个坳口,不时有山风呼啸穿过,带起阵阵回荡杂音,声音忽高忽低,在夜色中阴森如鬼哭。
恰好不远处有个小湖,想来是夏季雨水较多,就在低洼处汇积形成,队伍背面挨湖停下来驻扎,划出纵深数百米空间,开始从跟随的骡马车里取下帐篷炊具,搭起帐篷的同时开始生火做饭,镖客们待随车伙夫从湖里取完水后,将马赶到湖边,开始饮马洗刷。
赵明指挥着车夫和随从将大部分骡马车拉到最前,依着小湖围成一个偃月阵型,在骡马车形成的圈子里,龙城众武者有序排开,无死角将里面营帐生活区包裹起来,排出一个攻防兼备的营地来,显然准备在这里度夜。
吴亮饮完马牵马过来,看着赵明指挥众人忙个不停,把营地搭架得煞有其事,好像行军打仗一般,不由凑过去,嘿嘿笑道:“赵明哥哥,何必这么麻烦,难道这夜里还能有几千盗匪来打劫我们不成,不瞒你说,我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若是真有盗匪夜里打劫,倒真要谢天谢地…”
乔镇远正好走过来视察,闻言重重一巴掌打在吴亮脑壳上,吴亮还没来得及转头发怒,就听一把苍老熟悉声音道:“犯什么浑呢?出门在外不知道要小心谨慎吗?滚回炊房那边帮忙去,再这样胡乱说话,不用你的大刀饥渴难耐,老夫马鞭子先往死抽你一顿!”
吴亮捂着头,不敢再提宝刀饥渴难耐的事,撒腿逃也似的跑远,赵明在一旁看了摇头苦笑。乔镇远看着吴亮背影,叹口气道:“这个吴亮,也不知江湖上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口气老是这般大,将来总有碰钉子吃苦头的一天。”
又和赵明谈了几句,等众人将营地搭好,炊火升起时,两人也由众人拥着,自去用饭不提。
郭昊走到营地相对一侧,这边是渐渐凸起的山坡,只是乱石嶙峋,杂草丛生,虽然离山坳穿行路口更近,但根本不适合大队人马驻扎。所以车队选了小湖附近做驻扎地,离开这边足有三百米。
郭昊也不愿过去营地附近讨人厌烦,只是想一路跟着,或许有机会能一睹对方真容,看这名能弹奏仙音妙曲的神秘人是何等超凡脱俗人物。这时看夕阳落去,夜幕罩来,闲得无聊,就想着干脆学常人在山坡处寻个避风坡口,再随便找些枯柴,好点起火堆驱蚊。
谁知沿着这乱石山坡没走几步,耳边就听到一个细微悠长的呼吸声,这声音压得极低,只不过郭昊耳目通灵,若是有心倾听,数百米外蚊虫飞过都如雷鸣,又哪里能瞒得过他?
当下假装出恭,向着声音方向走去,耳听得呼吸声来自前方三米多远斜斜向上的凸起长条坡梁处,上面长满尺余高的荒草,这人匍匐在荒草丛里,身躯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眯眼睛成条细缝,不动声色打量着远处驻扎营地情况,不用问正是盗匪派出的哨探。
哨探此时正观察揣摩营地武备力量,看到有个乞丐难民模样的年轻人晃晃悠悠走上斜坡,正对他藏身处走来,一边走一边解腰带,看样子是要出恭,不由心里大叫晦气。
他自恃藏得极好,加上天色已暗,月儿还未完全升上中天,再有荒草丛遮掩,除非趴在地上面对面细看,否则也不怕能被对方看穿识破。
心里正想着,就见那人晃晃悠悠在坡梁边离他不到一米处站定了,准备掏家伙解手,哨探暗骂了一声,赶紧闭上眼睛,以免眼角余光引起对方警觉。
就听窸窸窣窣一股热热水柱凌空飞落,顺着荒草流下,溅了满头满脸,夹带着一股骚味在口鼻间弥漫。前方乞丐模样的年轻人尿的爽利,居然诗兴大发,开口吟道:“闲来浇灌一亩田,兴起流连山水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哨探在心里气得大骂:“飞你妈妈个头,好好大有前途乞丐不做,偏要学什么文人骚客,吟的狗屁骚诗,却骚湿了你爷爷一身。”想要起身将年轻乞丐一刀砍死,又摸不清对方底细,恐惊动了驻营队伍,只能按捺住火气,只是口鼻间骚气扑鼻,热流满脸,纵然屏住呼吸闭着眼睛,也被浇灌的淋漓尽致。
年轻乞丐自然就是郭昊了,他突然间促狭心大起,想到对方偷偷摸摸躲在这里窥探,必然是盗匪派来的哨探无疑,心里一动,便想给对方些苦头吃吃。
索性控制身体肌肉经络,扬扬洒洒一大泡尿将对方浇了个大透。这一大泡尿浇了足有半刻钟,哨探不敢暴露身形,缩在草丛里闭眼闭嘴装死人同时,心里大骂不已:“日你先人板板,你说你撒尿哪里去不行,偏偏跑到老子跟前撒,撒也撒了,老子捏鼻子忍了,你奶奶的倒好,淋了老子一头不说,还要吟什么诗,真骚的够味;还要浇一亩田,就这浇在老子满头满身的水量,三亩也浇透了。等老子送回去情报后,非把你小子逮着千刀万剐不可,不然老子这心里怒气,一辈子都消不开。”
在哨探心里翻江倒海暗骂诅咒中,郭昊终于束好腰带,结束了让哨探痛不欲生的浇灌之旅,回手折了些枯死灌木,抱回原先寻好的避风处生火驱蚊。
这时银月升起,形如半圆,通明剔透,将月光温柔如水倾洒过来,山幽林静,寂寂无音,唯有眼前篝火跳动不休,映出郭昊怔怔发呆脸庞,郭昊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问自己,终究耐不住寂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