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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事后曹毅沣与我说明了具体情况,原来是藏剑中混了霸刀的细作,模仿叶疏云的笔迹、偷去他的两样东西、乔装打扮后委人交予我,意图引我入套。霸刀少主柳长抉会同大长老,先做出不伤我的假诺,让他调离我的手下,而后将我挟持传讯给叶疏云。叶疏云闻讯等不及藏剑众人直接赶来,由是身陷囹圄,险些断送性命。
他怎么这么傻?我守在床边怔怔地注视着不省人事的叶疏云,复而想起,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他呢?
自己跟他的做法,是一模一样的啊。
……
藏剑的人八百里加急奔走一日一夜将万花谷孙医圣请出山,这位须发皆白、名震天下的老者仔细探查一番叶疏云的身体状况后,捻着白须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心脉俱断,气血匮乏,内力尽失,用药不入,施针无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在场所有人闻言皆面色凝重,气氛凝结到冰点,曹毅沣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医圣大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人拄着手中拐杖,缓缓道:“本是立死之局,贵庄主能将一缕残息留到现在已是奇迹,以我推测,他体内正维系着一种神妙的平衡,任何非自然外力强加于上,都有可能导致最后一根弦绷断,到那时便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听了这一席话,众人脸色又沉了一分,静默不语,屋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忽地,一个女子声音从床侧响了起来,音量不大却坚定有力:“老先生,您能否将他的详细状况拟一张单子给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我自角落中站起,面色灰暗形容憔悴,但两眼清亮,灼灼地盯着医圣,其中涌动着可撼五岳的坚决。
老者略略打量我一番,似乎有些讶异为何会有身着丐帮服饰的人在这里,而观周围人的神色,大致明了一二:“当然可以。”
很快有人递来纸笔,老人大笔一挥,一张洋洋洒洒数百字的单子便拟好了。
我如获至宝,万分小心地将它细细折好收进怀里,抬头再度询问:“请问您可否维持这种平衡?”
老者捋着长须点点头:“虽难救治,但维持现状还是能做到的。”
我退后两步,伏下身深深作了个揖:“那就拜托老先生了。”
语毕,直起腰,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女娃子!”背后传来一声呼喊,我顿了顿脚步,只听他语重心长道:“此去山高路远,珍重。”
我向身后拱拱手,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纵使山高路远,天高水长,我也一定找出救你的法子。
天下襄襄,奇人异士无数,总有人能将你治好。
付出再多代价,又有何惧?
……
大半年翩然而逝,我餐风饮露日夜奔波、天南海北辗转各地,长安盛神医、两湖卓祛病等天下名医拜访个遍,四大主城第一医馆、甚至于连擅以歌舞、音律为人疗伤的七秀坊、长歌门都有所涉猎,在看了那张病单后无一不束手无策。竟是举世难医的奇症。
此番回来再看一眼叶疏云,我便启程出海,离开大唐远涉他国寻求良方。
窗外淅淅沥沥夜雨连绵,我挑亮烛中灯芯,坐在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时隔多日,他仍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印堂暗沉、气若游丝,一如我离开那日。
我两指捏着手上那枚玉指环,慢慢转动,忽然感受到指腹处传来的些微异样,于是将它取下,对着灯烛细细察看——
幽暗的烛火之下,莹润细腻的指环内部,隐约刻着几个小小的字。笔力遒劲、字迹端方,仿佛能透过刻痕看到雕刻者一笔一划、全神贯注精雕细琢的样子,那四个小字是——
“江云白首”。
湿意一下子冲破眼眶,无声地爬满了脸颊,落进忽明忽灭的烛火光影里,激起一片飞扬的微尘。
我轻轻地摩挲着那枚质地绝好的指环,瞅瞅安静躺于一侧的他,任由泪水簌簌滑下。
可别到最后只剩白首,不见江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