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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近来经常出入皇宫?”
徐宪成笑着点头:“既然是修缮三大殿自然要出入皇宫,宫中的规矩严,有着诸多不便,不过陛下待我等很是和善,每日都会询问进度,甚至有的时候还亲自下场指点工匠一二,说句实话,之前小弟以为外面所传陛下好木工只是虚言,但此次算是大长见识,小弟虽不懂这些,可工部的能工巧匠却是不少,那些匠人私下着实佩服陛下的技能,用一句巧夺天工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有如此夸张?”朱慎锥好奇问,天启皇帝号称木匠皇帝,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可一直以来朱慎锥只是觉得所谓的木匠皇帝不过指的是爱好罢了,要真论技巧的话,才二十出头的天启皇帝又能强到哪里去?
但徐宪成却告诉朱慎锥,天启皇帝不仅木匠技能高超,就连建筑设计也是尖顶的,这不能不让朱慎锥感到意外。
“姐夫,这可不是道听途说,是小弟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徐宪成认真道:“自入工部观政也有月余了,小弟一直负责此事,陛下之能着实令人惊叹,别说小弟,就连工部的工匠们也自愧不如。”
“这还不止呢,你可知道三大殿的修缮从设计到规划和施工细则全是陛下一手安排么?就连所花费的银子也是陛下亲自做的预算。如照工部以往的操作,三大殿修缮耗资巨大,估摸着没有一千几百万两银子根本就打不住。可陛下亲自出手,里里外外规划周全,就连一根柱子如何加工,又摆放在如何位置上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按计划明年开春后三大殿修缮就能完成,而总计的耗费也不过五百万两,只是之前预算的三分之一而已。”
说到这,徐宪成脸上露出了钦佩的表情,看来他是被天启皇帝这方面的才能给折服了,一个皇帝居然如此精通营造,实在是闻所未闻。而且三大殿修缮的费用压缩到了如此程度,相比正常预算减少了许多,至于质量方面依旧能够保证,实在是让人佩服万分。
朱慎锥好奇询问徐宪成是否和天启皇帝说过话,徐宪成笑着说自然是说过的,但只是在营造和工程上的交流,至于其他皇帝不主动问,作为臣子的徐宪成也不好提。
不过天启皇帝这人没什么架子,思维敏捷,专业性极强,徐宪成接触下来对天启皇帝的感官极好。不仅是徐宪成,就连大名鼎鼎的魏忠贤他也见过了,那是在三大殿的工程现场见的,碰巧有几次天启皇帝在视察进度,魏忠贤前来找天启皇帝汇报工作,从而见得几面。
对于魏忠贤,徐宪成起初还是很好奇的,毕竟魏忠贤现在的名气极大,天下人恐怕没有几个没听说过魏公公名字的。
在参加秋闱之前,京师中关于魏忠贤的传言就有许多,不少东林党人和士子们更把魏忠贤形容成十恶不赦之人,民间还传闻天启皇帝已成了魏忠贤的傀儡什么的。
在之前徐宪成也有些将信将疑,但自入宫负责营造事宜后,他先后见到了天启皇帝和魏忠贤,虽然几次见面接触不多,不过也给了徐宪成近距离接触和观察的机会。
通过他的判断,外面的传言并不能让人信服,所谓魏忠贤把天启皇帝当成傀儡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在天启皇帝面前,魏忠贤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仆,面对皇帝恭敬无比,而从他们寥寥几句对答就能判断出,天启皇帝才是魏忠贤的主子,魏忠贤只是皇帝的奴婢罢了。
此外,魏忠贤似乎也不是那种凶狠毒枉顾民生之人,他反而对老百姓不错,就在徐宪成刚观政入宫负责营造事宜之初,有一次天启皇帝正和他交代工程细节时,魏忠贤来了。
魏忠贤见了天启皇帝,就禀报了皇帝刚接到地方受灾之事,在天启皇帝询问魏忠贤如何处置的时候,魏忠贤毫不迟疑建议减免地方钱粮,由朝廷尽快拨款拨粮救灾的建议。
不仅如此,魏忠贤还对天启皇帝说天下老百姓向来过的不容易,朝廷赋税不能总盯着老百姓。穷哈哈土里刨食能有几个银子?一旦老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这天下必然大乱。
大明虽然需要银子,无论是眼下辽东打仗还是其他方面都要用钱,可再用钱这银子也不能只从百姓身上搜刮,天下能弄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总盯着老百姓那三瓜两枣呢?无论是进一步加大对外贸易又或者从江南财赋之地多增商税,不比从老百姓身上弄钱来的更好?
面对魏忠贤的这番话,天启皇帝沉咛后很快就点头同意,并让魏忠贤尽快去办。过后没几日,关于地方减税和赈灾的旨意就下达了,朝廷如此爱惜民力,实在是百姓的幸运,徐宪成也是从这件事对魏忠贤的看法有了改变。
说到这,徐宪成不由得感慨,他游学途经南京之时认识了不少学子,和学子们交流过程中,徐宪成了解到了许多以前所接触不到的情况。可随着了解越多,徐宪成对于江南学子的观点和看法并不赞同,在他看来许多人过于夸夸其谈,对事物的判断也往往出自于本身的利益,尤其是那些亲近于东林党,甚至东林一脉的人,更有些看不上,这些人中许多家中豪富,嘴上挂着百姓苍生,可实际上却每每一日豪掷千金,醉生梦死,无病呻吟,却对现实不管不顾,只会空谈。
谈到这些,徐宪成不由得感慨,在实际做事上,那些人还不如魏忠贤这么一个太监,至少魏忠贤一个太监能为老百姓着想,无论魏忠贤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用多么毒辣的手段弄死不少东林党人,可仅此一点,魏忠贤就比天下许人强了不少。
“如此,你对这位魏公公颇有好感?”朱慎锥笑问道。
徐宪成微微摇头:“感慨是有几分,但说颇有好感倒不至于,只是觉得道听途说不可信,这人究竟如何,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看得明白。”
“更何况,这位魏公公也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他虽对百姓有几分仁厚,可同样手段毒辣,做事凶残。”
“东林一党小弟在江南接触过不少,到了京师后也见过几人,诚然东林党中好高骛远夸夸其谈的人不少,为己私利党同伐异者也有许多,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人的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心,读圣贤书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嘴上说的比任何人都光明正大,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却是不堪之极……。”
徐宪成说到这不由的摇头,可接下来他又道:“但就算如此,东林党中也并非没有真正的贤能,更不缺忠于朝廷为国为民的才干。远的不说,就说刚告老还乡的孙承宗孙大人吧,孙大人就任蓟辽督师以来辽东,其才能天下皆知,也有正是有孙大人在辽东,这些年辽东政局才能如此平稳。”
“除去孙大人,前内阁首辅叶向高也是干才,就连屈死狱中的杨涟、左光斗也有几分风骨……。”
“慎言!”不等徐宪成继续往下说,朱慎锥顿时开口喝止了他。
说孙承宗和叶向高也就罢了,可杨涟、左光斗等人能是随便讲的?这两人包括其他几个东林党人已被魏忠贤以罪处死,这事才过去不久,杨涟等人死后东林党受到重创,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正对东林党穷追猛打,一旦让人知道徐宪成居然同情杨涟等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宪成笑道:“姐夫伱放心,这也就是和你说说而已,如在外面这些话可是怎么都不会出口的,祸从口出的道理我还是懂。”
微微点头,朱慎锥问:“眼下朝中东林党和阉党斗的厉害,对你可有影响?”
“这倒没有。”徐宪成说道:“我如今在工部观政,又负责宫内三大殿营造一事,说白了就是个工地监工的,再者我暂时还未正式授官,朝堂上的争斗离我尚远呢。”
“不过……。”
“不过什么?”
徐宪成叹了口气道:“同科中倒有几人来寻过我几回,当初游学认识的士子也有书信于我,言语之中颇有拉拢。”
“这些不会是东林党吧?”朱慎锥急问。
“算也不算。”徐宪成如此回答,见朱慎锥不解,他告诉朱慎锥这些人并不说真正的东林党,不过却是同情东林党的文人,毕竟大明重文轻武,文官的地位很高,就连勋贵武将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太监?
魏忠贤眼下权势越大,阉党之势有目共睹,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投靠阉党一派的文官外,大部分文官包括文人士子都对此很是愤慨,这不是对错问题,而是立场问题,被一个太监爬到文官的头上并且被打压至此,在读书人看来是一种耻辱。
徐宪成游学南京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学子,更因为张溥等人的邀请一同成立了一个学社——应社。而这个应社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应社了,早在今年的时候,应社和其他几家学社合并,并以应社为基础重新整合,从而有了一个新名字——复社。
复社的名字来源于“志于尊经复古”一说,以宗经复古、切实尚用相号召,切磋学问,砥砺品行,反对空谈,密切关注社会人生,并实际地参加政治斗争为宗旨。
从这点来说,复社的政治理念是不错的,复社成立后,不少江南学子因志同道合陆续加入,人员数额剧增,眼下已加入者已有千余人,隐隐有江南第一社的美称。
徐宪成虽然不是江南学子,但他却是复社前身的应社创始人之一,而且徐宪成这一次秋闱又高中二甲,自然就成了复社中的重要人物,复社当然不会无视在京中的徐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