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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城的东边有个荒废了很久的破庙叫“炎黄庙”,数百年前,人们供奉炎黄二帝,那时这庙的香火可谓是延绵不绝。只是可惜时过境迁,历代君王、帝国换了又换,各朝各代的皇帝也都有了新的治国理念,加之诸子百家各自争鸣斗艳,又有佛教、道教的大肆弘扬。渐渐地供奉炎黄二帝的人便愈加变少,慢慢的这昔日的炎黄庙也不过变成了个乞丐躲雨,鼠物肆掠的地方。
可今夜的炎黄庙却是格外的动荡,推开破碎的庙门,迎面扑来的便是厚厚的浓灰和大大的蛛网,房梁顶上大大小小的窟窿不下十个,连偌大的炎黄二帝石像都是缺胳膊少腿。也许是时常有人来此地栖息,地上的干草和跪拜用的布垫却是格外的整洁。
子时已到,庙内传出一阵哨声,只见一旁的栅栏外闪着火光。随后便涌入了许许多多乞丐,有年轻力状的也不乏有年事已高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标志,那便是左手端着瓷碗右手握着木棍,这些人便是当今江湖第一大帮——丐帮的弟子。
而在破庙的阶梯上站着一个人,那人年过半百,却不同于寻常乞丐。他穿的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丝绸,可一身布衣却还算整齐干净和台下一众乞丐相比却是显得格格不入,此人便是灵州城分舵的管事——陈舵主。
而在他身旁站着的乞丐身上都分别绑着几个布袋,看情形应该是在帮中稍有权势的弟子。人潮不断涌入这破庙周围,好像整个灵州城大大小小的乞丐都有在此聚集,如此场面着实叫人惊叹却又是有些感慨。
“舵主啊,咱们帮中大大小小的弟兄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说说这次聚集有何调派!”
“是啊,陈舵主可是收到帮主的什么指令!”迎合的人越来越多,都四下各自议论道。
这个陈舵主轻咳了声,站在阶梯上挥了挥手,道:“大伙都安静些!”
这些乞丐虽然看上去都是些粗鄙之人,可还是很守规矩,丐帮大大小小的条例还是很完善。
“想必各位弟兄都看到了,这灵州城瘟疫闹了有一个月之久,我帮中弟兄也有诸多得了疫病含痛而终,可时至今日这疫情还是未能得到抑制,如果一再拖碍恐怕会死伤惨重。我知道帮中有些弟兄打小便在这灵州城乞讨长大,对这里很有感情,我更何尝不是!所以我决定,愿意的兄弟可以撤出灵州城,换别处乞讨。当然不愿走的也可以继续在此停留,我也和大家坚守在这灵州城直至瘟疫散去!”
这些乞丐有许多自小便在城中乞讨长大,对这里感情深厚。有些年事已高的本就还不剩几年的光景,更是受不了舟车迁移的劳顿。他们见陈舵主也继续留在这都很是感动,高喊:“我等愿意和舵主留在这城中,一同铲除疫情!”
当然更多都是惜命的,这灵州城近来的确很不太平,是该换处乞讨,当乞丐本就不容易若是还得了疫病痛苦死去,那可真是白在世上走一遭。便有许多异声问道:“那陈舵主,我们该撤往何处呢?”
“再过几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岳州丐帮大会,弟兄们可以去投靠丐帮总舵岳州城。我自会书信一封告知帮主事中缘由!”
“好了,各位丐帮的弟兄,今日的聚义就为此事。撤离的兄弟们,今夜回去便可收拾收拾,明日一早胡长老便会领着诸位前去岳州。至于留在此地的,近日行乞讨来的食物一定要慎之又慎,还有尽量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
见诸事妥当,这些乞丐们都三五成群的有序纷纷离开。而这陈舵主却是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每一个弟兄的背影。这原本通明的炎黄庙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而这一切的经过都被树后的明常所看到。
看着最后一个丐帮弟子离去后,陈舵主长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去时,却被明常喊住。
“陈舵主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愿意留在这灵州城继续照顾弟兄!”只见明常从昏暗的树后一跃到了阶梯上,摘下了面巾说道。
先还不知说话之人是谁,可当见他摘下蒙面的布条时,眼中却是冒出了一丝希望,惊道:“原来是明常兄弟!天山派终于愿意出手相助了么,灵州城终于有救了。”说着激动的走上前去,抓着他的胳膊颤抖道。
“陈舵主许久未见,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城中瘟疫你可是知道多少?”
“……”
两人交谈了许久,应当是到了丑时天,夜最安静却也最黑暗。明常起身刚想离去时,却是听见“砰~”的一声。抬眼望去,破庙屋顶上的一块砖瓦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随后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看来今夜在这发生的一切,包括刚刚的交谈似乎都被另一个黑衣人窥听的一清二楚。
“是什么人?”
“陈舵主你自行小心,后会有期!”明常见状立即冲他抱拳行了一礼,便即刻化作一缕剑气朝着黑影追去。
陈舵主站在原地看着两道黑影在屋顶上飞来走去,叹了口气,感叹道:“唉,真是不太平!”
明常的修为放眼正道也是数一数二,可却是迟迟追赶不上黑影的速度,看来此人的修为不在他之下。见自己追他不上,眼疾手快的朝着一处落脚地打了道剑气,瓦砖瞬间粉碎。黑影见无处落脚,在空中一个急停周身倒射而下,落在了街道上。
见他停下了脚步自己也一跃到了街道上,喝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偷听刚才的对话?”
“哼~哼~哼~”听话音此人似乎是个青年男子,语调阴沉没有丝毫回应。
二话不说一道绿色气流伴随着黑气直射而去,速度之快已是超过了喘息。明常见已来不及躲闪,急忙将手中的凤渊剑抵在身前,伴随着一阵爆炸声,整个人连退了数十步,一个鲜血吐了出来。
勉强撑住身体,强行压制住体内紊乱的气息。却听那人道:“哼哼,你布条下的那柄剑应该不是俗物,如若刚刚你将剑拔出鞘应该勉强能挡下我这一击,怎么样现在可还要阻挠我?”
的确刚刚自己有所保留,毕竟如今局势复杂身份不宜暴露。可眼下此人实力高深,甚至高于自己,如果还……
明常大笑了声,周身剑气大盛,两指呈剑诀,凤渊剑也和主人心神合一,剑身之上火光大起。喝道:“阁下,接下来该吃我一招了!”
只见凤渊剑即便是在布条的遮盖下依然能感受其散发的火光和热浪,剑气凌冽直朝黑影要害刺去。刚要与其接触时却见青光大起,一指便将剑气挡下,大喝一声,布条瞬间粉碎。凤渊剑彻底暴露在黑夜中,黑影似是满意,冷笑了声,袖袍一挥,剑上所有气势全部瓦解,一把将凤渊剑夺了来握在手中。见佩剑被夺,周身急忙连退数步,心中大惊。黑影细细端详手上的凤渊剑,嘲讽道:“呵呵,果真是把好剑,还给你!”只见一团黑气夹着剑身倒射回了明常手中。
心中大惊,此人竟然轻轻松松便化解了凤渊剑的攻势,而且听他话音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可实力恐怕已是和自己的师父赤霄子是一个水平,越想心中越有些后怕。
“呵呵,天山派自诩正道第一,可实力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伴随着一阵冷笑回荡在街道上,人却已不见了踪迹。
见那人离去的背影,明常竟一点不打算再去追赶,平复了下思绪,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一团黑气涌了上来,原来就在刚才凤渊剑上被那人下了毒气,如今已是吸入体内。随即盘膝而坐,调运体内气流。漆黑的街道上唯有明常周围泛着火红的光芒……
似乎是一个客栈里,屋内灯火通明,床榻上卧躺着位绝色女子。见她衣着暴露,眼神妩媚,一席红袍若有若无,解开腰间宽带,露出了傲人的双峰,皙白修长的腿妖娆的翘起,隔着绸丝纱布若隐若现更是风情万种。虽然性感可在其周围的被褥上却是爬满了小小的七彩蛇,更有几只趴在了她的四肢上,她却是毫无畏惧,吐卷着细长弯曲的舌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只见桌上的浊火一闪,一股青烟落在了木凳上,一个人影显露出来。定睛是个少年,年约二十,一席霁蓝袖袍,扎着头发,细长的手指端起了杯桌上的白酒,酒杯中还盘绕了一只小蛇,他却是看都不看一饮而尽。凭着火光可见少年生的好生俊俏,白嫩光滑的脸颊丝毫不比少女差,高耸挺拔的鼻梁,一双清澈诱人的眼眸,身子高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位美男子。
床榻上的女子见了少年,话音变得更加酥软妩媚,喘吟的轻语道:“呵呵,大人可是独自一人前来?光临闺房也不提前告知,好让小人早点打扮~”隔着薄纱帘见女子竟将身上仅剩的红袍也脱下一半,几乎是全裸的躺在床上。屋内还散发着迷人的香薰胭脂味。
这若是换了寻常男子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可着少年却是毫不所动,又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目不转睛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惋惜道:“酒是好酒,只是可惜你在里面下了迷药和蛇毒破坏了些味道,真是可惜了!”
女子细长的玉指拖着腮,娇嘻道:“哈哈哈,果然这些小毒对大人是没有一点作用!”
少年不为所动,变了变语气,严肃问道:“现局势如何?”
“王上和其他两位城王都已往南疆进发,让我留驻灵州城窥视天山派动静。我便在这城中下了些毒,可这都过去了一个月,天山派还是不为所动,这些臭道士真人可真是铁石心肠!”
有些愤怒的放了下手中的酒杯,质问道:“你确定天山派还没有行动?我刚刚前来便被一个剑宗弟子所阻拦!你竟没有察觉?”
“呵,都是些区区弟子有什么惧怕的。有护法大人在此就是他们掌教来,小女子也不惧怕!”
少年冷哼道:“我可不会在此停留,此次出关便是前去巫谷实行计划。我今夜来你这就是告诫你,浅妹过些日子便会前来,你给我好生照看!”
女子又吐了吐舌头,轻吟道:“小妹她也要来,那我定会好好照看!”
话音刚落,女子只觉一股劲风闪过,再睁开眼时便有一把寒光闪亮的匕首夹在了自己的脖上,定睛一看少年已经扶趴在了床上,见她浑身赤裸也没有丝毫怜惜。反倒阴沉着脸,威胁道:“我不管你在这灵州城怎么玩闹,可万万不要忘了此行的计划。还有到时若是让我看见浅妹少了任何一根毫毛,我让你这个灵蛇王从此断尾!”
女子心惊一跳,毫不惧怕反倒更加酥麻的伸出赤裸的白腿将少年夹在身上,吐出长舌舔着他的耳朵,轻唤道:“护法大人,您大可放心,小女子一定护的大小姐周全!”
少年也不再多逗留,收起匕首,化作一缕青烟循着床沿飞走了,屋内回荡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女子见他离去,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阴压着脸,狠狠的吐了口痰在地上,呵斥道:“哼,这小子年纪轻轻,做事毫不给情面,等我功力上去定让你做我的男宠,当时……。还有天山派的一群宵小,等你们化解了城中瘟疫再来吧!”气愤的将台上的浊火打灭,屋内又变得黑暗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