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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赤水跟着甜儿姐起了床,换上二等丫环的衣裳,梳着两个包包头,洗漱过后就到正屋门前的一边候着。
而在她对面,赤水见到了另外二个二等丫头,其中一个赫然认识,正是那和她相处了半年的田芸。
另一位二等丫环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叫李莲。
挨着李莲站立的一位白衣丫环也知道了名字叫田灵,正是那田芸的亲姐。
昨天那位叫月儿的白衣丫环就站在甜儿姐旁边,让赤水也直接叫她月儿姐就好。
不多时,小姐起床,两位白衣丫环忙开门进了屋,一会就出来安排她们端水梳洗伺候。赤水第一天伺候,她们没让她动手,就让她先在旁边看。
直到这时,赤水才看清楚四小姐的模样,可能是因为生了病的缘故,消瘦,略带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柔弱而双眼又若有似无地透露出一丝刚强。
刚梳洗好,李莲端着早膳进了屋,在桌子上摆好,随她进屋的还有一个秀色雅丽的妇人,却是那日后来赶到落水现场安排的妇人。月儿姐接引着小姐过去坐下后退在一边。
赤水也跟着她们一起退到了小姐身后。
那妇人目光扫了赤水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就是赤水丫头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赤水则向她行了一礼道:“是。”看来这妇人应该就是小姐的姆妈了。
“这儿我陪着小姐就成,你们也先去吃饭吧!”那妇人挥了挥袖摆,让她们不用再行礼,她们也就依言退下了。
待到吃饭的地方,她们依次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十来个小碟,盛着不同的菜品。旁边一小木桶则装了满满的饭,挨着的有一重小木碗。
赤水默默跟着众人进食,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早饭就挨过了。
等她们食完,就有粗使丫头进来收拾碗筷,她们则又回到正屋外等候。
一会儿,就见那姆妈走了出来,月儿姐和田灵分别向她行了一礼就进屋了,李莲,田芸和甜儿姐也向那姆妈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现在就只剩赤水了。那姆妈就让她跟着走。
来到离正屋左面的一间屋子外停住,那姆妈推开门走了进去,赤水往里一看,有几坐刺绣的架子,旁边柜上放着一些布料,篮子里放着五颜六色的各种绣线,其它地方还零散落着一些小荷包小绣帕什么的。
看来这就是四小姐的绣房了。
那姆妈让赤水在一旁看着,开始仔细的清理着绣房,并不时说着应该注意的地方,怎么清洁,什么东西应该放在什么地方等,又问了赤水会不会绣花,赤水不好意思的说不会。
那姆妈就说她才九岁,不会不要紧,现在学还来得及。
又交代她以后这绣房就由她专门打理了。
等她清理完后,又让赤水口述了一遍清理过程及应该注意的地方,又找了一块方形的月牙白色碎布,给她理了一些绣线,让她找甜儿姐学习刺绣后,才让她离去。
当赤水找到甜儿姐的时候,她正在待客室里打扫。赤水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跟着打扫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打扫完了。
甜儿姐先去净了手,赤水也跟了过去。再回来时甜儿姐已拿起了赤水放在一旁的东西。
赤水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想向她请教怎么刺绣。
甜儿姐抿嘴一笑,让赤水跟着她回房,又找一支笔出来,抽出那月牙白的方布开始画着图案。
赤水忙跟在旁边看,只见甜儿姐笔下流畅划动着,不一会儿,一朵梅花及枝干的轮廓就出来了。
“甜儿姐,你画得好像。”赤水赞叹道。这要是搁到现代,好好培养一下,指不定就会是一位成名的画家。
“你不知道,冯姆妈刺绣才厉害呢,我这连她十分之一都不到。”甜儿姐一脸祟拜地说,还有着淡淡的憧憬。
原来四小姐的姆妈姓冯啊!
接下来,甜儿姐开始跟赤水讲起怎么下针,怎么走针,并将需要用到的线给她配好,让她先试着绣绣看,如果有不懂的再去问她。
从此,赤水开始了她艰苦的刺绣之路。刚开始的时候,那手指头肿着就没有消过。后来掌握了一点技巧,避免了被针刺的痛苦,又开始追求下针及走针的质量,那块月牙白方布被她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各种图案。
如果不是甜儿姐拦着,她都想把布上的那些线拆了再重新来一遍。直到甜儿姐另外给她找了一块布来才放弃。然她又投到新的奋斗目标当中,不久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
甜儿姐都有些怕了她了。
其实这也不是赤水拼命,本就被囚在这四方院落内,一旦有了追求的目标,空闲的时间也就全花在上面了,不进步天都不容。
还记得刚开始赤水最害怕的就是绣花,各种各样的花,形态万千,再要配各种颜色的绣线,她总是掌握不好。每每都只绣甜心姐教她的那几种。
后来冯姆妈知道了,每到花园里有花有苞开始,就让她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那看,看得她差点口吐白沫了才罢休,而她描花绣花的技巧也与日俱进。
渐渐的,赤水也赶上了众人的脚步,有时绣一些荷包,小手帕什么的,也会交给她来做。偶尔她绣的时候冯姆妈也会在旁指点一下,每每总能让她有所收获。
如果说以前赤水是靠着救了四小姐才能进四小姐的院落伺候的话,那么已经赶上众人刺绣的脚步的她就已经在院落里站稳了脚跟。
每日有条不紊的忙完安排的工作,再把剩余时间都放在刺绣上的赤水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自己以后的出路在哪呢?
她快满十岁了,四小姐也已经十四岁,还有不多时就要及笄可以嫁人了。秦府夫人也开始关注郡内大家族里出挑的青年,往外往内应酬的情况也多了起来。
她的年纪太小,四小姐出嫁肯定是不会带上她的,也只有把她又分配到其它的地方,难不成真这样熬到十八岁被打发出去?
赤水并不想,所以她对刺绣是越发的上心了,怎么样也是一门手艺啊,说不定以后还得靠这混口饭吃。
她的优势她也是知道的,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混得像她这么窝囊的实属罕见,但好歹她也是正版商品,虽然前世没有专门研究过刺绣,但好歹也看了一些湘绣,蜀绣的,还有传说中的双面绣,虽然没有见过,但对刺绣日益熟悉的她也会开始琢磨。
偶尔她也会把她的想法和冯姆妈说,把冯姆妈说得兴起,两个也会常在一起琢磨加精技巧。冯姆妈常会说她很具有想象力,是个刺绣的料子,每每把赤水说得不好意思,她哪有这开拓的精神啊,一切皆因以前看过。
今天赤水很高兴,昨袁丫那传来消息说她的工作变更了。因为一位厨房看上了袁丫,想把手艺都给她。所以袁丫现在没有洗菜了,开始在按台上学切菜,学习下厨的功夫。
赤水今天专门去了袁丫那,给她贺喜,并叮嘱她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的学。
回来时,她又顺道去看了齐真,知道她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一点不假。刚回来,就听到田芸正和几个粗使丫头在门廊一角叽叽喳喳,赤水仔细听了听,好象是关于秦家二少秦环终于要取亲的消息。
这可是府里现在的热门话题。嫡庶之争现在还没有结果,如果秦家二少结了亲了,就要另外开府过日子了,到时候家产怎么分配谁人不关心啊?
不过赤水也不大感兴趣,毕竟在她看来,这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啊?
田芸见赤水进来,立马住了口,脸上一丝不满掠过,皮笑肉不笑地向赤水扯了一下嘴角,径自回屋了。
赤水耸了耸肩,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一方面赤水并不关心这些八卦,另一方面,当赤水越来越得冯姆妈待见,田芸的脸色就越来越沉。
她也不好去和人家一个小姑娘见识是不?
因为小姐快及笄,冯姆妈的意思是得开始准备绣嫁装了,将大家都凑在起挑选花样。
众人意见不一,闹了大半晌才确定下来。
赤水听从吩咐去管事处领取绣线。
她现在对府里的格局已经很熟悉了,想了想,挑了一条人少的边远小路往外院走去。边走边欣赏各种花草园景。
“站住!本少爷在哪?”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把专心看景的赤水吓得一抖,忙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娃娃叉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锦衣玉带,粉雕玉琢,昂着高高的小头颅,两眼紧盯着她。
赤水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来这位大少爷是迷路了。
心下一笑,左手抬起,伸向他。
那娃娃没动,只是盯着她,她的手也没动。直到半响后,他才哼了一声,上前来,别别扭扭的抓住赤水的手,脑袋歪在一边,就是不看她。
赤水抿嘴一笑,开始往前走。
“你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眉毛下面而不是长在眉毛上面吗?”赤水逗他。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想不出,昂起头道:“为什么?”
“有两个理由哦!第一个,你说天要下雨了,就一下子滴到眼睛里了对不对?”赤水又接着道:“还有,你看我这样。”赤水把牵他的手一松,手掌向下轻轻的搭在他高昂的头颅上,“你就看不到了对不对?”那手掌刚刚好盖住了他的眼睛。
手掌移开,重新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知道他现在还不可能懂,也不管他的反应,心里却想着,小正太的小手,真是柔软啊!
直到走到了一条大路,碰到到处在找这位少爷的仆役,赤水把人交给她,就往管事处领线去了。
(眷念有话说:本文慢热!采药是为了识字,学刺绣是为了以后一样重要的物品!昨天不知道是哪位亲给了我珍贵的推荐第一票,眷念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