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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了会儿,朱求杞端茶送客。
范三拨自然不是没有眼力劲的,当即起身告辞。不过他离开之前对朱求杞说今晚会摆下宴席给朱求杞接风洗尘,希望朱求杞能够赏脸赴宴。朱求杞听了微皱眉头,神色迟疑了下后这才答应。
见朱求杞同意,范三拨这才放下心来,等范三拨走后,朱求杞给刘渤使了个眼色,刘渤会意点点头,除去院中转悠了好一圈,这才回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有仆人来请朱求杞,说是范三拨相邀赴宴。
做好准备的朱求杞当即起身,一旁刘渤作陪,两人出了小院,朝着不远的范三拨所住之处而去。
片刻后到了地方,范三拨已在门口等候着了,见朱求杞他们到来连忙上前行礼,口中称罪,说未能亲自去请,还请朱求杞见谅。
摆摆手,朱求杞道了一声无妨,接着就进了院中。
范三拨所住的院子要比朱求杞住的院略大些,毕竟他是范家半个当家人,范三拨已经成婚,有妻妾二人,还有一个幼女,不过都没见着,毕竟女眷不便抛头露面,朱求杞对此倒也不在意。
进了屋,宴席已经摆下,一桌山珍海味还有好酒,范三拨请朱求杞上座,他在下首作陪,刘渤因为是锦衣卫身份,朱求杞当着范三拨的面让他也坐,刘渤道了声谢,这才坐到了朱求杞的左手边。
坐下后,范三拨殷勤招待两位客人,尤其是朱求杞。毕竟对方身份不同,是新任的按察使,而且来山西前还是京官御史。从见面到现在,朱求杞都没有直说究竟的来意,虽然口头说是拜访,可堂堂三品大员在赴任途中特意来一個商人家中拜访,范三拨自然是不信的。
根据朱求杞前面说的话,他来范家是离京时有人指点,假如范三拨猜的没错对方就是来打秋风的,看上的无非就是范家的银子罢了。
这倒也没什么,反正大明的官员都是如此,差别只是胃口大小罢了。官职越高,也越贪婪,在之前安排宴席的时候,范三拨心里就琢磨过了,也做好了出点血的准备,只要朱求杞要求不过分,区区银子给就给了,也算是范家的孝敬。
按察使这个职务是地方三司之一,地方三司分别是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
布政使司负责地方政务,包括地方管理和税收工作,从意义上来说是三司中地位最高的,相当于高官级别。按察使司负责的各道巡察,考核吏治,主管一个省范围的刑法之事,从这点来说等于高官兼政法委一把手。
至于都指挥使司就简单了,这是负责地方军队也就是卫所的最高长官,相当于高官兼军区司令员。
地方三司的结构是当年朱元璋所确立,一直延续下来。而巡抚最初并非常设官职,最初只是皇帝向地方派出的巡视官员,以监督地方施政工作的临时职务。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三司结构已不适用现在的地方管理,渐渐巡抚这个临时职务成了代替中央管理一省的最高级别官员,其地位超过了三司,位于三司之上。
这种情况从天启年到崇祯年的现在已成了惯例,从而导致三司在地方的权利已不如从前。可就算这样,三司之一的按察使地位依旧不低,毕竟三司才是朝廷管理地方的实际最高官员之一,对于这样级别的大员,范三拨是丝毫不敢得罪的。
陪着朱求杞饮酒,范三拨很是小心,话语中还不住试探朱求杞的底牌。朱求杞倒也不在意,几杯酒下肚后人放松下来,也就谈笑风生聊了起来,说着京中的一些趣事,又询问了范三拨山西地界的情况等等。
作为宗室,朱求杞的消息来源自然要比常人多,而且一旁还有锦衣卫的刘渤陪同呢,锦衣卫对朝中大小事务更是清楚,侃侃而谈之下,范三拨没有丝毫怀疑,更确信了对方的身份。
当范三拨见气氛差不多,开始询问对方来范家的真正用意时,已微醉的朱求杞先是叹了口气,这才说了出来。
他告诉范三拨,这一次他来山西就任按察使是崇祯皇帝点名的,之前山西出了不少事,勤王发生兵变,山西军一哄而散,导致前山西巡抚耿如杞和总兵张鸿功被下狱处死。
接着就是仙客谨继任巡抚之职,可仙客谨这个巡抚当了不到三个月就被革职削籍,打发回老家当老百姓去了。仙客谨革职之后,由原按察使宋统殷转任山西巡抚,就这样按察使的职务就空缺了出来,考虑到山西的特殊情况,朱求杞这才被委以重任,外放地方担任这个职务。
离京之前,崇祯皇帝特意交代,山西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让他上任后尽快解决山西的问题。
一来就是之前山西军兵变的事,虽然在京畿的山西军全部逃散,也有部分被地方抓获和剿灭。但大部分逃散的山西军不是投了流寇反贼就是占山为王,造成了极大隐患。
二来,山西这边目前王嘉胤和高迎祥等流寇占据了宁乡和石楼,已威胁到了太原府周边地区。朝廷眼下已准备派兵围剿,新任山西总兵马上就会抵达山西,等新的总兵一到,对反贼的围剿就会开始,而朱求杞作为山西按察使虽不负责军事,但治安问题却是他的职权范围,再加上朝廷眼下财力不济,打仗需要钱粮,离京前崇祯皇帝特意交代朱求杞到任后配合巡抚宋统殷筹集钱粮,稳固地方。
“原来如此,吴大人深得圣眷,有吴大人能来山西,我山西地界自然安然无恙,区区流寇必定清扫,还我山西父老乡亲一个太平,于此,小人敬吴大人一杯。”范三拨恍然大悟,举杯向朱求杞道。
朱求杞摆摆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却不说话。
而一旁的刘渤接过话头笑道:“吴大人的确深得圣眷,受皇上重托来山西赴任。不过眼下山西情况复杂,要平定乱贼,剿灭流寇实是不易。吴大人就任后,还需山西父老多多帮衬,这不仅是皇上和吴大人的事,也是山西地方自己的事,范三公子你说呢?”
“是极是极!”范三拨连连点头,他知道刘渤这是故意敲打自己呢,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找到范家头上无非就是银子,这是要找理由问自己要银子呢。
在摆下宴席的时候,范三拨就琢磨过此事,也做了些许准备,不过还不清楚朱求杞的胃口究竟有多大。银子,范家自然是拿得出来的,可拿得出来和给多少是两回事。给的少了,对方不满意,给多了范家自己也肉痛,范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做买卖辛辛苦苦赚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银子拿走?就算范三拨肯,他爹范永斗也不乐意啊!
脑子里一转,范三拨准备先试探一下,当即开口道:“这事不仅是皇命,更是吴大人爱戴山西百姓之举,我范家世代久居山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吴大人要为朝廷筹集钱粮,范家作为山西百姓中一员自然是当仁不让,不过如今家父不在府中,小人替我范家做主,愿乐输三千两银,二百担粮,可否?”
“多少?”朱求杞似乎没听清,愣神追问。
范三拨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说的少了?可三千两银子再加二百担粮食不算少了,朱求杞对此觉得不满意?
当即,范三拨重复了一遍,说完后又有些忐忑解释道:“范家虽是商户之家,但这些年兵荒马乱生意也不好做,家中人丁不少,开销也大,眼下勉强能拿出这些。不过吴大人放心,既然吴大人您开了口,又是朝廷需求,范家自然是不遗余力的,等小人稍后给家父去书信一份,让家父在张家口那边再筹集些钱粮过来……。”
说到这,范三拨停顿了下,继续道:“家父才是我范家之主,大笔钱粮调动只有家父才能做主。这事范家必定为吴大人解忧,就不知吴大人所需数额多少?如方便的话可以直接告知,我范家如力不能及,也会联络山西各家为朝廷募集钱粮,尤其是张家和王家,这两家向来同我范家共进退,再加上其余各商家,想来必能解决吴大人的问题。”
这番话一出,朱求杞心中暗暗冷笑。这个范三拨真不愧是范永斗的儿子,说话间虽然把自己摆在弱势一方,可话里的意思却隐隐透露出其他的意味。
他刚才这番话无非就是提醒朱求杞不要太过得寸进尺,要打秋风可以说个实数,而且他还把朱求杞放在了朝廷之前,意思就是说朱求杞自己想要多少,只要不过分范家可以满足。
至于朝廷所需,还有出兵所需这些,范三拨半句都没提。此外,范三拨还拉上了山西的张王两家,用这些话提醒朱求杞范家也不是没有半点根底的,范家和张王两家世代交好,三家同进退,如果过分了,张王两家肯定会出手,而张王两家那边就没范家那么好说话了,要知道这两家在山西地位不低,家中更是出过阁老的大家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别说朱求杞一个区区按察使了,哪怕就是朝中的大佬也得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