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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风清漏夜中,
抚琴轻叹曲中情,
人面桃花相映红,
常把痴笑付春风!
红颜易老随风去,
他朝天涯盼相逢,
江山万世旧梦影,
徒留相思灯火明!
鸳鸯尚且双戏水,
红尘怎愿一人行,
英雄壮志四海名,
难舍心中儿女情!
——————————————
夜!
喧闹的夜,寂寞的夜,烦躁的夜,空虚的夜,幸福的夜,清冷的夜……
夜!
总是如此多姿多彩多姿多态,一个人的夜是清冷寂寞,两个人的夜是热情似火,三个人的夜不免鸡飞狗跳,四个人的夜不知何解,五个人的夜……
夜!
一个人的夜,故事似乎都有些酸楚,两个人的夜,故事似乎都有些激烈,三个人的夜,故事似乎都有些暧昧……总之,人越多的夜,故事似乎就越多!
夜!
夜,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无论是一人独处,还是众人喧嚣,这些故事都会淹没飘散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渐渐远去纵然心有不舍却也无力追回,就如一场已醒的梦,此中滋味只余心头,却半分也抓不住……
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二乔揽月楼此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杯觥交错间处处可闻莺歌燕舞之声,楼中众人恍惚间颇有些放浪行迹不付此生之态,陶醉于美酒佳人忘掉烦恼之意,心甘情愿沉迷于醉生梦死之间!
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两个人却苦着脸急匆匆的走入了二乔揽月楼,丝毫不为眼前笑闹所扰,径直上了三楼,推开房门举足踏入,他们二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上楼时还要难看!
莫非房中有何令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害怕之人,还是有何令他们二人畏惧之物?
其实,房中不但空无一人,更无半点特异之物,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自然不会惧怕!
那么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为何还会脸色如此难看?
恰恰是因房中空无一人,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才会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只因他们二人事未办成,才会心中惧怕,脸色才会变得如此难看!
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在房中木然呆立,约有盏茶功夫,他们二人脸色才渐渐转和,不过目中仍深有悔意,不知是后悔事未办成,还是悔恨昔日不该入了诸葛帮,只怕只有他们二人清楚!
些许,余楚水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不知钟兄可有良策,已解今日之危局?”
胖弥勒钟方苦笑着道:“若是有应对此事之良策,我也不必惊的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更不必急匆匆的赶来请罪!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绝情,连我们请罪的话都不肯听上只言片语,便已人去楼空,看来只能受罚,再无其他路可走!”
余楚水一脸谨慎的压低声音道:“莫非钟兄真打算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胖弥勒钟方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道:“余兄,帮内手段你又不是不知,若非昔日惧怕帮中手段歹毒,你我又怎肯轻易入了诸葛帮,做了他们的属下!此时你我若是生出二心,只怕更会惹火烧身!”
余楚水道:“钟兄,兄弟正是心知帮中手段毒辣,才生出反叛之心!钟兄,你莫忘了昔日帮中犯错之人,哪一个不是身遭酷刑,受尽折磨而死!如今我们办事不力,受罚固然避免不了,只要留得性命,原也无话可说!只不过他却不肯听我们只言片语的解释之词,此人若是回到帮中,定然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你我二人身上,那时只怕就是家毁人亡的下场!”
胖弥勒钟方的胖脸上顿时吓得冷汗直流,些许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依余兄之意,你我二人如何应对?”
余楚水道:“钟兄,你我二人应趁此机会,一面安排好退路,一面广邀好友,以免帮中之人暴起发难,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一旦时机成熟,来个金蝉脱壳,岂不从此一劳永逸!”
胖弥勒钟方显是已被诸葛帮吓破了胆,来回踱步心中犹豫不决,过了片刻,似乎心中已有了主意,停下脚步望着余楚水斩钉截铁的道:“余兄,方才所言甚是有理!此刻你我二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依余兄所言,你我二人暗中谋划,或许侥幸成功,还能保得性命,最坏无非是一死而已,怎么也比束手待毙要强的多!”
余楚水见胖弥勒钟方允诺,一颗悬在嗓子眼中的心终于落回肚中,不然余楚水今夜断然不会轻易放胖弥勒钟方离开,毕竟诸葛帮手段太过毒辣,若是泄露出去,余楚水一家几十口人命只怕都将不保,万不得已时,余楚水只能杀人灭口!
余楚水和胖弥勒钟方他们二人又压低声音密议了一番,商讨完所有应对之策,正欲离开房间,余楚水望着纸窗露出一丝讶色,居然忍不住走了过去!
胖弥勒钟方见余楚水神色有异,向着纸窗走去,以为余楚水发现了可疑的帮中之人,脸色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冷汗瞬间爬满了额头,一时间愣在当场!
余楚水只在纸窗前停留了片刻,便已转身而回,手中拿着两个娇嫩欲滴的鲜红辣椒,见胖弥勒钟方面如土色,便笑了一笑道:“不知何人在窗上放了两个辣椒,兄弟看着鲜红诱人,便取了过来,意在沾沾喜气,不想却惊吓到了钟兄!”心中却暗暗骂道:这姓钟的如此胆小,只怕要坏老子的事,今夜老子回去,就早做准备,必要时老子可将其丢下,留他在荆州为老子顶缸!
胖弥勒钟方不知余楚水心中所想,只顾擦着额头冷汗,些许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余兄,你可吓坏了我,兄弟刚刚还以为事机不秘,你我二人还未动手,就败露了踪迹!”
余楚水道:“纵然帮主能未卜先知,只怕也不能这么快就调派人手对付你我二人,钟兄尽可把心放入肚子中,不过你我二人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月亮不知何时已上了柳梢头,繁星点点微风略带着些许凉意,不少人已在梦中与周公相会,发出了低沉的酣睡声……
夜已深,胖弥勒钟方的书房内烛火依然在不停摇曳,胖弥勒钟方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显得甚是疲累,回到府中发出的几路讯息,此时却仍不见有半个人回来,眼皮虽早已在打架,但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只能在书房中苦等!
余楚水历来做事不喜拖泥带水,回到家中立时将平日里几个心腹之人都叫到书房,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只顾把玩手中的两个红辣椒!
些许,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年轻人问道:“帮主,这么晚了将我们找来,是否有何大事相商?”
另一个中年汉子笑道:“小土就是过于老成持重,如今在荆州城谁不知我们飞鱼帮的厉害,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个五十几岁的枯瘦老者道:“银老弟真会说笑,若非有大事,帮主何时需将我们几人聚到一处,都勿要多言,听帮主示下!”
一个懒洋洋的年轻人道:“金老大历来不甘人后,今夜怎么居然此刻还未见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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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弥勒钟方已在书房中等的心烦意燥,忍不住站起身来欲活动活动筋骨,突然耳中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就像书房外有人拖着脚在地上摩擦向书房走来!
胖弥勒钟方本就等的焦躁不安,心头立时火起,快步走向房门,正欲开门训斥,却忽然发觉门口的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
胖弥勒钟方立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脚步声突然又重新响起,刹那间胖弥勒钟方怒火攻心,立时抬手抓向房门,就在这时诡异的事又再次发生,书房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瞬间,胖弥勒钟方的脸上布满冷汗,抓着房门的手只需轻轻一拉,便可看到书房外的人,可胖弥勒钟方的手却仿佛粘在了房门上,似乎房门有千金之重,任他如何用力也不能将房门打开!
蓦地,门外传来一声讥讽的冷笑,接着一个人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了,荆州城内的钟总镖头,居然连个书房门居然都不敢开,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胖弥勒钟方强摄心神问道:“你是何人?”
书房外那人又发出一声冷笑,只见一个黑影扑向房门,胖弥勒钟方飞退之间,一抬手三枚袖箭带着劲风向黑影射了过去,黑影居然不闪不躲,任由袖箭射入身体,接着房门破裂,木屑飞舞中,一个人脸色铁青的扑到在地上,身上兀自插着三枚袖箭,看来已死去多时!
胖弥勒钟方认出地上的尸体,正是他派出传递讯息之人,料知今夜之事已难善了,当下心神略安,故作镇定的道:“兄弟既已漏夜而来,何不现身一见!”
书房外那人不紧不慢的答道:“我正有此意!”
只见一个人不慌不忙的自暗处走入书房,胖弥勒钟方一见此人不由一惊,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是你?”
那人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胖弥勒钟方瞬间有如五雷轰顶,差点站立不住,只因胖弥勒钟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书房外的人,竟会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给他做菜的厨子黄三胖!
些许,胖弥勒钟方问道:“你也是诸葛帮的人?”
黄三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诸葛帮的人,也是来要你命的人!”
胖弥勒钟方问道:“你难道不清楚我也是诸葛帮的人吗?”
黄三胖道:“我清楚!”
胖弥勒钟方道:“既然你知道我也是诸葛帮的人,为何还要杀我?”
黄三胖道:“我已收到杀你全家的命令!”
胖弥勒钟方道:“为何我没有见到?”
黄三胖叹了口气道:“你定然见过,只不过你未必在意!”
胖弥勒钟方仍不肯死心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黄三胖道:“红辣椒!不过杀你应该只需一个红辣椒,不知为何会有两个,我猜想今夜还会有别人陪着你一起上路!”
胖弥勒钟方心中再无疑问,却仍问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黄三胖突然笑了起来,些许叹了口气道:“别忘了我是个厨子,我只需一点点毒药,便可轻易要了你们全家的命,当然不会傻到拿着把刀到处乱砍!何况,若非你中了毒,以你的武功我怎敢轻易现身!”
胖弥勒钟方瞬间似乎一下老了十几岁,颓然坐到椅子上,只觉的浑身酸软无力,不一会儿头一歪,七窍都流出了黑血,眼见是不能活了!
黄三胖得意洋洋的走了过去,突然发现死了的胖弥勒钟方好似对他笑了一笑,他还未弄明白是自己眼花,还是胖弥勒钟方真的对他笑了一笑,他的咽喉上已钉着一枚袖箭!
黄三胖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才想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胖弥勒钟方,才会在胖弥勒钟方临死前中了他的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