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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面料摆了满满一桌。
绣庄的女掌柜福身对崔氏道:“回三夫人,这是新进货里头最好的一批罗。”
桑蚕织物中的罗轻薄、稀疏、有空隙,又软如云雾轻若烟霞,常被称之为“软烟罗”,乃勋贵之家夏季用来裁衣的顶奢面料。
崔氏连价钱都懒得问,缓缓摇着罗扇看向林施微:“好孩子,别拘着,过来挑一挑喜欢哪个便让刘掌柜给你记下。”
“这是要给我裁衣裳吗?使不得,怎好让三舅母如此破费。”林施微连忙摆手。
“傻孩子,只要你听舅母的话,往后多少软烟罗你都穿得。”崔氏点了点她。
就喜欢林施微这种懂规矩胆子又小的孩子,她招招手示意婢女上前为其量尺寸,一口气定下三套衣裙,除此之外又挑了三套珍珠金银玉石头面。
“长辈赐不可辞,收着吧。”崔氏扬了扬下巴,放柔了声音,带着几分蛊惑,“难道你不喜欢这些漂亮的衣服首饰吗?”
“喜欢喜欢,施娘还从未拥有过这么多漂亮的衣饰,”林施微痴痴的轻抚软烟罗,充满新奇与欣喜,“三舅母慈爱,施娘铭感五内。”
崔氏与自己的心腹婢女交换个眼神,哈哈大笑。
手指缝随便漏一点,拿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真是易如反掌。
当然她也不怕林施微不愿意,后宅之中有的是法子让她不愿也得愿,乖乖听话自然是最好。
西禛候世子觅得绝色娇娘,定不会忘了她这个三舅母,而施娘只有牢牢抱住三舅母这颗大树,以后在侯府的日子才能轻松,有了侯府这层关系,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想来也能好过些。
此后林施微开始在三房频繁走动。
四夫人闻知此事,将她叫至跟前好一顿训斥:“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眼皮子这么浅,绫罗绸缎迷人眼,也得掂量掂量,到底值不值得换,那西禛候世子獐头鼠目大腹便便,年纪都能做你爹了。”
此事崔氏不可能没透漏过,想必施娘早已心知肚明,却还不避嫌的攀附三房,四夫人满心失望。
“四舅母息怒,施娘得您此番垂怜与关切,心中已是感激不尽。”她垂下眼睫,轻轻道,“无论如何请您相信,我绝非蒙蔽双眼的痴儿,一定会妥善处理,既不让您失望也不让三舅母如愿。”
哦?四夫人神情微动,不由开始正视面前的少女。
关于林施微的亲事,崔氏与西禛侯府商议立冬再定,正好施娘及笄,来年出嫁。
双方都觉得可行。
对于爱子的婚姻大事,侯夫人可比崔氏认真许多,她想先见一见林施微。
纵然娶个填房,将来也是侯府的主母,人品规矩什么的马虎不得。
这有什么难的。
崔氏对林施微充满信心,倘若施娘父亲在世,至少也是个五品,这般绝色再加上背靠国公府,就算要嫁魏令嘉魏令屿也不是没可能,哪里还有西禛候世子的事。
于是崔氏专门请示了大夫人,邀来自己三弟于碧波园设宴招待侯夫人以及世子。整个过程完全忽略了林施微的母亲魏阅音,仿佛她才是女孩的高堂。如此多少有些专横,但是老太君惯着三房,大夫人便不再插手。
说到底林施微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小姐,而做侯府世子填房也不算辱没身份,不值得人们站出来为她据理力争,何况还是得罪三房与老太君的争。
这日宴后,崔氏与侯夫人在花厅喝茶,相谈甚欢,西禛候世子则躲在一扇聊胜于无的透明屏风后,焦急等待被崔氏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
只见一名圆脸的美貌婢女轻扶少女跨过门槛,他的眼睛随之越睁越圆,那少女应是知他躲在何处的,清澈又多情的眼眸看向他旋即羞涩的垂下。
西禛候世子哑然愣在当场。
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姑娘,跟做梦似的。
林施微携着浅浅的茉莉清香盈盈一拜:“三舅母安,侯夫人安。”
崔氏满意的嘴角都要翘上天,便是高门贵女又有几人姿态这般淑慎持躬。
侯夫人也大吃一惊,却见林施微举止端庄,仪态挺拔,真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再看儿子那又蠢又痴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待林施微退下,侯夫人抿了几口茶对崔氏道:“茶喝的急,老身下去梳洗一番。”
崔氏微笑颔首,心知老太婆是不放心,想单独追去看一看。
林施微的性子她早已了若指掌,并不怕出什么纰漏,此刻舒心的只想抚掌大笑,又暗示心腹躲在远处观察一二,切记离得远些,万不能被侯夫人察觉。
心腹领命,隔得老远,只能看见林施微的一点身影,同婢女有说有笑,好不得意,很快隐入□□小道,侯夫人追不上,停在原地发愣,像是有所察觉朝这般转过头。
暗暗吃惊,心腹缩回脑袋,不敢再窥视。
却说侯夫人追出去百十步,哪里还有林施微的身影。
这丫头走的好快!
啪!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然从假山丛传来,吓侯夫人一跳,她的嬷嬷立刻看向她,二人同时噤声竖起耳朵。
巴掌声落又听咚的一声,有人被推倒了。
只听刻意压低但是不难分辨就是林施微的女孩骂道:“小蹄子!我来与世子爷相亲,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呢?”
林施微身边的小婢女,长得确实比普通下人漂亮惹眼,穿戴也精致。
“好痛呜呜呜,小姐息怒,奴婢不敢的,奴婢不敢……”小宁声泪俱下。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想着世子爷连你一块儿看上?”
“我没有,小姐饶命!”
“饶命是吧,那便饶你一死,回去把你配给小厮怎么样?也好让那起子心术不正只会勾搭爷们的贱婢瞧瞧,这就是爱出风头的下场,有一个算一个!”
隔着嶙峋怪石的小小孔隙,侯夫人看见那名可怜的婢女口鼻流血,双手捂着脸跪地不停磕头。
而林施微手中还握着一块石头,沾了血!
毒妇!妒妇!侯夫人又惊又气,也算开了眼,想到世子后院的一大群女人,有这般歹毒主母,家中岂不是永无宁日。
小宁泣不成声:“小姐,您不能这样对我,倘若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您在世子心里的贤良形象。”
林施微不屑:“知道又怎样,我表哥乃堂堂小郡王,一个小小世子安敢嫌弃我,我便让表哥去皇上跟前参他一本!”
“小姐的表哥好厉害。”小宁回天乏力。
“那当然,他可是皇上的亲外甥呢。”
亲外甥?蓉安的嫡长子!侯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几欲昏倒,回去之后便将此番遭遇尽数告知胞弟方宏敏。
四个月前方宏敏才在长公主那里受辱,次子也被魏令屿打成了狗,现如今连国公府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表小姐也能打着他旗号作威作福,真当他是个泥巴捏的!
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侯夫人也觉晦气的很。
唯有不争气的世子连哭带闹,哪有女人不爱吃飞醋的,没有林施微,后院那些娘们也没少整事儿,哪天不是鸡飞狗跳,再多个严厉的主母,兴许还能有意想之外的效果。
总之就是非要这个女孩不可,整个京师怕是再难找出两个比她更美的。
可惜废物如他,亲事毫无发言权,舅舅方宏敏的话便如圣旨。
侯府的事暂且不提,且说那日林施微同小宁一唱一和吓跑侯夫人,主仆二人捂嘴偷乐。
小宁连忙挡住林施微伸来的手:“您别擦,这可是鸡血,仔细脏了帕子,我去溪边洗洗。”
怪石中心便是一泓清溪。
“小心点,石头滑。”林施微隔着一丛舒展的美人蕉提醒。
精彩,精彩,简直叹为观止!
魏令屿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的鼓着掌自另一侧山石后转出。
“你?”林施微浑身一震。
他竟不在避暑行宫伴驾!
又见他头戴黑纱大帽,系黄玉帽珠,银色贴里身前两肩四爪行龙各一团,分明就是公服,再看他雪白的皮肤被晒的微微发红,像在外出办差。
为何他会在此?
魏令屿摆摆手挥退左右,朝着林施微边走边道:“不认识了吗?我是你的郡王表哥啊,能帮你参世子的那位。”他皱着眉,沉吟片刻,“咱俩,有那么熟?”
林施微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
“戏园子的名角都没你扮的精彩呀,施妹妹。”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他眸光晶亮。
只听他继续道:“我呢,柳福胡同未能一亲妹妹芳泽,倒是先挨五鞭子,外加得罪方宏敏;你呢,骗完银子又搁这里狐假虎威唱大戏,可怜的侯府世子怕是还沉浸在妹妹的倾城之姿下,做着迎娶大梦,方宏敏定然也要被气的不轻。”
她避重就轻:“您怎么会在这里?”
“可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算都是我最亏,赔银子得罪方宏敏事小,挨打可就严重了。”魏令屿抬手敲了她一记脑门。
女孩子的皮肤又白又薄,被他敲了一下立刻泛红。
前后稍一琢磨,一道精心设计长达数月的完整脉络便浮现他脑海。
可他不知林施微身怀奇遇,推出真相之际又疑点重重、矛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