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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王布犁哈哈笑了几声:“娘的,说的这么伤感做什么,短时间内感觉北方打不起来,那些蒙古人不过是趁着新皇上位,想要表现一二进取心罢了。”
朱棣也是赞同的点头,他此番前往北平,身边也就三千人马的护卫。
这以然是扩充之后的,当然了不能跟他的两个哥哥相比较,都是万人以上。
只不过辽东、山东的将帅都会受到他的节制。
“妹夫,你且好好养护身体,日子还很长呐。”
王布犁也是轻微颔首,见周遭并没有锦衣卫。
一侧转着手串的道衍也就位了,相信朱棣今后也该会有点心思的。
其实对于大明的未来,王布犁根本就没有什么期待。
他对于救治马皇后、朱标的手段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把握。
自己个又不会看病,能用的外挂就只能是搜索。
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病因,王布犁也不清楚。
相比于朱棣这个既定历史,王布犁只是觉得更加轻松一二。
“四哥,去了北平还是要多加爱民,施仁政,那里被胡人占据了几百年,对于大明认同还不够高。
但是只要百姓生活好了,不出几年,心向蒙古的便会更少,他们都是你出塞攻打蒙古人的助力。”
“嗯。”
朱棣轻微颔首,他这几年在凤阳除了练兵,就是深入民间,对于百姓的疾苦也有些了解。
“行,咱们有时间再聚。”
王布犁起身送客,也没多少停留,总归是时间长一点。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垮台,朱棣北去就藩。
如今朱元璋更加忙碌了。
他是集皇帝、首辅、大元帅于一体的权力和责任了。
首恶胡惟庸被处死之后,直接牵连了上万人,整个大明朝堂震动。
但是好在因为王布犁先前建议国子监的学子们去北方历练,如今到了他们回归的时候。
许多学子在北方吃了几年沙子后,突然就被召回来,填补到朝堂里。
现如今,大明朝堂又是一阵朝气蓬勃的模样。
总归是年老之人变少,许多年轻人上位。
或者说他们都懵逼的被调进京师,以及填补周遭的知县、御史等位置。
毕竟胡惟庸的党羽可不在少数。
连宋濂的孙子都被牵扯其中,可见空出来的官职有多少。
官僚集团之间的互相攻击,正好为朱元璋所用,便于一個个的收拾他们。
王布犁站在门口送别朱棣,就远远的瞧见有宦官一路骑马过来,到了公主府后,便跪下说太子有请。
朱标?
这几年除了进入过寿或者一些节日外,王布犁很少进宫的。
以至于胡惟庸突然被查,他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只不过是去岁胡惟庸儿子在闹市车祸死亡的时候,王布犁笃定了朱元璋会加快废相的这一速度。
胡惟庸离要噶不远了,这两天胡惟庸的尸体都没有人收敛。
王布犁叫人把马牵出来,他入宫去。
在宫门口的守卫们也都换了人,平安被调去北方应对战事。
王布犁只是叫他们把马给放好,便慢悠悠的进去了。
“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王布犁躬身行礼。
“来了。”
朱元璋脸上带笑示意王布犁坐在一旁。
通过想法子救马皇后这事,导致自己受伤严重,至今都无法再进入仙境当中,朱元璋对于王布犁的观感是极好的。
毕竟按照修仙而言,这小子外表看着没什么问题。
可是“元神”受损,那能是小事吗?
为了以示恩宠,朱标办公桌对面那个椅子依旧没有撤去,而是在那里摆着。
王布犁再次致谢后,踱步上前,被宦官搬动椅子,坐在一旁。
“咱差标儿叫你来呢,你也知道胡惟庸结党谋反,被朕给宰了。
朝中空缺的官位不少,你先来大理寺给咱寺卿顶一顶,过渡过渡。
朕也一直都在搜罗人才,可惜被你派去北方历练的学子们,对于刑罚经验不够,总得你来压压阵。”
这几年双方交流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王布犁听出来朱元璋话语里的兴奋的意思,他对于清洗胡惟庸党羽这件事很高兴。
尤其是废除千百年来的丞相制度,收回大权,彻底隔绝了权臣的存在,以至于朱元璋整个人都荣光散发的。
大理寺正卿。
王布犁还是稍微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大理寺在朱元璋建立大明的时候废除了,未曾想现在又捡起来了。
一般而言大理寺、刑部以及督察院属于三堂会审的那种。
大理寺就相当于目前的最高法院,在三法司里属于权力和地位最低的。
王布犁从九品的典史辞职后,一下子就被提拔为正五品的寺卿,可谓是升了火箭的速度。
说好听点,王布犁如今也算是位列六部九卿。
明代大九卿为六部尚书、督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
相比于刑部,大理寺对于案件是进行复核的,免得出现什么冤假错案,以及针对文武百官犯人和在京城犯的大案。
大理寺这个正三品的衙门直到老朱年老之后才重新升起来的,过几年这个机构又被朱元璋给废除了。
“臣不敢不竭尽全力。”王布犁嘴上当然得表态。
到了这个位置,就需要参与早朝了。
“哎。”朱元璋大手一挥:“你小子甭说什么竭尽全力的话,所以出出主意就行,也用不着早起上朝,有事喊伱来就行。”
大理寺因为被废除,也并不是在皇宫内,而是在外面。
跟光禄寺一个样,都在城内。
经过这几年的时间,朱元璋也非常期待这帮去北方历练的学子们能够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这样至少证明,王布犁的法子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多谢陛下。”
“朕还是对你有要求的。”朱元璋瞧着王布犁笑道:
“既然设立了这个部门,朕还是希望你小子能给咱兜底,就要做到推情定法,邢必当罪,狱以无冤。”
“是。”
王布犁其实对朱元璋说的寄语并不是很在乎,但他还是开口道:“请陛下赐字,我好挂在大理寺,让众人都谨记陛下的叮嘱。”
“好。”
朱元璋在那里挥笔。
朱元璋重新设立大理寺是进步的,体现了司法程序当中的慎刑原则,对维护国家律法的尊严有着重大作用。
可实际的操作上,封建社会不可能有真正的法治,权力大于法律是司空常见的事情。
大理寺在执行当中往往对同一个案件往返辩驳多次,会同其余部门彼此诽谤、互相挤陷,由公务转变为私人恩怨。
别看你大理寺地位处于最高法院,毕竟司法条纹的解释权,可不单单是存在你大理寺的嘴里。
更严重的是来自权贵的干扰,使得大理寺无法执行正常的职能,甚至会祸及自身。
王布犁瞥了一眼朱标身边堆成山的奏章:“太子哥好像更累了一些呢。”
“年长了几岁,身上的担子总归是要添一添的。”
朱标倒是没听出来王布犁话里挖苦的意思,只是解释了一遭。
王布犁自从无法进入仙境之后,朱标发现他的话都变少了,不似先前那么“开朗”了。
“最近有没有练习八段锦呐?”
朱标轻微摇头,每天都看不完的奏章,哪有那么空闲去做别的事情?
王布犁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先前还不觉得,你往这一坐,肚子倒是越来越圆润了。”
“哎。”
朱标拍了拍他的肚皮,忍不住笑了几声:
“咱也不知道多吃了几碗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布犁明白,久坐就这样。
“那你还是抽空打一打八段锦吧。”
王布犁双手搭在扶手上:“要不然你这肚子能赶上太子妃怀胎六月的效果。”
尽管朱元璋没少打仗,可是这么多年的处理政务,他的肚子也变得圆润起来,再也没有以前健壮身躯的模样。
朱标年纪轻轻是直追他爹那模样去了。
“嗯。”
朱标并没有拒绝王布犁的好意,就八段锦这个养生的法子,他觉得他还很年轻,用不上。
像他媳妇才需要多练习一二,连带着朱雄英也是跟着一块练着玩。
“如今朝堂动荡,难免人心惶惶,你进了刑部后,还是要帮忙稳住这帮年轻人,他们可都算是你的学生。”
朱标又提了一嘴。
可是这话在王布犁听来十分的不对劲,他侧头道:
“我都不认识他们,怎么就成了我的学生了?”
“这批人可都是经你点中,按照规矩,自然是你的学生。”
“啊?”王布犁忍不住吐槽道:“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道理?”
朱标对于王布犁不懂科举这方面的规矩,也不怪他。
毕竟他大哥考科举也是一个问题。
朱元璋把王布犁叫出来担任官员,其实也是想要让他搞一个全新的科举模式。
毕竟让天下学子学习新知识,总归还是不能完全不走科举的路子。
这也是朱元璋把这批人调回来的后手,万一这批人也不是那么好用,就看下一批新科举的士子们,到底能不能行?
通过胡惟庸干掉了不少南人,再加上又有新科举的模式。
朱元璋相信朝堂会进一步减少被南人把控的风险。
一旦朝堂当中的南人过多,他们就会给南方地主们利益争相奔走,甚至会放弃北方的利益。
这是朱元璋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难不成他们将来犯了错,还要牵连到我?”王布犁盯着朱标忍不住撇嘴道:“
再说了,最终录取他们的是陛下,他们全都是陛下的学生,我只是负责把考核不合格的人给筛选下去。”
胡惟庸结党谋反的事情刚刚发生。
朱标也理解王布犁神情如此激动的意思。
现在朝堂哪个人敢说自己结党?
再加上王布犁如此谨慎的模样,朱标生怕王布犁直接退缩回去。
“玩笑罢了。”
朱标只能打个哈哈过去。
他内心却是晓得,王布犁变得越来越谨慎了,他也变得越来越像他爹了。
尤其是胡惟庸案也是他朱标亲手做出来的。
在胡惟庸人头落地之前,朱标用御笔勾了很多人的名字。
每次红笔落下,便会有人上了生死簿。
朱标宛如一个勾命判官一样。
一想到这里,朱标内心还是有些稳定的。
事情已经坐下,再怎么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
朱元璋瞧着他们两个再那里说小话,倒是也不着急,待到二人再次沉默后,他才开口道:
“布犁啊,你明天直接去大理寺上任,先把班子搭起来,人员咱都给你勾画好了,你瞧瞧用着合不合手。”
宦官把朱元璋的任命给送过来了,总归是从上到下的人员,全都被他给圈起来了。
王布犁看完之后也没表示什么。
总归是成了大理寺卿,朱元璋话虽如此,可许多事情都亲历亲为。
他精力可真是旺盛。
王布犁倒是希望朱元璋废除丞相制度后的亢奋劲头,能持续的久一点。
“也不用着急回家,今天在宫里一起吃个饭,她们也都进宫来同你母后说话去了。”
“是。”
马皇后兴许是年岁越来越大,也明白王布犁总是提不起精神的缘故。
连忙叫他坐在自己身边吃饭,询问身体好些了嘛?
王布犁还是有些不习惯,每次进宫来,马皇后都要询问一番,甚至还会落泪,搞得王布犁极为不好意思。
就算他算计朱元璋,但马皇后称得上是一句好人。
第二天。
兴许是早就得到了吩咐,王布犁站在大理寺门口,许多人都出来迎接。
可以说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
王布犁被众人迎了进去,大家都没有想到寺卿竟然是驸马爷。
传闻驸马爷病了,一直都在养病。
王布犁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一旁,瞧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方孝孺:“你是少卿?”
“回老师,臣就是陛下任命的大理寺少卿。”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王布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深感朱标给自己挖了不少坑。
“回寺卿,下官正是。”
王布犁对于这个读书种子,以及捍卫建文帝的忠臣还是有着深刻印象的。
毕竟传言被朱老四给灭了十族。
他娘的,要是按照朱标的说法,我还是他的老师,真是倒了大霉。
不过朱棣对于这个人,也并没有搞什么诛十族的惩罚,反倒是景清被弄成了瓜藤抄的死法。
娘的。
王布犁的左右手,一个少卿,一个寺丞辅佐。
建文帝的左右忠心大臣,方孝孺以及景清这对殉死的卧龙凤雏齐聚王布犁身边。
在昨天看到这份人名单之后,王布犁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过这也正常。
朱元璋也认为自己是太子党,身边当然全都是拥护太子的人嘛。
待到进了屋子里,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他在方孝孺的带领下溜达了一圈,发现不少人的办公房里还没有火炉子。
王布犁坐在旁人搬来的椅子上,他坐下来之后:
“今天本寺卿第一日上任,大理寺也是新成立的。
暂时没有那么多的活,大家就自爆家门聊聊天,让我知道知道,把名字与脸都对应起来。”
大理寺最高长官发话,下面的人自然是应允的很。
于是众人全都挤在房间里,更加暖和了。
王布犁写了一个条子,交给方孝孺,让他立马赶去工部一趟,把该分配的取暖物件让刑部全都给送过来。
连带着工匠也一同前来,把房间取暖措施弄好了,免得自己胡乱弄发生中毒事情。
尽管王布犁老早就强调过,要重视好这些取暖安全的事,但依旧有人会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亡的事情发生。
众人开始自报家门。
王布犁听着听着,其实就发现了熟面孔。
蒋环、温客等人都被调进来了,他们任职首领官司务厅二人,从九品的职位。
除了一批吏员外,还有几个都是从北方历练归来的学子。
人不多,但明面上全都是自己人。
王布犁瞧着这帮“自己人”,叹了口气:
“诸位都介绍完了,到我了,诸位都知道我王布犁就是个小吏出身,幸得天子赏识才有今天这个地位。
我自从破坏白莲教的案子后,被白莲教徒下毒,至今身体不是很好。
所以大理寺内的活我会交给你们去做,当然我也会放权给你们。”
温客等人听了王布犁的话,更是气愤。
该死的白莲教,他们后来追查了许久。
就算闫玉龙被凌迟处死,也没有把他的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其实王布犁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们这帮旧相识也被邀请去吃饭来着。
大家一直都以为驸马爷还能回来,可未曾想等到了新典史。
温客作为王布犁的旧人,也算是鸡犬升天了,他从一个临时工干到了大明从九品,那也算是跨越阶级,属实是祖坟上冒青烟。
别看他不是家中长子,可大小事情也都是他温客拿主意了。
王布犁慢悠悠的话语让众人心中一惊,未曾想新任寺卿没有雄心壮志,想要带领他们做大做强。
“所以你们在我这里,不要藏着自己,不敢表现,你们不好好展现自己的能力,我如何向陛下举荐你们升官,肩上抗更重的担子呢?”
温客等熟悉王布犁的人,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驸马爷就是这样平易近人,且直接把好处给你们说明白了。
“你们也不用猜测,我的推举人的法子很简单,有能力的上去,没能力的就老老实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