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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血迹 第二集 第八十回 仁济寺惠明解惑,谭四姑暗助陌人

作者:相城居士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6-12-17 14:40:1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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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明听过惠仁的话之后,轻轻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两下,说道:“好,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师傅就喜欢你这种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干就干好的精神。任旗主,尊王,小徒已经将所有卧房收拾干净,那就请二位捷足先登,步入卧房内去休息吧!”任柱、赖文光对惠明师傅的关心均表示感谢。

    先前,由于任柱、赖文光等人都忙于战事,没顾上细细观察这仁济寺的庙堂建筑,现在众人举目向四周一望,都不禁唏嘘感叹起来。但见这庙堂四周皆在高墙的围裹之中,正殿坐北朝南,气势恢宏,雄伟壮观。在门楣上书写有“仁济寺”三个大字,笔法大气磅礴,刚劲有力,据说这三个字是出自唐朝开国元勋魏征之手,这到底是真是假,笔者未经考证,当然不敢乱下定语。如此描写,仅供好事者参考。

    进入正殿之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雄宝殿了。但见有泥塑菩萨多尊,他们的神态都栩栩如生,形态也各具千秋,置身这神殿之中,叫人止不住便产生一种敬畏之感。这些神人塑像,有的面目和善,表露出无限的爱意,好像在对进香朝拜人的说道:“你们尊敬我,我也爱你们。阿弥陀佛!”有的则面目严肃,好像是在用审视的目光度量着每一个人,谁心地善良,谁心怀叵测,他都会一眼望穿。也有的姿态平和,面无任何表情,好像久经磨难和考验的先哲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怀有一副宽容心态,永远与人无争,与世无争,好像在对人们说:“你拜你们的佛,我做我的仙,可是无论你们如何虔诚,也是永远无法成为神仙的。善哉!善哉!”

    在大雄宝殿内,端坐在当门正位上的是观世音菩萨,在观世音菩萨左右两边,分别还有文殊菩萨,地藏菩萨,更有普贤一类的所谓大菩萨,真是芸芸总总,很难用语言来表达清楚。一般人不但不识各类菩萨的真面目,甚至很难数得清。

    任柱看完之后,有许多疑问突然升上心头。他问惠明和尚道:“惠明师傅,我任柱从小就是一个山野村夫,除了会种庄稼,十几岁又从军打仗,没有学过多少文化,一进入你这仁济寺中,搞得我就像是雾里看花似得,眼花缭乱,头绪茫然,我冒昧的问大师一句,这‘菩萨’二字是何含义,他的出处又在哪里呢?”

    惠明停住脚步,认真的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任旗主,你这个问题问得及时,也问得好,这也是许多进庙祭拜的人,和许多香客们所要询问的问题,现在我就把我的师傅惠真大和尚对我的传授,原封不动的再贩卖给诸位,借以解除诸位心中的疑惑。”

    这时,无论是任柱、赖文光,还是李洛、李明、董克强,还有伍槐花和她那牙牙学语的女儿薛仁花,以及谭四姑,惠仁小和尚等人,都静静地围拢在惠明身边,听他如何来解说这菩萨是怎么回事。

    下面就是惠明和尚的述说。惠明说道:“在咱们的汉语词库中,吸收了不少的外来语种和词汇,比如这‘菩萨’二字,就是最早从外国吸收过来的语种之一。菩萨者,是巴利文一词的音译,也就是梵文菩提萨埵(duo)一语的简称。若把菩提一词翻译成汉语,就是‘觉悟’的意思;若把‘萨埵’二字翻译成汉文,就是‘众生’或者‘有情’的意思。不过这庙堂内的所有菩萨,都是那些能工巧匠用泥胎塑成,所以说,在咱们华夏国中,历来就有‘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说法。这也是对人生前程难以保证的最形象的描写了。”

    众人听过惠明和尚的解说之后,都被他那风趣幽默的话语所打动,在大雄宝殿内,立即便升起一阵轰然大笑声,这笑声冲破屋顶,随风飘荡,一直向无垠的苍穹中飞扬而去,好像要把整座庙堂也要给震塌似地。

    众人在惠明和尚的引领之下,走出大雄宝殿,准备回到各自的偏房中去休息,正在此时,突然刮起来一阵旋风,风速之烈,连庙墙外面的桧柏树也吹得飒飒作响。松涛声响过之后,一阵凉风又吹进了庙殿之中,雀鸟被惊飞,人们感到了丝丝凉意。

    惠明下意识的望了望庙墙外面的桧柏树,再看看那将近两人高的院墙,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在了谭四姑身上。谭四姑会意,说道:“不用惠明师傅开口,本侠女就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惠明和尚说道:“吆,人们都说你谭四姑是一个奇女子,此话还真是不假。你连我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都能洞察清楚,这可就更神了。那你就说说看,我此时正在想些什么吧?”

    谭四姑微微一笑,说道:“这还用得着我猜么?你肯定是在心中发问:这桧柏掩映下的高墙,怎么就挡不住你谭四姑呢?大师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惠明听后,伸出大拇指对谭四姑说道:“谭四姑,你可真不愧是走遍南北的神女侠客,连老衲心中在想些什么,都能一点不差的说出来,佩服,佩服!”

    任柱说道:“我任柱与清军和团勇作战,凭得全是笨力气,可是你谭四姑却不同,你不但武功了得,还能飞檐走壁,又善使暗器,就拿此次你制服姚中道、禄旺和他的团丁来说吧,就凭几根绣花针似得小飞镖,就让他的百余名团丁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为我捻军大军的到来赢得了时间,也不知你是如何获得姚中道、禄旺他们在这仁济寺院内,正在残害惠明等人的消息的?”

    谭四姑平和的说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这就叫做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惠明摇了摇头,说道:“依老衲看来则不然。就算你是误打误撞,若是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除非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此事也是叫人难以想象的。还有,你在用剑逼住姚中道、禄旺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你又没有亲眼看见,怎么就会断定那是任柱旗主的捻军兵马,而不是官军呢?”

    众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是啊,如果你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就只有断定你谭四姑是活神仙下凡了!”

    谭四姑被逼无奈,只得对众人实话实说了。她说:“哎,我也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区区小事一件,却仍要刨根问底。好吧,为了解除众人心中的疑惑,我也不必再扭捏作态,隐瞒什么了。那我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全都对你们说了吧。”于是,谭四姑这才道出了她此次在仁济寺庙中救人的全部经过。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李洛等人走出仁济寺的那一天,谭四姑因为长途跋涉而身感劳累,于是,便在大道旁边的一片树林中停下脚步来休息。她背倚大树,席地而坐,她刚想打盹睡去,就忽然听见从树林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谭四姑睁开双,从树木的缝隙中望过去,就见有十几个人先后匆匆朝树林深处走来。谭四姑不知道他们都是何许人也,一下子便提高了警惕。此时来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她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急中生智,施展出拔地轻功,用脚跟轻轻一点地面,就像银燕展翅一般,身体悬空而起,然后轻轻飘落到一株浓密树荫的树杈之上。

    谭四姑屏住呼吸,不使自己弄出任何响声,用她那锐利的目光观察着树下的一切。来到树林中的这十几个人,就是刚从仁济寺逃出来的李洛等人,原来他们也走累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林子外休息,只好躲进这树林中来歇息片刻。

    隐身在浓密树杈上的谭四姑,听得树下人说道:“这仁济寺中的惠明大师,可真是个好人,他在不了解我等身份的情况下,就毫不迟疑地收留了我们,使我们有了一个临时安定之所,这才使我等逃过了官府的追踪,侥幸活命矣。”说这话的人就是李洛。

    另一个人也说道:“可不是么。可是咱们是好景不长,刚刚过了两天太平安稳日子,这姚中道、禄旺又要来缉捕我等,我们有什么罪?不就是在宴席上抢吃了他们家食物吗,还用得着如此不依不饶的对待我们吗!”说这话的是李明。

    又一个人也说道:“惠明师傅可真不错,明知道姚中道、禄旺要来兴师问罪,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我们,还拿出仅有的十两纹银,让我们走出庙门,另寻生路,也好躲过这场灾难。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们走后,也不知道寺内要发生什么灾难,惠明、惠仁还有伍槐花母女,还不知道如何遭受姚中道、禄旺的欺负和蹂躏呢!”这最后说话的是董克强。

    李洛又说道:“我心中思忖,唯一能救惠明他们的,就只有捻军了。可是人海茫茫,人地生疏,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捻军身在何处何地,叫我们到哪里去寻找他们去呢?我们可真是走投无路、一筹莫展了!”

    众人讲说了一阵后,可能是体力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就又先后走出树林,一路向东方而去。

    从他们的对话中,谭四姑已经判断出他们并不是歹人,而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朴实的农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谭四姑奉行的一贯宗旨。她坐在树杈上心想:“我要如何来帮帮面前的这十几个农民和寺庙中的和尚呢?”略加思考后,她便有了主意,就见谭四姑翻身从树杈上跳落到地面上,施展夜行术的本领,绕过李洛等人,赶在他们的前头,提前来到一个村庄,并花银子提前将一个客栈内的客房全都包了下来。然后对客房老板说道:“马上就会有十几个人来住客店,他们一到来,你就对他们说,有一位女客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他们只管住店吃饭,不必问什么,话说多了便会有生命之忧。我的话请店家千万要记牢!”说完离店而去。

    谭四姑离开客栈之后,她又要去干什么呢?原来她要为这十几位遭难的农民兄弟去寻找捻军。谭四姑走出客栈之后,施展她的轻功功夫,走东村,穿南村,四处打探。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谭四姑来到一个村庄外面,天色将晚,暮色低垂,村中所有的声音都传出很远,在嘈杂的人声之中,还夹杂着螺号的声响,这个声音,对谭四姑来说,可是太熟悉不过了。她曾在光州、黄州和豫中各地,不止一次听见过这种声音,因此她可以断定,这村子中肯定驻有捻军的某一支军队。

    她紧束腰带,轻晃秀体,卯足了力气,施展她的绝世轻功之术,她要进入村中,一探究竟。她不敢走大路,而是沿着房脊墙头、胡同小巷小心前行,循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终于到达了她要去的地方。

    谭四姑凝目四望,终于看到一队队排列整齐的捻军部队,离开了训练场地,各自朝自己的宿营地点走去。这时,谭四姑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就是她曾经在夫子河村在暗中窥见过的任柱和赖文光。待谭四姑确定这的确是捻军队伍之后,便毫无声息的回到村外,返回到李洛等人下榻的那家客栈。

    一切都在按着谭四姑的安排在进行。当李洛等人来到这家客栈之后,正准备交钱住店时,店掌柜对他们说:“客官们,你们任何银子都不用再交了,你们就只管吃喝居住好了,早在你们到达客栈之前,你们的朋友就把所有的吃喝花销全给你们给垫付了。”

    李洛十分纳闷,心想:“我等逃亡在外已近月余,除了为官军追击,还是为官军追击,要说是朋友,除了仁济寺中的惠明师傅,还会有谁呢?可是,在我们临离开仁济寺的时候,惠明师傅已经给了我们不少的银子了,供我等离开庙宇之后的吃喝花销,难不成他还走在我们的前头,又为我们垫付花费不成?”

    李洛越想,就越加感到迷惑不解,无论从哪方面去想,眼前的事情都不合乎情理。于是他问店家道:“店家,我来问你,这个为我等垫付房费花销的人,他是男是女,人长得什么摸样?”

    店家回答道:“你若问起此人来,我对她的印象可深刻着呢。此人年龄三十出头,四十岁不到,身穿一身侠客服装,全身紧凑利落,身后斜跨一把带鞘的宝剑,她慈眉善目,温柔中蕴含着不易被人发现的威严,走起路来似微风飘荡,显示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势,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江湖女侠客。她在交完银子之后,还特意叮嘱我们,如果你们问起,就说她是你们未曾屋面的好朋友。”

    董克强说道:“难道说是上天不忍看着我们遭受欺凌和苦难,派来天上的神仙来帮助我们来啦?”

    李明说道:“董大哥可真是会开玩笑,似我等这般穷骨头穷命的苦命之人,不被官府富绅欺负凌辱就要烧高香了,还奢想什么神仙来搭救!”

    众人毕竟是经过全天的奔波劳累,都已经是疲乏至极,在吃过晚餐之后,就都进到客房中去休息去了。当他们早晨醒来的时候,又见店家笑嘻嘻的闯进屋来,十分和善地对李洛等人说道:“客官,你们可真是有福之人啊,在你们晚间熟睡的时候,你们那位女朋友又来了,她顺手交给我一张字条,让我在天亮后转交给你们。这不,字条就在这里,赶快拿过去看吧!”

    李洛问道:“她的人呢,我们那位朋友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店掌柜说道:“她把字条交给我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客栈,摸着黑就走了。你若问我,她到底去了哪里,这连我也是一头雾水!”

    待李洛打开字条观看时,但见字条上这样写道:“我多灾多难、命运坎坷的朋友们!你们所要寻找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就在离你们不远的一个村庄内,从客栈出村后,一直向东南方向走,大约不到二十里路,村头有一株五丈多高的大柳树,树梢上有一个老鸹窝,进入村内,就可以见到你们要找的人了。军队每日流动,居所不定,你们要迅速行动,不可耽搁,切记切记!”

    字条后面既无落款,又无署名,这就更加增加了送字条人的神秘感。李洛对众人说道:“看起来,这写字条送字条的人,确实是我们遇到的一位好人,她在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我相信她决不会害我们。事不宜迟,说办就办,咱们必须马上到女侠说的这个村庄去,找咱们日思夜想的那些人去!”

    这时的李洛等人,经过一夜的睡眠和休息,早已是精力充沛、精神饱满,众人走起路来步履矫健,急如电掣,没用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女侠所说的那个村庄。果然如字条上所说,村边有一棵大柳树,柳树上有一个老鸹窝,勤劳的喜鹊们,正在忙着用嘴叼着小树枝,修补着它们的窝巢,看见有十几个陌生人从树下经过,一时难辨是敌是友,不免心中敌意,因此,便不停地在众人头顶上盘旋和鸣叫,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欢迎。

    这时,从村内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螺号声,李洛对众人说道:“从这螺号声来判断,这是军队集合的号声,现在集合作甚,难道捻军又要拔营他去不成?事情紧急,我们必须马上去拦住他们,一旦他们出走,我们再想去找他们可就困难了!”

    当村中的捻军看到李洛等一行人时,在未搞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前,都对他们虎视眈眈,横眉冷对。当李洛对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和来历的时候,他们马上又更换了一副面孔。一个士兵引领他们走到一处营帐,对李洛等人说道:“这位名叫任柱,是我们蓝旗捻军的旗主,这位名字叫赖文光,是我们捻军中的尊王。你们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那就尽情地说好了。”说完后转身离去。

    李洛听说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人,一个就是大名鼎的猛虎将军任柱,一个是太平军有名的儒将赖文光,这可都是他们梦寐寻求、日思夜盼不得其见的人啊,心中的高兴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李洛大步走向前去,用自己的两只手紧紧握住任柱的双手,满含泪水,既感激又激动地说道:“早在家乡神垕镇村的时候,咱就听官府的人传说,在蓝旗捻匪之中,有一个专会喝人血、吃人肉的土匪头子名字叫做任柱的,他收持两个大铁锤,力大无比,凶残异常,若是让他一锤砸下去,不是脑浆崩裂,就是粉身碎骨,无人敢与相匹匹敌。今日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才知道你是一位面目和善,宽厚仁义,又十分平易近人的人。”

    赖文光说道:“这有什么奇怪呢?从古至今,凡是与统治者为敌的人,都会被他们说成是锯齿獠牙,面目狰狞,不食人间烟火的勇擒猛兽,这些都是他们政治上的需要。”

    任柱问李洛道:“我们捻军,行动异常秘密,你们要想找到我们,那简直就像是在大海中捞针,十分的不容易。我深感意外,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呢?”

    董克强回答道:“还说呢,就凭我们几个人的能耐,就是一年找到头,找到海枯石烂,天涯海角,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们是在一位高人的指点之下,这才没有费吹灰之力,找见了你们。”

    任柱问道:“那么,你们所说的这位高人是何许人也?”

    李明说道:“任旗主,你这个问题可就叫我们为难了。从开始到现今,她始终就在我们的身旁,在观察指挥着我们的一切,连我们在客栈中的吃喝花销,还是有她给我们垫付的呢,可是遗憾的是,我们谁都未见过她是什么模样。”

    赖文光打断了众人的对话,说道:“你们都说奇怪,我这里也有奇怪的事情哩。就在今日凌晨时,我到茅房去出大宫,一走到茅房墙边,就见有一支绣花针插在墙壁上,在那绣花针上还穿插着一张纸片,我不知这又是何人在搞恶作剧,也因为当时天还黑,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就顺手把纸条取下,随手将它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之中。现在大家讲起了此事,这才使我猛然又想起了这件事来。”

    任柱说道:“字条现在哪里?快快拿出来观瞧观瞧!”

    赖文光从腰包中取出那张纸条,开始观看品读起来。只见字条上用娟秀的字体写有四句小诗,诗曰:

    近日有客到军营,十人结伴赶路程;

    莫将他们当歹人,本是苦瓜一根藤。

    任柱听完赖文光读得诗句之后,用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尊王,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此事和两年前发生在夫子河村的事情如出一辙么?我可以断定,这件事情一定又是此人所为之。”

    赖文光也附和道:“任旗主,你说的没有错,这种事情除了她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不错,是她,一定是她!”

    任柱和赖文光的一席对话,把李洛等人说得是晕头转向,莫名其妙。李洛问道:“看你们二位说的是如此有把握,听来听去,我们也没有听出个子丑寅卯来,二位所说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赖文光说道:“我们这也是就事论事,推之论之,猜测而已,这件事是否就是此人所为,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先莫要对你们说的为好,不过,过不了多久,你们一切便都会明白了。”

    李洛说道:“既然二位不便于说,那我们也就不再追问了。我们之所以急着要找到你们,是因为有一桩可能要发生的大事在等待你们去解救哩。”

    于是,李洛便把姚中道、禄旺要袭击仁济寺的事情对任柱、赖文光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任柱是个急性子的人,一听李洛讲述完毕之后,就急不可奈地对尊王赖文光说道:“这些个团勇团丁,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救命如救火,事情绝不能再耽搁,我们必须马上发兵前往,不知尊王意下如何?”

    赖文光说道:“你的话与我真是不谋而合,吾意亦如此矣。”

    于是,任柱立即命令螺号兵吹响螺号,即刻集合好了队伍,快马加鞭,浩浩荡荡向仁济寺方向开拔而去。以上便是任柱、赖文光和他的捻军能够及时出现在仁济寺的全部经过。

    惠明对谭四姑说道:“今日,我惠明与伍槐花等人能活其命,全赖谭女侠的及时出手相助焉,若是没有你谭大侠的帮助,则我等的性命休矣。我看着这高高的寺院围墙,真是望而生畏,可是你怎么就会轻而易举地翻墙而入呢?不知你谭女侠有和本领,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到了我的寺院中来也?”

    谭四姑说道:“说话听音,锣鼓听声,看样子惠明师傅对我的本领还怀有疑虑不成?那好吧,今天任旗主取得大胜,我心中亦十分高兴,乘着我的兴致正浓,我就把我的轻功表演给诸位看看好了!”

    说到此处,就见谭四姑迅速走到寺院墙边,运气提力,卯足全身力气,用双脚轻轻一点地面,就像一只飞燕,人就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墙头之上,还未等众人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又见谭四姑一个鹞子翻身,刹那间便消失在寺院墙头的外面去了。众人甚感惊诧,赶忙都一涌跑出寺院门外,看看谭四姑到底摔着了没有?

    可是等众人跑到院墙外看时,哪里还见谭四姑的身影?此时伍槐花比任何人都焦急,她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孩子她姑,你摔着了没有?你现在在哪里呀?”

    她一连喊了十几声,最后才隐隐约约地听到,好像从寺院内传出来谭四姑的声音:“我在这里呢!”

    于是,由任柱、赖文光带头,众人又蜂拥朝寺院内走去。走进寺院之后,众人在大殿内,厢房中,墙角旮旯之处到处寻找,反复寻觅,就是没见谭四姑的身影。这一下可把众人给急坏了。

    惠明师傅遗憾的埋怨自己道:“我这是在干啥呢,要不是我的激将,也不会使谭四姑做出翻墙的行动,这要是出个好歹,还叫我惠明今后如何做去人啊。”

    赖文光安慰惠明道:“惠明大师不必自责,你想那谭四姑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她不但人极顶的聪明,而且武艺出众,无人可比,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的。说不定她是借此来逗我等开心哩。”

    任柱也说道:“尊王此言甚有道理,大家再分头到各处去寻找吧。”

    于是众人分别再到大雄宝殿、正殿、偏殿、厢房、卧室中去寻找。后来忽听得伍槐花喊叫道:“大家快来看呀。”

    众人听见伍槐花的喊叫声之后,立即都围拢了过去。任柱问伍槐花道:“大妹子,你在呼叫什么呢?”

    伍槐花用手指着一尊佛像说道:“我好像记得,这殿房中原来只有五尊佛像,不知为什么忽然又多出来一尊?”

    赖文光说道:“你再仔细想想看,你不会记错吧?”

    惠明和尚也说道:“阿弥陀佛!天天敬观音,日日念弥佗;一佛一世界,一尊一如来。老衲虽然在这庙内生活了好几年了,却没有细致到去数一数这佛像的尊数。既然伍施主想到了这一点,那你就过去亲自摸一摸,查看查看,有体温者便是人体,无体温者便是泥胎。去吧!”

    其实,惠明说这话时,也是带有调侃的意味,不想伍槐花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她真的就遵着惠明的吩咐,走到佛像前面,用自己的手挨个的去摸佛像的额头,当她摸到最后一尊佛像时,不想那佛像突然脱去披在身上的袈裟,一把将伍槐花搂在怀抱之中,口中说道:“天神在此,你待要和为?”

    伍槐花被这突然到来的袭击吓得“妈呀”一声大叫,欲从谭四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任她如何挣扎,也无力从谭四姑的巨大臂力中挣脱出来。

    谭四姑将伍槐花放开,高兴地说道:“多少年以来,我总是一个人独断独行,戒备的心情始终没有一刻放松过,今日与众人偶遇欢度,我二十多年来积攒的忧愁和孤独,一下子被驱赶的无影无踪了。今天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心内一高兴,这才与诸位搞了一个小恶作剧,逗大家开心一乐,我谭四姑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时期矣。”

    惠明感慨地说道:“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蹿房越脊非短时练就之功。就凭你谭四姑的这一身好轻功来看,这其中的磨难与辛苦,那就不言而喻了。”

    当惠明说这话的时候,任柱看到,谭四姑竟然眉头一皱,眉宇间依然升起一片愁云,但见她眼眶湿润,米粒大小的两滴眼泪,已经在她的眼角中滚来滚去。

    任柱知道,准是惠明师傅方才的话,触动了谭四姑学武练功时的痛苦情状,因此他便有意把话题引往别处,说道:“都说你谭女侠剑法出众,功夫了得,尤其善使一手无影无形绣花针暗镖,此次仅凭此镖,你就将姚中道和禄旺的一百多名团丁制服,可谓名不虚传。你能否再当场演示一下,也好让我们众人开开眼界?”

    都说男人怕奉承,女人怕怂恿,尤其是在她信服的男人面前,一句赞扬的话能使她心灵出窍,神魂颠倒,谭四姑虽然是个久走江湖的大侠客,也无法逃脱这个命运的软圈子。果然不出人们所料,谭四姑便欣然答应了任柱的请求。

    说来也巧,正在此时,一只鹞鹰突然从空中飞来,将一只喜鹊追逐得满天飞跑,无处躲藏。以强欺弱本是动物的天性,弱肉强食就是世间的陈规。眼看着鹞鹰就要把喜鹊捉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见谭四姑一扬右手,一道微光从人们眼前划过,就见那只鹞鹰一收翅膀,扑啦啦从几丈高的树梢上一下便跌落到地面上。鹞鹰扑打着翅膀,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了。

    谭四姑说道:“鹞鹰也是条生命,它也有家有业,有妻子儿女,我只是看不惯它那种以强凌弱的架势,这才撒出一支绣花飞镖,将它打落。不过没有关系,我伤的只是它的翅膀,它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惠明师傅,你是大慈大悲的佛门子弟,济困扶弱是你的天职,那你就将这只鹞鹰饲养在你的庙堂之中,待它身体康复之后,你再把它放归自然去吧。”

    惠明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谨遵女侠吩咐。”

    众人折腾忙活了这大半天,这才想起肚子有些饿了。任柱刚欲传令护卫兵去吩咐灶头军生火做饭,忽然见任虎慌忙跑来禀报道:“禀旗主,尊王,这白庙村有一个富豪,他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要面见您和尊王,还有礼物相送哩。”

    赖文光说道:“虽说我们捻军的宗旨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可是对于开明的绅士,只要他们不与我们为敌,我们也绝不是不分清红皂白,一律的杀戮。不是有人说么,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既然人家以礼相见,那咱们也得以礼相还才是。赶快请他进来说话吧!”

    不大会儿功夫,就见任虎在前,一个身穿绅士服装装束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疾步走进庙门来。

    那人一见到任柱,就一抱双拳,礼貌地说道:“在下姓徐,单名一个炳字,早年曾经任过西华县县令之职,因与上司不和,故而才辞官回家务农。近闻贵军将禄旺此贼诛杀,这真是大快人心!为表示我徐某人对贵军的一片敬仰之心,特意屠猪宰牛,备下薄宴数桌,请任将军、赖尊王给在下一个薄面,前往贵庄赴宴。”

    赖文光说道:“我冒昧地问徐先生一句,此次宴请,是单请任将军一人呢,还是包括他人?”

    徐炳反问了一句道:“徐某不知道此位将军问此话的用意何在?”

    赖文光说道:“我的意思十分明确,如果您单请任将军一人,那么任将军是不会去赴宴的,若是包括他人,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徐炳回答说:“这位将军说出此话,那可就是在寒碜在下了。既然说是要请客,那自然就是包括各位将军和夫人了,连庙内的惠明、惠仁师傅都包括在内,我统统的都请了!”显然,徐炳是把伍槐花误认为是任柱的家眷了。

    于是,在徐炳的引领之下,众人跟在任柱、赖文光身后,先后朝白庙村走去。好歹这白庙村离仁济寺并不太远,抬腿便到。

    进入白庙村之后,的确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大街上已经摆好了桌椅,任柱大致数了一下,一共能有近五十桌,桌子上菜肴已经摆满,有肉有鱼有鸡鸭,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堂的美味佳肴,在空气中飘散着阵阵香气,使人视之嗅之,禁不住馋涎欲滴。

    惠明用手拉了拉任柱的衣角,神秘的对他说道:“此次参加宴席,谁和谁在一桌,得有我惠明说了算。”

    任柱不解地问道:“可是在我看来,只要有鱼有肉有好菜,和谁在一起还不是吃,为什么还要对坐席之人进行挑选呢?”

    惠明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餐后你就会明白的。”

    于是,在惠明的点拨之下,任柱、赖文光、惠明、惠仁还有伍槐花母女,再加上李洛、李明、董克强三人,共九个人为一桌,因为薛仁花还是个孩子,实际上也只是八个人。后来在惠明的请求下,众人将餐桌设在一个房间内,这又是与他人不同的地方。

    酒宴开始,徐炳对任柱、赖文光等人这一桌,也是特别的对待。徐炳对众人说道:“大家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摆宴大请诸位吗?实话实说,我徐炳虽然是个富绅,家中也有土地千顷,粮食满囤,骡马满圈,妻妾成群,还曾经担任过西华县县令之职,按说也是富甲一方,威震地方的富庶之家了。可是你们不会想到,都说连小鬼都怕恶人,这话我可是有亲身体验。我的土地与薛店村禄旺家的土地搭界,此人是个心术极端不正的狂野之徒,在有一年的一个黑夜,他指使他的家人偷偷将土地界桩往我的土地边挪动了一里路的地方,这一挪可是不打紧,我就白白的损失了几千亩土地。我把禄旺告到了县衙,可是人家禄旺早就用重金将县官给收买了,我打输官司是明摆着的事情,我徐炳就这样白白的吃了几年的亏。你们说说,我就是再宽容大度,也是不可能不生气的吧?”

    听徐炳说到此处,赖文光若有所思地说道:“纵观这世界之上,为富不仁者只是少数,可是就是这少数人,他们却极力支撑起清王朝的腐朽政权,使他朽而不死,死而不僵,苟延残喘,并不心甘情愿地退出历史舞台,看来我们的艰苦斗争还在后头哩!”

    任柱也说道:“这样看起来,穷苦人有饿肚皮的苦恼,富贵人家也有不饿肚皮的苦衷,两个苦加在一起,这就成了我们反对朝廷动力的来源啊。”

    徐炳端起酒杯,对任柱和赖文光说道:“我徐炳也曾经为清朝这辆破马车帮过套,拉过车,也曾经做了一些有负良心的事情,可是我已经知错而后退,至于说到未来谁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新君主,我也无心去过问这许多了。反正我只信一个道理:无论谁当皇帝,咱老百姓只要种好地,再摊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余粮满囤,不愁吃喝,也就美哉乐哉了。”

    徐炳说过这些话之后,便走出房门,到其他餐桌上去为任虎、任大牛等捻军将领们进言劝酒去了。

    任柱突然发现,惠明和尚埋头餐桌,并不与别人搭话言语,而是只顾大口大口的把那些肥肉佳肴往自己的嘴里扒拉。任柱小声对他说道:“惠明师傅,你可已经是皈依佛门的人了,如此大口的吃肉,你这不是破解了吗,你这样做,是否有违佛家的清规戒律呀?”

    惠明挤了一下眼睛,说道:“我之所以要选尔等与我同桌,还要单独在密室内就餐者,为的就是一饱我几年来的饥肠肚肠,此种举动,当然为佛家戒律所不容,我如此安排,也是别有用意,现在诸位总算明白了吧?莫讥笑,莫张扬,大家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埋头吃喝就是了!”

    惠明的话,引得大家发出一阵轰然的大笑声,赖文光说道:“大家可不要以为这和尚是好当的,不要说那每日苦守孤灯,天天陪伴那些不会说话的泥胎菩萨,寂寞异常难耐,这吃不到荤腥的滋味,可是更加不好受哇!理解,理解!”

    这时,葛昌突然闯进门来,气喘吁吁的对任柱、赖文光说道:“任旗主,尊王!我葛昌因负伤才离开了捻军,我现在要求归队,跟你们一起去打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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