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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行过去,为沈寒溪和大皇子各自倒了一杯茶饮,想起沈寒溪刚刚出过汗,又拿夹子将冰块夹起来,放入他的那杯中。因为过于紧张,手微微有一些不稳。幸而沈寒溪正在旁边拿湿手巾擦脸,无暇关注她,正在她松了一口气,欲退下去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男声:“你是今日随沈大人一起来的?本殿下怎没印象?”
宋然的手一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寒溪听到大皇子的话,也放下手巾,朝她这里看过来。
大皇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确定了,沈寒溪今日带的人不多,的确是生面孔。
宋然也知,这种情况下不好说谎,小声道:“回殿下,小人是刚刚随夏小秋大人一起来的。”
隐隐察觉到沈寒溪的目光,她将头垂得更低。
大皇子微微点了下头,接受了她的解释,又问她:“你可是寻你们大人有事?”
宋然只觉得他声音温和,并不敢抬头看他的模样,只顾垂着脑袋,盯着他的绣云纹的锦靴。
大皇子见这小锦衣郎体格文弱,气质干净,虽穿着廷卫司的锦衣,却感受不到一丝戾气,同他见过的那些锦衣郎,有一些不大一样。
“本殿下也不会吃了你,你抬起头来回话。”
她只得乖乖抬头,对上男子温和的目光。
他同她一般年纪,看上去却十分沉稳,模样虽不是特别出众,却有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润气质,不似沈寒溪那样,会给人距离感。
他温言问她:“你适才只给沈大人加了冰,却给了本殿下一盏热茶,为何?”
这话不像是在为难她,问这话时眼睛里还蕴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一时不知他什么意图,只得如实答道:“大人他刚刚从校场上下来,想必想喝些冷的解暑,小人便加了几个冰块。殿下您一直坐在帷帐下,没有出汗,而且如今已是春初,您腿上还盖着厚毯子,小人便想,您可能是畏寒的体质,便给您倒了杯热茶。”
大皇子听后眉目舒展:“廷卫司中,竟也有你这样心细的人。”
沈寒溪擦完汗,重新坐回位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努力避开他的目光,一时之间如芒在背。
大皇子继续问她:“到廷卫司多久了?”
宋然正不知该不该胡诌一个日子,便听沈寒溪代她答道:“二月初才到我身边当值,有一个多月了吧。”
他想,照这个方式再聊下去,大皇子只怕就要向他要人了。于是懒懒问她:“夏小秋差你来,可是要请本官回去?”
宋然听他此话,反应了一瞬,忙道:“衙门那边出了些乱子,夏大人来请您回去看看。”
他漫不经心地抱怨:“好不容易有个休沐,还事事都要本官来裁决。离开本官,你们便不会办事了吗?”
宋然只得低声道:“小人无能。只是这桩事,的确需要大人您亲自去一趟。”
大皇子眉头轻轻一蹙,但很快又舒展开了,道:“既然沈大人有事,本殿下就不留你了。”
沈寒溪起身告辞,宋然忙跟上,行出两步,突然听到大皇子在身后道:“本殿下不是畏寒,而是腿上有隐疾,偶尔喝一些凉的,应当也无甚问题。”见她停下来听他说话,笑着挥了挥手,道,“去吧。”
宋然收起脸上的怔色,向他行了个礼,匆匆地追上了沈寒溪。
男子的目光在她的后背上停留了片刻,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身畔侍立的人突然道:“殿下,我好似想起来了,二月初您不是曾经请沈大人到府上吗,适才那少年好似也跟着,那时他同沈大人同乘一辆马车,想来是他身边近身伺候的人。”
他唇边笑意收敛,理着衣袖,低声道:“是吗……”而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夏小秋没有寻到龙蟠,却从认识的将军那里顺来了一个果盘,正兴冲冲地捧过来要给宋然,却差点与自家大人撞了个满怀。
他看到跟在沈寒溪身后的女子,脸上表情一僵:“大、大人。”
见她朝自己递来一个哀怨的表情,他忙解释:“大人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沈寒溪却神色寡淡地道:“宋姑娘已同本官说过了。本官还不知,你们的私交何时竟这般好了。”言语里有了一些责备,“廷卫司也就算了,私自带人到虎踞营来,成什么体统?”
夏小秋将手中的果盘随意塞给一个人,跟上他的步伐,乖乖认错道:“卑职知罪,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带宋姑娘来见识见识。”又忙为宋然脱罪道,“此事同宋姑娘没有关系,是卑职把她强拉过来的,大人你要是罚,就罚我吧。”
“你既如此仗义,就罚俸三个月吧。”
“啊?”
“多了?”
夏小秋连连点头。
“那就罚半年。”
夏小秋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调整好心情,对宋然道:“宋姑娘,你都听到了,这半年我的伙食问题,得去你家解决了。”
宋然同情地看他一眼:“不过是添一副碗筷,随时欢迎夏大人来。”
沈寒溪听到二人的话,凉凉道:“是衙门的饭不好吃,还是本官适才罚得少了?”
夏小秋忙道:“大人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啊。”
沈寒溪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懒懒地教育起宋然:“适才那位殿下虽一副宽厚模样,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单纯之人。再多被他问几句,保不准便会露出马脚,身份被拆穿是死罪,还得连累我廷卫司为你善后。这便罢了,若他一时起意将你要去,你让本官给还是不给?”
给也是麻烦,不给也是麻烦。
不给是不敬,可若给了吧,将来她被拆穿了女儿身,他沈寒溪不就成“别有用心”了吗?
宋然听了他的话,心里暗道,不过是说两句话,哪有他说得那般严重,口上却道:“还是大人您反应快,及时替民女解了围,多谢大人。”
“本官也不是为了你,你死了倒是干净,却给本官找麻烦。”
沈寒溪凉凉撂下这句话,上了停在那里等待的马车。
宋然和夏小秋则同来时一样,骑马跟在他的车架后面。
夏小秋忍不住为方才沈寒溪刺耳的言辞解释:“大人他说话难听,宋姑娘,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老人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宋然微微一笑:“大人他说得有道理,虽然夏大人您是好意,可我也不该就那么鲁莽地跟过来。”
她的笑容里全无城府,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生气,夏小秋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好脾气。
他道:“宋姑娘不放在心上就好。我初到廷卫司时,是个不服管的刺头,大人说我两句,我能一个人生闷气好几天。”
路上无聊,他干脆同她讲起自己在廷卫司的趣事来。
比方说贺兰珏最喜欢养花,但养一株死一株,是廷卫司“辣手摧花”第一人,再比如说五大三粗的东廷指挥使龙蟠,砍起人来眼都不眨,却无比害怕老鼠,曾经大半夜地为躲老鼠,跑到他的房间挤着睡。他卖队友卖得心安理得,宋然不禁轻轻笑出来。
车外的说话声不时传到沈寒溪的耳中,他的手不自觉地抚着扳指上的刻纹,冷不防想起那日在浣花桥畔,她被年轻俊秀的男子拥入怀中的场面,又思及今日大皇子对她的态度,不禁轻眯起双眼。
她倒是挺会招惹桃花。
车外突然响起她的声音:“沈大人,前方不顺路,民女就在这里告辞了。”
他撑开眼皮,又听到夏小秋商量的语气:“大人,卑职把宋姑娘送回家去,行吗?”
他声线慵懒:“今日本是休沐,你也不需回衙门,想去就去。”
夏小秋立刻开心地应了一声,将宋然送回家,又在家中蹭了一顿晚饭,走的时候,手中提着装满团子的食盒,满脸餍足。
“钟伯的菜做得实在是好,日后我在衙门吃饭的日子可难熬了。”
宋然送他到大门口,道:“大人有空再来,若是哪日嘴馋了,差个人过来,我让钟伯做了给您送到衙门去。”
夏小秋有些感动:“宋姑娘你真好。日后谁娶了你,肯定是他的福气。”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个念头,她这么好的人,又怎能便宜别人?望着她时,眼睛里不禁多了些深意:“宋姑娘,你觉得我家大人怎么样?”
宋然顿了顿,道:“民女怎敢妄议大人。”隐隐察觉到他的意图,神色中多了些郑重,“夏大人,民女能与您交朋友,敢与您交朋友,是因为你我之间没有那样大的身份之别。可是如沈大人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民女日后再见到,说不定还要绕着走。所谓云泥殊路,夏大人定然也明白吧。”
夏小秋一心想做搭线红娘,见她这般态度,登时有些不满。他才不管什么身份什么云泥的,只觉得她是看不上自家大人。大人究竟哪里不好了,让她每次提起来都如临大敌?忍了忍,终于是忍住了,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道了声:“走了!”提着食盒大步离去。
宋然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不知是继续憋着,还是干脆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