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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天,大概黄昏将银子数清楚了,他重新拉开轿帘,故作为难地说道:“虽然银子数目不差,但是你们二人都说这银子是归你们自己所有,这样的糊涂官司,让本官如何来公断?我看不如这样:不如你们二位各自都献出一份仁爱之心,将这二十两银子都交与本官,按交公来处理算了!”
张蝙蝠一听黄昏此话,十分不满,他大声问道:“我说轿中的官人,你到底是不是定远县公正严明的黄大老爷?”
张蝙蝠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事先廖志高有所交代,这次刺杀黄昏,再不可像前日一样,不知是哪一个好心的侠客出手相助,结果好心做了错事,错把黄汤当做黄昏,杀错了人。今次不可重犯前次的错误,一定问清楚之后再动手。
只听轿内的官人大声回答道:“在这定远县内,名叫黄昏者唯敝人一人而已,一定不会出错!”廖志高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是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此时,只见廖志高走到柳河花跟前,小声对她说了一句:“荷花,坐在轿子中的人就是狗官黄昏。为你父母报仇的机会到了,我就把他就交给你了!”
紧接着,廖志高打了一个呼哨,只见早已隐伏在观瞧人群中的众英雄,纷纷亮出兵器,对护卫在轿子四周的团丁发起了攻击,刹那之间,街面上立时大乱,看热闹的人们纷纷逃避,众英雄都纷纷亮出家伙,与那些护卫兵丁互相撕杀起来!方才还是平静的街面上,顿时便乱作成了一锅粥!
坐在轿子中的县令黄昏,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为保自己活命,他本能地从轿内窜出来,准备利用混乱的局面趁机逃走。可是,当他走出轿门,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忽听得有人在背后大喊一声道:“狗官,你哪里去?你还想逃不成?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了,拿命来!”
黄昏被吓得满身颤抖,禁不住回头张望,只见一个武士打扮的年轻女子,怒发冲冠,满脸怒气,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一下子便挡住了他的去路。黄昏想不起此次女子是何许人,她又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他本能的问了一句:“女侠,我与你昔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本官呢?”
黄昏哪里知道,站在他黄昏面前的女子,她不是别人,就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一心想着要为冤死的父母报仇的柳河花。柳河花对黄昏怒目而视,不屑的大啐一声道:“黄昏,狗官!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四年前,你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我的父亲刘景,那凄惨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难道你就忘了不成?我就是刘景不孝的女儿柳荷花,今天是专门找你报仇来了!”
黄昏一听柳荷花的此话,四年前的事情一晃而掠过心头,他这才想到,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今天就是他黄昏还债的时候到了!他闭上双眼,一个短暂的念头突然掠过他的心头:“黄昏,你命休矣!”
柳河花没有多想,她举起手中宝剑,只听喀嚓一声,黄昏的人头便滚落到地上!此时,廖志高与众英雄也已将抵抗的团丁诛杀殆尽,他对众人大叫一声道:“黄昏已死,我等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处不可久留,赶紧收拾离开定远县城!”
柳河花拎起黄昏的人头,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根绳索,将黄昏的人头悬挂在路边一棵大树上,程帼秃子和婉闹又将事先写好的一条标语也粘贴在了街旁的墙壁上,上面写的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等来迟与来早;
黄昏害人有四年,今朝街头把命抛!
劝君为官多行善,积德行善方为高;
多学唐僧诵真经,阿弥陀佛把香烧!
廖志高带领自己的弟兄们,迅速离开了定远县城,众英雄马不停蹄,人不歇脚,不日便回到涡阳县北廖楼村去了。大家歇息一日后,廖志高对众人说道:“此次,我等到定远县城诛杀了昏官黄昏,不但震动了皖北,也震动了安徽全境,官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为确保众弟兄安全无虞,我看这廖楼村我们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另外找一个安全的去处才行。”
张蝙蝠说道:“听说湖北安陆县有一座太平山寨,山寨里有一名女侠名叫齐彩凤,此人年轻有为,武艺高强,带领一百余人和官府巧妙周旋,就连湖北巡抚唐训方也拿她没有办法,我们何不前去投靠于她,不知众位弟兄意下如何?”
廖志高说道:“我看不可。一来,太平山虽好,也只是一个山寨而已,我们一去,恐怕也容不下这许多人。这二呢,不用我说,大家也会清楚,这安陆离开我们有近千里的路程,地域、风俗、习惯,都与咱安徽不尽相同,如果因为水土不服而折损了身体,我们就连和清廷对抗的本钱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大的作为?以我之见,此路不通!”
李七阎王说道:“听说任柱、赖文光的蓝旗捻军实力也很强大,任柱此人,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一旗之主,赖文光又通达史书文墨,是很好的二位将才,我们不如前去投靠他们,不知廖头领意下如何?”
还未等廖志高开口,满脸麻点的王四麻子就摇晃着脑袋连声说道:“我看不可不可!我们这些人都是些懒散惯了的人,听说任柱、赖文光治军极其严格,他的军队纪律严明,军规森严,已有不少士兵因为违反军纪而被任柱、赖文光施以军纪,我们要是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去,不消半年,恐怕就被任柱给收拾光了。此路行不通,行不通!”
柳河花此时虽然身处廖志高众人之中,但她始终认为自己还是客人的身份,不便参与他们的讨论。此时见众人争执不休,始终也没有得出个子丑寅卯来,她鼓足了勇气,试探的说道:“我自知我自己还是个局外之人,你们大家的事情用不着我多嘴多舌,不知廖大哥能不能允许小妹我罗嗦几句?”
廖志高说道:“荷花妹妹,你也太过谦虚了,我廖志高也好,众位弟兄也好,可是从来也没有把你柳河花当做外人啊,你有什么高见和想法,尽管发表就是了,我们大家都洗耳恭听就是了!”
柳河花说道:“据我所知,捻军的总旗主张洛行虚怀大度,能容天下之事,他身边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名叫龚德,此人知人善任,气度非凡,通达古今,是当代不可多得之人才。张洛行身边又有后起之秀张宗禹、安娇在辅佐,可谓后继有人,前途无量,而且张洛行的张家兵都年轻有为,英勇善战,势不可挡,其麾下又有精兵数十万,真可谓军力强大,使清廷闻之而丧胆。如果廖大哥一行人能前去投奔,我想必然是良将择明主而侍,俊鸟择良木而栖,何乐而不为呢?”
婉闹忽然说道:“荷花一句话,提醒了我这梦中人。前者,我们在龙潭村计杀李续宜,不就是依军师龚德之计而做的吗,怎么一到这关键时刻,就把这个茬给忘记了呢?我看我们就不要再争执不休了,干脆就去投奔张洛行麾下吧!”
廖志高一拍脑门,说道:“这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就按柳河花的话来做。事不宜迟,越快越好,马上行动!”
于是,众人即刻动身,经过昼行夜宿,餐风饮露,不久便到达了这伏牛山中,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张洛行总旗主和军师龚德。以上便是以往的经过。
龚德对廖志高说道:“你嫌齐彩凤的山头太小,又惧怕任柱的纪律严明,最后才不得不投靠于张总旗主麾下,不过我也得告诉你,咱这黄旗捻军也不是一盘散沙呀,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我就曾因执行军纪而将郭正武杀头的事吗?但愿此种事情今后不要发生在诸位身上!”
张洛行说道:“考虑到诸位身份的特殊性,我不会将你们混编于军营之总,而是准备叫你们自成一军,由你们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机断行事,不过军纪还是不能废除的,要是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张洛行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莫骂我张洛行翻脸不认人。敬望诸位切记!”
书吏张宗先说道:“既然从即日起廖壮士等人已正式成为我黄旗捻军中人,咱们是正式军队,总得有个部队番号吧,这样委派调遣起来也好方便。不知父亲和军师意下如何?”
张洛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喃喃说道:“此事重大,还是先让我略加思忖之后,再做定夺吧!”
龚德也说道:“廖壮士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武功,非一般无能之辈所能比,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调动使用,他们队伍的番号,既要能表达出他们威猛壮勇的的性质,也要能表现出他们不同寻常的狭义精神,是要很好的掂对掂对才行。”
这时,安娇与张宗禹不知在耳语着什么,待张洛行与龚德把话讲完之后,张宗禹笑嘻嘻地说道:“方才安娇对我说,她想到一个番号,很是符合军师的标准和要求,不知诸位想听听否?”
张洛行一拍脑门,说道:“人们常说,后生可畏,安娇这孩子脑子灵活,我就准知道她能想出一个好的番号来。是什么名称,宗禹你赶紧说来听听!”
张宗禹说道:“咱们捻军自诞生的那一天起,就过起了漂泊游荡、居无定所的生涯,一日走上上百里,甚至几百里的行军路程,便成为家常便饭,咱们数不清的捻军壮士,在淮河岸边广袤的土地上,都留下了抹不去的脚印,甚至流血牺牲,送掉了性命。我一直在考虑,用什么样的番号才能真正体现出我英勇捻军的豪勇之气呢?现在有了廖壮士一行人的加入,也正好借此机会给他们取一个番号,以抒发我等的心中壮志。番号是为廖壮士等人所取,但是它代表的却是我整个捻军。我看就叫做‘萍踪侠客营’吧,不知总旗主和军事意下如何?”
张洛行抚掌答曰:“这个名称实在是好,既豪迈又大气,我意足矣!”
龚德也说道:“安娇虽身为女流,计谋却胸怀满腹,使我们这些男子汉也感到汗颜,自愧不如矣。我捻军能有如此高人,虽是女流,未来必成大器!”
安娇听总旗主和军师如此夸赞自己,已是羞得脸颊绯红,她十分虔诚的说道:“总旗主与军师都不要谬夸,我也是一时兴起,突发奇思,此事不算什么!”
张洛行说道:“既然‘萍踪侠客营’已经诞生,人无头不能行,也要有个领头之人才行。我的意见是让廖壮士担任营官之职,不知军师同意否?”
龚德笑着说道:“总旗主的意见正合吾意,不过尚不完美,由于萍踪侠客营中有男也有女,最好能再补充一名女营官,这样就更便于辅佐廖壮士尽领导之职了。我看有一个名叫婉闹的女英雄,她面目清秀,英姿飒爽,又有与廖壮士多年合作的经历,让她来担任副营官,不是更加尽善尽美了吗?”
众皆赞许称善,此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从这一天起,在黄旗捻军中不但有一支“巾帼护卫营”,现在又有了一支人数虽少,却实力雄厚的“萍踪侠客营”,这在捻军史上也算的是个重大的创举了。
为了欢庆“萍踪侠客营”的建立,龚德提议,令军中的优伶剧社搭台唱戏三天,这样一来,杜金婵她们又忙活起来。第一天唱的是曹操华容道遇险,第二天唱的是刘备借荆州,第三天是杀尾戏,唱的是皮秀英告状。“谁道女子肩膀嫩,双肩能将大山挑;心中认定一个理,但求世间有公道!”
到了第二天上午,忽有探马来报:“汝州兵备道蒯贺荪旧病复发,又死灰复燃了!此人将陈大喜逼迫他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记在心中,要择机报复呢!”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事情还要返回到原来的起点。在陈大喜夜入蒯宅,逼迫他放粮赈济灾民的事情发生后,他一回到家中,就受到他夫人的一阵数落和谩骂。他的这位夫人能比他小了将近十来岁,因为能吃能喝,吃饱了饭不是打麻将就是睡大觉,可谓养尊处优,生活惬意,心情舒畅。这个女人不但性情暴戾,脾气古怪,又正值更年期的年龄,稍不顺心,对蒯贺荪轻则谩骂,重者施以拳脚,人在背后都把她叫做母老虎。更有甚者,这个女人雌性激素相当旺盛,一天不过夫妻生活,她便痛苦难耐。经常是蒯贺荪在外忙了一天公务之后,只要一睡上床,夫人就急不可耐地纠缠他,非要叫蒯贺荪做那种事情不可。蒯贺荪每日被她搞得精疲力竭,无精打采。经常坐在办公桌前睡觉打呼噜。同仁们背后给蒯贺荪送了一个不雅的绰号,叫他做“臊虫子”。
说了半天,我还没把蒯贺荪夫人的子告诉你呢。这女人与蒯贺荪是同乡,同为江苏吴县人,父亲姓孙,她自然也就是孙家的传承者了。由于她从小就生得肥胖臃肿,善于随机应变,又十分乖巧,所以就因形而得名,取名曰“胖妞”。随着年龄的增长,胖妞的秉性也在逐渐发生变化,由于人们讥笑她的肥胖,经常拿她取乐开心,这便增加了她的逆反心理,再进一步演化,这种逆反心理就渐渐变作了仇恨心态。走在路上,谁要是无意间多看了她一眼,她便认为是在嘲弄于她,轻则还一白眼,重则破口大骂:“看什么,难道你嫉妒老娘长得漂亮咋的?”
这一天,蒯贺荪办完公事刚一走进大门,就见夫人孙胖妞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独自坐在那里生闷气哩。一见此情形,蒯贺荪就感到事情不妙,他赶忙走向前去,陪着笑脸问道:“夫人这又是怎么啦,是哪个家人又惹你生气了不成?”
孙胖妞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倒把蒯贺荪给吓了一大跳,他连忙后退几步,要不是身子后面的墙壁将他挡住,他可能就摔倒了。只见孙胖妞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用手指着蒯贺荪的鼻梁骨,破口大骂道:“我说蒯贺荪,这汝州城的事情,到底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蒯贺荪被问的头脑发蒙,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喃喃的回答道:“我是朝廷名官,自然是我说了算啦!”
孙胖妞说道:“什么朝廷命官,屁!按以往的惯例,不都是你在前台表演,我在后台操纵吗?怎么今日你就如此胆大,不与老娘我商量,你就擅自做主,放出去如此多的赈济粮食,你把粮仓的粮食发放光了,日后老娘我还吃什么,难不成你叫我去喝西北风不成?”
闹了半天,蒯贺荪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说道:“这你也是知道的,那天晚上,那个叫陈大喜的捻匪,毫无声息的就走进我们的房间,凶神恶煞般的站在了你我的面前,逼着我立刻开仓放粮,倘若我不照他的意思去办,他会随时再来,取下我项上的人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我也是被逼无奈,方才开仓放粮的呀。再者,这汝州四城皆被难民围困,一旦他们一拥进城,将会引起全城大乱,那将会是不可收拾的局面,说不定你我都要死于这混乱之中呢!”
孙胖妞说道:“亏你还是汝州城的兵备道哩,那天夜里,面对陈大喜咄咄逼人的气势,咱们说了软话,把他哄骗走人,你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总不能到了天明,咱们还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吧?你手下不是还有五百余名团丁吗,不用他们去攻打那些捻匪,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宰了吃肉吧!”
蒯贺荪说道:“夫人你有所不知,目前在咱们汝州地界里,不光陈大喜一人,听说新近又从安徽境内新到一批长相更为奇特,武功十分了得,不但能飞檐走壁,还会隐身的江洋大盗,再加之张洛行的十余万大军,他们对我汝州城虎视耽耽,恨不能一口将我吞没,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狡兔尚且有三窟,我是一个大活人,能不瞻前顾后地想一想吗?”
孙胖妞不屑地说道:“蒯贺荪啊,你可真不愧是汝州兵备道,在你老娘面前你也敢打官腔,你当我不知你的心思咋的?说到底,你就是个胆小鬼,怕死鬼,保命鬼!一听到捻匪二字,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还谈什么带兵打仗啊。”
蒯贺荪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张洛行的捻军最近在伏牛山中,又是搭台唱戏,又是欢庆胜利,就连安徽定远县的县令黄昏也被他们给杀了,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说我能不有所顾忌吗?”
孙胖妞说道:“你就光会做缩头的乌龟,一天到晚的光顾忌有吊用,你要是不给张洛行一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呢。常言说得好,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我看你蒯贺荪就是一个软柿子!你不如去寻找一个突破口,专去攻那些捻贼软肋,也好叫张洛行知道知道,咱也不是好惹的!”
蒯贺荪说道:“夫人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打不过你张洛行,总还是有我能打过的人么。”于是,一条毒计就这样产生了。这也是:
男人握权女人用,幕前表演幕后纵;有道渔利均摊分,狗男猪女都开心!
道是贼官贪无厌,竟将皇权来分沾;一朝惹得众生怒,黔驴技穷戏演尽!
你道这蒯贺荪夫妇想出的是什么毒招?说出来不怕叫诸君笑掉大牙。孙胖妞对蒯贺荪出招说道;“以城中五百名团丁来与张洛行大军对抗,好比是用鸡蛋去碰石头,打胜仗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要是按兵不动呢,又不好向朝廷交代。为今之计,倒不如捡一个软柿子来捏捏,夫君你看如何?”
蒯贺荪问道:“以夫人之高见,咱们先捏哪个软柿子呢?”
孙胖妞说道:“此次围城讨要粮食者,都是些饿急了眼的穷农民,他们与伏牛山中的捻贼比起来,势力可就弱得多了,这种软柿子咱们都不敢去捏,那不是太熊包窝囊肺了吗!”
蒯贺荪一拍大腿,说道:“此真乃好计!我马上就去调动团勇,杀他几个穷鬼,一方面灭灭他们的威风,再者也好做个样子给朝廷看看,我蒯贺荪不光是审结小白菜一案的青天大老爷,也是铲捻灭捻的大英雄哩。”
于是,蒯贺荪调动鄂军将领欧阳正墉、李续涛二人,带领三百团丁兵发长台、明港、刑集、申阳台等处,开始了他对饥民的残酷报复行动!
话说在长台地方,有一个农民名曰萧文光,时年三十又二岁,与妻子文氏带着一个不满五岁的女孩萧桂花苦度光阴。一天,夫妻二人正在田间农耕劳作,忽有一帮团丁迎面走来,夫妻二人见来者气势汹汹,便心中忐忑,赶忙停下了手中活计。其实,这些团丁根本就不认识萧文光为何名何姓,只是带着蒯贺荪为他们定下的框框,到处胡乱抓人,然后交差而已。
一个团丁小头目走到萧文光面前,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文光答道:“小民姓萧名文光,这是我的妻子与女儿,我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官爷找我们不知欲要和为?”
团丁头目顺水推舟,扬起右手,“啪”的一声,就是一记耳光,然后说道:“好小子,老子今天找的就是你,快跟老子走!”
萧文光被打得口鼻流血,极力辩解说:“官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萧文光可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啊,我一不偷,二没抢,何苦拿我出气!”
团丁头目不听萧文光分辨,一边拖着萧文光往路边走,一边用马鞭不停地在萧文光身上胡乱抽打,撕心裂肺地叫喊声在空旷的原野中传播回荡。不懂事的小女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哇哇直哭,妻子文氏不忍心看着丈夫被无辜毒打,慌忙跑上前去,用她柔弱的身体挡在丈夫身前,任凭残暴的团丁用皮鞭不停地抽打,为的是好减轻丈夫萧文光的皮肉之苦。
女儿虽然还不太懂事,但是已经能分辨亲情歹意,她眼见自己的父母被团丁无故毒打,小孩子也本能地仇恨之心顿生,她扭动双脚,迅速跑到那个团丁小头目身边,用两只小手拽住他的一只左手,用她稚嫩的小嘴巴用力咬去,谁知这一咬还真厉害,只见那个团丁小头目的一个手指头当场就被她咬断,鲜血喷涌而出,小女孩的脸上、身上被溅满血迹。这一下可惹怒了那个团丁小头目,只听他哇的一声大叫,然后飞起右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朝小女孩踢去,只见小女孩腾空飞起,被踢出去足足有一丈多远,但听得小女孩哇的大叫一声,从此再无有了声息,她已经断气身亡了!
俗话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肉,文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忍无可忍,女儿一死,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了,她盛怒之下,顺手抓起刨地的锄头,狠命去追打那个该死的团丁小头目,恨不能一锄头将他劈作两半!
那团丁小头目眼见文氏发疯般的手举锄头,一下向他猛然冲将过来,他便迅速抽出跨刀,先来了个飞身跳跃,一下子蹦到文氏身后,手举刀落,可怜年纪轻轻的文氏,也紧随女儿一并去了阴间!
萧文光见状,真是气炸连肝肺,牛胆气冲天。他咬牙切齿地问那团丁小头目:“我又没招你惹你,为什么这样与我们过不去?难道你们人心尽失,人性全无,连起码的做人的道德都没有了嘛?狗奴才,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杀死你们几个,方能释我胸中之恨!”
说到此处,萧文光用力一转身,迅速挣脱掉团丁的手臂,又迅速从地上抄起一把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朝那些团丁扫打起来。团丁们没想到萧文光有如此大的力气,一时疏于防备,被萧文光一连扫倒了四五个。不过,到底是只手难敌四拳,单手怎御虎狼?不多时,萧文光气力耗尽,亦被众团丁刀劈致死!
被团丁如此残害致死的,不止萧文光一家,冤死团丁刀下的几乎遍布全村全乡,蒯贺荪以夫人孙胖妞之计,借机对受赈济的农民进行报复的惨案,不但震惊了汝州,也震惊了整个河南。而蒯贺荪则以“复派员入贼中,晓以大义,竭诚开导,分别解遣,全境肃清”的溢美之词,来哄骗昏庸的府官和朝廷,并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价,为今后的官运亨通来铺垫道路。
蒯贺荪派团丁残害无辜村民的恶行如风传影,很快便传进了伏牛山张洛行的军营之中,众英雄一听,无不义愤填膺,气愤难耐。廖志高对张洛行、龚德说道:“萍踪侠客营刚刚成立,廖某又是新到张总旗主麾下,现在还寸功未立,我的意见是,让我们萍踪侠客营潜进汝州城中,去狠狠教训教训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狗官,不知总旗主和军师意下如何?”
还未等张洛行、龚德答话,就有人抢先一步,大声说道:“大闹汝州城,用不着兴师动众,三五人足矣!”
众人打眼望去,说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善于夜间行走的张蝙蝠。
龚德说道:“汝州城戒备森严,城垣高耸,白天处处有人巡哨,且城门紧闭,盘查严密,根本无法进入城内。每到晚间,城头各处挂满灯笼,又有团丁分时把守,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鸣锣示警,要想进入城内也并非易事。不知张大侠有何高招,能顺利进到城内?”
张蝙蝠回答道:“俗话说得好,鲤鱼跳龙门,哪怕它水流湍急,浪高潮涌;杀猪不用牛刀,各有各的杀法。至于我张蝙蝠如何进到城内,我看军师就不必看三国流眼泪,甘为古人担忧了。我张蝙蝠既然是侠客出身,如果没有这样的能耐,那不就玷污了咱侠客营的名声了吗!”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就只好不再纠缠此事了。
张洛行说道:“现在已今非昔比,各位壮士既然已经成为我黄旗捻军中的一员,亦非往日的乌合所能比拟,话一说出口,就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倘若食言,那可是要军法从事的吆!”
张蝙蝠说道:“这一点,请总旗主和军师尽管放心,我张蝙蝠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军中的规矩我还是清楚的。如若食言,不用众英雄动手,我张蝙蝠自己就会把人头奉上!”
廖志高问道:“听你方才说道,此次进城,你说有三五人足矣,不知你欲带哪几个人一同前往呢?”
张蝙蝠回答道:“除我之外,我准备再带上王四老虎、杨铁锤、程帼秃子三人即可。”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大喊一声道:“也算上我一个!”
众人一听,说话的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大家赶忙往门口看去,见有一位一身戎装打扮,满身尘土,风尘仆仆的女性站在门口。张宗禹大声说道:“原来是你!你这是打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吗?”
女子答道:“我既不是神,也并非是仙,更没有孙猴子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能耐,要是能从天上落下来,那还不把我摔得粉身碎骨哇。”
这个突然降临的女子到底又是谁呀?她不是别人,就是和张龙一同镇守凤阳关的捻军暗窥刘三姑。那么,她不在风阳关继续镇守,为何又突然跑到这伏牛山中来做什么呢?
张宗先说道:“刘三姑来到军营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我看见众人正在尽情交谈,就先将她安排在另屋招待,谁知刘三姑也是个急性子,还未等休息好,就非要来面见总旗主和军师不可。”
张洛行说道:“我与三姑在凤阳关一别,时光流逝似流水,这一晃就是三年多过去了。由于天各一方,也很少得到你的消息,日夜牵挂的滋味就不必多说了。今日在这茫茫伏牛大山中相见,真是别具一番风味了。”
龚德也说道:“刘三姑只身隐伏在清军之中,也算得是我军捻军中的孤胆英雄了,这么多年以来,你独身为战,忍辱负重,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也实在是难能可贵了。你不妨当着众英雄的面,把你这些年来的英雄事迹讲述一番好了!”
刘三顾说道:“我这也是奉总旗主的命令在行事而已,英雄不事二主,好汉决不背叛,我所想所做的事情,都要对得起咱捻军的称号,至于我个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现在也不是讲说往事的时候,待我从汝州城胜利返回的时候,再详细讲说也不迟嘛。”
就这样,刘三姑执意要跟随张蝙蝠等人前往汝州执行打击清军的任务,张洛行拗她不过,也只好同意她一同前往了。
就这样,张蝙蝠带上王四老虎、杨铁锤、程帼秃子,再加上自告奋勇、执意要去的刘三姑,打扮了个紧身利落,各自带上自己的兵刃,选择了一个月光晦明之夜,悄悄踏上了去往汝州城的道路。
众英雄脚步轻健,行走如飞,不多时便来到了汝州城下。大家举目望去,只见城墙上灯烛辉煌,数百只气死风灯悬挂在城头,照耀如同白昼,城墙上不时传来击柝之声,不时又有人影行走晃动,不用问,这肯定就是巡更值夜的团丁了。
王四老虎性子急躁,抬脚就要往城墙根走去。张蝙蝠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意欲何为?”
王四老虎说道:“你看那城头上的灯烛,实在可恶,我去将它们熄灭,无有了灯光,也好便于大家翻墙入城。”
张蝙蝠说道:“做这种事情我是内行,还是由我去完成吧。你们只要看见城头的烛光一熄灭,就必须趁黑赶紧翻墙入城,时不我待,一定要抓紧时间!”
说完,只见张蝙蝠身形一晃,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了。时隔不久,就见城头上的烛光就先后都突然熄灭了。众英雄见时机已到,都纷纷起身,施展夜行奇术,人人皆闪展腾挪,身体轻如猿猴,纵身朝空中一跳,不到半个时辰,皆已翻墙入城。此时,只听城头一阵大乱,众团丁慌作成一团,大声呼喊道:“今夜并无大风,为何烛灯都一下子熄灭了?”
众团丁重新又把蜡烛点燃,并未见有任何异常,慌乱一阵之后,又都回到城楼中去歇息了。时过不久,突然有人高呼道:“大事不好了,你们快来看啊,城中燃起大火了!”
众团丁站在城头上远远往城中望去,只见城内有多处起火,火舌高扬,烟雾翻滚,还夹杂有噼噼啪啪的爆炸声,人们呼喊求救的吵闹声,霎时便响彻云霄,惊动全城。
你道这场大火因何而起?原来这就是张蝙蝠等人进城以后所点燃。首先起火的是官署衙门,接着是团丁的军营,最后是蒯贺荪的宅院。三处火起,又正值夜深人静之时,人们都还在甜美的梦乡,突然火起,惊愕之余也顾不得其他了,慌忙之中逃命要紧,待众人清醒之后,衙署宅院都已经化作了一片灰烬,当昏官们头脑清醒之后,再去捉拿放火的“贼人”时,张蝙蝠等人早已跳出城外,他们悠然自得,返回到伏牛山中去了。
事后经官府查对,此一场大火,兵备道府衙全部被烧毁,团勇兵丁被烧死者一百余人,只是蒯贺荪老奸巨猾,他狡兔三窟,由于前次被陈大喜惊吓一场之后,为防不虞,他白天仍然在家中,但是一到晚间,他却偷偷跑到汝州知州马传和家去宿住,因此躲过了一劫。
事后,孙胖妞对蒯贺荪说道:“老公啊,你不但捞银子有一套,连躲避捻贼的袭击也技高一筹,难不成你能掐会算怎么的,你怎么就知道有人会使用这一手呢?你料事如神,有高见!”
蒯贺荪自鸣得意地说道:“这就叫做害人之心我有之,防人之心也兼备。你想,我自任汝州兵备道以来,杀人无数,哪个不对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我要是不加强防备,就是有七十二条命,也早已经呜呼哀哉了!”
孙胖妞说道:“说一千,道一万,谁也比不上我这糟老头子的心眼多,今后我可要加倍的对你好才行,姜是老的辣,丈夫还是原配的好,今后咱们两个要恩恩爱爱,共度余生。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毫不吝惜的来满足你!”
说完,也未等到天黑,就连拉带拽,连搂带抱,一下子将蒯贺荪弄进屋去,把房门关上,不一会,就从房中传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还夹杂着孙胖妞的浪声浪气地呻吟之声,他们在做什么,反正人家是合法的夫妻,咱还去管这个闲事做什么!
张蝙蝠等人回到伏牛山中以后,早有城中的暗窥将夜晚城中府衙兵营被烧的事情禀报给了张洛行。张洛行说道:“兵不厌诈,以少胜多,壮士显威,火烧连营,虽然蒯贺荪未被烧死,他此次受此惊吓,今后也只有夹起尾巴做人了,如他胆敢再行不义,那等待他的必将是更加沉重的打击!”
龚德也说道:“蝙蝠大侠此次并未食言,应记首功一件。刘三姑初到军营,就积极要求参战,也是勇气可嘉,应为其请功。不过,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吧?”刘三姑一时未搞懂龚德话中的含义,因此语塞。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才忽然又明白过来。这才又引出来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