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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临近,南康伯府今年的节礼相比往年略有深意,其中给四房的多了十条漆烟徽墨。
漆烟素有一点如漆万载存真之说,在大周属于有价无市之物,几乎只在上层文人之间流转。
如此贵重又特殊的节礼,用意之深不言而喻。
明年殿试襕衫披红,魏令则便是南康伯府的准女婿。
如若落榜也不打紧,南康伯府可以再等三年。
不过国公府既出过百年不遇的少年状元魏令嘉,那么再出一个少年进士也不足为奇吧。
这事儿还真让南康伯蒙对了,林施微记得前世的魏令则殿试第十,御赐进士出身。
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十六岁的进士不知羡煞多少同砚,忠国公府也被民间戏称进士府,族中凡有子弟入学大考,必朝着国公府的方向拜一拜。
四夫人不可谓不扬眉吐气。
那时的林施微也高兴,任由魏令则将她高高举起转圈。
流光溢彩的披红锦缎,深蓝色圆领进士服,稳稳托举她的结实手臂,白皙的皮肤……如此美貌的少年是她的。
他叫她进士娘子,她喊他阿则……
“施娘!”魏念娆撩开珠帘,像只小喜鹊忽然闯入,“在想什么,我看见你发呆了。”
林施微回过神,面色如常:“我在想梅花的颜色用什么好。”
“哇,这是给我绣的端午香包!”前日还在想着的喜鹊登梅香包,今天施娘已经在给她做,魏念娆好开心啊。
林施微自竹筐挑出五色线,在她身上比划。
最终二人选了鹅黄色。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娆娘玩了会丝线,靠近她小声道。
“哦?娆娘也会有秘密了吗?”
“我说的是真的。”
“好,我发誓绝不对旁人吐露半个字!”
“我不喜欢叶黛霜。”
林施微眉峰微挑,叶黛霜是南康伯府大房主母的嫡次女。
“你不会忘了吧?就是春日宴笑起来很假的那个呀。”娆娘提醒道。
林施微摸了摸她脑袋:“可是她教养极好,兴许只是性子有点冷。”
“哼,你根本不了解她。从前送府里姐妹绒花,都是等旁人挑完了才送给我,她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呢。”娆娘嘟着嘴,眼底落寞,“上回她随母亲来我家,撞见了哥哥,忽然就对我热情起来,隔三岔五差人给我送点心。”
“所以你觉得她不是真心与你交好,只是看上你哥哥对吗?”
嗯!娆娘重重的点头。
“叶小姐从前不真诚令你心寒,可如今对你嘘寒问暖主动示好,说明她懂如何对一个人好,你大方接受并享受,也大方地回应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损失,而且你有则表哥,只要你愿意,叶小姐这一生都会对你好,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道理不知小孩子能不能懂,林施微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
娆娘似懂非懂,点点头:“好吧,只要哥哥喜欢,我才懒得管。”
林施微抿唇笑了笑。
“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我哥哥,不问问他究竟喜不喜欢叶小姐吗?每回说起你,他可都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娆娘惊慌的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不再多说一个字。
“好啦,再捂就喘不过气。你且来帮我挑一挑喜鹊翅膀的颜色。”林施微稍加引导,她便忘了方才说漏嘴的一茬,专心投入到心心念念的喜鹊登梅上。
回去之后魏念娆一刻也闲不住的炫耀自己新得的香包。
魏令则夸做的不错。
魏念娆忽然被他手中红黄双色瓷老虎深深吸引:“好精巧的瓷器,比我拳头还小。”
“嗯。”
“可不可以送给我?”
“不可以。”
“那我……用喜鹊香包换行吗?这可是施娘新做的。”
“行吧。”
娆娘喜不自胜,唯恐哥哥变卦,丢下香包一溜烟不见人影。魏令则垂眸将那枚小小的香包握在掌心,藏于袖中。
端午节一大早,厨房送来十几颗粽子,有咸有甜。跑腿的婆子道:“姑奶奶表小姐若觉得可口,尽管吩咐人去厨房取,管事娘子说了,今年的粽子管够。”
“好呢,辛苦妈妈了,我家小姐说天热给你买杯茶喝。”婢女小宁笑吟吟递来十几枚铜钱。
婆子喜滋滋收下,连连道谢。
用完早膳,魏阅音主动帮林施微梳头。
她存了点私心,城西营休沐,今日三房的礼少爷也在。
高攀不起大房二房,四房眼界高也不好攀,唯有三房的礼少爷希望最大。三房老爷位居正二品,当今圣上跟前红人之一,礼少爷前途不可限量,那么给他做贵妾总归强于普通人家正妻百倍。
不是她不心疼施娘,而是寻常人家根本养不下这般姿色。
“母亲,贵妾也是妾,一生荣辱系之他人掌心,这世上又岂会有好相与的主母?况且他不会喜欢我的,您别错了主意。”林施微将多余的首饰一一摘下。
前世没攀上大房二房,崔家开始考虑三房,哪知遭到了崔芙的绝食抗议,有一回林施微偷眼瞧见魏令礼像条狗一样跪在崔芙脚下。
“没有嘉表哥屿表哥还有谢毅舟,大周好男儿那么多,我崔芙嫁不了最好也能嫁顶好,你算什么东西!”崔芙用脚踢他,他也不恼,只笑着哄道:“我是好东西啊,芙妹妹别生气,仔细脚疼。”
林施微大为震撼。
说回今生,私心被当场揭穿,魏阅音脸色微红,末了只能叹一口气:女大不由娘。
大夫人请了京师有名的戏班子在碧涛园的清凉阁搭台。
阁中设十几缸冰块,到处凉丝丝的,同热气蒸腾的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女眷们簇拥老太君在台下说说笑笑,婢女们忙而不乱穿梭其间,奉上茶点鲜果,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果香粽香。
因着孀居关系,魏阅音基本不参与府中的欢闹,是以并未到场,常有人因此夸她贞烈,贞烈的女人养的女儿必然也不会差。
魏念娆规规矩矩的坐在祖母身畔,时不时朝施娘的方向看去,施娘偶尔也会看她,回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施微瀑布似的青丝仅以碧色玉簪轻挽,耳铛一串绿豆大小碧玉珠子,随着她身形微动,在颈间微微摇晃,上穿薄如蝉翼的艾绿色广袖,配同色长裙,系以祖母绿腰带坠同色翡翠色丝绦,因着用料极好缘故,即便她如此素净也显得很得体,不张扬也不会被小瞧了去。
方才她那一笑目似秋水含波,似醉非醉清澈又多情。
三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对老太君笑道:“施娘闭月羞花,我见犹怜呐。”
“咱们国公府的风水养人,孩子们各个漂亮的像画上似的。”大夫人道。
三夫人抿了口茶,点头称是。又转头吩咐婢女在自己身旁另置一套红木桌椅,邀林施微过来喝茶。
“给外祖母请安,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安。”林施微温顺的一一行礼。
“好孩子坐吧。”老太君转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和蔼道。
“谢外祖母。”
两场戏听完,有的小辈已经开始坐不住,只有施娘如初,脊背挺拔端坐。三夫人看了看林施微,又看向老太君:规矩极好,不会辱没了国公府。
魏念娆从旁模仿林施微仪态,可到底耐不住孩子天性,黑葡萄似的眼珠到处打转。
三夫人的小动作全被四夫人看在了眼底,她先不动声色吩咐:“施娘,带娆娘下去梳洗吧,这孩子像个猴儿,没你跟着我不放心。”梳洗是去官房的意思。
林施微一顿,旋即领悟,牵着魏念娆的手告退。
西禛侯府的世子今年三十有二,足以当施娘的爹,崔氏好狠的心,果然不是自己生的不心疼。四夫人暗自鄙夷三夫人,施娘好歹尽心尽力陪伴娆娘数年,再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崔氏。
跟了林施微多年的婢女小宁,对危险也逐渐敏锐起来:“三夫人从没像今天这样跟咱们亲近过,她是什么意思啊?”
“回去再与你细说,此事我已想好应对的法子,最近防着点三房的人,来往多留个心眼。”
“嗯嗯。”小宁如临大敌。
前世遇到这一遭,魏令屿破天荒的主动帮忙,轻轻松松打发掉侯府世子,转而一脸深情对林施微道:“我怎么舍得你嫁给旁人。”
“你没事儿吧?”她问。
“我今年刚满十七,还未娶妻,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心意吗?”
“感觉不到,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落荒而逃,在魏令则扶着老太君踏进正殿时险险藏住身形。
魏令屿也尾随她躲进狭窄的架子后,贱嗖嗖地撞了撞她肩膀:“笑死我了,真不好骗啊你,知不知再多说一句我就要破功!好可惜,没能让则堂弟看见你真面目。”
“你有病,你真的有病。”她牙齿都在打颤。
他热衷看她原形毕露。
“别把人都当傻子!也只有则堂弟才会上你的当。”
“别以为就你聪明!没有国公府和长公主,你也什么都不是。”她冷笑。
“就算没有也比你强。况且拥有这些,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瞧不起我这些光环,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当初吸引我的样子哈哈哈!”
他眼底一片嘲弄:“仗着几分姿色妖妖调调的,以为是个男人就会对你动心,我看不上你,你便对则堂弟下手!”
林施微面红耳赤,用力攥紧拳头。
“被我说中了。”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抬手包着她拳头,“攥这么紧,是要打我的意思吗?好可怕呀,来,你打,照这里打……”
她只想把他的嘴缝上,老太君与魏令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颗震颤的心脏也越跳越急。
察觉到她紧张,魏令屿乐不可支,猛然扣住她后脑勺,俯身用力噙住她。
她痛苦地闭上眼。
“帮你打发侯府世子,总要收一点好处,你干嘛咬我?”魏令屿擦了擦唇畔的伤。
他这样肆意妄为,将她的贞洁名声踩在泥地里。
“施娘,你怎么又在发呆!”魏念娆走出官房,一蹦一跳的来到她身边。
林施微如梦初醒,面色很快恢复如初,唯有眼圈一点淡淡的红,隐隐有泪光。
“咦,你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吗?”
“没有,眼睛不小心进了尘土。”
“痛不痛啊?”
“有点痛。”
“我帮帮你。”
“已经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