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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丁大人在老太君右侧落座,神色颇为凝重,“素云的婚事乃是圣上赐婚,退婚就是抗旨,此事不可再议。”
老太君捏了捏眉心,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老身乏了,都退下吧。”
虽说是都退下,但是丁氏夫妇与丁素云却留了下来。
老太君再次摆手,身边服侍的人也尽数退下,丁素云接替了老太君身边人的位置,细心的替老太君揉起眉心。她这一举动倒是让老太君颇为舒心,这孙女儿虽是丁家繁盛的棋子,但也颇得自己心意。
“书儿,你觉得武阳将军是素云的良配吗?”老太君半眯着眼,问一旁的丁书丁大人。
丁大人知道,自己母亲是在问索亚罗能否为丁家带来更好的前程,“母亲,其实……儿臣不知,可良亦可恶,只看上面那位的心思了。”
知道在谈论自己的婚事,丁素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二人之间的哑迷也不曾听懂,自己被娘亲保护得很好,很多事自己是不了解的,但是在昨日酒楼一谈过后,又隐约知道,自己这一场婚事与整个尚书府的兴衰挂了关系。
“行了,云儿,你也下去吧!”老太君拉下丁素云得手,让她也退下。
丁素云行了礼,就退出老太君院子,回了自己院子。“父亲,老太君,母亲,云儿今日去伽罗寺祈福,就先行告退。”
“恩,去吧,多带些人,你不日大婚,本不宜出面,但念在你一片好心,一切注意安全。”丁书点头应声,又嘱咐一番。
丁素云屈身退下,“是,谨遵父亲教诲。”
“书儿,我们尚书府,经不起这一搏啊。若是几年前兴许还可以,但是近几年,送进宫里那位出事过后,尚书府虽仍忠于皇上,表面上为皇上所信,内里却是处处受制。若是素云失败,一切皆空啊。”
老太君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索亚罗叛变,丁素云不能传递有效消息,丁府可能受到牵连。而索亚罗不叛变,却又处处受到压制,自家嫡女这一筹码算是毁了。
“母亲,儿媳也认为如此,嫁与将军,风险过大。”丁夫人适时开口,虽然有为自家女儿某前途的意思,但总体还是在为丁府考虑。纵使将军不叛变,也只是在军中有势力,然而这势力却是最不容皇权所忍,我尚书府之人多为文官出身,得之照扶较少。更甚者被怀疑是他安插的人,由此必不得重用,丁府前途堪忧。”
老太君与丁大人何尝不知丁夫人的心思,但她所说,却又是关键所在。
“如此看来,此次赐婚,不可就此接受啊……”丁大人按住眉心,见此丁夫人起身替他揉起额间。近日府上不安宁,朝廷风波也不断,让人心生疲惫。
老太君轻叹,“但此婚事乃圣上所赐,即使想不接受,也难啊!”
“今日之事可否当做一个契机?”丁夫人在一阵沉默后犹豫开口,好似不经意间想起。
在稍稍点拨过后,丁大人就明白何为契机,不久知道此消息的慕初七也不禁感叹,不愧是朝堂混迹多年,更是伴君多年之人,一点便通。
“母亲,此事怕是要委屈您一番了。”
“如何委屈?”一听要委屈自己,老太君有些不愿,但活到这岁数,也知道轻重缓急。
“母亲只需……”
……
尚书府为了如何躲避圣上因拒婚产生的怒火而讨论得热火朝天,宣政殿却是一片死寂。
“丁书?好,很好。”轩辕易食指轻轻在刚刚呈上来的密折上划过,眼中怒火焚烧,殿中之人皆是大气不敢出,生怕皇上不高兴,灭了自己口。
“陛下,”薄熙跪在大殿禀报手下传来的消息,“今日尚书府请来无垢,说是将军煞气过重,以至尚书府气运被改,府内恶事不断。绝此患,需退婚。”
“呵,”轩辕易面上表情忽明忽暗,看不真切,“看来尚书一家真是靠不住。你下去吧!朕倒要看看他们如何上演这场大戏。”
纵然好奇他们的大戏,轩辕易心中却留意一番,看来那赐婚之人还需斟酌。让薄熙退下,他自己朝着御花园走去,“想来那贡菊开的正艳,只是不知有几番光景。”
殿内密折上写到:丁氏母女与武阳将军会于酒楼,相谈甚欢,似达成协议。
将军府。
“将军,你这宅子当真不错,只可以冷清了些。”慕初七看着对面看书的男子,打了个哈欠。
慕初七被抬入府中,今日一事,倒让将军府一下子热闹起来,虽然外人不知,但府内人依旧被震惊一番,处处可见谈论此事的。
“我一向喜静,不喜欢女人伺候。”
听见此话,慕初七暗自翻个白眼,不喜欢为何还找上了自己?虽是如此想,却也不曾说出,“原来如此,将军当真性情高雅。”
男人淡定翻书,“若是你没有翻那个白眼,此话更让人顺心。”
见着被拆穿,慕初七也不恼,只是问,“府中中馈谁管?”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放回书上,“此刻府中没有女主人,你管了便是。”
“无情物姐都不应该交于我的,而且我不会也不想管。”
“你且住下,账本我会让管家交给你,他会慢慢教你的。”
索亚罗这番话,是说明这个家她非管不可了,慕初七叹气,“将军吩咐,七七自当好生学习,不负将军重望。”
今日倒也巧,欧阳靖外出采购药材去了,倒没与慕初七碰上,否则今日指不定怎么闹,思及此处,索亚罗开口提醒,“我府上住了一个大夫,虽然我会教育她莫要招惹你,但你切莫招惹她,免得遭罪。”
“多谢将军提醒,七七定当小心。”
一时间二人皆是无话,但这气氛却不显尴尬。男子面貌刚毅不失英俊,静静依靠在座塌上看书,女子面貌清纯中透出几丝魅惑,单手支撑脑袋,也无聊的翻着书,二人之间流露出说不出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