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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之中灯光昏暗,坐在近处面目仍旧一览无余,楚江知道自己所言触动神逸心事,于是端起酒杯默默品酒,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姜是老的辣,楚江虽难得保留一片少年心性,实则人情练达,只是刻意行事率真,图个简简单单。
越是品酒越是觉得有趣,眼角看到神逸好像缓过一点劲,他又补了一句:“你呀,把所有锋芒都藏起来了,也就在这杯酒里能尝出一点点。就这么怕引人注目?”
“楚叔叔别说了,再说底裤都给你扒下来了。”神逸苦笑道。
“对对对,然后就是爱说这种蠢话给人听,或者一惊一乍的,喂饱别人的胃口,好让别人小瞧你。你不会觉得这招真的有用吧?”楚江继续刀他。
这倒是神逸第一次被戳穿这一层伪装,他的确喜欢把自己表现得中二一点、庸俗一点、咋呼一点,用以喂饱他人的鄙视的需求。
就好像当初他隔着黑水蛟的尸骸救助马奕峰的时候,会喊出“我要开大了”这种蠢话,那是一张几乎粘在皮肉里的面具,然而今天被楚江顺势撕了一手,撕得他面颊火辣辣发热。
楚江说:“这事情你得这么想,我家茗茗可不是个品味怪僻的人,她就不会被你的蠢样子吸引,但茗茗喜欢你好多年了,这事咱们都知道,所以说,你那个蠢样子,骗不过有心人,明白吗?所以呢,你也没必要不遗余力地扮丑,累不累啊。”
说着楚江举了举杯,神逸尴尬的笑笑,仿佛被人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举杯示意,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连这份尴尬的笑意都是演出来的,一时也丧了兴致,呷口酒,放下杯子。
“楚叔叔,我有个比较自大的想法,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其实是一类人?”神逸突然说了一句。
“哦?为什么这么说?”楚江有些好奇这个提法,因为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们两人的行事风格几乎是截然相反的,楚江特别能跟自己的性情和睦相处,而神逸特别不愿把自己的性情展露出来。
神逸放下酒杯:“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了。”
楚江见他放下酒杯,就知道他话没说完,否则这种时候更适合喝口酒把话头让出去,于是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沉默着等神逸接着说。
果不其然,神逸继续大胆地揣测道:“因为人很难理解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我不否认我被您给看明白了,但是呢……我不觉得任何一个长辈都有这个本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暗暗冒出他脑海的面容是尹楠的老爹,他对自己现实中的这位准岳父十分里有七八分的不喜欢,以前他还不敢把这想法想得太明白,可一旦有了楚江的对比,他就越加不喜欢那位爷了。
“所以我猜。咱们是一样的人,您也有跟我差不多的逻辑和想法,所以看我就很容易给看明白了,您说是嘛?”
楚江摸了摸下巴,蹙眉想了想:“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嘿,有意思,我没这么想过,但是有点意思。”
“那我就再冒犯一点,说个不当讲的话。您总爱说,您只是运气好。那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运气不大好。所以您成了您的样子,我成了我的样子。”神逸说完这句话,再次端起了酒杯,也不向楚江示意,自顾自喝了一口,想让酒精的灼烧感和冰块的刺激释放他心底时刻存在的怒火。
楚江意外的发现,自己还真让神逸给说着了,这话听起来并不刺耳,但他真的有被冒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颇为痛快,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神逸,我问你个问题。”楚江沉吟了片刻说。
“嗯,您说。”神逸很耐心地点着头。
“为啥你跟我说话总爱称呼个‘您’呢?我都快听习惯了,按说也不是生疏,可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生疏。”
神逸笑道:“那您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跟京城出身的朋友学的。”
“扯你的淡,你猜我信不信?”楚江笑骂了一声。
神逸说:“我就是觉得这么说话,心里安生。哪怕您觉得生疏,不喜欢我,我也觉得安生。”
“行吧,看来您是真的打小运气就不好,敬您一杯。”楚江很快理解了神逸的感受,于是故意学着他的口气,向他举杯。
这一句话把神逸听得浑身不自在,说不清楚叔叔是挤兑他玩,还是体恤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举起酒杯,跟楚江碰了一下。
两人喝完这一口,各自放松下来,沉默了一小会,今晚是来找乐子的,也是想说说神逸和楚毓茗的那点事,楚江把想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至于能不能达成目的他也不是很在乎。
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要孩子们自己决定,做家长的,能开导到这个份上,帮忙撮合沟通,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楚江是一个幸运的人,所以他最懂得浪漫的滤镜褪去后,曾经渴望的浪漫看起来有可能愚蠢成什么样子。自家丫头能和心仪已久的同学成为情侣,在他看来是一种浪漫,也是一种幸运,但他同时也知道这样的关系有多么脆弱又肤浅。
眼见着三年的时光磨去了许多浪漫的色彩,他希望能够帮助孩子们使这份关系走得更加深刻一些,但这也只是他作为长辈的希望而已,是否如愿,那要看孩子们的缘分深浅。
五十而知天命,到了这个年纪,楚江越发理解缘分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年轻真的很好,勇敢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如果说他对神逸有什么不满意,就是这个孩子身上缺乏这种年轻的感觉。
“刚才听到有客人演奏钢琴,如闻仙乐耳暂明,没想到是楚总大驾光临。您好,打扰了。”一个女声忽然介入二人的谈话,转过目光,看到的是一个艳丽佳人,穿着小西装,身段妩媚。
楚江并没认出这位女士,但被人认出来,还是本能地站了起来。
神逸倒是被来人吓了一跳,在这里遇见她一点都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会主动凑上来。
来人正是三十七度酒吧的老板,最近在道上喜提新外号的“红姐”萧红燕。
元婴修士,红燕散人。
萧红燕主动向楚江搭腔,这意味着什么,神逸并不太清楚,但他觉得自己汗毛倒竖的紧张起来一点也不过分,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拥有绝对的力量,生杀予夺不过翻覆手掌而已。
以及,神逸对萧红燕的印象,十桩里有九桩都是不好的。
“您是……酒吧的老板?我们见过吗?”楚江端着酒杯应答道,通过萧红燕先前所说的话,他推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但是楚将确实想不起来他跟这个美艳的年轻女人有什么交集。其实说来他们年纪相仿,萧红燕只是保养得特别好而已。
“楚总贵人多忘事,前几年,我们在省上的推介会上见过一面,互相留过名片,我是萧红燕,当时名片上写的应该是暮花语商务会所。”萧红燕提醒道。
楚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暮花语也是您的产业呐。您这保养得也太好了,跟几年前比是一点都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