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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夫人笑着走过去,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紫淑如今在院子里休息着,并不知道兄长的到来,至于紫嫣么,城里有一个酒楼开张,那酒楼的老板乔悠姑娘乃是她的好朋友,她便去捧捧场。”
袁夫人倒是一句坏话也没有说,只不过,这夏朊盛的脸色却不好看。
不过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他没说什么,只是又痛她客套了两句,去了夏紫淑的在院子。
打开房门,夏朊盛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脸色异常虚弱的夏紫淑。
他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过来的,只不过他到底是一个护短的人,看到原本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模样,难免有些心疼,忙不迭的走过去。
“淑儿,你这是怎么了?”夏朊盛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家女儿这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心疼。
夏紫淑脸上轻易勾起一抹笑容,不过很快消失,皱眉道:“父亲,女儿无事,你放心好了。”
夏朊盛却道她逞强,转头质问袁夫人:“小妹,你便是这样招待客人的么,淑儿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什,什么?”
袁夫人有些不可思议,竟一时忘了书信让夏朊盛来的目的。
看着夏紫淑苍白的脸色,回过神来,言辞俱历:“兄长,难不成你忘了书信之中的内容,你忘了开这儿的目的,竟反而质问起我来了,真是可笑。”
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本就淡薄的很,这十几年来甚少见面,倘若不是因着夏家这两个女儿有这联络的话,只怕早就断了联系了。
而此时此刻,袁夫人看着一言不发,睁大了眼睛一副受了委屈模样的夏紫淑,只觉心中一阵烦闷。当初她怎么就没有看出这夏紫淑的真正模样。
此女心机颇深,且心思狠辣,她之前竟还待她那样好,处处都照顾着不说,就连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信了。
真是可笑至极!
看着两个人之间箭弩嚣张的气氛,夏紫淑好忙扯了扯夏朊盛的手臂:“父亲,不关姑母的事情,事我自己身子不好,您不要同姑母生气了,生气我这身子也不会好的。”
听着夏紫淑的话,袁夫人哼哼一声,看了一眼夏朊盛,二话也不说,竟直接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当真是看着那父女两个人便觉得心头盛怒,她这兄长莫不是和睁眼瞎不成,她已经在信里面说的明明白白了,怎么一到这儿,他反而兴师问罪起了她了。
“夫人莫生气,消消气。”一旁的刘婆子小心翼翼的劝诫着,端了一杯茶水过去让她请静静心。
她一把推开刘婆子,“我哪里能够消气,你没有看到那父女两个人的嘴脸,当真是……”
她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另一边,夏紫淑的院子里,夏朊盛直接遣退了屋子里的下人留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心腹在门口守着。
夏朊盛一改方才的护短模样,面上是生冷的笑,“好了,人已走了,你且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父亲,您什么意思?”夏紫淑一双圆圆的杏眸睁大,里面隐隐走雾水浮出?
夏朊盛却没看她,将袁夫人交给他得书信丢在了一旁,让夏紫淑自己看。
夏紫淑跌跌撞撞的从床榻上起身,看了书信上袁夫人并没有添油加醋的事实,一双捏着书信的手复习题忍不住有些颤抖。
良久,她“扑通”一声儿跪在了夏朊盛的面前,声色哭泣:“父亲,女儿有错,女儿不该这么坐,可是,父亲,我是有苦衷的呀。”
夏紫淑的容貌还有性子都是随了她的母亲,她在整个夏家,可谓是除了她的母亲,便是唯一一个最为了解夏朊盛的人。
她这个父亲,明面儿上对她宠爱至极,可是只要一到了关键时刻,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甚至舍弃整个夏家。
可以说,她这个父亲,在意的不过是金银身份,是个极致凉薄的人。
一旦她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别说半分的可怜了,就是一个眼神他也不会施舍给自己的。
她太了解他了,甚至比他自己改了解。
夏朊盛不慌不忙,拿着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看都没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淡淡道:“说来听听。”
那冷疏离的语气简直就不是平日里那个在外人面前宠女儿宠到极致的夏朊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紫淑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的可怜模样没能够入了夏朊盛的眼里。
她哭了两声儿:“父亲有所不知,那乔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只不过,她有一副好手艺,做出来的菜就是表哥手底下的许四肖也比不上,表哥他……”
她话里话外将自己撇了一个干净,说成了袁子逸喜欢乔悠,那乔悠也喜欢袁子逸。
无意之间,乔悠知道了她对袁子逸的心思,便找来教训她,她这一身伤就是那乔悠的杰作。
她心中不甘,这才出此下策的想要报复乔悠,谁能够想到,那乔悠的关系竟然这么厉害,不仅忽悠了袁子逸帮他,就连县衙的老爷还有姑母也帮着她。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夏朊盛只是在一旁听着,也不知是信了没有,不过看着脸色,是比方才更加难看,那一双半眯着的眸子黑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低着头,便没再说话了。
良久,夏朊盛方才开口让她起来,夏紫淑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拿捏着袁子逸总是没错的,她这个父亲年年让她们姐妹两个人来邺城的姑母家住着,无外乎和她那个姑母是一样的心思,想要联姻罢了。
所以,他一定见不得表哥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姐姐的。
夏朊盛捏着手中的茶杯,冷声询问:“你说子逸喜欢哪个村姑,可是真的?”
夏朊盛是最瞧不起人的,这一点,夏紫淑很明白。
“是的,父亲。”她点点头,很乖巧的模样,“而且父亲,我不知道那个乔悠使了什么法子,还让姐姐对她言听计从的,想来,莫不是用了什么妖术?”
“胡扯,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妖怪。”夏朊盛是不信这些鬼神的,不过她说的话,心里面却记着了。
“这些话,可都是真的?”夏朊盛似乎有些不相信夏紫淑的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夏紫淑连忙的回答:“自然是真的,淑儿可以发誓的。”
“也罢。”他挥挥手,看着夏紫淑苍白的面色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却要去一趟城里乔悠的酒楼,既然是今天开业,他倒要去看看,这乔悠到底有什么本事。
竟是将他的女儿连同侄儿都迷的神魂颠倒的。
他带着自己带来了七八个心腹浩浩荡荡的去了城北的方向。
东院儿里,袁夫人正气的将一旁的花盆里的话都修了,只听到外面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夏老爷带着吓人去了天上揽月。”
袁夫人惊的从椅子上弹坐了起来,手中握着的剪刀直接丢在了一旁。
“当真?”
下人点头,他可是亲耳听到那夏老爷说的,还找了府里的一个认得路的人带路呢。
袁夫人面色一凛,心中着急:“这下可怎么好?”
她心里虽是依旧不喜欢乔悠的,只不过,这夏朊盛倘若去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攒着手心,她在正厅里打转,隐隐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夏紫淑脱不了关系。
“你们找几个有些身手的护院儿,赶紧的跟上去,埋伏在天上揽月的周围,倘若夏朊盛动手,切记,帮着乔悠。”
此时此刻,袁夫人怎么也不称呼夏朊盛为自己的兄长了。她这么坐。也算着还了她曾经欠乔悠的吧。
下人记下,很快的便找上了几个人去了。
天上揽月,厢房之中,几个人从里面出来,寒暄似的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楼下有些吵吵嚷嚷的声音。
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以为穿着黑沉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个七八个下人,为首的下人手中还捧着一个锦盒,看着像是来送礼的。
只不过,那中年的华服男子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可不是普通的下人,那几个人下盘稳健,肩膀舒展,走路的步伐也要比寻常人轻快许多,一看就是练家子。
很明显,来者不善啊!
袁子逸从来没有去过江南,自然也是认不得自己这位舅舅的。
看到来人,夏紫嫣却惊呼一声:“父亲!”
乔悠和袁子逸愤愤转头看着她。
“这是我父亲,听说前两天姑母行了夏紫淑的事情给父亲写信,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不过,他来这儿做什么?”夏紫嫣有些不明白的挠了挠头发。
“只怕是来者不善。”袁子逸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微微蹙眉。
乔悠冷笑,老向夏紫嫣:“我丑话说在前面,倘若是来吃饭的,我拍手欢迎,倘若十来找茬儿的。就别怪我连人带东西给我丢出去。”
夏紫嫣没说话,心里也没觉得乔悠有什么不对,只是暗暗的祈祷着,自家的父亲到这儿是来吃饭的,就算不是最好也不是来找茬儿的。
因为她丝毫不怀疑方才乔悠说的一番话,她肯定是说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