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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可惜,那只红酥手已握在剑锋上,鲜血横流,秦晓琴时常不忘向人夸耀,她的手文可扫铮,武可杀人,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用这只手来救人。
“她真是秦晓琴”毒桃花拉着杨左愣在山坡下,震惊的看着一手抱着古铮,一手握着剑锋的秦晓琴。
“好看天下第一薄凉公主从良记,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是可歌可泣。”一名白衣修士,从山坡另一头缓缓走了上来,一脸戏虐的朝秦晓琴竖起了大拇指。
秦晓琴皱眉冲,道“田伯良,你有病吗”
“嗯,我有病。”田伯良点头,才看见了坡下的杨左,立时惊喜的道“咦,你也来了来,来,上来,这下更热闹了。”
毒桃花好奇的拉了拉正发呆的杨左,问道“他有什么病”
田伯良看着毒桃花,笑道“我头老痛,师傅说我神经不好。”
毒桃花“神经病”
田伯良突然冲毒桃花,抻出大拇指赞道“这个名字取的好,不过”
“不过什么”毒桃花问道。
田伯良将大拇指倒转,冷笑道“不过你用神精病这个名字更好。”
毒桃花按向手中的舍神神笛,警惕的看着他道“此话怎讲”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讲,要不你问她,问她,问杨左也行。”田伯良摇摇头,指了指秦晓琴,又指了指横越,最后指向杨左笑道。
田伯良笑得不怀好意,杨左沉默不语,毒桃花只好看向秦晓琴和横越二人。
秦晓琴一脸苍白的看着横越,道“你哥死了我也很难过,你放下剑,我们慢慢说。”
横越依旧在流泪,流泪有时会让人软弱失防,有时,也会让一个人在心里筑起铜墙铁壁,不幸的是横越属于后者,她很冷静的在哭,很固执的摇头。
秦晓琴颤抖的道“我已经让我爹收你做义女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横越摇头道“我自幼就跟着你跟哥哥聚少离多,就算碰到了,也很难说上一句话,你知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秦晓琴转过头,道“我不要听,那些都过去了。”
横越道“当时就在仙灵镇的灵兽坊,我奉你的命令,用鞭子去抽我哥哥,你在一旁拍手叫好,说妹妹打哥哥好看我打轻了,他比你还急,越儿打重点,再重点。”
秦晓琴突然握紧剑锋,紧张的看着她,道“你别说了,求你了,那都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会死,要是知道也不会你别恨我好吗”
“怎么可能别天真了,你还是放手吧,你是金枝玉叶,血流了这么多,不值。”横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叹道“其实我最恨的是这只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秦晓琴回避着她越加疯狂的眼神,颤抖的道。
“我知道。”她突然抬头,一脚向秦晓琴踹去“因为我是奴隶,我害怕,我懦弱,所以我就要被你百般羞辱
横越将她一脚踢翻在地,众护卫还没反应过来,横越手中的剑光就已经亮起。
“大胆”
“她疯了么”
“横越”
“嘭”,剑落,杨左愣在山坡下,表情突然石化,所以的惊呼声他都听不见,惊呼声同血一起化开,毒桃花刚握紧他的手,他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痛呼声响起。
横越斩断了自己的右手,血滴在地上悄无声息,却比玄天城头的战鼓声更加震悍人心。
她捂住断腕处,浑身颤抖,一边哭,一边咬下衣裙上的布,抱扎伤口。
杨左心中一凉,突然觉得她就是那只受伤的母狼,一面舔着伤口,一面警惕着危险。
二十名护卫迅速围住了她,加上那名筑基护卫,二十一柄武器已对准了她身上的各处要害,
此时,战阵已隐隐初成,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将她绞成碎片。
“不要”秦晓琴从地上爬起,看着地上的断手,不敢相信的道“求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给你哥抵命吗”
横越冷漠的道“放了我。”
秦晓琴转身看着她道“好,你走吧。”
横越摇头道“诏告天下,我横越自今日起不再是枫华宗的人了。”
那名筑基护卫,沉声道“公主,宗门万年铁律,叛宗者杀无赦,就算是宗主也不能例外”
秦晓琴转声看着横越道“你一定要叛宗”
横越看着她凄然一笑“你可以杀了我。”
秦晓琴一脸不解的道“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想死。”
横越突然笑了起来“我哥的墓碑上刻着枫华宗的名字,我用剑削掉了,可我死后,谁来帮我削你吗”
秦晓琴道“你就这么恨这三个字吗”
横越道“谈不上恨,就是觉得恶心,羞耻。”
秦晓琴颤声道“就因为我不小心害死了横宁可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朋友,你就不能原凉我吗”
横越哧的笑了起来,道“你的不小心害死了我世上最后的亲人,这就是当你妹妹和你朋友必需要付的代价吗你要的只是一个像我一样的奴隶而已。”
秦晓琴紧按在手心的伤口,突然一松,她猛然抬起头看向身边的护卫,可是,他们都仓惶的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们好像都在默认了横越说的话,她想找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每个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给了一致的答案,他们让她从疑惑到茫然,最后绝望。
田伯良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她说的不对。”
秦晓琴豁然转头看向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
田伯良走到她面前,整了整她的衣襟,微笑道“你要的远不止这些,她已经不是奴隶了,为什么不杀掉她,换一个像以前的她一样听话的奴隶”
“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秦晓琴突然掐住田伯良的脖子,恶狠狠的道。
田伯良不惊反笑,笑声被秦晓琴掐得逐渐变形,呼吸声也猛然急促起来,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像条苟延残喘的狗。
这令秦晓琴愉悦的浑身颤抖,但是这种愉悦,很快就被他眼里的讥哨敲得粉碎,他讥哨的指了指她背后,笑呤呤的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先看看你背后,保你气个够。”
背后已传来刀剑交鸣之声,秦晓琴浑身一颤,松开田伯良,转头看去,只见横越身上的白衣,已染红,枫华战阵中的刀光剑影才缓缓加速。
“好大的胆子,你,你们给我住手”秦晓琴震惊的道。
回答她的是更急促的剑鸣声,田伯良的摇头叹道“这战阵刚开,谁先住手,谁就死。”
“你,你去救她。”秦晓琴乞求道。
“你是真想救,还是做做样子”田伯良微笑着问道。
秦晓琴伯良的衣襟吼道“你若是救她,我就嫁给你,枫华宗以后就是你的,你也再不用背负叛徒的污名了。”
“真的吗”
“你快去”
田伯良盯着她,沉思了一会,点头笑道“长得这么丑,的确有点诱人,可惜的是我就是喜欢当叛徒,也喜欢污名,越污越好。”
“你真的有神精病吗”
田伯良哈哈大笑“这个是假的,我若真的有神精病,就真的上去送死了,这个是枫华恒宗战阵,筑基进去也不一定活得了,真可惜我不是个神精病,顺便问一句,你愿意为我守寡吗”
“你滚”
“咦,她竟然还活着,这枫华宗的剑法不错,耐心点,马上就要死了,啧啧啧,真可怜”
战阵中刀剑急转,早已是另一番天地,横越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她的剑已经被击落,脸色也变得更苍白,她向身后的莽莽峡谷也变得更加幽深,沉默。
刀剑呼啸着的从四面八方刺来,她视而不见,无声的流着泪,轻轻笑了起来。
她刚要闭上眼睛,突然被一道剑光吸引,那剑光融在阳光里,像彩虹一样壮丽迷人。
嗡,利剑出鞘声姗姗来迟。