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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岚汀看着季笑糖,等着他讲清楚跟苏幸福的债务问题。
可季笑糖却挪开了视线,嬉笑道:“刚才我说着玩的,不是啥大事,还用不着汀姐出面,大材小用了。”
“不想说就算了。”江岚汀语气淡淡的,“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万景山就站在他们旁边,季笑糖碰了碰他的胳膊,轻声问:“大山哥,汀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万景山看江岚汀一眼,没有说话。
“汀姐生气了要怎么哄啊?”季笑糖摆出犯难的样子。
万景山略思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季笑糖微微惊讶,“那你平时都怎么办?”
万景山说:“我没惹她生气过。”
“不可能。”季笑糖不相信,“哪有夫妻不吵架,不拌嘴的。”
万景山努力回想了一下。
他跟小汀也不是没有闹过不愉快。
之前小汀非要上山,他不想让她去,当时两人争执过几句。
不过他认为那算不上吵架,他也没有特意去哄。
“真没吵过架啊?”季笑糖突然觉得,如果是万景山和江岚汀的话,还真不是没可能。
这俩跟神仙似的,各方面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到底怎么做到的?”季笑糖虚心请教万景山。
万景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临时思考起来。
“大概……”他顿了顿,回答道:“说实话就好了。”
江岚汀低下头,藏起了微翘的嘴角。
万景山还真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心眼子着实不少。
他这是旁敲侧击地继续问有关苏幸福的事情。
季笑糖眼珠子转了转,不答反问:“汀姐,你跟苏幸福是不是有什么纠葛?”
江岚汀点头道:“她喜欢大山,之前追求过。”
既然想知道对方的秘密,自己这边也不好藏着掖着。
季笑糖张大嘴巴,半晌无语。
江岚汀接着又补充:“被拒绝之后,她开始针对我,先给我下药,之后又绑架我。”
“我靠!”季笑糖大骂出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管得这么严,她还敢为非作歹呢,真是太猖狂了!”
“狗改不了吃屎?”江岚汀看着他,“之前苏幸福吃什么屎了?”
“咳咳咳……”季笑糖被呛得猛咳了几声,“汀姐,刚吃完饭,你说话讲究一点。”
江岚汀:“哦……”
“那就是我的一个比喻。”季笑糖说:“比喻你晓得吧。”
“晓得。”江岚汀点点头,“那她之前干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了?”
季笑糖似乎在犹豫,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苏幸福给你下药,你没吃吧?”
江岚汀:“吃了。”
季笑糖:“……”
“现在好好的还没死,那就是没事了。”
江岚汀挽起衣袖,展示了下手腕上的淡淡痕迹。
季笑糖秒懂,“原来你手腕是被苏幸福绑架的时候受的伤!我还以为……”
江岚汀挑起眉梢,“你以为什么?”
季笑糖扭头装咳。
江岚汀了然,没有追问。
但万景山不太懂,便一脸好学生样地问江岚汀:“他以为是什么?”
江岚汀笑了笑:“以为是你绑的。”
“我为什么要绑你?”万景山更不懂了。
“嗐,小两口的情趣呗。”季笑糖见多识广,其实脸皮子厚得很,既然江岚汀主动说了,那自己再说就不会有冒犯之嫌。
“去找我爷爷瞧病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状况都有。我小时候就见一个阿姨后背被蜡烛烫伤了一大片……哦,记得还有个大爷,屁股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他趴那让我爷爷上药的时候,还在乐呵呵地讲他那点破事。”
江岚汀失笑:“你被这么荼毒,还能成长得这么阳光开朗,真是不容易。”
万景山第一次听闻这些,三观都被刷新了。
“季老不避着你吗?”
“我爷爷会赶我,但我不听话总来回跑,还会躲起来偷听。”
季笑糖说:“爷爷忙着给病人治疗,很多时候也顾不上我,而且他估计以为我听不懂。”
话题彻底拐跑,季笑糖随意地哈喇了两句之后,借着奶糖过来找他玩的由头,跑到一边当孩子王去了,没再跟万景山和江岚汀任何一个搭话。
“他不愿意说就算了。”江岚汀拿走万景山手中吃了一半的桃酥,“苏幸福这事也不能指望他,武哥那边查着呢,有那么大背景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倒的。”
万景山点点头,“你还要吃吗?我去给你再拿几块。”
“不用了。”江岚汀拉住万景山的手,“我饱了,就是看你吃得挺香,忍不住想抢。”
万景山去倒了杯红茶递给江岚汀。
江岚汀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
两人腿挨着腿,在闹哄哄的屋里,享受着彼此给予的片刻宁静。
“小汀,你想开分店吗?”万景山打量着小小的餐馆。
山风药膳每天都满座,供不应求。
虽然菜品定价昂贵,但客人依旧纷至沓来。
有钱人的身边都不乏一些有钱的亲戚朋友,现在店里经常有外地特意过来品尝的客人。
他们都建议山风药膳到自己的城市里开分店,怂恿江岚汀把总店开到自家大门口。
可见食物的味道多么俘获人心。
听了万景山的话,江岚汀顿时笑了。
她刚刚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想不到他们俩心有灵犀不点都通。
“开。”这是几秒前才做出的决定,“下个月咱们就去京城找店面。”
江岚汀一向说干就干,执行力超强。
所以万景山并不觉得意外,“好,找个大一点的,要两层楼。一楼大厅至少要能摆下二十张,不,三十张桌子。”
他开始畅想起来,“二楼弄成包厢,方便聚会,或者提供给想要密闭空间吃饭的客人。包厢要有十几个,最好二十个。”
江岚汀看着他眼中迸射的光芒,“大山同志,你野心不小啊!”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得跟刚成亲时完全不一样了。
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敢有野心的胆量是你给我的。”万景山读过一些书之后,讲话偶尔也会文绉绉了。
江岚汀摇摇头,并不这么认为,“你的心一直都很野,只是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万景山微愣,“野心和心野,是一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