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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尹至当晚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在这事虽说明面上是一纸圣旨刚批下,但实际上内里的准备一直就没断过,不然能不能妥帖地出兵还是个大问题。
恐怕这里头也有这洪熙帝的小心思。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圣旨下得突然,自然没这好运道。
为了让手底下的兵少受点苦,荣尹至自然是火烧眉毛般着急打点军中的事项,倒是一时没注意到一旁忽然冒了头的疤头。
等到天蒙蒙亮,眼见着要准备上马出行了,疤头才默默地在一夜未睡的荣尹至前头站定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荣尹至打战向来不让这些影卫参与,怕他们混进了朝廷这条浑水,到时候哪个被拎起来都要带起一滩泥。虽说荣尹至没有让影卫渗入军中的意思,但难保生性多疑的洪熙帝听了又暗自琢磨,到时候反而生事。
因着出兵一事,疤头算是难得闲了下来。
谢宿和房剑河等人似乎因着这俞世谊出征的事情忙碌着,暂时没有异动,疤头的出现眼下往往只是因着一个人,那便是——
“房姑娘想见您。”
荣尹至穿着软甲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才开了口。
“她还好吗?”
疤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和东菱、马文玲好像处得挺好的。”
这话还是林子给他交代的,东菱倒是只同他说了房昕樾想来见见主公的事情。
荣尹至又沉默了下来,他竟然再次忘了马丫头的事儿。
这两人见了面会说什么?
马丫头会将亲事背后的事实告知她吗?
要是说了,她又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要是没有,……
荣尹至最终还是一抹脸,强撑着精神摇了摇头。
“既然她一切都好,那就不见了。”
当初既然选择放手,就没理由继续纠缠着她不放。
眼下他就是一将脑袋挂腰带上的人,他甚至没想过这次能不能从战场上退下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敌我数量悬殊,他每次出征都是拿这条命去博的,从没有侥幸一说。
即使这次他真的能够化险为夷,平安从战场上退下来,恐怕荣氏声望的再次涨大,也会将他推向覆灭的边缘。
水满则溢,这道理荣尹至比谁都要清楚。
疤头沉默了下来,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离开后,倒是没有去找东菱说这事,毕竟她若是没有收到首肯,便自知无法成行,疤头并不担心她,故而直接去找了房昕樾。
房昕樾知晓今天要去见荣尹至,更知道今日是出征的日子,自然是睡不安生,早早便起来等东菱了。
疤头从京都赶到郊外的庄子,天已经大亮了。
他进了明林院,一眼便见到坐在树荫下的房昕樾。
在她身旁,石雨还瞪着一双警惕的圆眼睛看着他。
“房姑娘。”
两人见了面,点了点头便算是见了礼了。
“今日我负责带你出去,估计我们到了京都,出征队伍已经成行,我只能带着你远远地瞧上一眼,你可愿意?”
房昕樾甚至没有考虑便点了头。
石雨憋着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在疤头无意中的一瞥下憋了回去。
这次出门,远比上次过来庄子还要颠簸。等房昕樾下了马车,脸已经青白了。
石雨吐了一遭后,在疤头的带领下一同从茶馆的后门上了三楼。
下头的人群分在两侧,让出中间扫洗干净的主干道来。
穿着戎装的士兵们肃穆着前进,前头那暗红色的旗帜高举着,上头埋着的金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队伍沉默地向前行进,脚步声渐渐合成了一道,有节奏地踩踏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一道道踩在了人的心尖上,让人心头发闷。
周遭的人群显然也是被这凝重的气氛所感染,所有围观的百姓都静悄悄的,沉默地随着队伍的移动而移动着。
房昕樾便是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见到了荣尹至。
他身着一身铠甲,俊朗的侧脸如同附上了一层冰冷的严霜。
好像瘦了。
房昕樾躲在三楼的窗户后头,通过那条小缝去看他,看着他策马走近,那双小鹿眼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正欲坠未坠之际,荣尹至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尽管房昕樾知道隔着这层窗户,他是怎么都见不到自己的,但她还是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想和他再靠近一些。
荣尹至的目光扫过那扇窗户,又沉默地收了回来,直到走过了一段距离,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将军,怎么了?”
小队长策马跟在他身边,见他频频回望,心里也提了起来,怕这次出征再出现什么变故。
“没事。”
荣尹至将目光收回,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开始那一瞥还是让他看到了石雨探出来的半张脸。
这圆脸丫头在这里,那昕樾也在吗?
他嘴上说着不再纠缠,到底是没能抵挡住内心的渴望,只一遍遍地去看,去瞧,去望,但终究都是惘然。
他什么都没见到。
荣尹至冷着脸望着前方,京都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了,但他的思绪还是不自觉地开始发散。
昕樾真的来见他了吗?
她是瘦了还是胖了,还记恨他吗?
那日听她从背后喊了他的名字一声,若是两人见了面,她还会直呼他的姓名吗?
脑袋里被这繁乱的思绪搅成一团浆糊,倒是将后头跟着的俞世谊给忘了,直到队伍彻底离开了京都,往屯兵的龙溪行去的时候,这事才又被翻了出来。
不翻不行,这人眼下就在荣尹至的眼皮子底下,而且有极大的嫌疑就是乱党的一份子。
荣尹至本该找理由将人调走,甚至理由都是现成的,不管是让他先带小队前往边防支援还是让他绕路去旁边生乱的村镇平反,既然他是主将,自然是该指哪打哪。
但荣尹至最终还是选择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同那群乱党汇合,不然鱼如大海,恐怕更是无迹可寻了,到时候连累了这群受煎熬的边防将士和受苦百姓就不好了。
因着行军匆忙,他们午时并不歇息,队伍紧赶慢赶到了天色擦黑,才得以就地扎营。
一路走来,荣尹至让队里的荣家军都绷紧皮子。俞世谊的存在就像是在队里按了条引线,引线的那头正牵着乱党,他们随时可能顺着这条引线爬过来,将这火药引爆。偷袭随时可能出现,稍有不慎,或许连边城都没望见就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