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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司燚煊的身影便如同一阵风般掠过,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夏音音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意。
【这男人,竟也如此在意颜面么?哼,算是让她抓住了小辫子,日后若是他胆敢惹她不悦,她便要将他的面子狠狠地按在地上,好好揉搓一番!】
她心中筹谋得颇为美好,却未曾料到,司燚煊在她心中的分量远超她的预估,以至于到了真要割舍之时,怕是连她自己都会犹豫不决,满心不舍。
他对此,只是淡然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深知,若哪天真的不慎触怒了夏音音,那时的他,别说区区颜面,即便是让她责罚一番,乃至动手打上几下,也都是他心甘情愿承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司燚煊便迫不及待地寻来了她的住处。
今日,夏音音有心下田,查看那些承载着希望与汗水的粮食长势如何。
久别重逢,司燚煊决意伴她左右,共赴这段时光之旅。
夏音音首站探访了叶雁山那片充满希望的田野,那里,红薯与花生等新引进的作物正茁壮成长,一片生机勃勃。
它们的繁茂超乎想象,连一丝虫害的迹象都不曾留下,这让他满心困惑,紧追着夏音音询问这些神奇种子的来源。
她轻轻一笑,以几句含糊其辞带过,心中暗自思量,这些种子可是经过仙露的洗礼,自然拥有不凡的抗虫抗病之力。
夏音音缓缓环视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察觉到这些红薯竟在十一月末便趋于成熟,已然到了可以收获的时节,比她原先的预期足足提前了许久。
“此景实属罕见,倘若今后每次种植都能如此迅速地迎来丰收,仅需短短两月,那百姓们或许便能彻底告别饥饿的阴霾。”
叶雁山一脸愕然,直呼此事绝不可能。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红薯藤蔓勃勃生机,绿意盎然,那不容忽视的长势硬生生逼得他不得不信服。
情绪难掩激动,脱口而出道。
见他心生疑惑,夏音音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深意。
“此番播种,皆为初尝试,众人皆在摸索之中,积累着这从无到有的种植智慧。”
“未来的日子里,再次耕耘这片土地,或许收获之期会延长,亦或能超越今日之奇迹,皆未可知。”
“故而,还望叶大人莫要过早寄予厚望。”
夏音音意欲点醒他一番:此番种植之事,纵是奇迹连连,亦不可过于乐观,以免日后收成未及今朝之望,置百姓于何地?
唯有她心中明镜般清楚,那些经由她手的种子,蕴藏着何等非凡的秘密。
然而,一旦他们离去,后续的种子是否还能承继这份奇异,却是未知之数。
“哎,是下官太过想当然了。”叶雁山经她一番提点,恍若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或许高兴得太早了些。
毕竟,粮食的丰歉,向来由天不由人。
就南巷城这变幻莫测的天气而言,能得今日之景,已是难得。
“好了,你且去忙你的事务吧!本郡主自会前往邻近村落的田埂间巡视一番。”
夏音音见对方已然心领神会,便不再多做停留。
她与司燚煊并肩而行,身后跟随着周文祥以及西风、漠影等一行人,众人一同步入马车,径直奔向府城边缘最近的一处村落。
当夏音音抵达时,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间勤劳的百姓正细心地为麦田灌溉着生命之水。
尽管时序已悄然迈入十月的门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但南巷城这片土地似乎总带着几分特有的干燥。
加之近三四个月来,天空未曾慷慨地洒下一滴雨露,百姓们为了麦穗能茁壮成长,不得不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以人力滋养着这片希望的田野。
正因如此,夏音音时常吩咐漠影等人,穿梭于乡间,探寻每一处可能的水源,以期能缓解这干渴的土地。
她的心中,始终装着这片土地上百姓的生计与期盼。
“郡主,您终于来了!”
随着夏音音漫步在田埂小径上,几位正在劳作的百姓眼尖地发现了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洋溢着真挚而温暖的笑容,向她致以亲切的问候。
她总爱隔三差五地穿梭于邻近村落之间,亲自踏勘田间地头的景致。
偶尔,足迹还会延伸至更为遥远的村落,展开深入的探访。
因此,这位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的郡主,早已成了百姓们心中的熟人。
更不必说,在南巷城这片土地上,夏音音的大名早已是家喻户晓。
她不仅为乡亲们四处寻水,还慷慨地分发粮食与种子,甚至开设了义诊,让南城的百姓得以免受饥馑之苦,更有健康可依。
如此一来,夏音音在南巷城的声望自然是水涨船高。
尽管她总是谦逊地说这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但百姓们心中自有明镜,哪会轻易被这谦逊之词所蒙蔽。
他们深知,这位郡主的心中,装着的全是南城的百姓。
并非如同某些为官者那般,表面应承背后违逆,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哦,陈婆婆,您这是在为菜园浇水呢,还剩多少未完?”
“我吩咐人来帮您一把可好?”
夏音音望着那已略显佝偻的背影,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不了不了,老婆子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眼看就要浇完了,怎敢再劳郡主大驾!”
陈婆婆连忙摆手拒绝,心中满是过意不去。
郡主平日里已是日理万机,她这风烛残年之人,怎敢再添郡主一丝烦恼?
“无妨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很快便能解决。”
夏音音随即吩咐一旁侍立的侍卫前去援手。
那位年迈的婆婆,初时还谦逊地推辞了几番,却终究未能拗过她的坚持,只得满怀感激地应承下来。
至于夏音音为何不亲身投入相助?缘由甚是简单。
但凡她稍有此意,欲踏足田间地头,那些淳朴的百姓便会纷纷推诿,面露愧色,仿佛自己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令得她每每心生怯意,不敢轻易涉足,以免增添他们的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